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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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灵然撇过头去,“无赖!”
谢敛笑得温和,眼珠一转,语气十分轻快地说道:“是你说我的诚意不够的,我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只能这么做喽。fangzexs”
他一副无奈的表情,最后还耸耸肩挑着眉头,令程灵然无言以对。
晚风渐凉,秋风起,秋叶落,一片落叶飘至程灵然的肩上,谢敛十分熟练地将它拿开。
二人目光不约而同地对上。
月光均匀地照在她的脸上,一双上挑的燕目在此时此刻又变得柔和了些,略显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得谢敛心中一软。
程灵然在这一刻,想到了一个计谋,轻声道:“明日大兄回来后,我会询问他有关陆十一娘的一切,告诉他我的计谋。”
谢敛弯着腰与她平视,笑着问:“阿灵想到了什么计谋?”
“不告诉你!你只要配合我就好,反正听我的准没错。”程灵然说道。
“好好好。”谢敛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哄道:“我们夏津县主足智多谋,不管遇到再多的困难,她也能够迎刃而解。”
程灵然哭笑不得,用手垂着他的胸口,嗔怪道:“我何时让你这么说话了?”
“是臣自己想说,不是县主让臣说的,这都是臣的内心想法。”谢敛故意这么逗她。
她气得腮帮子鼓了鼓,轻轻推他一把。
“谢临喻,你给我好好说话!”她急道,“你再这么说,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好好好,不这么说,不这么说。”谢敛抿着唇角,双眸里的笑意越发地浓,接着道:“夜深了,阿灵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程灵然颔首,提着裙角往屋内走,走至台阶上时,回眸望了他一眼,他站在原处一直看着她,见她回眸便向她挥手,笑道:“明日再见!”
程灵然轻轻应一声,便回了屋,将房门关上。
今日守夜的是疏桐,她在外间睡得正香,没听到一点动静,连程灵然经过她身边找了个白瓷花瓶,她都未曾发觉。
不得不说,跟谢敛说了几句话后,程灵然的心情的确愉悦了许多。
她视线下移,看见手中那束兰花。
怪丑的,她有点嫌弃这束花。
但谁让这是谢敛亲手所摘,所以她勉为其难地找个白瓷花瓶,将它挂在桌案上吧。
总不能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这么想着,程灵然已经插好了花,走远几步后,怎么瞧这花瓶都觉得很突兀,便将它放在了床头。
这么丑的花,还是不要被其他人看见了。
她又想到前些日子生日宴上的礼物,在床边的柜子翻找良久,终于找到那个装链子的小匣子。
匣子被打开了,里面竟放了一条链子和一枚玉佩。
这两者的相同之处是,都在暗中刻了一个“灵”字。
但不同之处便是,链子上的“灵”字完好无缺,不似玉佩上的“灵”字一样出现了细碎的裂纹。
她脱去外衣,将床帘拉下含笑躺在床上。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条链子,这条链子,她会好好保存。
翌日大家一齐聚在棠梨园说话,坐在最上首的魏王妃见程灵然面有喜色,打趣道:“六娘昨晚是经历了什么,笑得这般开心?跟吃了蜜似的。”
魏王妃的眼神微妙,斜睨程灵然一眼,将她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中。
昨夜谢敛去找了程灵然,她心里门清。
程灵然这才回神,所幸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搪塞过去:“因为我觉着,今日大兄定能把大嫂哄回家。”
魏王妃不大相信,“我看未必。”
高夫人但笑不语,黄夫人暗暗思考,程欣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沈柚则垂眸沉默着,只有坐在程灵然对面的程含然在此时开了口,问道:“阿灵你为何如此肯定?”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程灵然吐舌笑道,她因为年纪小,坐得离魏王妃很远,所以她说话时的目光依次扫过了在场诸人。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程攸能正视自己当年的羞耻,将他与陆十一娘的事全部告诉尤慕,尤慕了解清楚后多半是会跟他回来的。
高夫人捏着手帕,提手指了指程灵然,道:“你呀你呀,小小年纪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我们六娘成过婚,懂这些道理?”
程欣然眼神一紧,默默垂头用手帕遮掩自己的面容。旁边的黄夫人看在眼里,轻叹一声没说话。
程灵然回道:“这都是俗话说的嘛。不过,大嫂能不能回来,全看大兄是怎样的诚心了。”
“这倒也是。”程含然附和,她其实觉得当年之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借此看清了一个人,何来的羞耻呢?
反正程含然两姊妹想不明白。
魏王妃也不知从何说起,无奈摇摇头。
高夫人想起这几日程值的早出晚归,生怕程值发生了一样的事,便问沈柚:“二郎他今日可有冷落了你?”
