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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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了好人卡，方珩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mqiweishuwu
他不知道该说叶池是心思深沉，还是当真像他表现出的这样单纯。
看着场上单方面被碾压的对局，方珩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虽说这里是名利场的诞生地，但上场的人大多都是被逼无奈。”
没有被继续追究来这里的缘由，叶池很隐晦地深呼了一口气。
看着方珩棱角分明的侧脸，有种方珩曾经与拳击纠缠不休，以后也割裂不断的错觉。
摸了一把带着些微痒意的后脖颈，叶池问道：“你呢，既不缺钱花又不缺出名的机会，为什么还会来这里？”
听到答非所言的问话，方珩很是意外地看了叶池一眼。
看着那对本该淡漠如水的眼睛里表现出的其它情绪，方珩竟有点不习惯。
心情也有些微妙。
停顿几秒，方珩神色间透着几分凶气：“为了吃饭。”
“而且，这个世界上应当没有人会嫌钱多。”
关于打拳的话题戛然而止，叶池无从考究方珩话里的真实究竟有几分。
但看着方珩眼里不经意间散出的狠劲，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带他学击剑的想法。
场上的梁晖已然完全落败，趴倒在地上毫无再战的可能。
观战的梁欣宝越发慌乱，有好几次想要冲下去，都被方珩强行拦住。
“梁欣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梁欣宝红着眼，冲方珩发泄：“我要怎么冷静？我哥都要被打死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嘛？你去把他换回来呀！”
方珩眉尾低压，深邃的眼窝藏着不耐。
用力按住梁欣宝的肩膀，方珩说道：“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说完，目光转移到最前排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身上。
这个年轻男人叫路楠，是雇佣梁晖的老板。
他和徐明华打了多年的交道。
自然能一眼看出路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赢一场能为他赚取利益的对局。
他要的，是用梁晖的命为他换一张能正儿八经入这个圈子的门票。
这样的人，最是玩世不恭，也最是心狠手辣。
寻常办法，根本不可能劝说的动他。
叶池分析着方珩的神情，猜想道：“如果让他名利双收，他会不会放人呢？”
方珩思索几秒，忽的站起来将梁欣宝拎到自己的位置上，对叶池说道：“看好他，我去试试。”
梁欣宝刚才冲方珩无理吼了几句，心里后悔得发紧。
见方珩不仅没有责怪他，还要替他哥出头后，连忙扯住方珩的胳膊：“方哥，万一你去了他也不放人怎么办？”
方珩抬眸一扫，眼神极具侵略。
说出的话也让人呼吸急促：“那就打到他放人。”
梁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但为了路楠承诺给他的一百万块钱，他依旧忍着大脑的胀痛站直了身体。
视线发虚，梁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
收效甚微，他几乎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站起来了。
喉咙的铁锈味布满整个口腔，在即将丧失意识之际，梁晖隐约听到了弟弟的哭声。
啐了一口血沫，梁晖哆哆嗦嗦稳住脚步，喃喃道：“欣宝，哥不会抛下你的，别害怕。”
哨声吹响，梁晖闭着眼睛等待致命一击的来临。
等了许久，却等来一道让人莫名信赖的声音。
“下去吧，你弟弟在等你一起回家。”
梁晖眼睛瞬间染上痛色：“不行，我必须得坚持够一个小时。”
路楠说过，只要他能扛住一小时，他就能拿到一百万块钱。
这一百万，是他的命，他不能放弃。
方珩趁他意识不清醒，解了他的拳套。
看着梁晖不甘心的样子，他郑重承诺：“放心，钱我会帮你拿回来，你也会健健康康回家里去。”
梁晖落了泪，紧紧抓着方珩的右手：“谢谢。”
比赛暂停三分钟，蓝色方耀武扬威地挑衅，方珩跟看不见一样径直从他们面前经过。
“你们要换人吗？”
蓝方对手‘刺头’从上到下扫视了方珩一眼，不屑讥讽道：“就你这小白脸，我一根脚趾都能踩死你，不需要换人。”
说完周围一圈人纷纷大笑起来。
观众席上也爆发出满是嘲弄意味的口哨声。
方珩并不当回事，跟着扯扯唇，玩味道：“那你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的掉鼻涕。”
刺头：“你……”
方珩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打断对方的话：“也别反悔说我们胜之不武。”
