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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将军您出的是个馊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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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 将军您出的是个馊主意啊

    李煦走后,谢田二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眼神中透着恐惧。

    谢当家说:“要不,还是算了吧,今日不是个好时机啊,王府里多少双眼睛看着,那钟老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故意装病不来的?”

    田当家义愤填膺道:“还真有可能,事成了当然好,他坐收渔翁之利,要是没成,还能把咱们推出去当替死鬼。”

    “可钟家不也来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孙么?他怎么敢?”

    “他家其他不多,子孙最多了,死几个怕什么,要真能事成,那位留下的产业足够钟家再发达十几年了。”

    “不行不行,这块肉再诱人也得能吞的下去才行,我这眼皮一直跳,还是快回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急忙站起来,一个装头晕直接倒在地上,一个装肚子痛,让人去跟王爷报备一声,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刘树乐呵呵地来汇报,讥讽道:“这两位当家可真逗乐,竟然装病,要不是您事先吩咐别为难他们,奴才肯定找几个医匠给他们看看病。”

    李煦这会儿心宽了不少,刚才接触那两个老头基本能摸清他们的性格,就是两个想吃白食不想出力的,胆小怕事,这两家会败落也不能全怪子孙无能,他们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自己走的还是把家人都带走了?”

    “一起走的,当家的都倒下了,他们哪里敢留下,万一一命呜呼,他们得守在床边听遗言啦。”

    李煦指了指他,笑骂道:“嘴巴别这么毒,肚子饿了,去给本王拿些吃食来。”

    “诺。”刘树大步走出去,亲自去厨房端了吃食来,路上遇到寇骁,好脾气地问:“将军可曾用膳?”

    寇骁盯着他手中的食盒,挑挑眉:“王爷还未用膳?”

    “是啊,正准备吃呢。”

    “那一起吧。”

    李煦刚才去外头露了一面,吃饭并不想和一群人去挤,干脆就在后院的小客厅吃了,看到寇骁进来,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让他和自己坐一起。

    寇骁坐下后伸长腿往后靠,这软软的沙发真的太舒服了,一屁股坐下就犯懒,恨不得鞋袜都脱了倒上去。

    “王爷怕是第一个宴请不露面的主家了,那些老家伙肯定心里叨唠着您不守规矩。”

    “本王提供他们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了,这还不够周全吗?大喜日子不是很想应酬。”

    刘树摆好饭菜,“王爷您慢用,不用管外头那些人,奴才会招呼好的,您堂堂王爷自然不用应酬他们。”

    李煦看到一盘炸丸子,夹了一个塞进他嘴里,“你也去吃点东西吧,让人看着他们别出事就行,随他们玩。”

    刘树美滋滋地走了,寇骁张着嘴巴凑到李煦面前,“王爷,末将也要吃丸子。”

    李煦瞥了他一眼,将他的脸推开,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吃。”

    寇骁边吃边叹气,“没想到我这个亲夫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奴才,太悲伤了。”

    李煦理直气壮地说:“人刘树是与我一个家里的人,你还未入门呢,当然不一样。”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刘树才是李煦一个户口本里的家人,寇骁算是外人了。

    寇骁被噎了一下,差点想抓着人回去办个婚礼,昭告天下,他才是和李煦最亲近的人。

    两人默默地吃完一餐饭,有下人来收拾,李煦听隔壁的欢闹声逐渐停歇了,便走到隔壁隔着围栏看了会儿,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孩们已经转战到二楼,不知道是继续玩还是睡觉去了。

    寇骁亲自检查了这个院子的防卫,确保没有漏洞才放心,这一屋子可都是贵族子弟,何况还有他们的宝贝闺女,可是一点闪失也不能有。

    “他们今日应该没胆来闹事了吧?”寇骁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有惊呼声传来,然后是有人边跑边高喊道:“死人啦……”

    李煦扶了扶额,一拳头揍在寇骁胸口上,沉闷地说:“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刘树已经大步跑来报信了,跑到跟前,李煦问他:“发生何事?”