沈柚脸颊一红,温声道:“没有,二郎待我一如往常。”
高夫人松口气,“那就好。”
程值和程攸一样,都是很沉稳的孩子,她们从小看到大,可不知怎么回事,一到男女之事上,程攸就犯了糊涂。
魏王妃的头不由得大了些,十分苦恼地说:“原以为大郎是长子,最是沉稳有谋略,没想到到头来竟跟三郎一个货色,还是二郎最让人省心。玉容,你操的心还是比我少多了。”
听到魏王妃这么说程攸和程俏,程灵然与程含然无奈地相视一眼,她们知道魏王妃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这些话,但听到心里头,未免会有些许的不舒坦。
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程攸作为兄长很称职,若无这几日的事,他作为夫君也很称职。
程俏也没有魏王妃说得那么不堪,他对她们姊妹一视同仁,没有因为程灵然与他一母同胞而偏爱程灵然,也没有因为程含然与他不是一母所出而无视程含然。他对每一个兄弟姊妹都极为和乐,所有的亲人都是他的软肋。
所以,她们二人没有附和魏王妃的话。
魏王妃这么一说,程值那呆板的模样就踊跃在高夫人的视线里,她摇了摇头:“女君快别说笑了,二郎木得很,我操的心一点也不比女君少。大郎比二郎睿智,懂得变通,不像他是死脑筋,做事不会转弯。还有三郎,至少三郎会说些俏皮话哄我们开心,那两个,让他们说些软和话都不行!”
黄夫人笑道:“每个孩子都有他们的优缺点,就说说我们王府的女郎吧,大娘端庄但有事性子太过于倔强,二娘文静可胆子有时太小了,三娘虽虎了些”说着说着,黄夫人感觉到不对劲了,她差点就要说到四娘程念然,又要再次揭开大家的伤疤。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声音,正大声地喊着“王妃”,顺势打断了她的话。
屋内众人的注意力全被那个声音吸引。
婢女快步跑至屋内,喜笑颜开地说:“大郎将大娘子请回来了!”
众人俱喜,纷纷相视而笑。
魏王妃挥挥手,示意婢女起身,叫着高夫人和黄夫人的名字:“玉容、淑宁,我们走吧,去看看阿慕。”
程欣然几人跟上。
尤慕刚坐在胡汉床上,打开自己的包袱,就听见屋外的婢女叫着魏王妃等人。
她跟着程攸回来,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那泪珠不知怎的就落了下来,她擦干净眼泪,看向站在不远处茫然无措的程攸,站起身来走向屋外迎接魏王妃等人。
一进屋,魏王妃的眼中只看得到尤慕,完全忽略了尤慕的存在。
她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尤慕发寒的手,满含热泪地看着尤慕,另一只手抚摸尤慕的脸颊,和声细语道:“回来了就好,以后他再敢欺负你,我就给他打得七日下不来床!”
尤慕破涕为笑,“阿姑严重了,这些事情我也已经清楚了,我知道大郎这几日在做什么。他也向我许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事情瞒着我。”
昨日刚擦过药,程攸就直接上门赔罪了。当看到程攸赤真赤诚的目光,哀声求她原谅她,并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说得一清二楚,看在他负伤而来,她的气也就随之消散了。
“那就好,所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魏王妃说道。
尤慕看向众人,做出请的动作:“两位阿姨、几位妹妹、阿柚,快入座吧。”
程灵然没有入座,抬眼望向程攸,道:“阿兄,你出来一下,妹妹有话要同你说。”
程攸迟疑地看眼程灵然,最后把目光落在尤慕身上,见尤慕神情如常便放下心来,跟着程灵然走了出去。
他们兄妹走到屋外的一个角落,程灵然问程攸:“阿兄可否告诉妹妹,陆十一娘与大兄发生的所有事情?”
程攸纠结了起来,“不是阿兄不告诉你,这件事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女郎来说,属实听不得。”
程灵然不赞同他,“谁说我听不得,这件事情五姊也得知,可她当年才多大呀?况且,我如今都十七了,明年就要十八岁,有什么听不得的?”
“那好吧。”程攸妥协,将事情都告诉了她:“大概的事相信你也清楚。当年我遇见她时,她正在山间采茶,不幸遇到了一帮歹徒,我撞见她被歹徒挟持,奋不顾身前去营救她。我将歹徒们打跑后,身上落了伤,她为报恩便请我去她家中,为我包扎伤口。我当时是拒绝的,她执意要我去,我便没有办法,所以去了她家中。”
“之后我总能偶然遇见她,与她有了很多来往,于此便有了情意。”程攸说着说着,便被程灵然打断了。
她觉得这话有些似曾相识,怎么跟江家两兄弟做法差不多?
难不成江家兄弟也是逆王党羽?
罢了,他们已得到了惩罚,现在最要紧的是陆十一娘的身份,听出一丝丝的不对劲来,程灵然便打断程攸的话:“阿兄,我怀疑陆十一娘是逆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