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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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长川忍不住轻笑出声。fangzexs
小丫头看着笨笨的,不想倒有几分小聪明。
胡善听面色涨红:“你,你出尔反尔!”
王宝环冷冷地看着他:“你不配说这句话。”
周臻眼见事有转机,急忙出声:“宝儿妹妹,大妹妹糊涂,自有家规等着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帮我这一回好不好?”
单为周璧如一人,他根本不必来这一趟。
周家还有六个姑娘,族中亦有不少未嫁女,皇帝的女儿尚且要搞政治联姻,何况她们!
一招不慎,说不得周家就要被挤出世家之列。
“温公子,两万两,不,只要周家拿得出来,价格随你开。”周臻跪在地上,哀求地看向温少辞。
陆宫梓凑头过去,对着温少辞耳语:“他都给你跪下了,你不卖给他,怕是要血溅当场。”
先礼后兵,东西不拿到手,周臻不会放他们离开。
温少辞抱紧了画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画重要,还是人重要?”陆宫梓问。
温少辞答:“都重要。”
陆宫梓对他笑了笑:“我也有清欢居士的画,你把这个让给胡善听,回头还你两幅。”
温少辞眸光骤亮,抬头冲着胡善听道:“他出两万两,你出多少?”
胡善听略愣了愣,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三万两,要是不够——”
不等他说完,温少辞飞也似的扑过去,先将画儿扔给他,再把银票抓进怀里。
“钱货两讫,好走不送。”
周臻都看愣了:“温公子,我可以出更高价……”
陆宫梓歪头:“你再不去追,他就跑远了。”
周臻绝尘而去。
王疏雨有些不悦:“表弟,要卖也该卖给周世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守家的姑娘已经是胡善听高攀,宣平侯府只会更加瞧不上他,温少辞将画卖给他,不是正好助长了他的气焰?
温少辞往后一靠:“表哥以为,卖给周家会如何?”
王疏雨低头思索。
如果他是宣平侯,肯定第一时间将画给毁了。
但是,毁得了画儿毁不了流言。
两女争一夫,对男子而言只是一场风流韵事,事后依旧可以娶他的美娇娘。
对女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不出意外的话,周璧如这辈子算是栽在胡善听手里了。
王疏雨咬牙切齿:“他想得美!”
温少辞与陆宫梓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动着默契的火苗。
“必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
夜色微凉,宣平侯府。
周璧如踩在椅子上,双手抓住白绫往脖子里套:“我不嫁,死也不嫁!”
一脸坚决的模样,仿佛贞洁烈女。
宣平侯夫人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那你就去死!”
闻言,周璧如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个屁股蹲儿坐到了地上,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宣平侯夫人:“娘,我是如儿啊,您最喜欢的如儿……”
宣平侯夫人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冷若冰霜:“待你死后,我自会去找胡家和王家讨说法,且放心,为娘必还你一个清白。”
周璧如要是少女怀春,情难自禁,这事儿原本也不难办,偏偏只是为了一点嫉妒之心,就勾引人家的未婚夫,不顾女子闺誉,不顾世交情谊,连带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善名毁于旦夕!
周璧如手脚并用地爬到母亲脚下:“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看着女儿丑态毕露,宣平侯夫人蹲下身温柔地抚拍她后背:“那位胡家二公子,去年过了乡试,等到下科高中,如儿就是进士夫人,倒也般配。”
周璧如听着听着,脑中忽然闪过王宝环甜蜜的笑颜,心头一阵痛快。
凌乱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宣平侯夫人丢开女儿起身相迎:“阿臻,如何?”
周臻垂头丧气:“有人报了官,儿子不敢将事情闹大,只能放胡善听离开。”
宣平侯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尽力而为,剩下的事交给娘。”
周臻瞥一眼周璧如:“王胡两家已经退婚。”
闻言,周璧如双眸闪烁,嘴角渐渐上扬。
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宣平侯夫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为你退了王家的婚事,若是不嫁,胡家一定不肯善罢甘休,既是要嫁,就把自个儿拾掇好,别叫人看出端倪。”
周璧如瑟缩了下:“娘,我知道了。”
周臻若有所思:“王家那边,儿子打算明日上门提亲——”
“不行!”周璧如失声尖叫,“我哥哥是侯府世子,王宝环她不配!我只能嫁给区区一个小举人,她却能当侯夫人,那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有的人生下来就在云端,好比说她周璧如,侯府嫡长女,家世显赫,容貌出众,叫她一朝跌落谷底,无异于要她的命。
接下来,不管宣平侯夫人如何威逼利诱,周璧如都像疯了一样。
直到宣平侯走进来,她才停止癫狂。
“这个是?”周臻看到父亲手里的画绢,激动得脸都红了。
宣平侯用力抖开:“王家派人送来的。”
王家?不应该是胡家吗?
