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壮汉看样子是要无理取闹,坐实青梅坊卖假酒。moweiwenxuan
门外,街坊四邻们听到动静,已经围了过来。
苏愿棠眼尖,瞧见鬼鬼祟祟混在人群中,隔了两条街都酒坊掌柜。
视线再转回对面凶神恶煞的壮汉们身上,苏愿棠又想起昨日,茶水铺子大娘的提醒,一瞬间想通其中关窍。
“赔钱!”
壮汉看她跑神,大掌猛拍到台面上:“你别以为你是个小娘们我们就放过你!”
“抱歉客官,我们店小,刚开业没多久。请问买酒的在哪儿?能劳烦他来一趟么?”
苏愿棠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们店里的每天售出几斤酒,来了几位客人,都是有记录的。若他本人来,我肯定记得。您几位,我实在没见过。”
她刚说完,人群中便有人喊道:“是不是不想退啊!”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隔壁酒坊掌柜猝不及防的与她对视。就见她粲然一笑,冲自己喊道:“这不是伊家酒坊的掌柜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混在人群中的隔壁掌柜被她点出来,众人视线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他尬笑:“哈哈哈,这不是,这不是看你们巷子花开正好,过来转转!”
苏愿棠站在柜台内,捂嘴浅笑:“我还以为,我这儿这点动静传那么快呢。才一会儿,就传过两条街,到您耳朵里了。”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隔壁掌柜忍不住擦拭额头上的虚汗,人群中也开始狐疑的看着他嘀咕起来。
屋内壮汉们看她竟然忽略自己,瞬间不满,大声嚷嚷道:“我那兄弟已经进医馆了,你让他怎么来!”
“那我随你们去医馆瞧瞧?”苏愿棠被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抚平情绪后提议道:“再找上几位来往的街坊、路人,咱们一起去瞧瞧?”
她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这店小,每日就那几位常客上门,这街坊四邻都眼熟。过去也好做个见证不是?”
眼看她真的要作势带人跟着一起去医馆,看病人,壮汉们没了主意。
毕竟雇主只给他们说,让他们恐吓她一番,讹诈一番就好了。
毕竟是个女人,看见他们那一副架子,还不是乖乖的把钱递过来。
几人慌了神,下意识敲人群看去。
“瞧谁呢?”苏愿棠顺着他们视线望去,在一旁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看伊掌柜呢?”
被她这么一说,壮汉们直接大声反驳:“你你你!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是吗?”苏愿棠无辜的眨巴眼,对隔壁酒坊掌柜喊道:“伊掌柜,您快些进来吧,别让他们直瞧你!败坏您名声!”
“嘿!你这娘们!”
其中一个大汉没忍住,撸起袖子准备教训她一番。
可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她,就见她像是被什么人狠狠一推一样,摔到身后的酒柜上。酒柜被她碰到,盛满酒的酒瓶瞬间砸落下来,酒香弥漫。
“唉!怎么打人呢!快报官!”
围观群众一瞧,那壮汉竟然动手打人了,赶忙将酒坊门口围上,断了他们的退路。有跑得快的人,赶忙跑去报官。
被堵在酒坊里,几个壮汉瞬间慌了神。
“老三你打她干嘛!”
叫老三的壮汉被兄弟们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他满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坐在碎酒瓶中的苏愿棠,有些疑惑和不确定:“大哥,我没有打她吧?”
“你打没你自己不知道!”壮汉里的大哥恼怒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下好了!”
府衙的人来的很快,老三一看见衙役,腿先软了一半。
衙役一进来,就瞧着他们几个壮汉,堵在人家柜台前。屋内酒香弥漫,苏愿棠满身狼狈的从碎渣中站起。
衙役定睛一看,竟然还是女子,声音更冷了:“是谁闹事!”
老三腿都软了,挂在兄弟身上,都快哭了:“大哥,这怎么办啊!”
衙役见他一副心虚模样,直接招手叫人拿下。
见苏愿棠从柜台内出来,衙役问道:“掌柜的,能走吗?如果可以,随我们回府衙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苏愿棠点头。
看她需要换身衣服再去,衙役压着他们先走了。
门口围观的人见壮汉们被压走,也都散开了。苏愿棠看着散开的人群,叫芽青关了门。
“我一会儿去趟府衙,劳烦你们将酒坊打扫一下。”苏愿棠迅速换了身衣服,在酒坊叮嘱芽青:“书少爷那边……别告诉他。”
“是。”
府衙内,壮汉们已经先被关押起来。见苏愿棠来了,便将他们提了上来。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老三看见县委,立刻痛哭流涕直呼冤枉。
每日犯事后喊自己冤枉的人多了去了,县令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县令坐在公案前,拍了拍醒木:“肃静!”
