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显灵
快递街对面有一块很大空地，空地上栽种着一颗年代已久的老槐花树，老槐花树下放着一个长长的木板搭建的简易小屋，里面可容纳十几只猫猫，为它们提供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msanguwu
宋砚舟和逯梦渊赶到的时候，云宝璇正蹲在木箱旁的小纸箱子前给刚生产完的大橘喂食补充营养，招新时的那条大黄乖乖地坐在旁边。
宋砚舟牵着江淼走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哎，你们来啦，”云宝璇抬头见到俩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李彦东：“社长正在给感染猫猫涂药，木房子里面还有好几只也感染了，他那边需要帮忙。”
江淼好奇地凑到纸箱子前，看到嗷嗷待哺的小奶猫眼睛都没睁开，哼哼唧唧的，她的心都要化了，脑袋不自觉地就伸过去了。
正在闭眼假寐的猫妈猛地睁开眼，充满敌意地瞪视着江淼，嗓子里发出低吼，浑身戒备。
宋砚舟及时地把江淼扯了回来，云宝璇见状赶紧安抚猫妈，喂它猫条，平稳情绪。
云宝璇抱歉地笑笑：“大橘没见过它，所以才比较戒备。”
大黄冲着橘猫叫了两声，为江淼辩解，依旧是那熟悉的方言：“橘啊，它叫丑丑，是俺昨天交的新朋友，它虽然丑了点，但它真是个好狗。”
江淼也叫了起来：“哪里丑了？我都跟你说了我这是生病了！而且我今天明明好看多了。”
大黄敷衍：“是是是，你好看，你最好看，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江淼气极：“你让大橘评评理，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能看出来曾经英俊的轮廓了！”
俩狗将视线同时投向正在哺乳的大橘，大橘圆黑的瞳仁此时变成一道竖线，上下扫视江淼一眼，喵了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
“丑。”
江淼卒。
看着俩狗又快吵起来了，宋砚舟赶紧拉走了江淼，和逯梦渊去帮生病的猫猫擦药。
木箱子里有几只猫正在睡觉，宋砚舟把江淼拴在树旁边，然后从李彦东手里拿了一次性手套和药膏帮忙一起涂药。
有的猫猫耳朵都快烂完了，是猫癣导致的，逯梦渊问：“它们皮肤病多久了？看起来挺严重的。”
李彦东低着头：“开学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就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逯梦渊大一的时候并不记得学校有搭建这样大的一个猫窝，他记得快递街对面这里曾经是放杂物的地方。
“这个猫窝是这两年才搭建的吧？我记得我大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救助协会这个社团。”
李彦东擦药的手顿了下，如实道：“社团是去年大四的俩个学长学姐创建的，后来招了一些成员，但因为没有综测加分，而且有的时候会比较忙，所以很多人中途就退了。”
“学长学姐毕业后社团就剩我们三个了，学校那边本来要拨给我们的管理资金也因为这个迟迟压着不发，这些猫粮狗粮都是我们自己出资买的，小木屋也是我们自发盖的。”李彦东手上又换了一只猫上药，继续解释道：“本来前两天学校那边说如果社团人数不足八人就要解散的，但是温和礼教授帮我们向上面争取了一下，宽限到了五人。”
宋砚舟问：“其实，学校里爱猫爱狗的学生不在少数，为什么会招不到人呢？”
“最初本来是一个自发性的公益组织，但是随着学校里的小流浪们越来越多，生病的也不在少数，所需的资金也越来越多，所以前社长才向学校申请成立了这个社团，本意是可以向学校申领一定的资金用来流浪动物管理，减轻资金压力。”李彦东说：“社团一经成立就有了一些学校派发的任务，比如每学期都要定期举办一些活动，而活动准备前期就能劝退一部分人。”
“劝退？”
“对。十几页的策划书、ppt还有每周必写的新闻稿等等，这些都是要反复修改的，可能需要熬上几个大夜，加上做这些完全是没有综测分的，所以社团招新迟迟没人来。”
逯梦渊不解：“为什么没有综测分？这不是常规社团都有的吗？”
云宝璇忙完走过来蹲下一起处理剩下的猫猫，解释道：“学校规定，每个新社团成立后需要经历三年的稳定期，这期间如果社团活动举办的出色且成功，并且没有解散的情况下，在第四年的时候就会给予综测分的权利。”
云宝璇说：“昨天想着先把你们招进来再说，但后来想想还是有必要跟你们说清楚，这里其实并没有那么轻松，有时遇到猫猫狗狗生病的情况，还要挤时间去陪他们看病，甚至假期的时候也要来定时照顾它们，以上，如果你们现在想退出我也可以理解。”
