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魏宫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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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是寒衣节。czyefang
清晨的魏都天空灰暗阴沉,飘着零星的纸钱灰烬。云岫望着天空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潼安镇的人在天有灵,要保佑她此去魏宫能救出白婉。
刘富贵果真将云岫混进了魏宫送菜的队伍,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魏宫。趁着仆妇们在收拾菜品,云岫悄悄离开队伍,往刘富贵告诉她的地方走去。
白婉藏身之处是一处废宫,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绑着放置在一个落满灰尘的床榻上,嘴里塞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料,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白婉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三天快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干了。
白婉见到刘富贵,立马剧烈扭动起来,口中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你这倔脾气还没被磨了去。”刘富贵将她口中布料拉出来,白婉立刻尖叫起来:“你这个死太监,你快放开我!”
刘富贵听了她的大吼大叫倒也不恼,他笑嘻嘻地让到一边,对身后的云岫说道,“人就在这儿,交给你了。你们利索些,送菜的人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就出宫去了。”
竟然真的找到白婉了!饶是云岫再不喜欢刘富贵,但他这回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云岫满心欢喜,低声道了谢,“若是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刘富贵闻言摆了摆手,闪身离开了。
刘富贵走后,白婉这才红了眼眶,她呜咽着叫了一声“姐姐”便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想到自己之前与云岫的剧烈争吵,又别扭地撇过脸去。
云岫这时也顾不上责备她,一边给她松了绳子,一边低声催促:“姐姐知道你吃苦了,你先换上这套衣服,快点跟我走。”
经此一番折腾,白婉知道了事情利害,终于不闹着非要去找魏帝报仇了。她接过云岫递过来的衣服,那衣服并不干净,上面满是污渍还有些生鱼生肉的腥味,白婉皱了皱鼻子,还是乖顺地把衣服穿好。
她们必须抓紧时间从冷宫回到御膳宫,赶上送菜的仆妇出宫。
“吱呀——”冷宫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随即是一串脚步声。
怎么会有人在此时来冷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云岫低低咒骂一声。
这废宫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云岫比了一个噤声,轻轻抽出佩剑,悄声走到门后。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中庭,她们等了许久,那人并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岫扭头一看,白婉双手握拳,向她挥舞着手臂,她的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岫移步过去,这废宫的墙年久失修,竟然裂出了一条可以透光的缝。从缝隙中望出去,正巧可以看见庭院中的那个人。那人孤身一人席地而坐,面前是一把散落的纸钱,今日正值寒衣节,不知道他是在祭奠谁。
“就是那个狗皇帝!”身后白婉恶狠狠地说道,“真是苍天见不得他活着,让他来自寻死路!”
眼看白婉就要提剑冲出去,云岫急忙一把拉住她。魏帝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假,但此刻她们身处宫中,他身边是否有暗藏的高手她们并不清楚,贸然出手极其危险。
云岫刚要开口叫她不要冲动,白婉目光决绝地看着她,眼中一片冰冷,她开口便是极其冷漠的语气:“姐姐,你忘了潼安镇忘了你娘亲,可是我忘不了他是如何杀了我爹的。”
云岫愣神的瞬间,白婉破门而出。
只听“叮——”的一声,是长剑相碰的声音。
浑厚的男声怒喝道:“什么人,敢到这秋棠宫中来放肆?”
随即是白婉的一声惨叫。
云岫奋力跑到屋外,只见白婉跌坐在地上,肩膀处的一处剑伤在汩汩冒血。魏帝被一名黑衣侍卫护在身后。
“还有同伴?”那侍卫看见云岫,先是吃惊,随即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长剑一凛,刺向白婉,准备先解决掉一个。
“快躲!”云岫大喊一声,提剑扑了过去。
白婉狼狈地在地上翻开半个身位,云岫将黑衣侍卫的剑打开半分,这才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黑衣侍卫被云岫的不自量力激怒了,丢下白婉不管,第二剑直冲她面门招呼过来。云岫还没有站稳,慌忙用剑去挡。剑气强劲,直逼面门,她屏住呼吸,心中一片惨然,这下怕是难逃一死。
虎口一阵剧痛,云岫吃了一惊,她何时功力大增,竟然能勉强接下这一剑?!