    刘树喘了几口气,拍着胸口惊恐地说:“王爷,水……水池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刚才几位公子下水抓雁的时候看到的,看样子是从外头飘进来的。”

    王府的池塘是活水,当时为了安全考虑,还修了一条可以供一人游出去的通道,但上下游都有闸门锁着,按理是不该有尸体飘进来的。

    “去查查,尸体是怎么进来的,再找人确认身份。”李煦带着他要往水池那走,被寇骁拦了下来,将他塞进小公主的院子里,把刘树也推进去,“王爷在这等候消息即可,刘总管可要把人看好。”

    李煦自然不同意,事情发生在他家里,他哪有避开的道理,但刘树已经一把抱住他了,“王爷啊,咱们去看看小公主吧,外头闹哄哄的,小公主肯定很害怕。”

    李煦推开他,“行了,本王保证不出这个院子一步。”他对寇骁说:“让人随时给本王传消息。”

    寇骁快速离开,院子里已经闹成一团,但惊慌失措的都是那些没用的公子哥们,不少经验老道的官员和武将反而第一时间靠近池塘去查看。

    寇

    骁将几个慌不择路的年轻人打晕丢在地上,大吼一声:“都别动!再敢乱跑乱叫的一律乱棍打出去!”

    众人听到寇骁的声音立即愣住了,场面有片刻凝滞,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小声哭起来。

    今天请来的都是男士,李煦因为家里没有女主人也不方便招待女眷就没请,而且他也担心有人来闹事,女人脆弱胆小,被吓坏就不好了。

    结果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些大老爷们也有胆小如鼠的,几具尸体就吓得屁滚尿流。

    寇骁大手一挥,命令道:“都去议事厅坐着,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许走动一步,郭孚,去,看着他们!”

    郭孚已经领着一队人马冲进来,听到这话立即点了十人去维持秩序。

    寇骁来到水池边,尸体已经被人打捞上来了,池水被搅乱的一片浑浊,在水里嬉戏的雁鸟也飞走了,此时,这片生机怏然的池塘变得格外冷清。

    纪韩宇已经在检查尸体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管着刑事的董大人,寇骁没急着过去,而是沿着池塘慢慢走了一圈。

    栈道上留下许多脚印,还有人慌乱之下掉了的荷包玉佩之类的东西,他让人下水检查了两端的闸口,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打开了,锁被人强硬破坏了。

    寇骁轻轻“啧”了声,嘀咕:“当时就说这个通道要不得,什么鬼魅魍魉都跑进来了。”

    “寇将军,您过来看看。”纪韩宇在对面朝他招手,等人过来立即说:“目前发现的尸体一共五具,我与董大人一致认为人是刚死不久的,一剑割喉,死后才丢进水里的。”

    寇骁仔细看了尸体的着装和面孔,因为刚死不久,尸体还很干净,穿着统一的黑衣,长相都是生面孔,年纪都在三十上下。

    他吩咐道:“找人把这五人的面相画下来,贴出去问问有谁见过他们,自从落实了户籍,邻里间都很难藏人了,如果他们在城里出现过,肯定有人见过。”

    纪韩宇立即就要了纸笔亲自把画像画了,他书画一绝,加上李煦给他指点过,画工了得,很快就把五张面孔画好了。

    董大人把每张画像对着尸体看了一遍,惊呼道:“纪大人这画工实在了得,竟然十分像,改日有空,还请指点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孩儿,学了十几年的画不如您十分之一。”

    纪韩宇知道他儿子就在他手底下当差,因为胆小没敢做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只好安排他专门给疑犯画画像,那些贴在告示栏的通缉犯基本都是出自他之手。

    “好说,令郎与本官也甚是投缘。”纪韩宇让人把画像拿到街上问,然后让人把尸体抬去义庄,这里是王府,又是王爷的乔迁喜宴,留着尸体太不雅了。

    他转头问寇骁:“将军可有发现?”

