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密室内, 宋虞坐在地上,她抱着谢辞。谢辞额前的碎发已汗湿,意识混沉着。
宋虞安静地陪着他, 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眉头一点点松开, 明白他左膝上的疼痛在渐渐减缓。
谢辞一睁眼对上的就是小姑娘雾蒙蒙的眼睛,她是哭过的,又强逼着自己不能继续哭下去,握着他的手让他能安心些。
宋虞见他睁眼,声音还有些哽咽地问道:“怎么样了, 还痛不痛?”
谢辞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冰冰凉凉的,是害怕极了。
“莫怕,只是余毒, 最多再过一年便能好了。”
宋虞泪眼汪汪地点头应是,她扶着谢辞坐起来, 又看向他的左膝, 伸手按在那里,不敢乱&xe863;,怕他还痛着, “之前也会痛吗?大概多久痛一次?以后你有预感一定要跟我说。我要陪着你。”
今日如果不是她发现不对, 还不知谢辞要瞒她多久。
“最多一个时辰,之后疼痛会减轻。以前是十天发作一次, 后来变成一个月,现在是两个月一次。以后间隔时间也会越来越久。这红色花纹消失,就是余毒清完的那一天。”谢辞解释着。
宋虞记着他的话,拿着帕子擦他额头上的汗, “你以后不许瞒我。你有什么事都必须跟我说。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但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忍受,我才更难受。
“阿辞,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要患难与共。”
宋虞强调最后一句话,谢辞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笑,他拨了拨宋虞的碎发,“好,我记着,以后不管什么都和你说清楚,绝不再瞒你。”
“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若是有下次,绝不轻饶你。”
“若是有下次,就罚我睡书房一个月,可好?”谢辞笑着把宋虞抱进怀里。
宋虞拍了拍他肩膀,“你好意思说,之前让你睡书房你有哪次睡在书房,就会趁着我不注意偷上床。”
眼见着自家夫人开始翻前篇,谢辞咳了一声,看着宋虞有些凌乱的发髻,忽道:“我帮你重新挽个发髻吧。”
宋虞刚刚跑过
来实在是吓坏了,连发髻什么时候松散的都不知道。
她摸了摸头发,背过身子,“好。”
谢辞不是第一次帮宋虞挽发髻了,平日里他还会学一下时兴的发髻样式。宋虞从初初不信到现在已经十分相信他。
最后一支流苏插入发间,宋虞伸手摸了摸发髻,发现跟她来时的不同。
她转身看着谢辞,忽俏皮地道:“夫君这手艺,说不定以后可以靠想出新的时兴发髻来为王府增添进项。”
当然,宸王府是没有穷到那个地步的,也不会穷到那个地步。
谢辞笑着摇头:“就算为夫真的想出什么时兴发髻,也只能是阿虞做第一个人。”
“惯会哄我。”
地上到底是凉的,宋虞扶着谢辞起来往外走,“夫君回来时有听说那个闹事女子的事吗?”
谢辞皱了皱眉,“什么闹事女子?”
宋虞了然地点点头,他腿疾发作得厉害,怕是下人都没得及交代这件事。
宋虞三言两语重述了那云娘的话,末了还添上自己刚刚的想法:“我是在想不通那个设计的人想做什么?这般显眼的谎言一戳就破,倒更像是一场无理的闹剧。”
谢辞听着宋虞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倒也未必全是闹剧。”
“怎么说?”
宋虞扶着谢辞坐到椅子上,又添了热茶端过来让他喝。谢辞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宋虞顿时紧张起来,想要起身,“不行,你刚刚还痛着,我不能坐在你腿上。”
“无事,”谢辞抱着宋虞不让她乱&xe863;,“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你若是乱&xe863;,说不定我会重新痛起来。”
“不许这样说。”宋虞捂着谢辞的嘴不让他继续说那些话,“你刚刚说不是闹剧,那她想做什么?”
“挑拨离间。”谢辞简短地解释。
“挑拨离间?”宋虞诧异反问,“离间你我的关系?”
“嗯,”谢辞点点头,“不论她的话真假,她只要在我和阿虞之间撕开一个口子就好。之后若是再有什么行&xe863;也会方便许多。”
宋虞不是傻,她只是没想到真有人能想出这么傻的方
法。
“那阿辞打算怎么处理她?”
“直接扔出去。”
“直接扔出去?”宋虞惊讶地看着谢辞,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谢辞说到做到,他连那云娘的面都没见,直接叫邬潭将人赶了出去。邬潭派了几个人跟着她,将她赶出玉溪街。
云娘见自己的招数不见效,便如先前一般在人群中哭诉。玉溪街她进不了,她便在外面哭着谢辞多么得冷血
无情。
她那样哭了两日,忽在第三日出现个男子,当街与她纠缠,直言她抛夫弃子。
“那云娘害怕得紧,像是那男子说得有几分真。后来那男子拉着她说要带她回家,两人拉扯着出了城门。”
别人刻意造出的闹剧就这般轻巧地解决了。
“王妃,殿下回来了。”
宋虞听见这通报声,无意再想云娘的事。
她起身快步往外走,正好扑进谢辞的怀抱中,“今日累不累?我亲自下厨做了糕饼,你要不要尝尝?”
“好。”谢辞反手握住宋虞,两人一起往回走。
宋虞详细说着做糕饼的过程,谢辞一边听着,一边帮她注意着脚下的路。
与此同时,与玉溪街隔得甚远的信王府门前,芙蓉阁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
霜篱姑娘站在最前面,她拿出手中的玉牌,温婉笑道:“这是王爷留下的,王爷让我们与此时来信王府,还望通行。”
霜篱是芙蓉阁的花魁,守在门口的侍卫微微失神,反应过来道:“姑娘稍等。”
侍卫接过霜篱手中的玉牌,赶紧跑进去通知。
方绾思正在看书,见侍卫手中的玉牌不作假,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边的嬷嬷忍不住气道:“王爷怎可这般作为?”
