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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恢复高考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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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晓穗仿佛被抽空了魂。

    不由地,她想到陈大福死的那一天。

    那天,陈大福在她身边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体温逐渐消失,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此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她从小到大身体不好,家人都说她福薄,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

    祁晓穗不信邪,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至于这么悲惨,一定可以重新找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的支点,慢慢往上走。

    她的支点便是自己的闺女。

    丫丫还这么小,她会哭会笑,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抱着她从许家走出来的那一天,祁晓穗就决定养大她,母女俩相依为命,把日子过下去。

    可现在——

    孩子白皙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闭着眼睛,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祁晓穗害怕,这种面对生命流逝的恐惧感几乎让她窒息。

    可她能怎么办?

    祁晓穗满面都是泪痕,她没有工夫去揉自己破了皮的膝盖,只强撑着,挣扎地站起来。

    “有没有人——”

    “救救我闺女,救救她……”

    空旷的山村里回荡着祁晓穗的求救声,她的神色愈发绝望,抱着孩子的手也逐渐使不上力气。

    然而,就当她以为不会再有人帮助自己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许广华与付蓉匆匆跑过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焦灼。

    “孩子怎么了?”付蓉跑到祁晓穗的面前,目光落在丫丫的小脸上。

    许广华伸手抱过孩子:“我们去村长家借拖拉机,上镇医院,边走边说。”

    祁晓穗六神无主,慌乱地跟上许广华的脚步,对付蓉说道:“丫丫晚上一直哭,我——我没有奶水了,就在家里找东西给她吃。我给她煮了一个鸡蛋,本来觉得这有营养,可没想到一吃完,她的哭声慢慢减弱,呼吸也变得急了。”

    许广华跑得飞快,付蓉跟在他后头,将自己出门时带上的外套给孩子罩上。

    “她脸上怎么起了红疹子?”借着蒙蒙的月光,付蓉突然问。

    祁晓穗这才看见自己闺女的脸上起了一排排的疹子。

    这疹子长得细密,孩子应该会痒得哭闹,可她看起来却是那么虚弱,一双漂亮的眼睛时不时就要闭

    上。

    “丫丫不要睡,不要睡……”祁晓穗哭得快要失声,颤抖着声音一遍一遍叫着孩子的名字。

    这一幕,让夫妻二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他们不是大夫,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不管哪个村里的卫生所都已经关门,能上哪儿找人治她呢?

    就算真的赶到镇医院,瞧着孩子这奄奄一息的样子,又是不是有得救?

    这是他们在心中考虑的问题,可即便这样想着,他们的步伐仍旧没有停下。

    “村长,村长!”许广华一到村长家门口,就大力拍打房门。

    这两日宋小航上他姐姐家住了,宋德荣乐得清闲,晚上小酌几杯,睡得格外死。

    直到许广华几乎要把他家的木门拍破,才喊醒他。

    宋德荣睡意朦胧地出来,脑子都嗡嗡的:“这是咋了?”

    付蓉连忙说道:“我们需要车,送晓穗的孩子去医院!”

    宋德荣这才清醒过来。

    这大半夜的,又要去公社调拖拉机,又要去喊醒懂得开的人,宋德荣忙得团团转。

    可好在他办事效率高,不一会儿工夫,他们三个人便带着孩子坐上拖拉机。

    拖拉机启动的声音是“轰隆隆”的,许广华抱着孩子,付蓉紧紧握着祁晓穗的手:“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到的。”

    山路难行,许广华见孩子颤得慌,便将她竖抱起来。

    面色惨白的丫丫靠在许广华的身上,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他的肩膀。

    他的大掌在丫丫背上轻轻拍着:“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这低沉的声音仿佛能带给人安定的力量,祁晓穗擦干了泪,感觉自己不再像刚才那样无助。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丫丫,孩子那么小,却是牵动着她的心。

    “前边有个大坑,你们坐稳了!”

