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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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霍枇悠悠转醒时,已经天光大亮了,不知不觉之间,他们竟然在这待了整整一夜。zicuixuan
而胡桃许也已经坐在书架下睡着了。
霍枇慢慢爬起来,拂去身上掉落的卷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胡桃许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
“我说你还真挑灯看了一晚上,你看出些什么来了?”
胡桃许的眼下是一片青黑,却还是在霍枇脚踢向他的一瞬间睁开了眼。
他撑着身后的书架慢慢站了起来,一边说道:“是有看到一些东西,不过我不太确定。”
这些十年前的卷宗里,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何玉两家两百多口人当时的死亡时间,死亡的地点,姿势,位置,致命的伤口……及其他的情况,通通都记录在案了。
“所以呢,现在要怎么办?”
胡桃徐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把何太守喊了过来。
“敢问,胡大人叫下官来此,是为何事?”何太守低着头面露惶恐,他在昨天晚上知道了,这俩人要查看十年前的卷宗时,心中那叫一个不安,生怕这两人查出了什么问题,降罪下来。
胡桃许看着何太守问道:“十年前的何玉门惨案,那两百多具尸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何太守陷入了回忆当中,过了一会儿,才娓娓道来:“回大人,那时我还未调任灵州,不过这样大的案子,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因为当时天气炎热,尸首并没有办法长久的存放,许久案情也没有任何进展,然死者为大,必要其安魂,所以当时请了小青山寺的师傅做了法事,一部分埋入了两家各自的祖坟,埋不下的那些直接烧成了灰,那些骨灰如今供奉在了寺庙中。”
“小青山寺?那是什么地方?”霍枇在一旁继续看着卷宗,听到这话,才终于抬起头来了。
“灵州地势平坦,几乎都是平原,而小青山是唯一一座可以称之为山的地方。小青山上有着本地唯一一所寺庙,那就是小青山寺了。”何太守看着一旁的霍枇,虽然心中觉得这位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却也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只有一部分尸首埋回了祖坟吗?”胡桃许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后,似在思考着些什么。
一群带着刀蒙着眼的黑衣人。
昨日下午已经细细问过那位幸存的大小姐了,这孩子当时年纪太小,没吓成傻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的嘴里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时间实在是太过久远,是实在没有任何的头绪。
“眼下恐怕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霍枇看着面色阴沉下来的胡桃许,眼珠子转了转,想出来一个招。
“你有什么办法?”胡桃许问道。
霍枇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抠了抠,一字一顿地说道:“开、棺、验、尸。”
“这……这恐怕不大合适吧,都这么多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何太守听见这话,心里一慌,立即开始出言阻止。
何太守知道胡桃许才是真正的决策人,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
“开棺验尸。”胡桃许转头看向霍枇,语气十分平淡地重复了这四个字。
喝许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又在何太守以为胡桃许不会听从这个建议时,忽然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可以试试看。”
胡桃许对何太守说道:“何大人,那就麻烦请您多带几个健壮些的小伙子,带着一起去抬棺。”
“是。”何太守欲哭无泪地应了一声。
何太守摸着自己的两撇胡子苦哈哈地跑出去准备去了。
何太守一走,偌大的卷宗库里又只剩下胡桃许和霍枇两人了。
“没想到你对这案子还挺上心的。”
胡桃许面无表情的看过去,“知道何玉两家是靠着什么发家的吗?”
“是靠什么?”
“是靠药,这两家世世代代种着一种名为红伤的药。”
“这种名叫红伤的药,外表看起来跟普通的红花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常常容易被混淆。”
“然而,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致幻药物,并且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味甘甜,伴有清香。”
“一开始发现这种药物是用作止痛的,不过后来在发现这种药物有成瘾之后的副作用后就没有在种植了。”
非常刻意的提醒。
“你的意思是说,这场灭门惨案可能是因为这个药才引来的吗?”霍枇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胡桃许点了点头。
霍枇皱眉疑问道:“不过是一味药材罢了,难道还会使人发疯不成?”
就是说单纯是因为一味药而被人灭了满门,这实在是不足以使人信服。
霍枇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却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大喊了一声:“不行,饿了,吃饭去,想不动了。”
就在霍枇就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胡桃许忽然叫住了她,问道:“你昨日下午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霍枇回头看他一眼,说道:
“关你屁事。”
说完就甩着屁股走人了。
霍枇从卷宗库里出来之后又去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她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小厨房的师傅们,索性就出来找了一处馄饨摊子,点了一碗馄饨,坐下吃了。
“哎呦,公子,您的混沌来了哦。”肩上搭着汗巾混饨摊老板端着一大碗馄饨放在了桌子上。
虽然这小摊看着不太干净,不过这一碗清汤馄饨倒是模样尚可,放着油花的汤底馄饨飘着缕缕热气,白白嫩嫩,混着小段的葱花,一个一个浮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霍枇从食盒里拿出了一柄勺子,捞起来一个馄饨送入口中。
这一口真心,太他妈好吃了!
这可真香啊。
霍枇捞馄饨的手越来越快,很快,一大碗馄饨就见了底。霍枇仰起头,连汤渣都给喝了。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呢?”
霍枇一放下碗就看到好大一张脸。
王安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里面蹦了出来。
“我怎么在这?那你这小子还有心思来管你家少爷在什么地方?不是不知道你家少爷刚刚差点饿死。”
“啊?”王安看着霍枇放下的空空如也的连渣子都不剩的碗盘子,就要相信他的鬼话。
再恰这时候,馄饨摊的老板过来收账,“爷,一碗馄饨,三文钱。”
霍少爷在身上摸了半天,一个子儿也没摸到,这才发现忘记带了荷包,看着王安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给钱啊?”
“哦哦,是了。”王安连忙在身上掏出了两个铜板,递给了在一旁守着的馄饨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