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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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感不妙,舒染染发怔:
“你几时见白桐尘给我爸妈钱了?”
许路飞经手办的,所以嗑吧都不打:
“你爸妈来桐城买房差钱,哥在深圳没空,叫我帮忙办的转账。fangzexs”
去深圳时?
那可有段日子了,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久。
许路飞顾着嗑瓜子,没看见舒染染震惊到变白的脸色,还在叨叨:
“你弟都落户桐城了。离你和哥的婚房不远,230平大平层,带精装,拎包入住。”
舒染染恼火之极,摔了手里的货箱。
许路飞见撮合变搓火,老方法,溜啦。
撞见白桐尘和0暗中幽会,到时离婚,50万一甩,起码买回点尊严。
父母朝他拿走50万,让她欠了他100万不止。
舒染染穷途末路,打给债主:
“回家,我要谈离婚协议。”
几秒钟时间,小机灵鬼早偷换好盘珠子了:
既然都还不上,就一分不还啦。
一口咬定自己出轨淫郎顾衡,给白桐尘戴了绿帽子。白桐尘超级要面子,绝对宁可钱都不要,也要她离婚滚蛋。
至于生气报复,他又不打女人,殴打顾衡的话,也算给被骗的妇女们出气啦。
舒染染先到家,在客厅准备“绿帽宣言”台词。
忽然轰隆隆进人。
程玉霞带来舅妈于庆华、舅、表哥和孩子,还有几个脸熟却对不上称呼的亲戚。
不找父母算账,他们倒自己送上门了。
舒染染没好脸,对程玉霞阴阳怪气:
“这不敬爱的程老师吗?是来通知一平米都没有的我给住大平层的您温居吗?”
女儿全知道了,也不再好装。程玉霞抱着儿子,讪讪笑:
“你又上学又开店的,那么忙,我和你爸就商量着,晚点告诉你。”
场面尴尬,表哥怪实诚的,凑到舒染染面前,赔笑:
“我们是来找妹夫白总,给我安排个工作。”
就知道于庆华提着箱八宝粥和几个烂苹果来,指定没好事!
舒染染冷眼嘲讽:
“你不是社区合同制宦官吗?进民企掉价。”
儿子嘴笨,于庆华赶紧出马,亲昵地挎住舒染染胳膊,哈腰解释:
“你嫂子整天闷不出声,偷偷考桐城来了。女人事业一旺,心就野,敢嫌你表哥工资低了。你跟小白说说,进他的公司,让你表哥当个经理。”
从看不起儿媳到全家倒追,平民版的追妻火葬场在现实中上演,竟然这么爽!
替表嫂出口恶气,舒染染幸灾乐祸:
“表哥干经理屈才,这水平该当个董事。”
于庆华当了真,不由提高欢快的音调:
“咱都是至亲骨肉,小白能给办了就给办!你哥到时候亏不了你!”
表哥忙朝表妹点头哈腰,像个大太监。
舒太后坐到沙发里,发话:
“舅妈,表哥入职前你得先去二院开个证明。”
于庆华高兴地直拍大腿,蹲在舒染染身边,仰着脸谄媚:
“是得有个从业资格证明,董事得带头按照流程来。好姑娘,告诉舅妈,二院干嘛的?”
“疯人院。”
想屁吃呢,还董事?懂点事吧。
耍了人,舒染染嘎嘎大笑。
弟弟受了感染,疯狂“呱呱、呱呱”。
于庆华脸都气黑了。
女儿净让人下不来台,程玉霞批评舒染染:
“这么不稳重,我不稀得和小白说你背后干的好事!”
