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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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温少辞刚刚躺到床上,就听见门外来了访客。chuoyuexs
向长川推门进来,下一刻飞快把门合上。
温少辞皱眉:“你逃课去哪了?”
向长川避而不答,低着头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
“我想干回从前的营生,飞卿,你是王太守的外甥,帮我打声招呼。”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温少辞切身体会过没钱的滋味,当即点头答应。
向长川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温少辞只觉心里毛毛的,立刻开口赶人:“还有话说?”
向长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磨磨蹭蹭小半天,忽然一溜烟跑了。
跑就跑吧,偏生没有关门。
温少辞起身走到门边,眸光流转,但见陆宫梓站在对面的东稍间里朝他看。
陆宫梓咬了咬唇,迎着温少辞的视线,昂首挺胸走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了向长川?”
殷红的唇泛着闪耀的水光,像刚刚成熟的樱桃,带着妩媚诱人的香甜。
温少辞身子一僵,回答的含糊不清:“从从前就认识,时间太久,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陆宫梓白他一眼,语气里带了几分娇嗔:“怎么不早说?”
温少辞心下稍缓,又解释:“本来也没有多深的交情,我怕你不高兴,不敢说。”
桃花眼底笑意融融,陆宫梓迈开步子往屋里走。
温少辞轻手轻脚地跟着她。
“飞卿是你的表字?”陆宫梓状似不经意地问。
温少辞心里明白了,说出来的话里都透着欢愉:“不是,从前胡乱自封的号,我,尚未取字。”
陆宫梓轻飘飘道:“我也没有。”
冷白清绝的容颜柔和如卷雾,温少辞提议:“不如我们互相取字?”
女子及笄之后,大多由父母或夫君取字,如果赵临欢应了,是不是表明她的心意和他一样……
陆宫梓提了笔,温少辞眸色骤亮。
“表字合该长辈师者所赐,”陆宫梓搁了笔,“我取不合适。”
温少辞的目光一点点垂下,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有礼貌地说:“是我思虑不周。”
陆宫梓眉头微蹙,沉默片刻后扬起一张笑脸:“向长川是你朋友,我虽有几分不喜,却不会为难他,你尽管与他来往,不用避着我。”
温少辞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陆宫梓看到他这样心情非常不好,粉雕玉琢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转身要往外走。
温少辞匆忙拦住,问:“你对我,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陆宫梓尚未开口,先就红了脸,随后以极轻的声音说:“不讨厌。”
语罢,一阵风似地跑出去。
温少辞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似乎有些痴了。
不讨厌,就代表喜欢!
·
九九重阳,郡王府飘满菊花香。
吃过螃蟹,温少辞走到韶华阁去看宋昭苏。
宋昭苏重伤未愈,吃不了生冷也喝不了酒,小炕桌上摆满清粥小菜,瞧着就没食欲。
温少辞笑笑:“我们已经回了九里香,你的箱笼也一齐搬了过去,还是从前那间屋子,就等着你回来。”
“躺了小半个月,”宋昭苏伸一个懒腰,“我再躺不下去,明儿就回书院。”
温少辞自然不会反对。
可不敢放任宋昭苏继续住在韶华阁,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唯恐赵临欢又改了心思。
说笑过一阵,宋昭苏忽然安静下来。
见状温少辞便知他有话要说。
宋昭苏吸了一口气,将与姜姝订婚的真相全盘托出。
温少辞默默听完,那日他也在场,怎能不知这门亲事有猫腻,因此并没有多少惊讶。
宋昭苏垂下头,露出红透了的耳根:“这是从前,如今她已答应嫁给我,只是,她要我……要我放弃武举。”
温少辞瞬间了悟:“你答应了?”
如果已经拒绝,宋昭苏根本不必开这个口。
宋昭苏点头:“少辞,真是对不住啊……”
温少辞劝了好几回,可是他非得执意从武,千般言语百般思量,抵不过心上人莞尔一笑。
温少辞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不必嘲笑谁。
嗒嗒的脚步声急速朝里间冲过来,崔鹿绫撩开珠帘,碎步小跑着奔到宋昭苏跟前,凶巴巴地大声喊:“宋世子,午安!”
饶是经历过许多次,宋昭苏依然摸不着头脑。
他端坐在临窗大炕上,眉眼间挂上清清浅浅的笑意:“崔姑娘,午安。”
崔鹿绫恶狠狠地瞪他:“这些都是表哥精心准备的,你为什么不吃?”