上次秋猎的事已然是伤了方绾思的心,如今竟还将芙蓉阁的姑娘们叫进府来。
方绾思抬头轻轻看了一眼嬷嬷,嬷嬷立时不敢再说什么。
“将姑娘请进花厅,等王爷回来后再安排。”方绾思声音轻柔,仿佛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侍卫领命下去,芙蓉阁的姑娘们纷纷进了信王府的花厅。看见的百姓不再少数,不到半
刻,这消息就能传到不少人耳中。
江景烨一回来便觉得气氛不对,听见侍卫的禀报,一甩袖子怒道:“本王何时给过她玉牌?”
“可,可属下查了,那玉牌当是真的。”侍卫知道自己闯了祸,低声解释。
江景烨气到发昏,他疾步走进花厅。
芙蓉阁的姑娘们一见到他纷纷作礼,霜篱是最后一个行礼的,她将玉牌递过去,柔声道:“王爷,殿下让我传一句话。
“‘毁人姻缘,天打雷劈’。”
江景烨捏着玉牌险些将玉牌折断,显然,云娘那件事谢辞已经查到了幕后之人。
谢辞甚至不屑于掩饰,明目张胆地警告他。他却连玉牌何时失踪都不知。
霜篱眼见着江景烨脸色难看起来,面上还是温柔笑意:“想来王爷当是无事,我这便带着姐妹们离开。”
江景烨冷着脸站在原地,没有阻拦她们。或者说,他根本不能拦下那些姑娘。
霜篱背后的主子显然是谢辞,他棋差一着便只能忍着。
等那些姑娘离开,江景烨将玉牌摔碎在地,阴鸷地看着地上碎片,眼里是压不住的怒意。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上岸,会分批送往京城。”杨峰上前低声禀报。
江景烨冷笑一声,想到之后的事,刚刚的压抑总算减轻许多。
他正要往书房而去,忽见方绾思一身素服往这边走来。
方绾思低着头,走进花厅,双膝一屈便跪了下去,“妾身今日做错事,请王爷责罚。”
她脱簪素服,颜色苍白。
江景烨看着她这副模样,刚刚牵连起的怒气消了大半,他扶着方绾思起身,安慰道:“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莫要多心。”
“若不是妾身轻易放人进来,也不会……”方绾思声音哽咽,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江景烨升起心疼之意,“今日之事是本王的疏忽,才让有心之人拿走了玉牌。你莫要苛责自己。”
方绾思一心为他着想,秋猎一事独自咽下委屈,提都未提。
他不该迁怒于她。
——
将近立夏,宸王府重修一事日渐尾声。
宋虞看着当初那
副王府构造图,她当初随意想的那些改造大多都实现了,只余几处尚在思考。
笔尖的墨水往下坠,宋虞看着一角花园的位置,兀自出神。
手中的笔忽叫人收走,宋虞抬头看向谢辞,小脸苦着,“夫君,我还没想好花园该怎么改。”
她想了一月,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点子,那处便一直空着。
之前她还会去花园那里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改,可近日忙着也就没有时间顾及。
“夫君忙吗?要是不忙不如陪我去看看那里,说不定今日我能想到什么好点子。”
宋虞绕过书案,揽住谢辞,谢辞顺势将她抱起来。
“不急,明日是你生辰,你想做什么?”谢辞将小姑娘抱在自己腿上,问她意见。
宋虞“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明日生辰这件事,“我都差点忘了,夫君怎么现在才来问我想法,夫君有准备我的生辰礼吗?”
宋虞只是
随口一问,不想谢辞真的沉默下来。
谢辞久不作答,宋虞明白了。
她从谢辞怀里退出来,鼓着脸道:“夫君怎么可以这样,当初我都是记着夫君生辰特意准备的相思豆,夫君怎么可以不为我准备生辰礼?”
谢辞摸了摸鼻子,像是心虚。他拉过宋虞,认真道歉:“我的错。阿虞想要什么,我今日就准备。”
礼物讲究的是惊喜,谢辞这般直白地问宋虞想要什么,宋虞恼火地看了他许久,最后丢下一句:“你今晚睡书房,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往日里宋虞说让谢辞睡书房,他定不会乖乖听话。
可今夜不知怎么的,许是真的心虚,谢辞竟真的睡在了书房。
宋虞其实也没那么气,见他真不敢回寝殿,心便软了。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要不要喊他回来,又想着要给谢辞一个教训,几番挣扎下还是没起身。
晨曦微露,宋虞翻了个身,想着定是又要扑空,手却打到一人的身上。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谢辞正坐在床边,见她醒了,握住她的手不放。
宋虞用力挣了挣,赌气道:“不说睡书房吗?你早膳也在书房吃呀,何必回来。”
谢
辞轻笑一声,点了点宋虞的鼻子,“小气包。今日是你生辰,你真要与我一直怄气下去?”
宋虞哼了一声,起身不看谢辞,“我何必和你怄气,我都和燕燕约好了,今日和她一起出去。你就一个人待在府中,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我今日不和你待一起。”
说不怄气,谢辞一出现,宋虞就忍不住说气话。
她想下床,谢辞就抱着她的腰不让她乱&xe863;,“阿虞,别气了好不好?”
宋虞扭头不看他,“不好。”
“那阿虞不想要生辰礼了吗?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就为了给你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谢辞:阿虞,我演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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