    “两侧的闸门都打开了,我已派人沿途出去查看了,至少要确定他们是在哪里入水的。”

    “这尸体来的实在莫名其妙,原以为有贼人会趁机来捣乱,没想到是死人,总不会是特意来恶心大家的吧?”纪韩宇还真没见过往人新家投尸体的事情,太变态了。

    “从他们的伤口可以看出,下手之人武功高强,而且是他们信任的人,否则不可能面对面站着被人一剑割喉。”

    董大人佩服地看着寇骁:“没想到寇将军只看了一眼就能推断出这些,下官原以为他们是被歹人所杀。”

    “说不定是狗咬狗。”寇骁仔细想了想,让人去将跟踪田谢两家的暗桩喊回来,他有个简单的猜测,也许这件事并没有太复杂。

    “将军想到什么了?”纪韩宇见他成竹在胸的模样,以为他有了答案。

    “再等等。”寇骁盯着那一池子的水,看到水面被鲜血染红了,让王府的下人将水池里的鱼都捞上来丢掉,池塘的水也要排干重新放水才行。

    “大喜之日就见血,这是大凶之兆啊。”董大人在一旁唏嘘。

    寇骁拽了一下他的长胡子,警告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让本将军听到这种话,就把你丢进水里喂鱼。”

    这位董大人常年和罪犯死人打交道,并不是很怕寇骁,还好心情地笑道:“将军,这小池塘里的鱼不吃人肉。”

    寇骁摸着下巴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应该在池子里养些凶恶的食人鱼,看以后谁还敢从这里偷跑进来。”

    董大人浑身打了个抖索,提醒说:“可是这样一来,府里的人掉进水池里岂不是一命呜呼了,万一小公主玩耍时不小心落水了呢,将军您出的是个馊主意啊。”

    寇骁突然觉得自己和这姓董的八字不合,怎么就那么想揍人呢。

    180 冬日

    王府的尸体一时半刻也查不出来源,府里的宴会也提前结束了,宾客们大半还是镇定的,只有一些胆小怕事的年轻人急着出府。

    雷鸣将客人送走,门口的流水席倒是没受影响,大家听说王府池塘里飘进了几具不知名的尸体,纷纷奔走相告,然后还真有人提供了有用的线索,说是这几人曾经在他的旧屋里借住过,明显是外来人口。

    然后又有人说这几人是从南城门那边进来的,来到闽州也就三天时间,但当时一起来的有七个人。

    寇骁顺着这条线索往南边查,断断续续得到一些消息

    ,知道死去的五人是一伙的,另外两人是半途去迎接的,那两人都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最后有用的消息是秦祖新那边传来的,他给李煦写了一封密信,信上说,他从避风岛回来了,并且做成了千两黄金的生意,但他没能见到乌岛主的面,是他的义子出面做成的生意,听说岛主已经基本不管事了,否则以他的性格不像个会对外用兵的人,反而是他的义子,性格暴虐,野心勃勃,这两年对外的掠夺都是他吩咐的。

    在他们出岛时,对方说是要借用他们的船运一批货物到南越,这边有人接收,同时派了五个人随行,这些人的目的地是南越和岭南的交界地,一处两不管的地界,秦祖新为了取信对方,也没多问多查,把人送上岸就离开了。

    李煦把信给寇骁看,“这么巧都是五个人,但从日期来看,避风岛那五个人上岸才十天,而死去的那五人三天前已经入城,七天时间够他们从边界跑到闽州吗?”

    “您忘了,之前查到那二人迎接他们的地点是漳宜县附近,但之后就消失了踪迹,也许他们也是从海上过来的。”

    “闽州有码头,如果他们从海上过来很可能会从闽州码头上岸,再派人去问问。”

    寇骁点头,在秦祖新的信件上点了点那个义子的名字:“乌昀,如果除掉这个人,是否可以延缓对方出兵的时间?”

    “那得看乌岛主是什么态度了,如果他执意要为义子报仇,说不定乌昀前脚一死,他后脚就出兵了。”

    “就算是这样,没有这个乌少岛主领军,这场仗也好打些。”

    “我会写信给秦祖新,多问问这个人有什么弱点,乌昀乌云,名字取得就很阴暗,果然不是个好人。”

    寇骁听他孩子气似的评论,笑着将人抱起来,“他一个草莽海贼,肯定不是个好人,咱们王爷是天潢贵胄,与一般凡夫俗子肯定不同。”

    “别给本王带高帽,说起天潢贵胄,三皇子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给本王制造麻烦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会不会是他与避风岛达成协议,让避风岛对南越出兵?”

