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二首成婚(四)
头好疼。zicuixuan
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的霍成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撑床地坐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还没有从昨日里的酗酒状态回来,那般不要命的,只知道一味喝酒,就冲着一碗醉的姿态去喝,意料之中的很快就迷失在酒劲里一去不返,说起来该是笑话了与他一同喝酒的公主才是。
想起裴淮仁,霍成殇放下了手试探性地唤了两声
“淮仁。”
“淮仁。”
按照正常情况下,那人根本不需要他唤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然而这次不过是又一次离开了他。
霍成殇暗自苦笑,这件事情又不是只出现过这一次,至于这般较劲,还是说这是想要给她看看,况且这次过量的饮酒本就是事出有因,再说男人也是有苦说不出的。
撩起床帐,下了地,桌子上被压在茶杯下的宣纸印入眼中。
霍成殇拿起宣纸,看了起来:有事出去一趟,你昨日宿醉若是醒了就将茶壶里的热水倒出一杯喝下,另外我派人准备了醒酒汤还有衣服,觉得自己身体舒适可以去宫外散散心。
末尾并没有署名,但不论是熟悉的人字迹,还是字里横间的态度无一不在告知着霍成殇出自谁手,先前的不满在此刻烟消云散,小心翼翼地叠好宣纸放到桌子上。
按照裴淮仁先前的嘱咐,用茶壶倒出一杯水,茶水已经不是很热了,而是对入口来说刚好的温度,对于醉酒人的口干舌燥来说是非常好的。
足足喝下一杯的霍成殇不由得看了眼茶壶,有时候真的怀疑那人对时间的把控程度之精准,还是在事情上的绝对掌控,然而不论是哪点对他来说都是恰到好处的接触,没有任何的逾越。
正想着殿舍的门便被从外打开,婢女端着新衣和醒酒汤走了进来。
“霍公子您醒了,公主殿下早已料到公子睁眼的时间,让奴婢好将吩咐过的东西拿了过来。”
婢女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侧身对着霍成殇行礼:“由于公主今日要事较多,因此无法及时关照到公主,因此特让奴婢准备了通行令,好让公子可自由出入皇宫街门。”
霍成殇道过谢,看着婢女离开的身影,端起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一看就是早早熬好,进行过保温功效,要不然不是是看着热,但触手的温度却是恰到好处。
霍成殇将碗放到唇边,小口喝着醒酒汤,里面似乎是加了酸枣之类的,酸酸甜甜的比起一般的醒酒汤好喝了不少。
很快一碗就被喝干净,将空碗放在了托盘上,拿起上面的衣服走进屏风后,原本该被收起来的浴盆静静摆放在里面,已经彻底苏醒过来的感官能够清晰地闻到空气中传来似有似无的水的气味,上面盖着用来保温的盖子。
随着视线的转移,就见不远处的小桌上也放了一个木盆,上面同样摆放了用来保温的盖子。
这俩个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真是一目了然。
他将衣服放在屏风上挂好,打开浴盆上的盖子,果然还在冒着热气,挽起袖子搅了搅水,果真合适。
这下子可真要被养起一事无成的废物了,霍成殇感叹着脱下身上的中衣,跨进浴盆里坐下的那刻,温热的清水瞬间笼罩全身,叫人全身心的深深陷入进这温馨的细节里。
——
挥舞的长鞭狠狠落在悬空的男人身上,无奈于口里的脏布隔绝了声音的呐喊,因此只能听见来自喉咙的闷哼声音。
坐在椅子上喝酒的裴淮仁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看着满头大汗的男人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呜呜呜呜。”公主饶命!