    听见前头传来的声响,许广华答应了一声,他紧紧抱着孩子,怕将她颠着,却不想这坑真不小,“哐当”一声响,他们都吓得一个激灵。

    付蓉被晃得差点没坐稳,担心祁晓穗从车上摔下去,赶忙扶稳她。

    祁晓穗也是一怔,紧紧握住车把手。

    山路崎岖,若是从后车厢掉下去,那可得受伤的。

    大家都是一阵心慌。

    然而,他们还没从这惊吓之中缓过神来,忽地听

    到一阵呕吐声。

    趴在许广华身上的丫丫“呕”一声,小嘴一张,吐了他满背。

    一股子酸臭味袭来,再之后,小丫丫哭出声。

    孩子的哭声划破这寂静的夜空,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嫌弃太过吵闹,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欣喜的表情。

    祁晓穗一把将她抱过来,看着孩子的脸蛋逐渐恢复血色,喜极而泣:“丫丫!娘在这儿!”

    “吐了就好,吐了就没事了!”付蓉激动道。

    许广华的眉心也

    舒展开,看着孩子扁着小嘴哭泣的样子,他的嘴角也缓缓扬起。

    拖拉机终于到了镇医院。

    许广华跳下车,先将付蓉扶下来,而后伸手接过祁晓穗怀中的孩子。

    祁晓穗下了车,便跟上这俩口子的脚步匆匆跑进医院。

    “我——我忘了带钱。”忽然,祁晓穗慌张地说。

    “广华带了。”付蓉安抚一般拍拍她的背,“别担心。”

    这个点医院不忙,他们很快便将孩子带到诊室。

    大夫听祁晓穗将孩子的症状说清楚,仔细检查了一番:“孩子才八个月大,可能对鸡蛋过敏。”

    “过敏?”祁晓穗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情况没有大碍,以后喂养的时候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鸡蛋不是能补充营养吗?怎么会过敏呢?”祁晓穗喃喃自语,一脸不解。

    “一些孩子在小的时候会对鸡蛋白过敏,如果你想要喂,得先从蛋黄开始喂,再慢慢加大量,很多人不清楚这一点。”大夫又说道,“第一次吃鸡蛋,还吃这么多,幸好孩子在车上全吐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没有给开药,只让祁晓穗之后注意孩子的饮食,不管尝什么东西,都要先少量喂,循序渐进。

    从医院出来,祁晓穗的背上早已冒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她抱紧孩子,感激道:“还好有你们陪着我一起,否则要是像医生说的那样,孩子因为过敏而呼吸不畅,那就——”

    后果不堪设想。

    拖拉机还在门口等着他们,许广华与付蓉安慰着祁晓穗,三大一小这才上了车。

    微风吹来,祁晓穗拿着付蓉带来的衣服,将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今天多亏你们了,我出门既没

    有给孩子多添一件衣裳,又没有带钱……一会儿回去之后我把钱还给你们。”

    “不着急。”许广华说道。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都被孩子吐成啥样了。”祁晓穗抱歉道。

    “不要紧的,大家乡里乡亲的,可不是得互相帮助吗?”付蓉笑着说道,“你一个人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帮忙。”

    祁晓穗咬了咬唇,用力地点点头:“谢谢。”

    ……

    许广华与付蓉回到家,已是深夜。

    他们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嗒嗒和许年,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还没睡。

    嗒嗒靠在床上,一脸担忧的样子,而许年则是陪在她的身旁,给她讲故事。

    “哥哥说的故事不好听。”嗒嗒的声音闷闷的。

    许年无奈道:“娘很快就回来了,嗒嗒乖乖睡觉,等眼睛一睁开——”

    “我们回来了。”付蓉笑着打断了许年的话。

    两个孩子立马眼睛一亮,高兴地坐起来。

    小话痨嗒嗒对于小妹妹的事情很上心,缠着付蓉和许广华问个不停。

    直到由他们口中确定小妹妹安然,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嗒嗒在梦中见到什么?”付蓉这才有机会问。

    “妹妹没有了,她娘一直哭,一直哭,好多人安慰她……”

