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薛灵韵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恶向胆边生,敏捷地从身后掏出木棒。zicuixuan
她站起身来,狠狠用木棒砍向王君:“最烦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一击即中,“嗡”的一声。
“叮当”
匕首掉落。
王君双手捂住头倒在地上:“你,你,不是不良于行吗?”
薛灵韵用木棒一下一下敲击手心,居高临下,道:“原来你是看我走不了路才想着杀我的。”
“你觉得我一个柔弱的走不了路的女郎很好欺负是不是?”
王君:“你,你”了个半天,哆嗦着伸手够地上的匕首。
薛灵韵一脚踢开,脚踩在匕首上:“你听着,我薛灵韵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问心无愧。”
“反倒是你,将我妹妹绑去,小人行径!可耻至极!再有下次就不简单是一棒子的事了。”
“大哥,薛女郎看来不需要我们帮忙。”荆十六道。
“啧,真看不出,薛女郎还有这一面,啧啧啧。”荆十七抱臂道。
荆砚眼中闪过惊艳,很快消失,冷声吩咐道:“去找周萃。”
三人进入土地庙,搜寻周萃。
最后,是十六在香案下找到昏迷的周萃。
等三人与薛灵韵汇合,薛灵韵正老神在在坐在四轮车上,膝前放着木棒。
而王君在一旁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三人:“……”
这场面,怪异又和谐。
“周周!”薛灵韵见到三人眼前一亮,随后暗淡:“怎么昏过去了?”
荆砚道:“回去吧,让太医看看。”
几人回宫,荆砚向圣上禀告来龙去脉。
昏黄烛光将沈昧脸颊映衬成如美玉般的温润质感,他叹息一声:“薛女郎是因为朕蒙受了无妄之灾。”
“应该给她点补偿,阿荆,你说是不是?”
荆砚那里敢答,干巴巴回了句:“圣上仁慈。”
对此一无所知的薛灵韵焦急问太医:“我妹妹没事吧?”
太医诊了脉,道:“只是中了蒙汗药,一剂药下去也就无碍了。”
薛灵韵亲自熬了药,喂了药,趴在床边守到后半夜周萃才幽幽转醒。
“阿姊?我是不是在做梦?梦见阿姊了?”
薛灵韵握住周萃的手:“不是做梦,我们现在在皇宫呢。”
周萃一把抱住薛灵韵,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自那日出去采买,再也没有见过阿姊,回回都是陌生人跟她说,薛女郎去公主府了,薛女郎进宫去了,薛女郎在养病……
她独守小院,每日过的浑浑噩噩。
此时见到阿姊,满腹的思念和委屈再也忍不住,哭了个痛快。
薛灵韵费了七八张帕子,大半壶茶水,周萃才止住哭泣。
她轻拍着周萃的背,问:“周周,你怎么会被王家人绑去?”
“那日镇西军班师回朝,我也去瞧了热闹。在街上看见一老妇人哭喊,那人应该是王壬,王辛的祖母,我本想告诉他们,但是又想着阿姊,总觉得应该问问阿姊,我就回家了。”
“可王君突然找上门来,问我阿姊在何处,问我知不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我吓坏了,只会哭,他大概觉得我烦,喂了我一碗药,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呢?”薛灵韵不解。
周萃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好像是王壬在家书里提到了阿姊的名字。”
“原来如此,那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王君虽是王家旁支,但盘踞京城数年,想来找一个人并不困难。
“好在事情都过去了。”薛灵韵悄悄对周萃说:“你阿姊我抱上了圣上的大腿,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
“真的吗?太好了!”
姊妹俩躺在一起,亲亲热热说了许多体己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睡去。
睡到晌午,薛灵韵得知一个惊天大消息。
她跪在地上,不确定重复一句:“公公没有弄错吧?圣上封我为国师?”
图吉喜笑颜开:“咱家看讷,薛大人是高兴昏了头,耳朵也不好了。这可是开国独一份儿啊,还不快来接旨。”
太后垂帘听政期间发展了女官制度,大多是一些文职,比如管理藏书,负责宫廷礼仪,监察等。
但自从太后病重,女官渐渐没落,被内侍取代。
而现在,薛灵韵一个女郎担任国师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份。
虽然这只是个称号并无实权,也没有品阶。
薛灵韵恍若在梦中,掐了自己一把,没感觉。
是不是昨晚睡的太晚了,出现幻觉了。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
“国师大人再掐,手臂该发青了。”沈昧揶揄的声音传来。
看见沈昧,薛灵韵反应过来。
自己又把圣上弄痛了。
“薛女郎不接旨吗?”
“圣上,民女无才无德,难当此大任。”
“薛女郎莫不是瞧不上这国师之位?”