男人焦急地含着,然而最后都成为了闷哼声,吞咽来不及的红色口水流了出来,直挺挺地落在地上。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没关系本人有时间。”裴淮仁看了眼行刑的人:“继续。”
鞭子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无情地肆虐在男人的身上,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在刑房内,与地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也跟正在喝酒的俩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要说狠还得是你啊淮仁,看看多么的可怜啊。”
齐容儿看着被抽打的男人,纵使竭力想要躲避开鞭子,然而全身都被□□在刑具上的身体又怎么可能轻易摆脱,反而是陷入关节上的锯齿又因为挣扎深陷进皮肉里,就算听不到尖叫声也能从男人惨白的皮肉,鲜血淋漓的惨状,以及狰狞的五官上可以看出惨状来。
而做出这一切的人至始至终唯一的动手就是嫌弃男人那张嘴聒噪,随手拿了个布给男人嘴堵上了。
“这样真的好吗?”齐容儿虽然是在问,但从她眉眼高挑的容颜上足以看得出是不对皮的幸灾乐祸
“你心疼了,既然心疼了要不储君大人去体验一二。”裴淮仁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酒。
齐容儿笑着摇了摇头。
要说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事情难得的提前做完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而这四次转悠转悠就让她看到了被侍从押解着走进地牢的一行人,秉持着看戏的心理她拉住了最后一人。
而那人也就是裴淮仁,从她口里听出“教训”二字时,这位忙碌的储君这才想起来她这位不近人情的妹妹要成婚的消息,如此也就知道了皇宫里有人开始管不住嘴了,身为储君兼好姐姐,自然是要给妹妹当后盾来了。
黑色的眼睛余光捕捉到了男人垂下的头颅,齐容儿小小的哎了声:“淮仁,管不住嘴先生好像昏过去了,没事姐姐帮你。”
高贵的储君大人起身,手里拿着倒满了酒水的空碗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男人的面前,额首示意一旁的侍从将男人的脑袋抬起来。
侍从点头,上前一步直接抓着男人的头发粗鲁的将男人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可以看到发根处开始冒出了血珠,在地牢里的侍从从来都不会留力。
男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迫使他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眼前不再是阴暗的灯光,而是真的站了一个人,直到男人的眼珠子向上移动,看到了眉眼弯弯,挂着上扬嘴角微笑的储君,布满血丝的双眼眼眸剧烈的收缩,不等惊恐的喊出,伤口受到了二次刺激产生的生不如死的痛苦让泪水从眼眶中鱼贯而出。“哎呀哎呀,怎么哭的这么厉害?”齐容儿收回手,手里的酒碗早就空到连一滴酒水也没有了。
她看着痛哭流涕的男人:“是不是很渴啊,毕竟被罚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喝啊?”
视线下移看到男人嘴上被堵住的布,恍然大悟一样:“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他松嘴,这样饥渴的人怎么喝水?”
侍从奉命取下男人嘴里的布,不等男人喘息一口,就淹没在恐惧之中。
就见齐容儿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壶酒,不顾男人的拼命摇头,竟是直接拎着酒壶灌进男人的嘴里,流出外面的酒水竟是比喝进去的还要少,酒水浸湿了变成布条的衣服,也淋湿了身上的伤口,滋滋麻麻的痛苦令眼眸大幅度的收缩。
眼见差不多了,齐容儿收回了手,而不知何时裴淮仁也走了过来,看着失神半天的男人,开了口:“部落的命可全在你一个人的手上,说还是不说?”
男人终于回过神,盯着从头到脚的酒水,看着眼前这俩个人,他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颤栗在俩人眼前早已行为常态,知道再也无法逃脱之能的男人彻底低下了头:“我说,我全都说。”
裴淮仁与齐容儿双双对视一眼,前者拍了拍手。
下一秒地牢的门被打开,就听锁链的声音由远及近,其中还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是有很多人的样子,其中还有侍从的呵斥声。
一行身穿囚衣,衣衫褴芋之人在侍从的呵斥声中,跌跌撞撞走进地牢内,每一个人都是步履蹒跚,蓬头垢面,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看样子曾遭收了不少的拷问,要非是不同的身形,恐怕从远处看都以为这是一群人。
然而刑具上的男人看到这群人的时候却是面露灰白,彻底瘫软在了刑具上,就像是被打碎了骨头。若是之前还曾有一丝丝的奢望,现在看来分明是最后的怜爱。
裴淮仁接过侍从手里的册子:“瓦纳部落,齐尔佳部落,何邛部落,孛尔部落……一共十一个部落,酋长没有管教好他们的部落之子导致目无王法,私自乱加王族舌根,储君大人在此宣判父汗之罚。”
齐容儿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笑盈盈地接过册子:“拔去舌头,将在各部落酋长的目睹下受五马分尸之刑,以此来警告他人管好自己的嘴,治至于舌头就好好交给你们的酋长吧,以上。”
裴淮仁收好册子递给身旁的侍从:“各部落酋长已经在外等候了,让诸位一起走是为了黄泉路下有个照料,早原神在上,还望诸位来生好长个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带走。”
目送着犯人被全部带了出去,齐容儿忽然开了口:“你就不怕被那位得知?”
“你在指什么方面?”
裴淮仁看着她。
齐容儿笑道:“你的好夫婿知道因他死了这么多人,还是说你想当这个恶人?”
裴淮仁道:“今日外面有马球。”
齐容儿明白了:“看来是后者了,你啊是真的变了,也不知道那位肯不肯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