县令看向苏愿棠:“你上前,先说一下事情经过。”
苏愿棠应下,走到堂上,冲县令行礼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他当时撸起袖子,直冲我而来。然后我就重重摔在酒柜上,滑落在地上。”
说到此处,苏愿棠似害怕不禁缩瑟,擦拭掉眼尾泪珠,她跪在堂上,情真意切道:“民女所说非假,当时民女酒坊门口聚集着许多人,都能为民女作证!”
“我!我没有打她!”老三脸涨通红,殷勤的看向公案前的县令:“您得为我做主,我是真的没有打她啊!”
剩下几个壮汉也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肃静!肃静!”
县令冷脸,“传证人上来!”
苏愿棠顺势起身,站在了一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跑来报官的路人、茶水铺子的大娘,还有隔壁酒坊的伊掌柜。
“大人。”
三人上前,齐齐向县令行了礼。县令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冷声问道:“你们可亲眼看见他们几人恐吓、推搡这位女掌柜啊?”
路人和大娘连连称是,只有伊掌柜缄口不言,他闭口不言引起了县令注意。
“你,”县令指向伊掌柜,“你为何不言?”伊掌柜回神,赶忙拱手回道:“回大人,小人刚刚有些懵,刚回过神!”
“哦?”县令饶有兴致的看向他:“那你说说,你是否瞧见他们几人欺负人家小掌柜。”
“这……”伊掌柜慌得厉害,额头上虚汗不停地冒出来。
他余光撇向老三他们,他们几个恶汹汹的盯着他,好似他只要说敢,明日便将他套麻袋打上一顿丢山里喂狼。
“只是回答是与否,就这么难?”
听见县令的追问,伊掌柜诚惶诚恐道:“小人,小人在人群后面,瞧得也不大清楚。”
堂上,两方人,一强一弱;再佐以三位证人的证词,县令当堂宣判。
“虎家几兄弟,羁押三日,按价赔偿苏掌柜的损失,再而外赔偿苏掌柜一贯钱。”
兄弟几个听见这天价般的赔偿,恨不得昏过去,当即恶狠狠地看向缩在一边的伊掌柜。
“大人,”苏愿棠听罢宣判,拱手上前:“我瞧着赔偿就不必了,毕竟我并未受太大伤。只是,我想知道他们说的吃我家酒住进医馆的兄弟是否存在。”
“可。”
得了应允,苏愿棠看了心虚的伊掌柜一眼,转头向虎家几兄弟走去。
“愿棠实在放不下这事,还请几位解惑。”
天价般的赔偿费因为苏愿棠的几句话免除了,兄弟几个赶忙七嘴八舌的交待。
最后被虎大拦下,他粗声道:“这事改明我们兄弟几人上门给苏掌柜交道,今日之事谢过您了!”
说罢,虎大要给苏愿棠磕头,她赶忙躲了过去,让衙役将他拉起。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虎家几兄弟被衙役押了下去。
“大娘、小哥,多谢你们。”苏愿棠转身向他们告谢:“愿棠身无长物,只卖一些酒,一会儿回去一定要让我送你们些酒,不然我心里不安。”
这边大娘跟热心小哥正在推诿,转头苏愿棠瞧见还在一旁是伊掌柜。
苏愿棠惊呼一声:“瞧我这记性,还忘了伊掌柜。”
她笑得粲然,“伊掌柜家的酒酿全城皆知,我家的酒定是拍马也撵不上,便不好送您了。”
她捂着嘴娇笑:“我家小工们手巧,做得有些糕点,若是掌柜不嫌弃便送给掌柜了。”
“不嫌弃不嫌弃。”伊掌柜笑得像个狐狸,但心里止不住的发虚,便推脱几句匆匆离开。
回到梨落巷,苏愿棠如约的给大娘他们送上酒酿。俩人推拉几句,最后无奈收下。
送走他们,芽青赶忙迎上去,上下打量着苏愿棠,焦急问道:“夫人,您身体可有什么不适?那人人高马大的,打伤您没有!”
苏愿棠任她拉着瞧,没忍住笑出声:“傻丫头,我会白白站着让他打?那他一巴掌上去,我怕不是已经躺在床上,让李府医跟阎王爷挣人了。”
“啊?”
瞧她呆呆的,苏愿棠没忍住戳了一下她的脸蛋,凑到她耳边亲生道:“笨丫头,你主子我是自己摔的。”
“真的啊!”
苏愿棠点点头,有些遗憾叹息:“就是可惜酒柜上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