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八 衣裙
掌柜的跪在地上,哭得比死了老娘还要痛:自幼就胆小如鼠的他,一个时辰之内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两次,他还没有晕过去和胆子没有关系 ― 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儿女待哺,他哪里敢晕?蒙面人本来打算走了,拿到应该拿的东西,多叮嘱一句也不过为了防个万一:掌柜的是不是对官府说了谎他还要好好的查一查。
却想不到掌柜己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就连前后证词不一他都有了解释。
原本,这应该是蒙面人要教给掌柜的,只是理由和掌柜所想不太一样,但是掌柜所说无疑更好一点儿。
“你倒真是机灵啊。”蒙面人心有疑惑,但是却不想久留也不敢久留,生怕被掌柜的记住什么,万一他日被识破身份,那他的一番苦心也就白搭了。
不管其它,先把眼前的事情对付过去,然后才能有时间好好的查一查来龙去脉。
蒙面人不再多话转身便走。
掌柜的看着蒙面人再次打开门出去,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子,但双膝己经发软哪里站得住,跌坐在地上连汗也顾不得擦。
他吓得不轻,就因如此才没有到妻儿的房里去,更不想去老母亲的房里,免得被他们看出不对来,再累他们受‘凉。
如果此事真得会让他有什么大祸事,他也不希望累及家人,最好的法子当然就是不说给家人半个字了掌柜的好一阵子才爬起来,苍白着脸喃喃的道:“这是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了什么。”他老实巴结的一辈子,做生意也绝不敢骗人半分,怎么就摊上一件大祸事呢。
坐下连喝凉茶也无法让心放到肚子里,更不说去睡了;正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到窗子响了一声,他心头一惊连头都不敢转过去:不会是又来了吧?怕什么来什么,一柄刀子架到掌柜的脖子上,使掌柜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掌柜的泪水忍不住流出来:这还有完没完,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来一个又一个,这些人倒底是想闹哪样?可是他不敢把怨气表现出来,连先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对官府说谎?”来人声音虽然和前两个一样都是故意压着嗓子,但是掌柜的还是惊讶至极,差点就忘了脖子上的刀子要转头看过去。
因为,听声音掌柜认为这次来人八成是个女子;只有八成,因为有些人说话是男女不辩的,他也只是猜测而己。
掌柜知道想要活命应该如何做:“好汉,您手下留情。
不是小的对官府说谎,因为今儿老母非要去寺里上香,我和妻儿只好相陪,根本就没有留在店中。”他都没有向来人问的他扯了什么谎,因为他太清楚不过了。
来人“咦”了一声,显然也没有想到掌柜的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正是因为这一声让掌柜的确定来人就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女子如果要杀人话也只需要一把刀就足够了。
掌柜不敢因此而生出其它的心思来,因为他感觉这名女子更让他寒毛直立。
“店里今天就托给了请来的二掌柜,也是店里的帐房;官府来问话的时候,就叫了两个小二问问,谁也没有见到金家的马车与人,自然便对官府那样说了。
他正好有事回去了。
而我掌柜怕自己的话让来人生气,连忙补救:“好汉,小的实不知金家夫人来过,眼下是知道了,真得知道了。
还有,今天店里还有两个小二也请了假,倒是有个伙计说他们两个伺候了雅间的客人,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谁啊。”“现在您放心,小的知道应该如何说了,肯定会让官府明白金家的夫人真得来过;明儿帐房和小二们一回来,他们也能到官府为证的。”来人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后:“你先给我写个东西,记得画押。”掌柜也不敢多说,己经是驾轻就熟几下子就写好放到桌子上:“您看如何?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取了那纸,刀子也收了起来;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掌柜却能感觉来人没有了怒气。
就算如此掌柜也不敢乱动,因为他总是感觉身后的女子真得会杀人,绝对不是他妻子那种看到杀鸡就会晕倒的之人。
“你说的帐房和两个请假的小二都住在何处?”来人又开了口:“你最好没有骗我,如果你今天晚上有一个字是假的 … … ”威胁的话落进掌柜的耳中,却让掌柜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性命真得无碍了;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说假话,帐房和那两个小二自然会向来人说个清楚明白。