    听着嗒嗒说的话,付蓉一阵后怕。

    好在来得及救下孩子。

    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付蓉与许广华都可以确定嗒嗒是一个特别的孩子。

    可具体在嗒嗒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

    如旁人所说,这孩子是有福气的。

    付蓉与许广华不贪心,他们从未想过孩子用她的福气让这个家得到什么。

    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一家四口踏实地活,若是能因为嗒嗒的梦境而帮助自己,甚至帮助别人躲过祸端,那便更好了。

    这一夜真是折腾,许广华将许年领回他的屋,和孩子说了会儿话,直到看着他逐渐睡着,才从屋里出来。

    付蓉靠在床上,哭笑不得得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小嗒嗒。

    这两天嗒嗒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想法,非要趴在她的肚子上睡觉。

    这会儿孩子睡得可香了,小脸蛋鼓鼓的,打起了小呼噜,双手双脚还摊得

    老大老大的,舒展得不行。

    “看你闺女这睡相。”付蓉笑着说道。

    许广华抱着嗒嗒,将她放在床上,小手小脚摆得规规矩矩的,又给她盖上被子。

    “有时候觉得,我也算幸运的。虽然我们家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好,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付蓉依偎在许广华的怀里,柔声说道。

    许广华搂了搂她的肩,温声道:“是不是看陈家媳妇过得不容易,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她一个人,赚不了工分,孩子也没人带。听说这些日子都是靠陈大福走后别人送来的粮食过活的。可人走茶凉,就算陈大福以前再老实厚道得人心,村民们也不可能一直照顾着她吧。”付蓉轻叹气,“我想尽量帮帮她。”

    “好。”许广华揉揉她的头发。

    不管她自己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看见别人的难处,总是想要伸手帮助。

    许广华不会拦着她,也不想拦着她。

    因为在他第一眼

    见到她时,就知道她是这么善良。

    这边付蓉很是同情祁晓穗,想要帮帮她的忙。

    另一边,祁晓穗躺在炕上,也是迟迟未能入睡。

    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觉得无比惊险。

    只差一点,她的孩子就要没了。

    若不是因为许广华与付蓉,她一个人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哪想得到去借拖拉机,哪想得到赶去镇医院。

    祁晓穗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她想着,若是陈大福还在就好了。

    若是他还在,自己就不会这么彷徨。

    不自觉之间,她又想到了许广华。

    这是她在村子里见过的最有担当的男人。

    他不惹事,但也从不会怕事,不管是遇到危机关头,又或是在他的母亲出手欺负他的妻子儿女时,他都能不慌不忙地解决问题。

    他那结实的肩膀,是她需要的。

    祁晓穗心乱如麻,在炕上翻了个身,将已经安睡的丫丫抱紧。

    她用冰凉的鼻子轻轻抵着丫丫的脸,小声问:“丫丫,你说娘该怎么办?”

    ……

    嗒嗒睡得香香甜甜的,直到第二天太阳快晒屁股了,才被付蓉喊醒。

    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起来,撒着娇说:“娘,嗒嗒好累啊。”

    付蓉失笑:

    “嗒嗒说要跟娘和哥哥一起去学校的,忘记啦?”

    付蓉将嗒嗒抱起来,搓搓她的脸蛋让她清醒一些,又连忙去拿衣服给她换上。

    每天清晨醒来,都是付蓉最忙的时候,为了让孩子多睡一会儿,她得和许广华尽快做好早饭,又得整理许年的书包,就跟打仗似的。

    嗒嗒虽然很困,可还是乖乖地说:“娘,我自己穿吧。”

    付蓉将衣服放下,便连忙去灶间给许广华帮忙。

    昨天一家子都没睡好,大半夜的,嗒嗒在踏踏实实进入梦想,许年也是如此。

    许年要上课,这也没办法,可嗒嗒明明是能够在田埂里跟小伙伴们疯跑的年纪,却也要跟着她到处奔波,付蓉是不忍心的。

    但婆家人不帮手,娘家人又离得远,孩子若是不跟着她出门,在家就没饭吃,她怎么能放心呢?

