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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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云山的道路两旁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穿越黑暗不断往前。mwangzaishuwu
苏锦很平静,丝毫没有接近凌晨去山上该有的害怕和惊慌。
车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大多都是苏锦爱听的。
她发现在音乐爱好上,她和傅以诚挺一致的。
没多久,他们在一处平台上停下。
苏锦看了一眼,是云山观景台。
这个时间观景台上的餐厅,咖啡厅大门紧闭,只有一盏路灯孤独的发光,照亮观景台台面。
这地方,苏锦小时候来过,和她的父母,他们还一起照了张照片,就在那个观景塔旁边。
下了车,苏锦小心翼翼地走向观景台,不敢靠近。
傅以诚快步走到观景台栏杆边,“愣在那里干什么?”
苏锦还是不太敢往前,太高了。
傅以诚问:“恐高?”
苏锦:“一点点。”
傅以诚走过去,站在苏锦身边,伸出一只手臂,“你扶着我,会踏实一些,没那么怕。”
苏锦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傅以诚带着她,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因为是晚上,视物不清,有个人在身边,苏锦心里的畏惧少了很多,要是放在白天,她是万万不敢过去。
走到最佳观景点,苏锦俯瞰整个城市,像一幅星空图,整个城市陷在黑暗里,只有无数像星星的一样的亮光。
“好美啊!”苏锦不由自主的感叹。
那么高大的建筑物,这么看来,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这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渺小。
傅以诚伸出手指着亮光的某一处,说:“那里有两个灯闪的就是云城一中,那个有一个灯的就是小区”
苏锦吃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经常来。”傅以诚说:“这里远离城市喧嚣,让人很愉悦。”
苏锦静静看着前方,“确实,来到这里可以让人忘却很多烦恼。”
傅以诚看向她,“你有很多烦恼吗?”
苏锦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谁没有烦恼呢?”
深吸一口气,山上的空气新鲜,景色很美,看了看旁边的人,今天的人也不错。
突然,她听到身边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苏锦心想,不会真的是野兽吧!或者是蛇,比起野兽,苏锦更害怕蛇。
她小时候被一条蛇吓到晚上发高烧。
苏锦朝草丛里的动静看去,有什么要从里面钻出来了。
说是迟那时快,她猛然抱住最近的傅以诚。
傅以诚没想到苏锦会突然抱住他,怔住。
随后低头,见她一脸惊恐。
傅以诚紧张问道:“苏锦,你怎么了?”
苏锦支支吾吾的说:“那边草丛里有东西。”
傅以诚探头往苏锦身后看,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土狗,迈着优雅的步调从草丛里钻出来。
傅以诚嘴角高高扬起,说:“那边确实有东西。”
“是什么?”
傅以诚故弄玄虚,“好像是一条”
“狗”字还没说出来,傅以诚胸腔一紧,苏锦用力箍住了他。
苏锦脑子完全被恐惧占领,一点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嘴里还不停说着:“怎么办?它会不会咬我们?现在要不要跑”
傅以诚微仰着头,他的下颚刚好抵住苏锦的脑袋,两人贴的太近,他不但能闻到苏锦洗发水的味道,而且能感受到苏锦的身体曲线。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苏锦抬眼,两人视线相接。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和他贴在一起,她的手臂正死死地抱住傅以诚。
耳朵微不可察地发红,心跳加快,苏锦赶紧松开手。
她和傅以诚拉开一步的距离,手足无措,往刚刚的草丛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不自然的别过吹风吹乱的短发,解释道:“我刚刚是因为害怕,不是占你便宜,我”
傅以诚眼眸深邃,眸里映照出苏锦的面容。
苏锦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解释,总觉得越描越黑。
她别开视线,寻了个蹩脚的借口,“天冷了,起雾了,走吧。”
说完,苏锦便走向停车的地方。
站在车前,苏锦背对着傅以诚,回想刚刚的一幕,扶额,低声叹气:“真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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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们的氛围变得微妙和怪异。
没有放音乐,车内安静又沉默。
苏锦一路都扭头看向窗外,不敢回头,一看到旁边的男人,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拥抱。
说是拥抱,也就是苏锦单方面的抱了他,而傅以诚并没有回抱她。
他那么绅士,搞得苏锦心里的惭愧越积越多,她觉得自己像个女色狼,侵犯了旁边的男人。
明明是同样的路,回去的时间过得很慢。
好不容易熬到小区外的停车场。
下了车,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
到了单元楼前,傅以诚先停下来,苏锦往另一个方向走。
只听傅以诚说:“苏锦,你刚刚抱了我。”
苏锦眉心一跳,“所以呢?”