薛灵韵惶恐道:“民女不敢。”
沈昧亲自将薛灵韵扶起:“朕既封你为国师,自然是觉得女郎你匹配得上,女郎又何必过谦。”
薛灵韵恍恍惚惚接了旨,谢了恩。
沈昧赏赐了一堆东西,临走前丢下一句:“今晚随朕赴庆功宴。”
庆功宴?
是凯旋而归的镇西军的庆功宴?
圣上叫她去做什么?
薛灵韵还没想明白,就听周萃问她:“阿姊,国师是干什么的?”
她摩挲着下巴,不确定道:“应该是为圣上筹谋划策,顺带炼制丹药的?”
薛灵韵也搞不懂,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赴宴前,宫女们替薛灵韵梳妆打扮。
薛灵韵这几日虽受了些磋磨,但日日能吃饱能穿暖,消瘦的两颊也正以缓慢的速度丰盈。
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
烛光下,乌黑黑的头发更显薛灵韵眉目如画,微微上挑的含情眸,即使不笑万种风情也尽生。
然她举手投足大方得体,倒多了些濯而不妖的清丽之感。
卯时,薛灵韵跟随沈昧前往太和殿赴宴。
图吉传唱——圣上驾到。
群臣山呼万岁,跪地朝拜。
沈昧高坐龙椅之上,道:“众爱卿平身。”
群臣起,自然而然看见了一侧的新面孔。
沈昧开口引荐:“薛灵韵,朕亲封的国师。”
话音刚落,群臣哗然,议论声起。
薛灵韵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心虚的不行,但面上神情淡漠,脊背挺直,外人瞧着颇有几分风骨。
沈昧昂首端坐,静静听着大臣们的反对之声,一言不发。
直到。
“皇后驾到——”
席间吵闹声静默一瞬。
薛灵韵跪拜时悄悄瞄了一眼,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着明黄凤服,雍容华贵。
只是年纪小,面容幼嫩,瞳中带有孩童的纯真,与华服格格不入。
但皇后礼仪极好,端庄从容。
薛灵韵离得近,听见沈昧问她:宴会上乌烟瘴气,怎么不呆在坤宁宫里玩。
王承稚笑着说:宫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随后王承稚在沈昧旁落座,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问道:“方才在说什么?远远就听见了,好生热闹。”
王承武是皇后的亲哥哥,又是击退蛮夷的大功臣,他毫无顾虑向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圣上欲立一女子为国师,这简直骇人听闻,臣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一呼百应,朝臣竟跪了大半:“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薛灵韵作为话题中心,她手足无措,戚戚然也。
一双手掩在宽袖下,左手虎口处月牙形伤痕交错横行,是她掐的。
沈昧感觉到了,穿过重重视线看向薛灵韵。
正欲说话,一位身形欣长,气宇轩昂,眉眼恣意的少年郎从案前站出来。
“圣上,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这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沈昧挽留道:“这宴会热闹非凡,有趣至极,徐爱卿何不多留一会儿?”
王承武也回头,眉头微皱,低声呵斥道:“现在归家,成何体统?!”
徐崇一才不管这些,向圣上行了一礼,施施然走了。
徒留一个潇洒背影,高高马尾随身晃动,肆意无羁。
风向立转,群起而攻之。
“圣上,徐崇一虽是武将,但也太没有规矩。”
“圣上,徐崇一闹市骑马,百姓怨声载道。”
“圣上,徐崇一他居功甚伟,傲慢无礼。”
“圣上……”
薛灵韵松了一口气,徐崇一,这人她知道。
之前被沈昧逮住的话本原型就是徐崇一和沈昧。
事后她也向小宫女打听一些,原来徐崇一是太傅之子,也是沈昧的伴读。
两人打小关系就好,徐崇一开朗热情,沈昧沉静内敛,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小徐崇一常常惹祸使太傅生气,都是沈昧从中调和。
但后来,两人不知因何缘故渐行渐远。
十五岁时,徐崇一瞒着太傅离家出走,报名参军。
太傅怒急攻心,生了一场大病,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但是五年间,徐崇一归家次数屈指可数。
年迈的太傅看着每次都带伤回来的小儿子终是屈服。
“父,丞相来了。”王承稚惊喜道。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明明之前还斥责徐崇一早退的人,此时面对迟到的王克厄反倒一声不吭。
王克厄面色如常,缓步而来:“圣上恕罪,臣路上耽搁了。”
沈昧一手支头,瞧瞧,他连理由都懒的找。
他淡淡开口:“无妨,朕立薛灵韵为国师一事,丞相可有异议?”
王克厄目光如炬,视线精准锁向薛灵韵。
作者有话要说:
申榜轮空了,悲伤今晚长江大桥上跳宾一位:(ps:以上言论是作者采用了夸张手法抒发内心的悲伤之感,切莫当真最后,大家喜欢的话就点点收藏和评论吧!这样下个星期说不定能上个好点的榜~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