    “嗒嗒,赶快去洗脸。”许年进了屋,领着嗒嗒去打水。

    嗒嗒刚睡醒,动作特别慢,小脑袋瓜子也转不动,可怜巴巴地跟着哥哥,恨不得原地躺下,再睡一个回笼觉。

    许年给她抹了一把脸,又帮她倒了淡盐水漱口,还不忘说道:“爹做了大红薯!”

    大红薯……

    是那个香香甜甜的大红薯吗?

    嗒嗒一下子精神起来。

    说也奇怪,过去在许家老宅的时候,嗒嗒经常吃红薯粥,可那粥煮得稀,用勺子搅好一会儿也尝不到红薯味儿,她便对此兴趣缺缺。

    但现在,一个完完整整的红薯摆在她面前,她就稀罕了。

    红薯甜甜的,又软又糯,一口吃下去,舌尖都在起舞,嗒嗒笑眯眯地尝着,摇头晃脑的样子,几乎要唱起歌儿。

    付蓉不由笑了:“赶紧的,吃完要出发了。”

    嗒嗒不喜欢和哥哥姐姐们坐在一个课堂里念书,可跟着哥哥赶路,却是很有意思的。

    他们兄妹俩跟在娘的屁股后头,一个长腿迈得很快,一个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还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使得这清晨都变得格外美好。

    到了学校,校长有点头疼:“这孩子……”

    嗒嗒严肃地说:“校长爷爷,嗒嗒不会吵闹的。”

    对于这个小孩,校长已经熟悉得不得了了。

    之前付蓉刚开始进学校参加工作时,就经

    常带着她来。

    她要是在办公室里待着,就会跟教师们打成一片,人家带来的红薯干通通往她嘴巴里喂,喂得她的小肚子圆滚滚的。

    付蓉担心她吃多了不消化,便让校长将她塞到教室里,跟着一起上课。

    可人家进了教室,就成了学生们的小玩具,那些大孩子一下课就要逗她,一个劲想要将她逗哭,调皮得不得了。

    也就是说,嗒嗒自己不捣乱,可无意间,总是会让局面变得很混乱!

    “要不就让她上她哥哥那个班级吧,让她哥看着。”校长沉吟许久,说道。

    嗒嗒立马乐了,露出甜甜的笑容:“没问题!”

    嗒嗒跟着许年去教室。

    一路上,许年叮嘱道:“上课的时候不可以乱说话,老师说的你要是听不懂,就乖乖趴在课桌上睡觉。”

    “可嗒嗒睡不着,老师太吵了。”嗒嗒小小声说。

    许年抿唇看她:“那要让老师小声一点吗?”

    嗒嗒歪了歪脑袋,虽然不知道“怼”这个字怎么写,但是她怀疑哥哥在怼她。

    绵安村的一小分校不大,一个年级段也只有一个班级而已。

    许年现在就读二年级,因个子高,老师将她安排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他带着个小尾巴进班级,同学们立马都激动起来,凑到他们的身边。

    嗒嗒又被哥哥姐姐们喊成小不点,气鼓鼓地坐在小板凳上。

    “我妹妹不是小不点,她叫嗒嗒。

    ”许年只好帮她解释。

    同学们一听,全都好奇地围上来。

    “嗒嗒,你要跟我们一起上课吗?”

    “你能听得懂老师说的话吗?”

    “你会像你哥哥一样厉害吗?”

    本来准备好好睡觉的嗒嗒顿时被他们的话语激起了胜负欲。

    她要好好学习,争取像哥哥一样厉害!