如果金家夫人真得来过就是来过,就算没有来过也希望帐房和店小二放聪明些,知道话应该如何说:真与假不要紧,小命才要紧啊。
官府要查案是他们的事情,再说官府也不可能保他们一辈子平安无事,就算是是昧了良心掌柜的也顾不上那么多。
总之,恶人是招惹不起的。
“是,是,小的不敢有半句假话。”掌柜的只想快点送走瘟神,因为他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但又实在不想在个女子面前如此丢脸。
来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官府再来人 … … ”“小的知道如何应答。”掌柜说的很溜,因为实在是说了又说,想不熟都不成啊;同时,他的身子也在发软,认为今夭晚上这一次的性命之忧是真得无碍了。
来人没有说要杀他,也没有说要饶他,可是他偏就是有种感觉,说也说不明白。
掌柜的知道如何才能有把人打发走,赶紧把帐房和店小二三人的住处说了出。
他还真就是个精细人,住址都连说了两遍,生怕来人记不住或是记错了。
“我想,你不会再想见到我,更不想你的妻儿见到我,是吧?”来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掌柜的很清楚 ― 他真得没有骗人,因此也就没有再生出什么惧意来。
来人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掌柜的听到窗外传来一点沉闷的声音,应该是来人自窗子爬出去跳落在地发出的。
人,应该是走了。
但是掌柜的胆小依然不敢动,直到风吹的窗子吱吱作响,掌柜的才敢乍着胆子回头果然,人己经不见。
掌柜的坐倒在地上就落了泪:来一拨狠人就要吓死人了,为什么还要接二连三的来呢?那个金家夫人出来吃个茶而己,至干如此的兴师动众吗?他却知道,有关金家夫人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打听的,不然说不定真得会有杀身之祸。
他一个还好说些,可是他有老母亲还有妻儿在,所以他打定主意对官府只有一种说辞了,就是他写在纸上的那些。
离开茶馆后,锦儿把脸上的面巾扯了扯,看看街道上静悄悄的黑暗,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帐房三个人的家中:她一个妇人半夜出来,如果耽搁的时间太久,怕是七儿顶不住而金府再生出变故来。
至少,这个茶馆的老板并不是坏人,他只是不知情罢了;但是没有找到那个帮着谈夫人害她的人,多少她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匆匆回到金府,锦儿自狗洞中钻进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后,在假山的洞里换好衣裙,又用梳子把头发整理一番,且用备好的湿棉巾把脸与手都擦过。
她再检视自己一遍,感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才从假山洞中钻了出来。
洞中的那一身黑衣现在可不便带在身上,只能先暂时留在这里:万一被人看到她带着衣物在金府里行走,岂不是太让人生疑了?左右看看锦儿便匆匆的回房,在她走后不久,林子里钻出来两个人:正是柔儿和她的丫头。
柔儿瞪身边的“‘头一眼,让丫头不要胡乱开口,然后看一眼假山的洞口:“去瞧瞧有些什么;嘿,我看那个莲香没有了这个所谓的沐夫人撑腰,还如何和我作对。”她身边伺候的“‘头原是童氏的人,名唤珠花;珠花看一眼走远的锦儿忍不住轻轻的道:“您真得认为谈氏会成为主母? “呸!我管她谁是主母呢,和我何千?反正我不会成为主母,但是谁和我过不去我便和谁过不去,还有就是这个主母不能占着老爷不放手。”柔儿推一把珠花:“还不去看看,我支使不动你是不是? “珠花,没有我的话,你和银花都只能留在童氏身边吃斋念佛!”听到柔儿最后一句话,珠花在心中叹口气进了洞口。
不多时她便出来了:“没有什么,只是有几件衣裙。”柔儿瞪她一眼,看到珠花进去又出来毫发无损,便自己钻进洞中;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喃喃的道:“她不会是出府了吧? 珠花看她空手出来松口气:“咱们回去,实在是有些晚了。”“嗯,走吧,我们回去吧。
还有,那些衣物你不要对人提及。”柔儿说完还回头看一眼假山,感觉她在金府里的好日子己经在向她招手了。
她从前在扬州的姐妹们,有几个混得不好?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怕是会让她们笑掉大牙不行,她定要发力了。
珠花小心的跟上伺候着,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恭敬与顺从,巴结与奉承的话是源源不绝的自嘴里吐出来,就算是把柔儿夸成子天下独一无二的佳人她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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