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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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继续吃，我有事先出去一趟。fanghuaxs”
裴淮仁给俩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就放下筷子，起身时还不忘揉揉霍淮恩的脑袋叫人：“吃完饭后别忘了练功还有学业，回来后会给你带礼物的。”
霍淮恩乖乖地点了点头，嘴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食物，将俩腮帮子撑的圆鼓溜的，就连说话声都是硬挤出来啥也听不清楚，果断被霍成殇用手敲了敲桌子，意思是叫人好好吃饭。
眼见父汗发威，霍淮恩自然不敢多闹，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生怕孩子噎着的裴淮仁倒了杯清水放在他的旁边，抬眼看向霍成殇，点了点头：“那我就走走了。”
霍成殇捏紧筷子，面上并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突如其来的声响令裴淮仁站在门口，一只手刚打开房门，一时间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好侧身看向霍成殇的目光中罕见的带了点诧异。
因为自从她回来之后，不管是出行还是做其他的事情这人都没有多问过，那天夜里的情景浮现眼前，说实话淮恩本来就是俩人短暂的联系，不过是她强扭的手段，能和谐的生活早已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经历过那天让裴淮仁不由得怀疑，或许并不是像她所想的一塌糊涂，反而是有些苗头也说不定。
话从口出霍成殇就意识到不对，事实上面对不说话的裴淮仁他更是这样想着，但是说出的话没有办法收回，他也不能返回过去打他一顿，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将其糊弄过去的时候，裴淮仁开了口。
她说：“中午，中午就能回来了。”
眼见人给了台阶下，霍成殇也开口应道：“我们等你回来用膳。”
其实并不用如此，裴淮仁刚想要这么说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吞咽了回去，无声地叹了口气，一声“好”的说出，她看到霍成殇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容与轻松。
或许就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
裴淮仁走出屋子，关门时一大一小在里头静静用膳，大的会时不时的给小的加菜加肉，而小的会吃的一脸开心，恨不得将嘴给塞的满满当当，大的忍俊不经说着“慢点”，一边会拿出帕子给孩子擦着嘴角的污渍。
这样过下去其实也不错，裴淮仁轻轻笑着关上了房门。
“所以说就连父汗您都不知道，母后这段时间出门是为了做什么吗？”正在抄书练字的少年抬头，瞥了眼纸上歪歪扭扭的字，皱紧了眉头将笔轻放在一旁。
“离时辰结束还有些时间，不打算练了反倒问这些？”霍成殇翻了页书，将目光从书里落在少年的身上。
霍淮恩连忙将坐歪的身形板正回来，闻言嘿嘿一笑，双手合十保证道：“哎呀好父汗就这一次，儿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这些真的比杀了儿臣都难，况且这些时日儿臣不是练武就是习字，就这一回我保证。”
在裴淮仁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是习武和学习两手抓，顾得了一边另一边就难免会有些疏漏，虽然当时这小子小点还能够管教，但随着长大后这孩子的天赋就渐渐浮现了上来，婢女不再能看着他了，就连他自己本身也忙，所以就任由霍淮恩不在眼皮底下就开始撒野，对于这一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裴淮仁回来后，就相当于分担走了一部分的重任，好让他可以休息休息，放放松的同时，也代表着这小霸王称王称霸的时候结束了，这些日子确实给孩子累坏了，没有点空闲时间，回到房间里属于是倒头就睡，前几天更是浑身上下哪都疼，实在是用功。
常言道勤勉刻苦可以甩同龄人一道街，霍淮恩光是出生条件就已经甩了好几条街了，如今更是了得，况且如此得不到喘息的时日往往得不到期望反而是失败更多。
想到这里，霍成殇点点头同意了霍淮恩的休息时间。
他放下手里的书：“也就今天知道了吗？”
霍淮恩高兴坏了，连忙点头：“知道了父汗，多谢父汗！”
说完小炮蛋一样的孩子腾的就起身，快快乐乐的夺门而出，甚至还不忘拿挂在墙壁上的弓箭，一看就是要去狩猎场狩猎去，这也是西境这地的小孩格外喜欢的事情，射艺就像是扎根在他们的血脉里经久不衰。
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无论是这孩子的实力还是敏锐程度，亦或者是“不记仇”的性子都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这点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由于和平阶段太持久，近来也无事可做，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反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倒是显得沉闷些许。
在霍淮恩还小的时候常常哭闹，只要没人在他身边就开始哭，身边就离不开人，再加上那段时期他谁也不敢接近，心里头仿佛悬着一把利剑，只要逾越就会降下。所以他常常是抱着孩子一待就是一整天。
如今人回来后，院子里就会有儿娘嬉笑打闹的声音，而他会在这样的声音下在房间里看书，亦或是在院子里看着俩人打闹，一天下来丝毫不觉得烦闷。
