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首成婚(三)
月夜将至,本该是寂静清冷的夜晚,哪怕是热情似火,热情奔放的西洲人也早早收拾好自己,在浴池里卸下疲惫,上床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美好。moweiwenxuan
但此刻此刻对于裴淮仁而言却是一场新的抗战。
因为心有烦事而沉溺醉酒的男人此刻脸颊醇红,双眼迷离,因为醉酒看不清楚的关系而眯着双眼,水波涟涟的目光令跪坐在上位的女将军差点崩掉自己的神经,她勘勘咽下喉咙,试探性地挣了挣手臂,却是纹丝未动。
醉酒中的人力气确实比之前还要大啊,裴淮仁感叹道。
纵使如此,她仍是开了口:“松手。”
混酒的后劲非常的大,导致霍成殇的脑子异常的混乱,迷迷糊糊中他只能勘勘分辨出裴淮仁所要说的话,语气缓慢:“……松,松什么?”
还不是醉的很迷糊,至少还能够对话,为了能让对方能够听清楚,裴淮仁俯下身子:“让你松手,你的手抓着我手腕。”
头疼的厉害,霍成殇根本就懒得去看撑在旁边的手,纵使距离只要侧个头就能看到,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时一股子淡淡的清香犹如止渴的清流强势闯进,喉咙瞬间感觉到干渴,下意识手加重了力道,抬起了身子。
覆盖在唇上的柔软令裴淮仁瞬间睁大了双眼,浓烈的酒香扑进鼻子里,更有个小巧的东西细细舔舐着嘴唇,每一处都没有放过,用的是舌尖,力道犹如蜻蜓点水,却能够敲击内心。
说不清这是带着醉意,还是借着醉意的放肆。
明亮的烛火本该用来照亮,亦或是用来温暖,此刻却带着暖味,在散下的床帐上映射出交叠的身影。
良久唇分,借助手腕的力道撑住身体的霍成殇将头埋进裴淮仁的肩头,发绳松松垮垮地束缚着发丝,偶有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肩头,扫过脸庞觉得痒痒的,他蹭了两下,然而发丝就像是故意的,偶有几根发丝仍旧贴在脸颊上痒得很。
他闭着眼睛,不满道:“好痒,淮仁你帮我弄掉。”
本以为会是帮他弄掉发丝,手腕却被猛地挣脱开,未等人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腰肢被一双温热的双手握住,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吓得他下意识闭上双眼。
等到重新睁开双眼,看见了裴淮仁的容颜,迷迷糊糊的理智才勉强搭上了线,这次他不在是躺在床榻上,而是正趴在她的身上。
淮仁是个女人,他趴在她的身上该是重的,起来点好。霍成殇慢慢吞吞地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对上裴淮仁的双眼。
裴淮仁的眼眸颜色是黑色,从来都不曾有其他的颜色混杂,十分好看,但这双令人赞叹的双眼却不含任何感情,平日里藏在铁面下光是往那一站都是叫人畏惧的,此刻摘下铁面,一双姣好的桃花眼却不含桃花的深情,冷冰冰的。
眼眸缓慢地一转,就看到了贯穿脸颊的狰狞伤疤,事实上从第一眼看到伤疤的那刻,霍成殇的心思就不是很舒服,有点淡淡的悲伤,胸口闷闷的,一点都不快乐。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那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到伤疤因他而起,但是他自己并没有相关记忆,这一次又想起了在得知失去前尘旧忆时自己的慌张失措,或许裴淮仁就是他的前尘,没准还是有着很大,叫他念之深的存在,不然又为什么失忆了还能有此效果。
霍成殇想着想着,眼前再次朦胧了起来,酒劲模糊了他的意识增大了他的勇气,他竟然俯下身子,全然抛去了先前的礼节,伸出舌头小心的将舌尖落在疤痕的上面。
若是说握住霍成殇的腰肢将俩人的位置交换,是因为裴淮仁天生的王者不容侵蚀的话,那么将俩人的位置互换后而不动,并非是因为勇气消失,而是因为她看到了霍成殇突然生变的双眼。
那是她只见过第一次的情绪,正是她将重伤的霍成殇从强盗手中救出的时候,那时候他抱着逝去的养父正是此刻的表情,但是还是有些不同的,那时候是悲伤,无措,麻木……那么此刻则是悲伤,痛苦以及怀念……
而且他的目光是当看到她脸上的伤疤时出现的目光是如此复杂,复杂到她怀疑眼前人到底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别人。
意识到这种目光是因为别人而出现的时刻,怒火瞬间蔓延到身体各个部位,就连眉眼都变得犀利,她绝不允许自己看中的东西拱手相让给他人,无论是身和心都不可以,只有她不要的东西没有想要逃走的猎物。
但当伤疤上的点点湿意后腾升的怒火又有了消退的意义,那仿佛是被人会感受到痛感而不敢用力,只能用舌头一点又一点舔着,甚至不敢在伤疤上,而是在边缘,顺着伤疤的边缘一点点用舌尖勾勒着伤疤的痕迹,从脸庞到脖子,嘴里还在说着“不疼,不疼。”
