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赌银子。”贾代儒赶紧补充, 他要黄表纸是烧还是画符？
戚六子心底滴血，却不得不连连点头。
“都听鬼爷的, 都听鬼爷的。”戚六子一面对着贾代儒点头哈腰, 一面冲着壮汉颐指气使，“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鬼爷上赌桌？”
壮汉懵了，双腿打颤。
“我，我……去……鬼爷这边请……”他牙关咯噔咯噔打着颤。
贾代儒对销金赌坊很是熟悉，晚上时间有限，他要玩简单粗暴点的, “比大小。”
他也不贪心, 知道不能逮着一个人使劲薅羊毛, 一个一个来, 输了留下钱就可以走人，如果赢了则继续赌直到输了为止。一时间, 赌坊罕见人人求输，当然，其实他也很难赢过, 基本人人都输。
“不愧是赌鬼啊！赌术就是高。”排在后面的人心里不禁感慨。
两个小时候, 贾代儒携带着大量战利品离开, 戚六子几乎软倒在地，他的赌坊快被赌空了。
“六爷, 要是明天赌鬼再来怎么办？”
啪的一声，戚六子给壮汉一个耳光，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赶紧去请大师来做法！”
一夜之间，销金赌坊出现赌鬼的事满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庙里的和尚格外吃香，不仅销金赌坊重金请和尚前去做法事，其他赌坊也不甘其后，生怕到时赌鬼跑到他们那里去。
然而，事实证明，和尚不管用，第二天，‘赌鬼’又去了销金赌坊。
“和尚不行请道士，再请几个神位来。”戚六子说。
“六爷，赌鬼应该归阎王爷管，你看咱们要不要请尊阎王摆上？”壮汉很是认真地问。
“赶紧去请，还有地藏菩萨别漏了，哦，哪个判官有神位的话也请来，还有门神，不光门上，窗户上也贴满门神。”戚六子现在已经顾不上生意了。
神位、符纸摆放到位，外面又开始叫唤——赌鬼来啦！
只见‘赌鬼’穿过重重符纸和神位进门，冲着戚六子说，“赌银子！”
戚六子头晕目眩，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是怎么回事，赌鬼盯上他了。
“你，还有你等会出去就报官！”戚六子悄悄吩咐壮汉和一个腿脚灵活的荷官，既然满天神佛不管用，干脆找朝廷解决。
“这个时辰衙门都的下值了。”壮汉小声说。
戚六子咬牙指着壮汉道，“你去荣国府找荣国公贾代善，他是京营节度使，京城安全他负责。”然后又指着荷官，“你去找九门提督仇士英，他和我有几分交情。”
“哎，哎！”两人连连点头，输了一把后冲出销金赌坊，直奔荣国府和仇府。
史氏怀有身孕，休息早，贾代善陪着夫人也早早安置贾赦贾政小兄弟俩躺在中间，贾政已经睡着了。贾赦瞪着眼睛干看着床帐顶格外难受，他睡不着，但是如果他自己出去单独睡的话好像又吃亏，所以只能干熬着。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不同寻常的急促脚步声，贾赦兴奋起来。
“爹，爹，醒醒！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贾赦连推带搡将自家爹叫醒。
“什么事？”贾代善倒没有起床气，只是白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一眼，颇为平静地问。
外间值夜的人持灯小步走进，“老爷，临寇传话说京城里惊现赌鬼，有人连夜来报官。”
贾代善：京城赌鬼还算少？时人好赌，京城的赌坊几乎连成片，一个两个赌鬼算什么？
“就这个？”
值夜的人低下头，“临寇说好像是碰到真鬼了，就在销金赌坊，逼着人和他赌钱。”
贾代善呵呵冷笑，“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值夜的话让贾赦脸色大变，特别是提到销金赌坊后安静如鸡缩在床上，待听他爹训斥值夜人后又忍不住跳出来。
“就是，青天白日哪里来鬼，应该把那个胡言乱语的人关进大牢！”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色厉内荏，身为武将，贾代善的直觉特别敏锐。扭头盯紧长子，“赦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贾赦立刻躺下，蒙上被子，闷声闷气，“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家能知道什么呀！”
很好，绝对有秘密。
贾代善和起身的史氏对了一眼。
“给我起来，老实交代！”史氏出马，一把掀开被子。
“……是三叔……扮的鬼……”对上史氏，贾赦立刻怂了，老老实实交代的一干二净。
“荒唐，荒唐！”贾代善气不打一处来，“我是缺他吃了还是少他喝了，装神弄鬼！”
贾赦低声为他三叔辩解，“三叔挣钱不是为自己花，他想让京城所有小乞儿都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
“……哎！”贾赦说的原因让贾代善愣了足足半日，“糊涂啊！”
京城的小乞儿多了，不让他们冻死饿死就已经要用朝廷的力量，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却想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能上学读书认字，恐怕圣人再世也做不到哇！
“他爹，三弟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你赶紧过去把三弟带回来，晚了别被他人拿住把柄。”史氏轻声劝说。
“还有人皮面具，三叔说他用
不上就送我了。”贾赦赶紧补充，“爹，你也带我去吧！”
贾赦觉得不太保险，他爹见到那个面具绝对要收归己有。
“你在家好好呆着！”贾代善怒道，他倒没将面具看在眼里，只是办公哪里有带儿子的。
“我要去，我就要去！”贾赦闹腾，史氏扬声敲了敲他的脑袋。
“睡觉去！”
贾赦紧盯他娘亲显怀的肚子，安静了下来，他娘现在生气不得。
贾代善在仇士英之后赶到，毕竟壮汉腿脚还是比那个荷官慢了点。他赶到时正听仇士英大喊，“有影子，肯定不是鬼！”
“抓住鬼有重赏！”仇士英鼓动衙役往里冲。
“慢着！”贾代善大吼，要是他弟弟被抓住可就完了。
“你们都退下，我身上煞气重，我去！”贾代善十分英勇地闯了进去，迎头被三弟的‘新形象’吓了个半死，若非听了他儿子话，他绝对不会承认眼前五官扭曲几近融化的是他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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