    老师摇着铃进来,准备上课。

    这一堂上的是语文课。

    嗒嗒坐在哥哥身旁,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书本看。

    最后,她沮丧地叹气。

    看不懂。

    一个字都看不懂。

    明天不想来了。

    “嗒嗒,你睡吧。”许年看不下去了,说道。

    嗒嗒摇摇头,咬着铅笔杆儿,一本正经地盯着老师看。

    老师的嘴巴开开合合,说的全都是课

    文内容。

    才五岁半的嗒嗒第一次感受到读书的辛苦。

    嗒嗒在教室里煎熬了一整天。

    直到看见老师拿起铃儿,轻轻一晃,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才如释重负。

    孩子们从教室里飞奔出去。

    许年不着急,将课桌上的书本整理好,才牵着嗒嗒的手走去办公室。

    而这时,办公室里的付蓉,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我们国家已经开始招生了,文化程度在初中毕业以上的同志可以报名参加高考!”

    校长是拿着刚下发的文件过来的,他的脸上是激动的笑意:“你们其中有不少都是知识分子,当初跟着组织上山下乡,有的留下来了,有的想要回城去,却得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参加高考,就有希望拿到大学文凭!”

    校长红光满面,他从那个时代而来,经历了种种巨变,高考终于恢复了,这是多少知识分子梦寐以求的机会,他是为年轻人高兴。

    在场的大家都听得愣愣的。

    “都已经参加工作,还回去高考?”有一位教师问道。

    校长说道:“如果工龄满五年,还能带薪上学。这是单位给的支持,也是国家给的机会!”

    付蓉没想到自己还没等到这一天。

    当年,她念书成绩好,只可惜高中毕业之后无法再继续念书,便跟着组织下乡。

    她也曾向往大学生活,却知道不该抱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但现在,梦想仿佛要成真了。

    付蓉着急地问:“校长,我已经结婚了,还能当大学生吗?”

    校长笑了:“只要年龄在三十岁以下,不管婚否,都能报名参加!高考时间就在下个月,如果需要报名的,那就尽快来找我。组织会给你们出具介绍信,再到市招生办报名!”

    这是一个重磅消息,校长自己都还没完全消化,将文件带到办公室之后,便让他们自己讨论。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都炸开锅了。

    教师们曾经都是热爱读书的,他们深信知识的力量,可现在,工作已经稳定,生活也已经安定,重新踏上高考的路,让人难以下定决心的。

    “要是去上大学,那我三个孩子怎么办?”

    “都一把年纪了,还跑去

    当学生,要让人笑话了。”

    “还是得羡慕现在的高中生,他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议论声一阵一阵的,见付蓉不出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付老师,你不会想去参加高考吧?你现在去参加高考,公婆不会有意见吗?”

    “我们已经分家了,他们不会干涉。”付蓉说。

    一个因为婆家压力而犹豫的教师不由发出了羡慕的感慨:“我要是去参加高考,婆婆和几个姑子肯定要来挑拨离间。说我心比天还高,等考上好大学,就要回城了!”

    这会儿办公室里的教师们又开始聊起经久不衰的婆媳话题,付蓉心里有些乱,收拾了一下和大家打声招呼,先下班了。

    这会儿,她一出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许年和嗒嗒站在外头。

    付蓉一拍脑门:“娘都忘记你们俩下课了。”

    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在中间,忽地想起什么,“嗒嗒,上课好玩吗?”

    嗒嗒揉揉自己的小鼻子,一脸心虚。

    许年偷笑了一声,但到底没戳穿她,而是问道:“娘,你想参加高考吗?”

    付蓉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要不要报名,毕竟你们俩还小,要是我考上,去学校念书,那就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回家。”

    她舍不得离开孩子,舍不得离开丈夫,可也舍不下自己心心念念的梦想。

    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

    “报名吧。”许年却认真地对她说道,“我听老师说,大学只要念四年,娘可以经常回家,爹也可以带着我们去学校看你。”

    付蓉一怔。

    嗒嗒想起自己梦中见到的场景。

    就是在得知可以参加高考之后,她娘才会高兴得快要蹦起来。

    这代表她娘心里是喜欢的!

