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
薛怀真站在霍之邈的斜后方,听了他的话,凶狠地瞪了他一眼。modaoge
因为霍之邈站定在徐涟涟面前,陆涯只能走到薛怀真面前,侧过身看向依旧被捂着嘴的徐涟涟,“你刚刚说,‘念念不忘’?”
徐涟涟下意识地看了眼薛怀真,薛怀真改捂她的眼睛,对陆涯说:“你听错了。”
其实薛怀真也挺意外,对于那个冒犯的称呼,陆涯居然不生气。
对于薛怀真这掩耳盗铃的行为,陆涯很轻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薛怀真别开目光。
那晚霍之邈告知她真相后,她很快就去查那位刘阿姨的现状,随后才知道,原来在很早之前,陆涯就已经替她收拾了刘阿姨。
由于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承受不住,所以他把这件事严密地瞒了下来,让她一直以为这个刘阿姨只是出国后无暇顾及国内的她,才会渐渐没了联系。
还有很多关于陆涯的事情,她都知道。
回来燕京,本就存了要重逢的心思,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爱恨交织,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方式跟他见面,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他在一起。
而经过今天这一遭,那些千回百转的心思被这样隐晦又直白地挑明,两个人的心结都默契地解开了。
霍之邈转过身,提醒薛怀真她还捂着徐涟涟的眼睛,“薛小姐,是不是应该放开她了?”
薛怀真立刻松开徐涟涟。
徐涟涟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饿瘪的肚子传来抗议的声响。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她无比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看向薛怀真,急惶惶地解释:“我下午满课,本来要去吃饭的,听说你出事了就马上赶来,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她说着,肚子仿佛是在呼应她的话一样,又一连串响了起来。
她捂得更紧了,“饿了也正常……”
“啊——”因为太丢脸了,她扑进薛怀真的怀里,把脸埋起来。
薛怀真笑,“好啦,姐姐请你吃饭。”
一桌坐下来,是四个人。
陆涯看着对面的霍之邈,“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凑热闹了?”
霍之邈摆出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我也饿了。”
旁边的徐涟涟听了,默默抬起菜单遮住自己的脸。
薛怀真小声问她:“你听谁说我出事的?”
徐涟涟小声地回:“一个我不喜欢的室友。”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你没接。”
“就敢一个人跑过来?”
“我都看好逃跑路线了,而且派出所就在附近啊。法治社会,怕什么。”
薛怀真不知道该接什么,笑起来指了指菜单,“点贵的吃。”
徐涟涟也笑,“点了一个一千八的惠灵顿牛排。”
薛怀真啧啧摇头,“还真是不客气啊你。”
饭菜上来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徐涟涟埋头大口吃肉,一切纷纷扰扰都跟她无关。
见薛怀真只吃一份面包粒海草沙拉,陆涯将牛排小块切好,跟她的沙拉交换,“你不能吃点肉吗?”
陆涯自然而然地伸手揽过她的腰,左右摸了摸,皱起眉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薛怀真拍开他的手,“动手动脚可是违法的!”
陆涯的火气又上来了,“我看你是活的太舒坦了。”
他们这种相爱相杀的模式,霍之邈是见怪不怪了,十分平静地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柠檬水。
但徐涟涟没见过这架势,正义雷达响了起来,下意识就眯着眸望过去。
陆涯察觉到目光,冷眼扫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本打开立起来的高高的菜单,把人遮得严严实实。
霍之邈扶好菜单后松手,添火加油地说:“陆涯,欺负小姑娘不合适吧?”
薛怀真当啷一声将手中的叉子砸在瓷盘上,凶狠地瞪着陆涯,“你凶一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这一点,陆涯确实挺冤枉的。如果不是霍之邈非要说这么一句话,这么一点小事过了就过了。
陆涯:“都成年人了算什么小孩儿。”
薛怀真:“那你就是承认凶她了。”
陆涯咬着后槽牙,“你没完儿了是吧?”
