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傅
富贵楼里布置复杂,但这间房子周围确实是看守的紧,江柳虞用蹩脚的理由道:“二位小哥,在下找不到茅房。yousiwenxue”
侍卫双目怒视,“找不到来三楼做什么!”
江柳虞见里边儿的人逐渐靠近门边,装作神色痛苦,“实在是抱歉今日吃坏肚子了,莫生气我这就下二楼。”
尚走未远时听见门边侍卫尊敬道:“张掌柜。”
江柳虞怕打草惊蛇只得先回来,猛灌下几口酒,那酒瞬间便上了脸了,不一会儿两颊绯红。
怕不够又想灌酒,一只手拉住了她,轻声道:“够了。”
江柳虞:“脸红了吗。”
云砚鹤点头,她又觉着脑袋晕晕的看向面前着女装美人,“要不你也喝点?”
过了会儿一个酒鬼便开始故意闹事,另一个装作拉不动的模样。
边上人看不过道:“这酒蒙子还真以为自己能在张富贵的富贵楼闹事?等会儿便知晓那人的厉害。”
片刻整座富贵楼陷入黑暗,堂内的人骚动,有些人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反而想要快步往外走。
等混乱时想要抽调人肯定是难,江柳虞与云砚鹤快步而去,此次来他们前来另有目的。
屋内无光,二人顺着楼梯而上找寻那刚才的门口,门外只有一个侍卫,悄无声息放倒后推门而进,房内异香绕鼻。
寻了未有一会儿突生异变,左耳疾风而过犹如利爪,月光之下的人影极为纤细,再细看只见青面獠牙面具在月光之下极为的吓人,不看清楚还以为是哪家厉鬼出笼。
面具人见没有抓中反而发出嘶哑笑声,“蛊,你们中蛊活不久了还来碍事!”
他一出言江柳虞只觉心脏那块钝疼异常,一双温热的手点了她的指尖又立刻撒手,昏暗之下的云砚鹤面色不虞,“先担心自己吧。”
随后手上的剑飞快朝他刺去不一儿会江柳虞也缓过来加入,面具人终究抵不过两个人的厮杀反而落了下风。
屋外传来几声脚步,张富贵带着人已经上楼,屋内刀光剑影只见那锋利的剑直接挑穿了獠牙面具带子。
又一剑直击面具人左侧胸口,温热的血顺着蹭亮的冷剑留下,她喊了句,“高祥!”
月光之下那纤弱的身体毫无留恋,温热的血留在了木板之上,身影快速翻墙而出不见踪影。
不知为何江柳虞总觉这人十分熟悉。
张富贵已推门,江柳虞与云砚鹤迅速翻窗而出,月光之下人无踪影只留狼藉。
张富贵气的火冒三丈指着面前的这一幕道:“找!给我掘地三尺都要找到!”
火把进进出出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夜色被火光照的刺眼,高阿镇鸡飞狗跳家家户户亮灯迎人,镇口也被人守着直接被封闭起来。
孤月挂空,进出时就官府也不管这声势浩大的也阵仗,张富贵进出了几趟县衙,衣衫未整的县官也被他从被窝里叫醒,二人在房中密谈,出来时县官的郁气少了十分,腰间挂了鼓囊的荷包。
张富贵出来时春风满面步履飞快,又进了自家的宅邸未曾出过一步,树荫映在窗户纸上,那烛光之下的人笔墨为沾反而身体僵硬道:“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许是觉得万无一失,张富贵回来后便在屋内记着账簿,殊不知他已经被人盯上了并且尖刀即将划破咽喉割出一道鲜红的血液。
江柳虞身上还是那男装,好看的眉眼在烛火之下愈发让人挪不开眼,云砚鹤靠在窗边冷冷看着这一切,江柳虞尖刀拍了拍张富贵的脸,“说!货是什么!”