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越是力弱势微,越不能被动防守,哪怕给白婉拼出一线生机也好。抱着这种想法,云岫也顾不上尚有些发麻的手腕,虚晃一招,偷偷捏个剑诀,急速踏步刺向他身后的魏帝。
“白婉,你先走!”
“不自量力!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另一个黑衣侍卫现身出来,他满是嘲讽地说出这句话,眉毛就像他的剑一样高扬。说话之间,两剑交错,剑光暴涨,如果说之前与第一个黑衣侍卫过招只是猫捉老鼠,这次刺来的一剑就像苍鹰搏兔。
云岫连连挂彩,却半步近不得他身。这宫中不知有多少个这样的高手,看来她二人是要交代在这里了,绝望之中,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一点寒芒闪过,为云岫挡住了致命一击,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来人是萧清让。
萧清让喘着气将云岫护在身后,他清瘦的后背随着他的喘息不断起伏,昭示出了他此刻内心难以平复的心绪。
“清让?”魏帝对他的出现很是吃惊,但看他的姿势竟然是想要保护这两个受了伤的此刻,随即锐利如刀锋的眼神扫向云岫和白婉,“你要护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刺客?你认识她们?”
萧清让丝毫没有后退,他的声音坚决又强硬:“是儿臣认识的故人,这是一场误会,让我带他们走我会给父皇一个交代的。”
魏帝怒极反笑:“放她们走?刚刚她们犯下的,可是弑君之罪。”
双方僵持在原地,谁也不肯退让半步。魏帝在刚刚的惊吓中并没来得及打量这两个刺客,现在两个暗卫高手护身,确保了安全,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这两人竟然都有些眼熟。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在荣王娶亲时见过的新娘子。他咬牙切齿地指着云岫说道,“你是宣威的女儿?你们真是反了,一帮乱臣贼子!”
云岫闻言大笑道:“哈哈哈,我亲爹亲娘都是地地道道的潼安镇人,若不是为了杀了你这狗皇帝报仇,什么宣威将军的女儿,我才不屑地做!”
至于另一个
似乎刚刚听见她叫白婉。
姓白?魏帝立马警惕起来。
身边的暗卫先他一步开了口:“那人怎么会这么像白将白一?!”
那边白婉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有能站起身,她匍匐在地上怒吼道:“你们怎么配提我的父亲名字!今日我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这忘恩负义的狗皇帝,我们潼安镇千千万万的冤魂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一的名字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药仓库的引线,点燃了魏帝心头最愤恨的怒火:“呵,原来那逆贼还有个女儿苟活在这世上。你说凤阳镇的冤魂会找上孤?那些人可都是被你父亲的亲信所杀,因你父亲而死,你去问问你父亲,他九泉之下能不能安息?”
“胡说!我父亲怎么不能安息?我父亲忠心耿耿,清清白白!”剧烈的悲愤之下,白婉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眼中是深入骨髓的怨恨和难以名状的绝望,“当年我父亲就是这样在你面前,被你一刀一刀一刀折磨致死!”
魏帝脸上挂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脸颊的肌肉在止不住的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忠心耿耿?清清白白?哈哈哈哈,白一那个丧尽天良的狗奴才,孤把他削成肉泥也不够解气。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好好好,那今天孤就让你死个明白。”魏帝从黑衣侍卫手中取过一柄长剑,长剑还沾着刚刚刺破白婉肩头的血,白婉此刻也有些害怕了,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却还是故作镇定,强逼着自己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你爹他啊真正是罪大恶极,他将孤最”
“白婉!”云岫一声凄厉惨叫。
“父王!”萧清让正色厉声地高呼一声,打断了魏帝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见萧清让拦在白婉身前,魏帝面容扭曲,难以置信道,“你要护着她?白一的女儿?”
萧清让艰难开口:“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父皇,儿臣求你了放我们走吧。”
“嘣——”的一声爆炸,突然天崩地裂,所有人都随着地面陡然塌陷掉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