    嗒嗒便和许年一起撺掇着:“娘去报名,报名!”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为自己着想,付蓉心

    中一暖,揉揉他们的小脸:“娘回去想一想。”

    付蓉带着俩孩子回到家,直到进灶间收拾做饭,都还在考虑高考的问题。

    许广华刚下工,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她便打算等临睡前再跟他商量。

    仔细说来,这还是他们搬家后的第一顿晚饭。

    晚饭上桌了,只有稀饭和青菜,边上还有一叠酱菜,一家子凑合

    着吃一顿。

    可就在这时,却有人在外头敲门。

    村里人是一般不会在吃饭时去敲人家家门的,付蓉纳闷是谁,赶紧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蒋晓芬笑着走进屋,手中还端着两个大盘子。

    “这不是我婆婆刚做了一盘粉蒸丸子吗?特地送给孩子们尝尝。”

    “还有这西红柿上淋了白糖,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好这口,想着你应该也惦记,就给你送来了。”

    蒋晓芬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将两个盘子稳稳往八仙桌上一放,就开始打量着这个屋子。

    她听说之前那古怪老头将房子借他们住了,本还想着村里的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没想到,这里头竟然很讲究!

    “许大哥,正吃饭呢?”蒋晓芬的目光落在许广华身上,又热情地看着嗒嗒和许年,“哎哟,你们俩当爹妈的长得好,这俩孩子也好看!那天你们家年年刚回村,我就说他怎么长得和你们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嗒嗒与许年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许广华总不能没有待客之道,拉了拉凳子,请蒋晓芬坐下。

    蒋晓芬一屁股坐下来:“你们别客气,多吃点啊!”

    付蓉这才望向她端来的两盘菜,一脸狐疑:“白糖这么稀罕的东西,你给我拿了这么多?”

    蒋晓芬过去在娘家时过的是好日子。

    后来留在乡下,虽嫁的也是农村人,可与付蓉相比,婆家的条件要好多了。

    当然,条件再好,也得精打细算过日子,怎么会给他们送来这么多呢?

    “我们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就是好姐妹,现在村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俩知青了,平时也得多走动走动。”蒋晓芬一笑,便让两个孩子赶紧吃。

    哪有小孩子不爱吃糖呢?嗒嗒看着那红艳艳的西红柿和上面快要融化的白糖,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转头瞅一眼,见她娘同意了,便用小勺子在上面扒了一小口糖。

    绵密的白糖看起来很吸引人,嗒嗒伸小舌头舔了舔,一脸惊艳。

    太好吃了!

    “哥哥也吃!”嗒嗒赶紧说。

    许年也不客气了,夹了一小片西红柿,放进口中。

    这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

    绽放开来,要多美味就有多美味。

    俩孩子昨天在姥姥家吃得好,今天看着清淡的伙食,虽都乖巧地不吭声,可心底还惦记着那香喷喷的美食呢。

    于是现在他们都是胃口大开,盘中的粉蒸丸子一会儿就少一个,全在他们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了。

    不过,吃归吃,许年和嗒嗒不贪心,还是给爹娘留了不少。

    桌上的粥若是放久了就凉了,付蓉随口问了蒋晓芬要不要来一碗,见她拒绝,便自己拿着筷子吃着。

    蒋晓芬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家子人,心中还是有些纳闷。

    照理说,付蓉这些年过的是苦日子,看见好东西应该狼吞虎咽,跟饿了半辈子似的才对。

    可人家却仍旧像过去一样,慢条斯理的,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而她男人,也不是地里庄稼汉的样子,说话时语气温和,孩子嘴角脏了,还会拿手帕帮忙擦。

    至于这俩娃,那就更气人了,怎么那么懂事呢?

    她平时在家里拌好的西红柿,屁股还没坐下呢,就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抢得精光了!