张富贵本就没什么操守,许是怕自己受多少苦就慌忙求饶但还是忌惮嘴硬,“二位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就是帮他们保管个人。”
“保管人?笑话!货不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吗!”江柳虞入高阿镇前便听说过这土皇帝张富贵。
富贵楼在这四大城中仅屈居于万金台之下,这城中无论大小的官都要给他七分薄面,欺男霸女也是常有的事。
“我…我哪敢啊,这也不是我说的算啊。”张富贵抖得跟筛子似的,整个人卑微的要命,不知晓的还以为要了他二两肉。
“青面獠牙是谁或者换个话说你上头的主子知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江柳虞道。
张富贵:“这……”
喉下尖刀又进三分,献血彻底顺着尖刀流入白皙的手,张富贵终究认命道:“我没有主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在经营这里。”
许是雷声大雨点小,张富贵根本不怕他们反而试图逃过一劫,最后那账簿被人拿走了,又被打晕后绑在树上被全城人笑话。
近日虽然二人闹出动静大但是并未威胁张富贵做事,这几日的紧迫也让张富贵歇了心思,假装到处饮酒作乐。
江柳虞亲自去追查面具人的行踪,而这边张富贵等不到面具人下一步指令反而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开始频繁出入一些其他场所。
高阿镇又恢复几日平静般的死水。
江柳虞一大早便敲了云砚鹤的门,清冷的模样与前几日施了粉黛的容颜反而形成强烈对比导致江柳虞见他总忍不住调笑一番,一调笑云砚鹤就要斗嘴,一斗嘴二人就要鸡飞狗跳你来我往。
此刻对方眉目略显抱怨,显然还是生闷气,“大人今日要鸡飞狗跳么。”
来了兴致那笑面女官或许会与他都斗上一二,出了京城二人好像又恢复从前那般似的,但她今日倒没有心情,“练剑吗。”
沉默一番后云砚鹤换上劲装,出尘气质被压下反而显得少年气质一些。
竹林无声但有风,几道劲风横扫枯叶,二人你我不让,表面上是互相不让对方实际上又好似非常友好,就连武功的招式看起来也是隐隐相似的。
“用力,没吃饭吗。”江柳虞道。
又一过招,二人同感共享脑子越发清晰,云砚鹤克制不住直接将人锁至怀中,但未曾控制住就被江柳虞挣脱过招。
最后她收了招式,脸上笑吟吟道:“大人武功比以前长进不少。”云砚鹤幽幽道:“是师傅教的好。”
江柳虞差点被这句话呛到,但她不想自作多情也就不答话说其他去了。
江柳虞:“我找了张富贵的账铺发现是酒楼日常进销,除了餐食以及伙计银子花销以外还少了写东西。”
云砚鹤懒懒靠在树边,并没有等她说出下一句便立刻想到:“香料。”
江柳虞脸上有点松懈,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对方知晓你的意思,“是,第一次送货纸条有异香,第二次窗边有香,而富贵楼燃烧的香闻着倒像是那位身边香,看来都是同一种香。”
那位自然是指圣上,这种香出现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能被谁闻?更何况张富贵如此阿谀奉承的人自然是讨好一个人。
除了圣上也就身边的近臣能闻到,所以二人隐约觉得异动,这道不方便的话语却被绿萝打破。
绿萝道:“二位大人,这天眼瞧着要下雨了勿要感染风寒啊。”
二人匆匆分开未结束话题,只隐约听见竹林中另一侍卫与三七感慨道:“二位大人招式如此相似,不愧是死敌。”
三七道:“大人的剑术也是女官大人教的。”
风留几许,雨夜来临。在城中蹲守好几日未曾有动静,张富贵每日出门便与不同的人见面,城中富贵人家的宴席摆了一桌又一桌看起来热闹非凡
第三夜,江柳虞的黑白棋子落下,皇帝的期限在即,雷雨交加的天气预示着真正的风雨将至。
而她将要在那道圣旨的期限下快要被关入大牢,绿萝见她坐在窗边急切的揽来衣袍给江柳虞盖上,近日多秋雨若是没有盖上衣袍会感染风寒。
“主子这蛇何时才出洞。”绿萝作为江柳虞身边的信息小能手自然知道她家主子拉着那内阁冷面大人扮了一场男女互换去引蛇了。
“蛇未出洞,要等。”手中黑白棋子落下,江柳虞又一扫全盘的棋子。
他们那日闹的动静足够大,将富贵楼闹的关闭了好几日,这些打打闹闹都是为了震慑那帮人,真正目的不过就是“货”,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自然很快能见分晓。
江柳虞道:“那死去的县官沐休来高阿县有说是何事吗?”
绿萝:“说是来还些东西,但是东西不见了。”
江柳虞莫名觉得这东西很重要,“家人可曾了解他不见什么东西?”
绿萝:“香囊,一个棕色的香囊。”
江柳虞突然想起张富贵近日出入都是带着香囊,见城主或者官员时便按照几种颜色分开,“我要近几年他们的行踪。”
绿萝连忙拿来行踪图,江柳虞见张富贵多次出入“香楼”场所,她细长的指尖慢慢划名单的最后定在最后一栏。
“主子你找到了?”绿萝是真的为她高兴,但未曾高兴多久,江柳虞便察觉到端倪,“这组产业全部都在这里吗!”
绿萝疑惑道:“是的,近日这楼的流水大的吓人但是也就那些支出了。”
江柳虞摇头后合上图,“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