对方的情绪完全被挑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样的渣渣，来一个我弄死一个，老子我从来不后悔。”
方珩腔调慵懒：“那要是反悔了呢？”
‘刺头’一脸不屑：“我就不是个男人。”
方珩打了个响指，指着‘刺头’说道：“你有种，你是这个。”
竖了个极度敷衍的大拇指，不等对方回应他就走到了边上。
梁晖已经被扶了下去，方珩将他的手套扔到台下的路楠怀里。
路楠并不生气：“刚才你说的话没忘吧！”
方珩轻笑一声：“您到时候别耍赖就行。”
路楠冷笑道：“别狂，到时候要是输了，你也得给我卖命。”
方珩边缠手带边回怼：“谁给谁卖命，还真说不定。”
路楠变了脸色：“你……”
“还有半分钟，给我换个拳击手套，那个忒小。”方珩不给路楠逼逼赖赖的机会，摘下帽子顺手扣在路楠的小助理头上。
口罩也被他塞进小助理兜里。
路楠看他这幅流氓样子气不过，但也吩咐人给方珩换了一套大一码的装备。
方珩只捡了一对粉色的手套，将其余东西踹下了台。
打乱拳的场子毫无规则可言。
不管伤残，也不计得分，只要双方还能继续，那就拿到不能呼吸为止。
以从未设想过的方式重新回到这种场合，方珩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感慨。
对着裁判扬扬下巴，示意他比赛可以开始。
裁判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提醒方珩带护齿。
方珩活动着脖子，看着‘刺头’将几分钟之前听到的话还了回去：“对他这样的渣渣，没必要小题大做。”
‘刺头’被激怒，不等裁判吹哨就捏着拳头袭来。
方珩灵活躲过，面对气势汹汹的攻击没有怯意，甚至不以为然地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燥热因子在场内迅速蔓延。
相比最开始的激烈，场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场上的方珩如同逗猴子玩耍一样，溜着‘刺头’玩。
几个回合，号称出拳必见血的‘刺头’累得气喘吁吁，蓄了全力的攻击一丁点都不曾落到方珩身上。
‘刺头’吐掉护齿将其踢下台，愤怒道：“你会打拳吗？”
方珩扫了眼‘刺头’的护裆：“你会不就行了。”
‘刺头’被他的眼神盯得恼羞成怒，不顾教练的制止卸掉装备，和方珩一样只留下手套。
对上方珩的打量，‘刺头’冷哧：“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方珩调整姿势，收起笑意。
‘刺头’早就看方珩这幅不正经的样子碍眼，有心灭他威风。
看见方珩眼底的狠厉，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一想到他自出道后战无不胜的辉煌战绩，又十分嘚瑟地吐着舌头晃了晃脑袋。
方珩面目沉静，不理会‘刺头’的叫嚣。
也不急于进攻，垂着眸耐心等口哨声响起。
哨声未闭，方珩一个高扫爆头将‘刺头’踢倒在地。
‘刺头’神情狰狞，翻滚着爬起来迎面又是一记舍身腿。
方珩大气不喘一下，冷眼看着‘刺头’抽搐哀嚎。
双腿夹住‘刺头’的右臂，左手钳住他的左臂，右手肘一刻不停，只砸‘刺头’的下巴。
‘刺头’失了逃脱的先机，只能被压着打。
就在所有人以为方珩会轻松胜出的时候，方珩突然放开‘刺头’，安静站在一旁等人站起来。
下一秒，在观众的惊呼中方珩的右肘如利刃，将‘刺头’彻彻底底击败。
‘刺头’大口吐出鲜血，虽不会危及他性命，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经此一遭，他再也不会站到拳击场了。
方珩步伐沉稳，站在‘刺头’头顶居高临下望着他。
声音冰冷，寒彻入骨：“你输了。”
‘刺头’意图挣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方珩：“你用的是我的招式？”
他用在梁晖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每一脚每一拳，方珩仅用一分钟就如数还给了他。
回想起对梁晖的折磨手段，‘刺头’猛地夹紧了双腿。
还差最后一下……
在有护裆的情况下他耍了心眼，用了九成的力量打算废了梁晖。
现在对上方珩，他必残。
‘刺头’眼里带上哀求，但方珩只是轻挑唇角：“我更喜欢因果报应。”
方珩倾身向前，勾着‘刺头’的脖子将人拽起来。
视线从‘刺头’身上移开，略过路楠，慢慢落在被人群遮挡的叶池身上。
薄唇微启，说出的话让人恐惧：“我说过，你输了。”
‘刺头’受到重击仰面倒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冰冷的场地上。
听着那些不再为他呼唤的呐喊，他开始共情被他用尽手段的梁晖。
但现在，后悔什么的都晚了。
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观众席上的叶池亲眼目睹方珩的狠厉。
震惊之余又难掩胸腔内肆虐的疯狂，大大方方回应了方珩的视线。
对上方珩的凝视，他很轻地吐出一句：“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