然而现在面对喜爱的古籍却是半点也看不下去，老半天都保持在一页上面，看似在看实则已经在恍神了，既然如此也不用再看了。
霍成殇叹口气将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本已熟悉寂寥，如果不经历吵闹。
这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这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想起裴淮仁的歪出来，虽然平日里裴淮仁除了教授霍淮恩武艺以外也会外出，毕竟职责所在这也难免，可是今日的外出却是临时起意，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外出是要干些什么。
事实上今天没有来头的外出她也不只是一次，已经连续半个多月了，经常会不定点的外出，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齐容儿颁布的任务，但是时辰不对，而且也并非是天天，况且一般政务要出裴淮仁都会事先告知。
这越想越不对，驴头不对马嘴，这也是为什么今日他会那么问了，他想了很多种原因但都被他一一排除，或许就连霍成殇自己也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危险的事情。
罢了，人回来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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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对于西境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好在这是处人烟不多的地方，不然就会看到壮汉裸着上半身坐在外面喝着凉酒，消消酷暑。
裴淮仁挽起袖子，举起手里的锄头正一下又一下刨着地，随着坑洞逐渐增大，扔下锄头，转而用手扒拉着周围的土壤，动作小心生怕将里面的东西给损坏。
汗水顺着脸颊一下又一下的滑落，满不在乎的用手臂一擦。
双手扒愣开土壤，就见坑洞里竟然是一坛酒，还未开封的酒，裴淮仁跪在地上闻了闻，满意地勾起嘴角。
双手一使劲就将满满一坛酒抱了出来，放在地面上。
又将坑洞给它重新填平之后，才抱着酒坛子踏上回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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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霍成殇正在等着归来人用膳，桌子上摆满了佳肴，而他在听到外头的动静后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
还不等他去开门，就被一破门而入的人扑进怀里：“父汗父汗，我这次可打了好多好多野味，晚上我们来吃好不好？”
“当然可以，也给你姨母送去一些。”霍成殇一抬头，就见衣衫凌乱的裴淮仁笑盈盈地站在身后，下意识皱起眉头。
松开怀里的少年，几步走到裴淮仁身前，用帕子擦了擦人脸上的污渍：“你这是去挖煤去了？”
裴淮仁摇摇头，任由人擦着脸上的痕迹拉着人走到椅子边坐下：“忙了这么久，也玩了这么久早饿坏了吧，准备开动吧。”
“淮恩下午母后找父汗有些事情，你去找姨母玩好不好？”
大人之间的小心思小孩子哪里知道，更别说是沉浸在美食中的孩子：“好呀好呀，那我是不是不用练功了。”
裴淮仁说道：“你姨母说不练那就可以不练，不过仅限今天哦。”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以至于用完膳，霍淮恩就跑没影了速度之快似乎是生怕人反悔一样，而裴淮仁则是神秘兮兮的从外面拿了一个托盘进来。
清冽的酒香迎面而来，熟悉的气味令霍成殇抬起头，直勾勾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我学着中原的手法在上个夏季里做的，今天刚给挖出来，前些日子出去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喝？”
拿起酒壶倒满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霍成殇：“尝一尝。”
霍成殇接过杯子，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抬起手喝了一口，因为时间短暂味道并非那么沉醉，但是那股清香却不曾改变，正是他在皇宫里有幸喝过几次的荷花酿，纯而清冽，伴随清香，不过也不淡。
也是他残存记忆深处，险些忘记的家的味道。
对于中原，对于他的家这味道还远远不够，但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霍成殇一把将裴淮仁拥进怀里，感受到怀中身体一瞬的颤栗：“成殇？”
“谢谢你淮仁，我曾一度执着于过往云烟，却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一直以为将双倍的作孽全部都扔在你的身上，我很后悔。在随着淮恩长大我也跟着成长，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独自赎罪，一定很痛苦孤单吧。”
肩膀处的衣料被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裴淮仁静静听着，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双手放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安抚着。
“……我叫霍成殇，是中原的霍成殇也是西洲西境的霍成殇，我能是很多霍成殇，但以后，从现在开始我只想是裴淮仁的霍成殇。”
泪水浸湿眼眶，霍成殇主动送上唇瓣，吻上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