逯梦渊笑着说：“哪有来了还走的道理。”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云宝璇抿着唇压着心底的开心看了眼未表态的宋砚舟，见他迟迟未说话，专心擦着药，心提了起来。
逯梦渊轻轻撞了下宋砚舟，“宋哥，你呢？”
宋砚舟抬起头来，浅笑道：“资金有困难吗？我可以帮帮忙。”
“！”云宝璇的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她喜笑颜开，“不用不用，温教授已经帮我们申请了管理资金，这两天就会下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给它们绝育了。”
学校里的猫狗大概有二十多只，宋砚舟问：“钱够用吗？”
“够的够的，”云宝璇小声说：“学校附近的那家宠物医院是我们前社长开的，他说可以给我们打折。”
那家医院宋砚舟有印象，正是水水前两天过敏打点滴的那家，没有任何隐形消费。宋砚舟本来不放心想多给水水打两天点滴，但医生说没必要，完全是浪费钱，在家修养两天就会消肿的。
逯梦渊：“温教授是学校里那个最年轻的教授吗？”
“对，”李彦东补充道：“他是数学系的教授，也是我们社团的管理老师，举办活动或者挪用资金都需要找温教授审核报备。”
说起温和礼，云宝璇喋喋不休地夸赞起来：“温教授真的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他还时不时回来收养几只学校里的小流浪，有的时候还会给其他人介绍领养，不仅长得帅，心肠还超好。”
对于云宝璇的话江淼最有发言权，如果她此时能说话，她能夸温教授三天三夜都不停，想当初她挂科还有毕业论文指导的时候，温和礼还给她介绍了她的同系师姐帮忙，最后都顺利通过了。/p>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聊着社团日常有趣琐事，江淼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正听的入神，面前突然多了两只狗——大黄和一只同体型的白狗。
大黄的舌头吐的老长，“大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朋友丑丑。”
大白很有礼貌地：“你好，丑丑。”
丑丑本狗：“……”
迟早有一天，老娘要惊艳你们所有狗！
打完招呼，大黄又去找云宝璇，冲她不断嚎叫，云宝璇注意到反常，问它“怎么了”。
江淼听懂了，它说“有只猫卡住了。”
正好所有的感染猫猫都处理完了，逯梦渊和李彦东善后，宋砚舟牵着江淼和云宝璇一起在两只狗狗的带领下前去查看情况。
一路走到北苑食堂后面才停下，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只停放着一些车辆，两只狗不约而同地在某辆车旁边蹲下。
定睛一看，那辆车旁边的排水口里竟然卡着一只体型健硕的猫猫头——是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狸花猫。
三只猫两只狗在那里围成一圈，江淼也跑过去凑热闹，成功得到高傲的一记白眼。
宋砚舟蹲下查看猫猫情况，发现卡的很死，只能用电钻锯开才行。
云宝璇说：“维修师傅那里有工具，你在这守着，我去找师傅来帮忙。”
“好。”
江淼好奇：“你怎么卡进去的？”
不等狸花猫回答，围着的奶牛猫率先道：“我知道我知道！它抓老鼠的时候卡进去的。”
大白科普：“今天是猫界一年一届选老大的日子，率先抓到老鼠的就是新一任老大。”
狸花猫：“啰嗦。”
江淼：“……好奇特的选举方式，那上一届也是抓老鼠？”
三花：“当然不是，上一届是比美。”
江淼：“那——”
三花高昂着头，骄傲道：“那当然是老娘最美。”
江淼：“那老大选出来了吗？”
三花更高傲了，她抬起爪子，轻踢了一下脚下，眼神示意江淼：“呶。”
江淼低头一看，一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蹭地滑到自己脚下，半睁着眼看起来奄奄一息即将升天。
江淼倒是不害怕这些东西，她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好奇地看向三花：“所以这一届的猫老大——”
三花伸长脖子：“当然也是老娘。”
江淼忍俊不禁，而狸花猫看见江淼笑呵呵的样子有些生气，它凶凶地低吼了声：“笑屁，丑狗。”
大黄纠正道：“它叫丑丑，不是丑狗。”
异瞳白猫同情地看了眼江淼：“终于不是我最丑了。”
江淼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此时，云宝璇带着师傅和工具过来了，逯梦渊、李彦东也一起跟了过来，不远处的宋砚舟也一起走过来。
江淼委屈地抱住宋砚舟的腿，蹲下来摸了摸江淼的头：“怎么了？”
江淼眼泪汪汪：“呜呜呜，他们欺负我。”
被救出来的狸花猫瞥了眼嘤嘤告状的江淼，眼神嫌弃：“都多大了，还找家长告状，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