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心多用的绝活
西泽陷入了思索。
这就是托尼斯塔克最近行动异常的原因？
他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报告：斯塔克是重金属中毒，刚好轻度还能缓解，看来这段时间斯塔克都是在忙于自救。西泽上心了，他得去弄明白这是意外接触还是人为投毒事件，以及怎么帮助斯塔克。
如果说要救超级英雄，未来世界有千百种便捷的黑科技能用，但托尼斯塔克现在只是轻度中毒而已，不符合救治条件，西泽更没办法把人带回时空管理局救治，让他一时间犯了难。
以这个时间现有的科技，有什么办法能帮斯塔克解毒吗？这好像是当前的绝症。
西泽脑中分析飞快，瞬息间运算了众多可能，还是遗憾的发现——目前可行性最高的一条，居然是等托尼斯塔克到重度中毒以后，想个办法把他暗中救好。
那就没辙了，只能再等等了。
“这是……会客室，你可以在这里等斯塔克先生，他吩咐的资料在桌子上，你可以随意观看。”小辣椒还在陪着西泽在斯塔克大厦里乱转，尽职尽责的解说着，浑然不知西泽脑中都想了什么东西。
“谢谢。”西泽在她停下来的时候适时道了声谢。既然这样，他再不客气一点好了。
青年白皙的手指尖不经意的从墙面上划过，好似是无意举动。他放出去的一股数据流却一路穿过楼层，四处寻找，最终抵达楼上服务器的位置，悄无声息的绕过了那位智能管家，链接上了内网。西泽开始旁若无人的翻阅起了斯塔克大厦近一个月以来的每日记录。
托尼斯塔克的行踪，爱好，计划，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那些人分别都是谁，有什么家人，经过哪些区域……众多的数据流被清晰的梳理开来，分门别类的规划进西泽的脑子里，他审视着每一点细节，开始倒放。
他看到托尼斯塔克每天在喝叶绿素汁缓解情况，看到斯塔克随手给自己做了个检测毒素的小测量器，看到斯塔克日夜不休的在实验室里对比自然界中的各样化学元素，看到斯塔克在最初一次脱下战甲后，撩开了上衣，竟然对着胸口亮着的小圆灯发起了呆……
西泽有点明白了。难道，毒源就在托尼斯塔克的胸口上？昨天晚上碍于角度问题，他观察了半天，那个金属造物中好像是插着什么东西……芯片一样。
看来，今晚得想办法再观察观察。
西泽下定了决心——他自然而然的觉得今晚就能留宿一样，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以及他是不是把什么人忘记了。
……
不过昨天晚上，在西泽正彻夜忙碌的时候，他还能操纵着海德那边在自如的行动。
虽说西泽也凭他浅薄的社会常识感觉到那时候一心两用怪怪的，但大好时光突然被浪费掉，满满的计划被毫无理由的中止，西泽又不免觉得可惜。
——反正他是仿生机器人，这很正常。
于是，可怜的马甲海德只好继续按照他的原定日程表来。他结束了和亚茨拉斐尔先生的见面，于傍晚先去工地上搬砖打工，卖力气了几个小时，赚钱买了食材回派斯顿家和一家人开了烧烤派对，又在夜晚准备去二次会见老奶奶。
派斯顿依旧去开了警车，扬下巴直接示意海德上副驾驶座。这几天他和海德不知不觉中亲近得就像一对默契搭档了，这个变化实在让人吃惊。
严格来说，之前派斯顿都有种“我来监视你”、“我顺便开车吧”、要么“这件事我也有资格参与进去”之类的强行意味。这次，派斯顿跟上来的时候显得心事重重的，却是一副有话憋着要对海德说，找不到合适机会的苦闷模样。
他不说，海德也故意坏心眼的憋着不问，一路上全程悠然自得的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派斯顿终于憋不住了，但他开口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你现在还要去见赫尔南德斯女士是做什么？”
“不知道你就直接带我过去了？”海德反问的扬起眉毛。他脸上的笑容爽朗，又有点揶揄的发坏，“派斯顿，你变得有点快啊。是不是习惯了？”
奇怪的是，派斯顿居然没反驳，警长只是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沉默：“……”
这反应倒让海德措手不及，吃了一惊。他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明天开始有新的事情要查，所以只能趁今晚去回复奶奶。”海德在车内沉闷了半天的气氛中出口解释，反倒主动说出了原因，“我正好趁着夜色潜进医院，把事情都交接一下。”
“你要走了？”派斯顿敏锐的察觉出了海德的意思，问，“还是新的事很棘手？”