“你要对我负责。”傅以诚说完,抬脚走进楼道。
苏锦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那句“你要对我负责”一直在她耳边萦绕。
偏偏她还觉得傅以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点委屈。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这下自己更罪恶了。
第二天,苏锦照常起床陪外婆买菜,做午饭。
手机里傅以诚10点发的消息:【我们几点回南城?】
苏锦一直没回。
她打算吃完午饭就跑路,能躲一时躲一时。
刚吃完午饭,门铃响起,外婆去开门。
苏锦正在收拾碗筷,就见外婆领着傅以诚走进来。
苏锦手一顿,哑口无言。
外婆热情招呼,“小傅啊,快坐。”
傅以诚:“我就不坐了,我来接苏锦。”
厨房洗碗的苏锦手一滑,碗掉到水槽里,“嗙”的一声。
外婆走进厨房,“小锦,找你的,你放着,我来洗。
苏锦突然来了点情绪,“外婆,让他等着吧,我洗完再说。”
这人,真是不放过她,都追到家里来了。
外婆接着出去招呼傅以诚,“你先坐,小锦还要一会儿。”
傅以诚看了眼厨房,说:“不了,我在楼下等她。”
外婆把傅以诚送出门,折回厨房,笑得脸上褶子堆起,“小锦,你跟傅老头那个孙子是怎么认识的?人家都追上门了。”
苏锦担心外婆乱搭线,找了个较为靠谱的理由,“他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教授,顺便搭我回去。”
“我还以为你们俩在处对象呢?”
苏锦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外婆,他那种天之骄子不缺对象的。”
外婆“哼”一声,“我们小锦也不差的。”
苏锦温柔一笑,在毛巾上擦干手,抱住,“你是最好的外婆。”
苏锦拿着行李箱走下楼梯,一眼就看到傅以诚。
深吸一口气,说:“学长,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傅以诚接过苏锦的行李箱,“我猜的。”
苏锦边走边说:“猜这么准,可以去算命了。”
傅以诚说:“算命不行,但是猜你的心思,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锦此时此刻对傅以诚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
坐高铁只要两个小时的路程,傅以诚开车用了五个小时。苏锦就在车上睡了一路,到达南庭华府的时候,接近六点,她还有些懵。
走到门口,他们各自开门。
“晚饭吃什么?”傅以诚问。
苏锦想了想,她小腹隐隐作痛,今天又特别困,应该是快生理期了,不想出门,回道:“我自己煮面。”
傅以诚拉开门,“好,我的不放葱花。”
苏锦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已经关了门。
她好像没邀请他来吧,他这是自来熟?
不但不请自来,还提要求。
又想了想,就当他带自己上来,答谢他的。
路上闷热,出汗黏腻不适,苏锦放下行李,洗了个澡。
刚洗完,还来不及吹头发,敲门声响起。
在镜子里见自己的睡衣并无不妥后,苏锦把门打开。
傅以诚带着一丝不悦走进来,“你都不问我是谁,就开门?”
苏锦:“我知道是你啊!”
“以后记得问清楚来人是谁,再开门。”傅以诚说:“上次那家入室抢劫的就是太大意了。”
苏锦忽然也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回答:“好吧。”
短发的水,往脖子里流,冰冰凉凉的。
苏锦说:“你自己坐吧,我去吹头发。”
苏锦的头发虽然短,但是多,在卫生间里断断续续吹了十分钟。
待她出来时,只见傅以诚在厨房里忙活。
高大挺拔的身影,显得厨房狭小逼仄。
苏锦一进厨房,傅以城说:“马上好了。”
苏锦纳闷:“不是说我来做吗?”
傅以诚搅着锅里的面条,“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苏锦腹诽,自己饿了等不及就直说,非得拐着弯的说她慢。
走出去拿抹布把餐桌擦一遍,这时傅以诚端着两碗面走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
苏锦拿起筷子浅尝一口,味道不错,她没想到他厨艺这么好。
只不过傅以诚做鸡蛋面的方式跟她不一样,傅以诚是先把鸡蛋炒碎,在加入面里,而她是直接把鸡蛋打在面里一起煮。
傅以诚期待地问:“怎么样?”
“挺好的。”苏锦说:“你经常做饭吗?”
“我第一次做。”
“什么?”苏锦差点被口中的面条呛到,她质疑开口:“你骗我的吧。”
傅以诚不紧不慢的吃着,“没骗你。”
苏锦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她记得她第一次做的时候,面条都糊底了,厚厚一层。
现在的技术也是她做了很多次,才勉强可口。
难以相信他居然第一次做,水平就跟她差不多。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天赋型选手!
吃完饭,苏锦理所当然的去洗碗,毕竟是他做的晚饭。
洗完碗,走到客厅,傅以诚正在看她那天放的爱情电影。
他吐槽:“这种没有营养的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苏锦抿唇,这人怎么一副主人姿态。
苏锦没回他,而是说:“饭吃完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走了。
傅以诚放下遥控器,懒懒靠着,“饭吃完了,该谈谈昨晚的事了。”
意思昨晚那事过不去了?
苏锦坐在离在他最远的一侧沙发上,严肃地说:“昨晚的事纯属意外,我向你道歉,至于你说的负责的事,我没兴趣。”
苏锦边说边观察傅以诚的神色,见他表情越来越差,补充道:“如果你还是觉得吃亏的话,那我也给你抱一下。”
话一出口,苏锦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昨晚抱他,今晚求抱。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很随便的人吧。
傅以诚笑出声,散漫地说:“苏锦,你倒也不必这么主动,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