    李煦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他觉得三皇子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花钱雇佣海贼来刺杀他比较简单,但要让避风岛尽全力对南越用兵,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朝廷并非强弩之末,还容不得别人占领大燕国土,乌岛主就算占领了南越又如何?朝廷的大军还会怕一个小小的岛主吗?

    很快李煦就知道原因了,去京城贺寿的文官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王爷,下官出城那日,正好是齐王加封之日,齐王封王后,陛下正给他挑选正妃,听说宫里宫外都在忙这件事情。”

    李煦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主纳妃的事情,他与太子妃亲梅竹马,感情很好,皇后也一直致力于给他娶个韩家的女儿为妃,因此年纪差不多时他们就成亲了,没多久就生下了小公主,夫妻间的感情不浓不淡,感觉亲情比爱情多,但如果没发生韩家造反的事情,原主应该会善待她一辈子的。

    李煦去看了皇帝赏赐下来的东西,连日来的阴霾总算驱散了,有好东西谁都喜欢,何况全是值钱的好东西。

    小公主也很高兴,因为皇帝不仅给她送了漂亮的布匹首饰,还送了不少玩的东西给她,显然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父王,明年皇祖父生辰我给他缝制一套新衣裳吧?”

    李煦捏着她的鼻子问:“你与绣娘学刺绣裁衣才学了多久?最近都荒废了吧?你确定你会缝制衣裳?太丑的你皇祖父肯定不穿。”

    “还有大半年时间,我会继续学的,不知明年皇祖父会赏赐些什么,我可不可以跟皇祖父说不要布匹首饰,折成现银给我?”

    李煦诧异地问:“这些布匹首饰可是宫中巧匠所制,精致的很,外头买不到的,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够多了,这些东西够姝儿用很久了,折成现银贴补家用更好啊。”

    李煦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只是说:“你小小年纪就别管家用了,父王养得起这个家。”

    小公主像模像样地叹口气,“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王府账房上都没余钱,好穷啊!”

    李煦赶紧解释:“那是因为父王赚的银子都在各个铺子里还有工厂里,要用多少取多少,咱家不穷,真的。”李煦可不想让女儿以为他是个没用的父亲。

    “可是寇叔叔说,他很能吃很能花钱,父王您要养不起他了,可是父王,您为何要养寇叔叔呢?”

    李煦挤出个笑脸,僵硬地说:“父王养的不是你寇叔叔,而且整个寇家军,你寇叔叔自己有家与咱们无关。”

    “可他说我们是一家人,他还要给姝儿攒嫁妆呢,寇叔叔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对姝儿这么好吗?”

    “你喜欢寇叔叔吗?”

    “喜欢啊,我长大以后要嫁给他的。”

    李煦大吃一惊,惊悚地问:“你为何会这么想?你还小,知道什么叫嫁吗?”

    “知道,就像母妃嫁给父王,和父王一起生下我,我觉得寇叔叔好厉害,以后嫁给他他一定能保护我和父王,而且寇叔叔亲口说,要等姝儿长

    大呢。”

    李煦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地把寇骁暗骂一顿,却要笑着对小公主说:“你别听他瞎说,他大你十几岁,等你长大他都老了,会成丑八怪,你想嫁给丑八怪吗?”

    “会是这样吗?”

    “当然。”李煦正想松口气,就听小公主说:“可是父王您比寇叔叔还大,等我长大了,您也会变成丑八怪吗?”

    “……”不,我不会,李煦心想,我只想现在就把寇骁揍成丑八怪。

    “咱们不说这个了,这么多礼物要入库,姝儿要忙起来了。”

    王府名义上的管家——小公主高兴地拍着小手,然后吩咐人把东西抬进库房,那正经严肃的模样还挺有管家的范。

    李煦转头就去找了寇骁,也不急着说正事,抓着他的衣领问:“听说你想娶我女儿,准备父女通吃吗?”

    寇骁大惊失色,“您从哪听来的谣言?这怎么可能?”