“有什么区别吗？”海德理直气壮的说大实话，“反正你都帮不上忙。”他是要去查九头蛇那几本小册子，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新线索，这些事不是派斯顿一个普通警察能碰的。再说，他早在还车的时候就想了结这一场相识了，没想到后续越扯越多。
派斯顿无言以对，也没有生气。他语气干巴巴的，突然开始了叙述：“你不是想知道赫尔南德斯女士的事吗？”
“她原本是一名继承了大笔遗产的设计师，家境富裕，爱好收集藏书。和丈夫结婚了四十多年，有一个曾经意外去世的儿子，从那之后夫妻间感情就开始磕绊了，退休后两人一起住在市区，每月都抽两天的时间到郊外别墅暂住。”
“所以？”海德不由得追问。听到这里背景普普通通的，好像还没什么毛病。他很迷惑赫尔南德斯先生到底和妻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天如果海德没有及时赶到，赫尔南德斯就要砸断老太太的四肢，用斧背的钝面一下下把她砸致死亡了，多么折磨人啊，这种延长了痛苦时间的恐怖死法。
没见老奶奶现在还鼻青脸肿着呢，脑袋没出事真是万幸。
“赫尔南德斯女士和赫尔南德斯先生那天晚上是拌了嘴，又一次吵了架。”派斯顿说到这里闭了嘴。
海德等了半天，还是没等到后续，正要催促突然恍然明白过来了，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没了？”
没有什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吵了架，丈夫就要残忍的杀死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
海德半晌没回神，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人类的情感有时候也太过奇怪——或者说浓烈了。
“非要说，也有原因。”派斯顿像是挤牙膏一样又挤出来两句，“后来赫尔南德斯先生醒了，给他做笔录的时候，他交待。是因为那晚上吵架后两个人分房睡，赫尔南德斯先生越想越气，睡不着也咽不下那口气，最后多年来的小事都涌上心里，一下子堆积在了一起，他就冲出去找到了斧子……”
“人类，真是可怕啊。”海德莫名感慨着，这话惹得派斯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话题终于告一段落了。
海德这次还是和派斯顿一前一后分别偷溜进的病房。
他如实把卖给亚茨拉斐尔先生藏书的名单和结款都给老奶奶看了，又对半分给自己和派斯顿——这里派斯顿欲言又止了半天。
正确做法应该是把东西都交还给老奶奶，由老奶奶对半分给他们俩，不然由他们自己来就太直接了，好像他们很贪这一笔钱似的。海德却没这种推辞的意识，他觉得分配方式都是原本商定好的，那就干脆收下了。好在老奶奶也不觉得有什么，全程笑眯眯看着。
收完了钱，海德正色交待着：“亚茨拉斐尔先生也向我们组织捐赠了一笔钱，他和赫尔南德斯女士你都是我们落日组织的资助人，相当于半个我们自己人了。我代表首领向你们致以谢意，并保证你们的每一分钱都会被用在好的方面，未来我会定时送来清单给你们过目。以及，你们将被纳入我们的保护名单，类似之前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是吗？”老奶奶听得很新鲜，笑的合不拢嘴，“好，好。我也是帮得上超级英雄忙的人了！虽然我没什么能耐了，但有什么事是我以后能做的，别见外，我都给组织想想办法。”她表着态，反应倒活像是小孩子刚获得了一个新奇的游戏似的。
——老奶奶还没什么实感呢。
说到那位首领的时候，派斯顿注意到一向肆意的卷发青年收敛起神情，温顺的低头行礼，就像是对方正在他面前似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令人不可思议。
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领袖吧。
尽管没有相处过，派斯顿却很有直觉的这么认为着。他神情复杂，这两天的挣扎犹豫到了现在，终于让他突然间下定了决心：“……”
“海德。”他严肃的叫住了卷发青年，“你之前说过，你们组织不是有普通人可以当辅助和后勤吗。”想要调查清楚警局上层护住贩卖团伙内应的那个人，看来只能借助落日组织的能力了。
盘外招……有时候只能用这个打破僵局。
“怎么了？”
“那么，你们还招人吗？”派斯顿很有决心的缓慢问着。
海德突然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