刚进门,白桐尘听见丈母娘指点女儿的“背后好事”,心头咯噔一下。
以为和顾衡那个淫郎有干系。
他没忍住挂脸,站在客厅门口,鹰盯着在沙发上上朝的舒染染。
于庆华见了救星,上前迎白桐尘进屋:
“孩子的婚姻成败,就指靠你了。”
只听到后语,没听见前言。
白桐尘误以为舒染染闹离婚舞到了娘家人这里。
虽是小辈,但他财富撑腰,他不坐,鲸云来的亲戚们都陪他站着。像对峙。
更让他误会上叠加误会:两口子的事,居然兴师动众,小丫头长本事了。
白桐尘气闷,绷紧唇线,攥紧双拳,看舒染染的眼神带了强烈的指责,快要忍不住发作。
表哥孩子火上浇油,对着客厅垃圾桶要撒尿。
娘家人就是这么野,舒染染脸上挂不住,偷瞄一眼白桐尘的脸色。
以往,他很能虚伪。
但今天,他脸色很差,快要绷不住的差。
表哥不敢得罪强势的妹夫,抱起小孩跑出院子。
当着亲戚面,白桐尘毫不掩饰,摔车钥匙到沙发里,踱步到舒染染面前,要算账的架势。
东北大姐着急忙慌闯进客厅,喊白桐尘:
“白总呐,快去瞅瞅你亲戚的小孩,我家毛毛闯祸了!”
亲戚们已经有在院子尖叫的,声调惊恐。
白桐尘快步出去,对舒染染丢下一句:
“等我回来收拾你。”
舒染染:收拾随便,一毛不拔。
东北大姐牵着舒染染的手,非要带她一起出去。
——表哥给儿子把尿,看到拴在栅栏上的毛毛,非让儿子拿尿滋狗。
狗子受辱,反身一跃。
表哥儿子的小勾勾被大狗狗咬了。
于庆华发疯,非要活活打死狗,一蹦三尺高,满小区撵狗。
人是在白桐尘家门口被咬的,救护车来了,他自然陪着去医院。
白桐尘一走,没了撑腰的,于庆华突然冲过来,掐舒染染的脖子。
对外甥女的旧账新仇,找到了宣泄的机会。
程玉霞转头,吓呆了,只是抱着儿子愣愣看着。
没有防备,舒染染落了下风,喘不过气,只能掐于庆华的手。
东北大姐反应快,一耳刮子扇飞于庆华:
“我家狗咬的你家勾八,我不改名不搬家的,你找我算账!”
于庆华松了舒染染的脖子,又去挠东北大姐。
舒染染得以喘气,但喉咙被掐紧了,生理性颤抖,一直咳嗽、干哕。
东北大姐是看在狗闯祸的份上才收敛了半天,她骨架大,肉敦实,真战斗起来,瘦干的于庆华不是对手。
揪住华子的衣领,啪啪啪扇脑袋,快扇滑丝了。
于庆华疼得直叫出杀猪声。
亲戚们终于分开撕打的两人。
于庆华的花裤子被东北大姐生生撕去一条裤腿。
东北大姐不饶人,给白桐尘打电话告状:
“大兄弟,你媳妇儿让人揍了,脖子都掐紫了。”
听到自己一走,舒染染就挨了揍,白桐尘把伤患送到医院就打道回府。
表哥没了主意,拉住妹夫:
“你走了,我孩子怎么办?”
白桐尘脸黑,头也不回上车:
“爱治不治!”
许路飞带着吓坏的程表哥找专家。
白桐尘一路狂飙,差点把车开到客厅,堵死了门口。
亲戚们吓得全从沙发上起身。
白桐尘面色难看,进门就抬起舒染染的下巴。
上面於痕重重,气得他暗咬的后槽牙发抖。
狗是罪魁祸首,东北大姐、大哥也不开脱,特不好意思:
“大兄弟,多少医药费,我们掏了。但是有监控,真不是狗主动咬的,被尿急眼了。”
白桐尘坐在沙发扶手上,不停抚着舒染染的头顶,失去任何周旋的心思:
“都先回吧,出院了再说医疗费的事。”
大姐大哥忧心忡忡离开。童年提着铁棍子气吼吼赶来,亲戚们乖巧地排队到酒店。
家里终于清静,白桐尘绞了毛巾,给舒染染擦脸。
向来表现坚硬刚强,不慎败了战斗,舒染染不好意思抬头,摸到他手里的毛巾,要自己擦。
他很固执,非要帮她擦,一声不吭。
已经入夏了,舒染染闹出一身汗,老觉得身上一股馊味。
他拿着毛巾凑近,她就后退:
“我自己来。”
“躲什么?”