周臻很快反应过来,这幅画不是真迹。
他盯着画面上的人脸瞧了又瞧,果然发现差别。
与其说他发现,不如说作画人故意叫他发现。
画上的人物几乎都是采用简笔写意,唯有一男一女是工笔重彩。
男子一身白袍的书生打扮,那张脸无疑属于胡善听,女子珠钗满头,那张脸却是周家二夫人!
二夫人一直待在金陵,不曾去过泉城。
周臻豁然开朗。
这是作画人,或者说王家,在提醒他们破局之法。
像胡善听这种人,一旦被他粘上,简直如同附骨之蛆,不到万不得已,周家不愿与他结亲。
“儿子这就去请画师!”
“等等。”宣平侯显然有话要交待。
周臻心领神会:“父亲放心,儿子会让他们把二婶的脸换下来。”
金陵城中未出阁的女子有很多,只要把她们一同拖下水,周家便可全身而退。
“不,”宣平侯顿了顿,“传我的话,周家所有女眷即刻到松鹤堂。”
周臻呆呆站着,茫然不解。
宣平侯夫人长叹一声:“那幅《济水图》你亲眼见过,你也能画几笔,为何一开始没想到这个法子?”
不是没想到,是做不到,没有原图在手,画不出一模一样的东西,除非……
周臻猛然惊醒:“是清欢居士。”
怪不得温少辞会把画卖给胡善听,他既要胡家人财两空,也要周家付出代价!
但是,在画中换上周家所有女眷的脸,如同在拿她们的名誉孤注一掷,值得吗?
宣平侯背过身子:“阿臻,去吧。”
周臻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值不值得,已经不是周家说了算。
倘若王家能够请动清欢居士出面,只消她一句话,他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徒劳无功。
·
翌日,胡家请了媒人上门提亲,被周家拿棍棒打出去。
胡善听提着画绢,手指“周璧如”:“你看清楚了,这个是周家大姑娘!”
“你以为凭着一幅画就能高攀侯府千金?我呸!”
周家下人一口浓痰吐在胡善听脸上,然后对着看热闹的人群拍胸口保证。
“我家夫人在城南办了个善堂,大姑娘常去那帮忙,见过她样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伪造画作四处招摇撞骗,大家休要信他!”
胡善听急声道:“我这幅是真迹,三希斋鉴定过的!”
“那你去找三希斋啊。”周家下人丢下这么一句,“砰”地一声,把大门给关上。
胡善听咬咬牙:“本想给周家留点颜面,既是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三希斋前围满了人,胡善听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
小二斜睨他一眼:“鉴画?”
胡善听连声应是。
“谁的画?”
“清欢居——”
“不鉴!”
胡善听掏出一锭银子塞过去,和气地说:“价钱好商量。”
小二揣了银子到兜里,脸上笑意盈盈:“赝品。”
胡善听怒目而视:“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是假的!”
“《济水图》的真迹只有一幅,便在王太守外甥手中,你这个,肯定是赝品。”小二不耐烦道。
胡善听转怒为喜:“我这幅正是从温兄那里买来。”
小二抬手指了一圈人:“他们也是从温兄那里买来的。”
话音刚落,人群哄闹成一团,你推我搡,争相辩白自己手上的画才是真迹。
胡善听瞧着此路不通,眼珠子一转,意欲去找乔月颜讨要那封鉴定书,谁知刚转身,就被衙门里的捕快逮住。
“周家状告你诽谤诬陷他人名誉,胡公子,跟我们走一趟罢。”
方才还是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转瞬只余几条身影。
胡善听脚下遍布画绢。
捕快随手指了指其中几幅:“这是周家三姑娘,这是周家四夫人,哟嗬,还有周家的小姨娘,胡善听,证据确凿,不容你狡辩!”
事实上,胡善听也狡辩不了,他被硬塞了一把泥巴到嘴里,根本没法开口。
二楼之上,王宝环拿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
到了府衙就是王太守的地盘,胡善听不死也要脱层皮。
向长川就这么看着她,眼底绿光时隐时现。
王宝环忽然不笑了,一张小脸神情严肃:“只恨不能夺了他的功名,来日若是高中,又能顶着那张脸去骗小姑娘。”
“这事儿好办,”向长川笑笑,“断了手,便举不了笔,折了腿,便走不了路,你若不喜欢那张脸,毁了便是,破了相,看他还如何选官。”
王宝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行不可以,太狠心了些。”
从前狠厉惯了,倒忘了如今又是一世,向长川瞥她一眼:“舍不得?”
王宝环轻哼:“谈不上,我当初会选他不过是看他长得最好看。”
向长川啧啧两声,满脸都是嫌弃:“他算什么好看,还比不上——”
转念一想,王宝环未必懂得“小倌倌”为何物,他立刻将话换成,“比不上温少辞。”
“他当然比不上我表哥,”王宝环一本正经地盯了向长川一会儿,脱口而出,“也没你好看。”
向长川垂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请哥哥转告表哥一声,说我没事,多谢他关心。”王宝环提着裙摆下了楼。
向长川站在那里,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