宋昭苏简单地动了两口,放下筷子。
陆宫梓一直住在书院,哪有心思管他的饭菜,这些东西十之八九是眼前的小姑娘所安排。
崔鹿绫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宋昭苏。
宋昭苏无奈,再次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起来,面上的神情颇有几分悲壮。
温少辞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
大约过一盏茶的功夫,春晓快步走了进来,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温公子,少爷有急事找您。”
闻言,温少辞拔腿就往正房去。
宋昭苏住在东边的小偏院,与正房隔着不短的距离,一路上,温少辞的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不舒服。
脑中划过无数个念头,不曾想刚踏进院门就看见陆宫梓和罗羡思坐在六角凉亭,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陆宫梓巧笑嫣然:“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不醒世事,将重阳节当成端午节,赏了你一枚粽子。”
罗羡思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公主天真可爱,时至今日,我依然念念不忘,若得公主垂青,我定珍之爱之重之敬之。”
陆宫梓已经瞧见了温少辞,索性断然拒绝:“罗七哥,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有所属。”
这一幕,罗羡思早有预料,起身告辞离开,擦肩而过之际,他向温少辞甩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仿佛被施展定身术一般,温少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宫梓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细腻柔白的小手叫温少辞又是一僵:“他来做什么?”
“道别。”陆宫梓随口说。
温少辞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宫梓嘟嘟嘴:“看了还不明白,同窗一场,喊你过来见他一面。”
温少辞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恨不得一辈子见不到罗羡思,哪里还会舍不得,心思转了几转,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想我和崔姑娘待在一起?”
陆宫梓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表妹已有婚约,我怎么会担心这个,一点也不担心。”
一阵带着淡淡菊花香的秋风吹过,温少辞笑弯了眉眼。赵临欢可能不知道,她的演技烂得要命!
·
与此同时,太守府的后花园飘出阵阵酒香。
王太守面上微醺:“贤侄,此番真是多谢你,该付的酬劳,我一分也不会少。”
向长川微微颔首:“大人客气,您对晚辈多有照应,些许小事怎敢言谢。”
王太守略推辞了几句,便干脆地接受好意。
深宅大院的妇人闲得无聊,整日东家长里家短,拿些八卦消遣时间,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二,不想向长川当真有几分本事。
谁家夫君养了外室,谁家子弟好赌成性,便连谁家夫人小日子是什么时候都扒了出来。
“这个包戏子,那个养娈童,”王疏雨长叹一口气,“哎,妹妹可怎么办?”
王太守饮完了杯中酒:“今日重阳佳节,我那外甥却连面也不曾露,不知道的,还以为安阳郡王才是他舅舅,贤侄,你与他同在栖霞书院上学,可曾听说过什么?”
向长川转了转手中酒杯,缓缓开口:“听说了一些他和陆同学的流言,说辞难登大雅之堂,晚辈不便告知。”
王太守眉心皱成川字,转头和儿子商量:“既然如此,与宝儿肯定成不了事,只是,该不该写信告诉国公爷?”
压力瞬间给到王疏雨这边,他不由托着下巴作沉思状。
父子俩相对无言,谁也没注意到一颗莲子大小的珍珠悄悄滚到向长川脚边。
向长川飞快捡起,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少顷,回首看了看假山方向,就见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抛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过来。
石头落地,在向长川脚边砸出一个浅坑。
王宝环躲在假山背后,仍是等不到那人过来,心中焦急,再次抱起一颗石头。
向长川冷不丁地开口:“你想要我的命啊!“
王宝环吓了一跳,一松手,有碗口那样大的石头直直落到她脚背,小脸立时皱成一团,双手捂住右脚,左脚不停地跳来跳去。
样子十分滑稽。
向长川却不笑,拉着王宝环在一旁的山石上坐定,替她脱了鞋子袜子,然后举起一只光裸的小脚,细细地看。
“无碍。”
王宝环疼得厉害,听了这话,一霎儿红了眼眶,语气十足委屈:“好疼啊,真的好疼……”
向长川犹豫一瞬,另一只手覆上去轻轻揉了揉:“如何?”
王宝环嘶嘶地吸气:“比刚才好一些。”
向长川继续手上动作:“有事找我?”
这话成功转移了王宝环的注意力:“我爹爹这次又看中哪家小公子?”
向长川娓娓道来:“城南张家,城北顾家,城西苗家……差不多十来个小公子,大人好像都不太满意。”
至于为什么不满意,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劳。
王宝环轻松了:“谢谢悦明哥哥。”
悦明,是王太守替向长川取的表字。
向长川并未搭腔,垂着头耐心地揉了小半个时辰,直起身时脚有点麻:“晚上也许会更红更肿,若是感觉痛,叫丫鬟拿药酒帮你揉。”
王宝环见他要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藕臂轻摇:“明天有庙会,悦明哥哥陪我去。”
向长川瞥了一眼她的脚,道:“不行。”
王宝环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
向长川又加了一句:“伤好以后,再陪你去。”
清秀的眸子不断闪烁细碎的星光,王宝环矜持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