    人比人气死人,蒋晓芬满心不痛快,但还是惦记着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

    只是她等了好久,直等到这一家人吃干净了,连碗都洗好了,都还没见付蓉开口关心她的情况。

    蒋晓芬暗骂付蓉装傻,但还是好声好气地笑道,“付蓉,我真羡慕你,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这工作是挺好的,人民教师嘛。”付蓉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擦洗碗筷的动作还没停下。

    蒋晓芬咬咬牙,心道她有什么好臭屁的。

    “不知道你们那里还缺人不?我听说你们学校的老师都已经不对外招了,要是缺人,不如让我上?”蒋晓芬挽着她的胳膊,“我们以前都是拿笔杆子的,现在让我上工扛锄头,真是太为难人了。”

    付蓉意外道:“你上回还说我可怜,闺女是个傻的,连上工给自己赚点工分都难。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下地赚工分的呢。”

    “哪能呢。”蒋晓芬干笑,“付蓉,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那婆婆刻薄得很,成天说我虽是城里人,但也没帮上我家大力啥忙。以前她还没这么能说,自从知道你得了个正式

    工的工作之后,我的耳朵都要被她念出茧子了!要不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介绍到你们单位去?”

    “不好意思,最近没听说学校招人

    。”付蓉冷淡道。

    蒋晓芬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真想一跺脚转身就走,可再一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处境,便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你就不能去问问吗?就算给我介绍到你们学校,也不耽误你拿工资啊。付蓉,咱们以前是最好的姐妹,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付蓉洗好了碗,将盆里的水一倒,洗干净手之后才转身对她说道,“记不记得我遇到难事时,你是怎么拍拍屁股就跑的?当初我嫁到许家没多久,知青们都笑话我嫁得不好,但我没在意,皮箱里的几条丝巾还没用过,我想以后要下地就没得用,想送给你。可你是怎么说的?”

    “你没有给我丝巾!”蒋晓芬瞪大了眼睛,“我当年多喜欢你那些丝巾啊,要真有,我怎么可能不要?”

    “我送过去了,可在知青点,我听见你说我多穷酸,就怕我挨上来。”付蓉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蒋晓芬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我、我可能被人挑拨……”

    “你了解我的性格,说了不会给你介绍工作,就是不会。”付蓉平静道,“你回去吧。”

    蒋晓芬一时窘迫,难堪地抬不起头,很快便恼羞成怒:“把我的粉蒸丸子和白糖拌西红柿还回来!”

    付蓉一乐:“你当年占我的便宜还少吗?你先把当年从我那儿拿去的牛肉干、橙皮糖和我父母送来的老鸭汤都吐出来。”

    蒋晓芬哑然,仿佛被掐着脖子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她气得牙痒痒,一转身,愤愤然要走,却突然想起什么:“公社说了,现在可以参加高考!大不了我去参加高考,到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要眼红死!”

    付蓉一脸惊诧:“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是我们这批下乡知青里年纪最大的。你今年应该正好三十一了吧?”

    “那又怎么样?”蒋晓芬瞪她。

    付蓉一笑:“文件里明文规定,超过三十岁就不能再报考,真是太遗憾了。”

    蒋晓芬本就没打算报名参加高考

    ,不过是想要气气付蓉而已,毕竟她婆婆那性子,绝对不会允许她去报那名的。

    可没想到,人家非但不生气,还能反过来笑话自己。

    她顿时沉下一张脸,“呸”一声往付蓉家门口吐了一口唾沫,没好气地走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分了个家而已,那尾巴都要朝到天上去了!

    蒋晓芬心里闷得慌,越走越是咬牙切齿。

    “晓芬婶子——”

    后头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蒋晓芬顿了顿脚步,转头一看。

    嗒嗒手中抱着两个盘子,跑过来:“这是你的碗,还你!”

    蒋晓芬没好气道:“都吃干净了才还回来。”

    “晓芬婶子,你送来的东西很好吃。”嗒嗒笑嘻嘻道。

    看着嗒嗒软乎乎的笑脸,蒋晓芬更火大,她感觉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然而,下一刻,小丫头说的话让她觉得更故意了!

    “晓芬婶子,你是不是也很想去读大学啊?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学校看我娘啊。”

    嗒嗒嘴巴里还散发着西红柿的甜香味儿呢,这会儿觉得蒋晓芬真是个好人,说话的语气便软软糯糯的。

    “你娘要去高考?”蒋晓芬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不敢置信地问,“你爹能同意?”