当真是撩人还不自知,既然是醉酒也不怪她拿点利息。
思索间,裴淮仁抬手摘下霍成殇头发上的发绳,柔顺的发丝落在掌心,她用手指捋顺着发丝,捋顺在背后,直到发丝末尾将其缠绕在手指上随意把玩着。
“嘶。”霍成殇小小的嘶痛一声。
“疼到你了。”裴淮仁轻声问道。
霍成殇轻轻地“嗯”了声,那声音更像是从鼻音里发了出来。
“乖,成殇低下头给你歉意。”
裴淮仁压低声响,哄骗着醉酒的男人低下头来。
霍成殇愣愣的,只知道遵循着本能低下头去,凑近裴淮仁,此时此刻俩个人的距离近到俩人的呼吸缠绕在一切。
眼见那人的双眼又开始泛起迷糊来,裴淮仁低声笑道:“好听话,乖孩子该给你奖励才是。”
说完,把玩着发尾的手不知何时竟然落到脑后,一个向下压直接落在嘴唇上,这并非是方才的蜻蜓点水,而是侵略如火的肆虐。
裴淮仁强势的破开霍成殇紧咬的牙关,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肆虐,闷哼声从间隙中艰难吐出,咽不下去的水从嘴角流下,放在胸膛上的手软弱无力地推了推,眼见对方实在是撑不住了,裴淮仁这才放开无力喘息的人。
看着霍成殇瘫软在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裴淮仁的衣料,整个人都要软化成一滩水了。
裴淮仁伸出手指把玩着艳红的嘴,就看着那两片软肉是如何在手指里被捏成各种形状,最后变得有些红肿。
“唔,疼。”霍成殇的声音有些哑,有可能是因为刚才亲的,也有些模糊不清,是因为嘴唇正在被人把玩。
裴淮仁大显慈悲的松开手,最后抚到了人的腰肢上这次不再是突然的天旋地转,而是扶着人小心翼翼的从身上离开,最后躺倒在床榻上,在人迟钝间下了床。
“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身,天色不晚了。”说着裴淮仁走出了殿舍。
虽然是正处春季,但是晚间的风还是有几分凉意,这股凉意将在殿舍里的奢靡吹去的一干而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深处的肆虐横行,想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想法。
还不到时候,若是这时候将人欺负狠了,到时候得不偿失那才是真正的怪罪,还是忍耐些吧,毕竟果实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摘下才能品味到最特别的风味,而她等得起。
等到裴淮仁端着水盆走进殿舍里,霍成殇早因为醉酒而深陷在床榻上睡得安稳。
她将水盆放到桌子上,伸手为人脱下衣服,因为醉酒的关系感官比平时都要下降很多,会变得迟钝,所以她并不担心会将人弄醒,脱下衣服,转身弄干净水盆里的毛巾,再给人细细擦拭着身体。
差不多之后将毛巾放回到水盆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帮人换上,最后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端着水盆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观看着男人的睡颜。
片刻后,俯下身在霍成殇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好睡吧。
这才起身,端着水盆离开了殿舍。
“公主,诽谤霍公子的人已经探查到,可要今天动手?”
婢女站在裴淮仁的身后,轻声问道。
早在不合时宜之声出现的时候,裴淮仁就已经派人在暗中调查,因为人有些多加上其中不乏有跟皇宫接触之人,所以调查起来才会有些慢。
这期间她曾与齐戎有过视线沟通,对于这件事后者让她尽管去做,有什么后果会有他兜着。
她很感谢可汗和阿翁对她的关照,若是没有只怕她现在就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疯子,如今大仇得报,本就该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还有人想要触及眉头,既然如此可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面。
将水泼在花丛里,裴淮仁拎着盆,语气淡淡:“不,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享受最后一夜的安稳吧,说错话,做错事,总该是要受到代价的,不是吗?”
婢女行礼:“是。”
裴淮仁在人走后,仰起头看着高高挂于天上的月亮,在其周围则是群星密布。
“今晚的星空真漂亮啊。”
她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