    “不是最好,否则本王阉了你!”李煦然后将三皇子封王娶妻的事情告诉他,“老三最近肯定很忙,而且看到我们送去的贺礼,知道本王连土都吃不起了,肯定没心思对付本王与南越了。”

    寇骁其实早些时候就得知这个消息了,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李煦,三皇子封王说明皇帝看重他,并且准备培养他了,按惯例,只有亲王才能参与朝政,皇子是无权参与朝政的。

    “此事您怎么看?”寇骁怕他伤心,问的比较含蓄。

    “好事一桩,以本王对三皇子的了解,他是个容易膨胀的人,而且好大喜功,心胸狭窄,不给他机会,捧高一些,他哪那么容易犯错。”

    “派人去打听打听,他瞩意的正妻人选是哪家,最好能在这其中做点文章,别让他太得意了。”

    “赵家当然希望送个女儿去联姻,但齐王肯定不乐意,赵家已经跟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再联姻意义不大,他肯定更想争取个高官之女,起码要能撼动朝廷的那种。”

    “但皇帝肯定不会如他愿的,出了韩家的事,皇帝吃一亏长一智,肯定给他选个品级高但没什么实权的人家,也许是勋贵家的贵女,也可能是清流中的文官之女。”

    “他们肯定不会愿意的。”

    李煦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一点狡黠,“最好不愿意,这样才有搞头。”

    “您想做什么?”寇骁仿佛已经能看到齐王崩溃的模样了。

    “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要捧着他,所以这个正妻人选当然最好如他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兄弟情深呢。”

    “过奖。”

    “这件事光靠我那几个细作以及雷骆他们肯定办不成,要加派人手去京城吗?”

    李煦知道这点,他也有了人选,但还是问了寇骁:“那你想让谁去?”

    “姜军师,他最欢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了。”

    “这目标太大了吧,而且军师太忙了,军营里离得开他吗?”

    “那还有比他更好的人选吗?”要去京城和赵家齐王搅弄风云,没点头脑肯定不行,而且最好是生面孔,不容易被人怀疑。

    “有,叶长青,他对京城很熟,官场上也有熟人,他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外貌变化也很大,名字也改了,别人肯定不知道他的来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寇骁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有了部署了,也就懒得过问。

    两人做事风格不一样,但寇骁很愿意听李煦的,目前公事上还没有很大的矛盾。

    181 寒风刺骨

    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百姓们终于将秋收的谷子晒干收仓了,今年是难得的风调雨顺,两季水稻种下去,家家户户都得了大丰收,粮食满仓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百姓们一年辛苦到尾,总算能露出笑脸了。

    “快快,收粮税的大人们来了,通知各家各户把粮食准备好,就在里正家里过称。”

    每年的十二月都是收税粮的日子,今年因为寇家军征兵提前了,军粮告急,因此把收粮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份,但没人对此表示异议,大家都非常自觉的把该上缴的粮食缴足。

    各地运粮的车队也忙的如火如荼,最近闽州城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看各地运粮的车队,比比看哪个地方来的车队最长,哪个地方来的人最多,穿的最好。

    粮税官每日捧着账本乐的合不拢嘴,每日清点入库后必要捧着账本往郡守府跑,运气好碰上顺王殿下还能得一笔赏钱。

    纪韩宇刚见过过于激动的粮税官,见李煦趁夜而来,起身给他泡了壶热茶。

    “天气这么冷,王爷有事让人来吩咐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赶来?”纪韩宇让人在屋里加一盆煤炉,让屋里的温度更高些。

    李煦见屋里炉火旺,把披风解下来,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平日点煤炉记得一定要开点窗,不能太封闭,容易中毒。”

    “是,您放心,自从您提醒后更夫每日打更时都会大声提醒百姓。”

    李煦点点头,看着他桌上的账本,知道是今天入库的粮食,笑着说:“本王之所以这么晚来是为了给寇家军要粮食的,你算算,以目前入库的数量,能供应寇家军几个月?”