他面色还是没有缓和。
舒染染脸红,嗫嚅:
“我一身汗味。”
“我又不会嫌弃你。”
总是这样,不经意间一句话,就能动摇她离婚的坚定。
半夜,入梦了,人变得糊涂。
舒染染感觉手腕上一阵爬痒,心中逐渐清明。
白桐尘在往她手上戴什么东西。
她装作睡梦沉沉,由他摆弄。
确信没弄醒她,他在黑夜中吻了下她的额头,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关门。
她嗅嗅手腕。
是个苦涩中药味的香囊,令人莫名心安。
只想要一个情人,而他符合自己对情人的所有想象。
这契合,是冷箭,穿透所有正确道理的盔甲。
在自己的唾弃中,她理解了不离婚的舒晴。
隐隐听见白桐尘在客厅说话。
舒染染起身,偷偷开门,蹑手蹑脚潜到走廊。
白桐尘在客厅呵斥她的表哥。
嫌他这么大人了,连个孩子都不会监护,才会让小孩吃了这样的苦头。
而且舒染染明天就暑假期末考,耽误了成绩,以后鲸云的亲戚都滚蛋,不许再借她求帮忙。
表哥站着,伸胳膊抹泪:
“那我孩子都伤了,再不多给他混下点家业,长大后他更怪我了。”
白桐尘坐在沙发,跷着腿,像长辈训人,毫不客气:
“怪你就该!孩子才多大,就会自己尿狗?不是你把着他?”
表哥年长那么多岁,却事事都要找个背锅的:
“那我怎么办?我半年工资也不够给他住院的,他又没社保。”
白桐尘冷腔冷凋,打断表哥废话:
“事情发生在我家,医药费我掏了。你的工作,我给安排了。但染染被你妈掐成那样,你必须表个态。”
表哥张了半天嘴,也没个正主意。
白桐尘看不惯不成器,施压:
“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我以后不许我妈再见染染?这也不现实,毕竟我妈整天绑着我姑,我姑肯定得见女儿······”
“少废话!这你都办不好,就干不了业务,只能去发货,但很累,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你做社工清闲。不行你就回老家待着!”
几句话怼的表哥哑口无言,他唯唯诺诺发誓:
一定让于庆华给舒染染道歉。
第二天一早,白桐尘没吃早饭就去公司安排事务。
好早点抽身回家,照顾舒染染。
她看着电视正吃早饭,于庆华闯进餐厅,当着小时工的面,扑嗵给她下跪了。
程玉霞惊慌失措,紧跟其后。
于庆华上气不接下气,哭得眼睛发红:
“你表哥疯了!在酒店拿着剪子,要剪了你弟弟和他自己,到现在不撒手。我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种!”
程玉霞也是哭腔:
“我又没怎么着你表哥,他拿我孩子撒什么气!你表哥打小怕你,你说说他,把你弟弟全须全尾的还回来。”
是昨夜白桐尘训了表哥,表哥为了前程,boyhurtsboy去了。
电视不给演好节目,这不现实就给演上带劲的了嘛。
舒染染一开心,拿餐刀剁断烤肠,淡定大吃特吃。
程玉霞和于庆华看着断成两节的肠,相视一眼。
大约想起了他们儿子即将不保的□□。
她俩受不了,一左一右架起大快朵颐的舒染染,拖到车上,弄到酒店。
表哥闹了一早晨,剪刀都快锈了,他还不下手。
娃驴在表舅怀里困得直耷拉脑袋。
舒染染举着叉着烤肠的叉子,在娃驴面前绕了一绕。
娃娃驴张手去接。
程玉霞跟在女儿身后,慢慢靠近,准备抢孩子。
舒染染暗示表哥别撒手,拦住霞子:
“你买房就正好缺那50万?”
“我还给你!房子买在你弟弟名下,我怕他背上贷款,就跟小白拿了点。现在你爸工程尾款结了,手头宽裕了。”
本属于她的50万,却要绕这么大个弯。
扯出一段虚构的婚姻和无尽是非。
这是表哥一手策划的、递给白桐尘的投名状。
舒染染觉得挺解气,而且是长长一口气。
她暗叹,白桐尘想玩人,连个头都不用冒,他的城府,远不及表面看到的骚气浅薄。
就像他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香囊,不昂贵,不华丽,但一定有别的深意。
只是,舒染染高兴得有点早。
忘记白桐尘还有个“背后好事”还没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