    “当然啦!我爹、我哥哥、我……”嗒嗒吃力地掰着手指数数,“三个人都同意!”

    蒋晓芬的脸已经比这天还要黑了。

    都已经嫁给人家当媳妇,当娘的人了,怎么可能去高考呢?

    就算她们真有这梦想,但家里人是绝对不会支持的啊!

    蒋晓芬敢打包票,整个瓯宅村都不可能有一户人家会让嫁进来的媳妇去读大学。

    但付蓉竟可以。

    “我走啦!”嗒嗒摆摆手,“我娘让我记得谢谢你!”

    嗒嗒说完,转头欢快地跑了。

    望着她的小背影,蒋晓芬都快要把自己的唇咬出血来。

    太气了。

    蒋晓芬铁青着脸往家走,越走越不是滋味。

    想到一会儿自己婆婆要怎样摆脸色,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铁锤狠狠敲击似的。

    她怎么就没付蓉这么好的命,可以分家呢?

    蒋晓芬长叹一口气,直到看见祁晓穗抱着孩子走过来,心里才好受一点。

    她想,至少与

    祁晓穗这样的寡妇相比,她的日子要好过多了。

    蒋晓芬乌溜溜的眼神扫过祁晓穗那张美艳的脸,撇了撇嘴。

    而就在她们二人擦肩之时,她的脚步一顿。

    突然之间,蒋晓芬的眼睛都亮了。

    因为她发现祁晓穗正红着一张脸,一脸娇羞地朝着付蓉家走。

    这表情跟个大姑娘似的,总不可能是冲着付蓉去的吧?

    蒋晓芬敢打包票,这寡妇的心思活络起来了!

    蒋晓芬的心情顿时就好了,扭着臀儿往家里跑,巴不得立马去跟自己的妯娌姑子说说刚才看见的事儿。

    而后头,祁晓穗则是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着

    卷尺,准备去找许广华。

    只是她还没到他们家门口,就碰到家中的小主人嗒嗒了。

    祁晓穗笑着说:“嗒嗒,昨天我们家丫丫不小心吐在你爹身上,把他的衣服都弄脏了。婶子今天看见家里还有一些布料,就准备给你爹做一身衣服还给他。”

    其实祁晓穗也害怕被拒绝,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便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因为感激,所以想要谢谢他,这样做应该是得体的吧?

    祁晓穗急着要进屋,可她往左走一步,嗒嗒就会蹦到左边,往右走一步,嗒嗒就会挡到右边。

    奇怪了,这孩子是咋了?

    “嗒嗒可以让一让吗?”祁晓穗轻俯下身,柔声问。

    嗒嗒却摇摇头,双手叉着腰,挡在大门口:“晓穗婶子,你是不是想当我后娘?”

    作者有话要说:嗒嗒:火眼金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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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派崽崽今天黑化了吗》by余青青

    文案:

    苏糯糯穿成反派大佬亲姐姐。

    原主因负担不起两人的生活,将拖油瓶反派丢了。

    反派被豪门世家收养,培养成冷心冷血的人物。

    二十年后他归来,亲手毁了原主美好生活。

    苏糯糯穿过来的时间比较早。

    反派大佬才五岁。

    正好是原主丢下拖油瓶的那天。

    苏糯糯想到原主的下场,一刻不停的在外寻找。

    小反派抱着玩偶孤零零的站在雨里。

    掉了颗门牙的小反派,努力板着脸对她说,“苏糯糯,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就不认你当姐姐!”

    看着

    粉雕玉琢的萌团子,苏糯糯的心都被萌化了。

    这么可爱的小娃娃谁舍得丢,好好养着不香吗?

    苏糯糯第一次带娃,痛苦并快乐着。

    不知何时起,她和小反派的生活里多了个人。

    全身名牌的俊美少年系着围裙,一手拿锅铲,一手教小反派写字。

    对谁都板着脸的小反派甜甜的叫他,“姐夫。”

    偏偏他还配合的应道,“乖弟弟。”

    苏糯糯,“???”

    嗯?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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