薛怀真拧过头,捡起叉子闷闷地戳着那一盘切好的牛排,“吃完这顿就算完了。”
陆涯头疼地扶额,清楚她摆明是要借此机会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长叹一声,伸臂揽住她的腰,整个人往她身边靠,语调也跟着软了下来:“别闹了,把肉都吃了。”
薛怀真满意了,之前为了舞蹈形体要求,一直严格控制饮食,这会也放开了吃肉。
菜单后面的徐涟涟,算是明白那二人的相处模式了。她默默地吃完最后一块牛排,看了眼菜单外的那盘鸡胸肉沙拉,纠结要不要伸手去拿。
霍之邈正乐得欣赏陆涯屈服低头的样子,余光见徐涟涟咬着叉子出神地盯着那盘鸡胸肉沙拉,抬手将她那碟吃完的牛排和沙拉对换。
徐涟涟当下只觉得霍之邈太神了,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低头叉起一大口沙拉往嘴里塞。
霍之邈看她嚼得咔滋响,笑着端起手边的柠檬水。
陆涯斜倚在软椅上,手还揽着低头吃肉的薛怀真,半眯起眼看着对面喝水的霍之邈,总算明白过来,他那晚说的“窈窕淑女”指的是谁了。
霍之邈喝完水放下杯子,看着陆涯说:“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跟涟涟又不熟。”
徐涟涟又叉起一大口沙拉,本来要塞进嘴里,听了霍之邈的话后,她放下叉子,满脸气愤地看向霍之邈。
他这说的是什么话!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霍之邈顺势看向徐涟涟,脸色认真地请教:“我说错了吗?”
说他错了,就表明他们很熟;说他没错,“涟涟”这个称呼也太暧昧,谁信他们不熟。
徐涟涟气的在桌下暗自跺脚,拉过面前立起的菜单挡住霍之邈的目光,低头继续吃沙拉,不想搭理他。
吃饱喝足,一行人出门。夜风萧瑟,城市霓虹。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portofino相当拉风地出现在视野中。一个穿着黑丝绒紧身长裙,外披棕黑混色的长款皮草,脚踩黑色极细高跟短靴,化着精致妆容的波浪卷大美女下了车,高兴地走过来。
“hi,grils~我们——”苏望秋定睛一看,没想到霍之邈也在这里,一时间想起前段日子的流言,话语一转,“不急不急,您三位慢慢聊。”
深秋的夜风寒冷,徐涟涟穿着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拉链在尾端在膝盖位置,她低着头扣拉链。
苏望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我们先上车。”
随后苏望秋转头对薛怀真说:“车上等你啊。”
听了要走,拉到一半的徐涟涟连忙松手,抬头看向对面几步远的霍之邈,避着其他人将手掌举到胸口,快速地跟他摆了摆手。
霍之邈见了,眉眼温和地笑了一下。
把人带走的苏望秋看着还在拉拉链的徐涟涟,随口说道:“拉个拉链要这么久吗?笨笨哦。”
她的目光瞟来瞟去,拉钝了两回才把拉链拉满,推卸责任道:“还不是因为你拖着我走路。”
陆涯知道今天是带不走薛怀真了,只静静地看着她。
薛怀真没什么想跟陆涯说的,心结虽然解开了,但是这些年的隔阂还在。她看了他一阵,说:“走了。”
看着薛怀真的背影,陆涯不由自主地喊道:“真真……”
薛怀真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等了半分钟,他也没继续往下说,仿佛只是想叫她一声一样。
霍之邈跟陆涯亦敌亦友,见此状,毫不顾忌地开口:“他想说他想你想得快疯了。”
这话说得直白,别说薛怀真有些不好意思,连陆涯都轻咳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一脸淡定的霍之邈。
霍之邈对陆涯说:“说错了?”
难以回答的一个问题。
陆涯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薛怀真,“我……”
薛怀真别开目光,“我先回去了。”然后落荒而逃似的跑进车里。
目送那辆红色法拉利portofino扬长远去后,陆涯回头看向霍之邈,霍之邈耸了下肩,“好人做到底。”
陆涯冷笑,一语道破:“你是别有用心。”
客厅。
徐涟涟脱了羽绒服,身上穿着一件克莱因蓝的毛衣,坐在地毯上,看着旁边笑地趴在沙发上的苏望秋,面无表情地说:“你笑够没啊?”
苏望秋一边摆手一边说:“我真的,真的没想到除了真真,还有人能让陆涯吃瘪成那样。”
然后她敛起笑意,学着语气说:“这位先生,动手动脚是违法的!”
话音未落,她又抱着肚子笑倒在地毯上,“还在那种情况下,饿得肚子叫哈哈哈哈哈哈——”
徐涟涟被笑得想找地缝钻起来,于是她拉过沙发上的羽绒服盖住头,声音闷闷的:“啊——我不要跟你玩了!”
薛怀真踢了苏望秋一脚,从沙发坐到地毯上,“也怪我没接到你的电话。”
苏望秋忍着笑,坐起来把那件蒙头的羽绒服拿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好啦。不过真真过几天就不在这儿住了,你要不要搬去我那?”
徐涟涟抬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她对薛怀真和陆涯的事情,知道的没有苏望秋这么多,故问道:“为什么真真姐过几天就不在这儿住了?”
苏望秋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喔——快看我们这天真可爱的小涟涟。”
徐涟涟挣扎着把苏望秋的手扒开。
薛怀真睨了苏望秋一眼,“今日不同往日,你别小看我。”
苏望秋满眼不相信,想起一件事,又问:“霍九怎么也在?我之前听说你们——”
薛怀真看了看重新整理头发的徐涟涟,苏望秋转头看过去,稍加思索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她眼尖,看到徐涟涟手腕上的玉镯,“噢哟,这镯子谁送的?”
徐涟涟被抓住手腕,说起这个有点不好意思,“呃……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苏望秋:“这种品质至少二十万,你舍得花这个钱?”
“就……”徐涟涟左看右看。
苏望秋:“老实交代,跟霍九发展到哪一步了?”
徐涟涟大惊:“你怎么知道?!”
在苏望秋和薛怀真的联合夹击下,除了接吻的事情外,其余的徐涟涟都坦白从宽,她们听得啧啧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
小番外——薛怀真认识徐涟涟这么些年,知道她脾性乖顺,不爱与人计较。很多事情如果她觉得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都当雨过一场,天晴就算了。比如这次她关心则乱,就这么冲进来挡在薛怀真和陆涯中间。陆涯不是个好说话,如果不是霍之邈出现,且一直帮腔打太极,指不定该如何收场。也是因为最后和平收场,她也就懒的再搭理那个骗人的室友。可薛怀真却没她这么大度。一查就知道是沈玉洁搞的鬼,沈玉洁见过薛怀真,由于徐涟涟还会时不时回寝室住,薛怀真不好直接出面,以免沈玉洁把火气撒在徐涟涟身上。苏望秋知道了,让薛怀真放心,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这样的人。也是沈玉洁过于贪心,搭上段云青还不够,池塘里还养着好几条鱼。苏望秋把这些信息同时给了段云青和那几条鱼。段云青最忌讳自己的女朋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直接跟沈玉洁掰了。苏望秋还通个了关系,打算给徐涟涟换个寝室。本以为这事简单,却遭到了阻碍,苏望秋一打听,才知道是霍之邈的手笔。苏望秋震惊之余稍加思忖,马上就明白霍之邈在打什么算盘。头疼。哪怕是段云青也好,对付他还容易些。偏偏是那个佛口蛇心的霍九爷。这位爷看上的,谁动得了,谁敢有那个心思。雪在立冬前就下了起来。苏望秋看着踩在雪地里穿着厚实,手里还捧着一杯巧克力新地的徐涟涟,“也不怕拉肚子。”徐涟涟刚舀了一勺冰淇淋,被她这么一说犹豫着要不要放进嘴里,“可是……想吃。”眼前的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苏望秋摇了下头,喟叹一声:“小绵羊。”徐涟涟抬起清亮的双眸看苏望秋,眼里装着疑惑,问:“为什么?绵羊又不会在冬天里纠结吃不吃冰淇淋。”苏望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小、绵、羊。”一只被恶狼盯上的小绵羊。徐涟涟蹙眉,随后把木勺上的冰淇淋塞进嘴里,“不管了,大不了回去吃整肠丸。”苏望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跟真真在你身边,你别怕。”徐涟涟吓得不敢继续吃,“吃个冰淇淋不至于病到icu吧?”苏望秋没好气地戳了下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都装着什么啊。”徐涟涟:“脑组织、脑脊液和血液,俗称脑花。”苏望秋:“……”徐涟涟:“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苏望秋:“有感而发。”徐涟涟:“比如?”苏望秋不好说霍之邈的事情,于是找了室友这个理由说道:“被室友欺负成那样,也能算了?”徐涟涟:“哎呀,她们就那样,也没到欺负这么严重啦。反正也不深交,毕业后也不会再见啦。而且现在搬出来住得很开心,连带看她们都顺眼了不少。嘻嘻。”苏望秋:“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徐涟涟:“嗯呢。那苏苏也是,发生任何事,都有我跟真真姐。”苏望秋:“你这小孩儿,我跟真真同岁,怎么不叫我叫姐姐?”徐涟涟:“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手机上还有证据,是你明令禁止我叫你姐姐的!”苏望秋:“行了行了,吃你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