    纪韩宇一边算一边问:“寇

    将军为何不亲自来,这本应该是他管的事情吧?”纪韩宇知道,寇骁一直住在王府,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之前关于寇将军与王爷的谣言更加被人传开了。

    纪韩宇心里不痛快,他觉得寇骁是故意赖着王爷的,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换成是他也不舍得离开了。

    全大燕各地的驻军以及边军,哪个没被拖欠过军饷和粮草,也就顺王慷慨无私,赚的那点钱全都贴补进军费里了。

    “寇骁领着一批新人外出剿匪去了,本来是姜军师来,但本王命他守着军营,这点小事就不用他跑一趟了。”

    要粮的事情当然不是小事,纪韩宇估摸着他是怕别人来在郡守府里吃闭门羹,这种事年年都有,他们这些文官最怕的就是军中武将来要钱要粮。

    “算出来了,以五万人算,目前入库的粮食能撑到明年五月,还好今年大丰收,如果算上还在路途的,可以撑到七八月。”

    “算错了,不是五万是七万,还有两万水师,已经开始招兵了,年底就能集结完毕。”

    纪韩宇拨弄算盘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无声叹了口气,小声说:“那还是不够啊,按您的猜测,避风港的贼人随时都可能出兵,这一战少则一两月,长则一年半载,一旦在南越境内开战,必定影响明年的耕种与收成,甚至您的几家工厂也会收到影响,下官如今最怕的,还担心他们会发现盐田,集中全力攻击的话,两万连训练都未开始的新兵肯定不是对手。”

    “这些问题我都想过,所以第一步,必须将敌人隔绝在海岸线外,虽然很难,但总比祸害家乡好,而且,谁说一定只有水师才能出海迎战?五万寇家军个个水性极佳,骁勇善战,有一战之力。”

    “王爷,您觉得如今最缺的是什么?郡守府必定全力以赴,补足缺漏,稳定后方,让寇家军能无后顾之忧。”

    李煦就知道自己当初推纪韩宇上位是明智的决定,省去了许多麻烦不说,还能提高效率,要是所有文官都能这么配合,历史上多少战乱都能瞬间平息了。

    “第一件事,买粮,无需秘密购买,就以南越夏季遭灾,秋收减产为由对外买粮,这种事南越年年干,今年也不要例外,以前交通受限,只能在临郡购粮,价格总被抬高许多,今年不妨走远些,往北的临海地区应该都是丰产地。”

    纪韩宇记下了,听李煦继续说:“第二步,给皇帝写份奏折,把前几个月我们在晨曦岛遇到的事情修改一下呈报上去。

    大致就说,南越沿海的某艘渔船在晨曦岛停留时,遭到了一艘五十人的海贼船袭击,全员覆没,经查,此伙海贼乃是岭南在逃的逃犯组成,龟缩在南越以东半个月海程的避风岛上,岛上有岛主,自立为王,并且常年派兵骚扰南越边境,据可靠消息,此伙海贼计划近期出兵攻占南越,并疑似有朝中大臣相助,南越兵力微薄,地力贫瘠,财政穷顿,难以抵挡大股海贼入侵,望皇上明察并派兵相助。”

    纪韩宇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把避风岛定位为海贼,无论他是否主动出兵,将来要出兵剿灭也有个正经理由,还有那句,疑似有朝中大臣相助,如果皇帝信了,这朝中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王爷是想让皇上顺藤摸瓜查到三皇子与避风岛往来的事情吗?”

    李煦提醒道:“现如今可是齐王了……当初本王受袭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只要皇帝派人查肯定能查出来,至于他能不能查到齐王和海贼之间的交易,那就不好说了,但朝中想要本王性命的人会有谁?排除法也只剩下一个齐王了,不怀疑他怀疑谁?”

    “下官还以为您不准备将这件事告知皇上呢。”

    “我是不说啊,得让他自己查,而且时机很重要。”李煦从来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被人算计了还当做没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是日,李煦接到京城传来的消息,皇帝定了薛太尉的次女儿为齐王妃,而原本三皇子想要求娶的人是薛太尉的嫡长女。

    虽然顺序上出了错,但本质上还是薛太尉的女儿,三皇子也算得偿所愿了,不过李煦后来又收到消息,说薛太尉的次女有暗疾,长得瘦弱,恐怕活不过二十岁,这也是皇帝故意针对三皇子的一招好棋,而原本皇帝是属意让傅大人的孙女做齐王妃的。

    傅大人是文官中的中流砥柱,赵家以往也没少巴结着傅大人,但如今赵家的势力在文官中渗透很广,他们已经不需要一个文官的支持了,相比之下,拥有军权的薛太尉更得他们的心。

    李煦看完消息后感慨地说:“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女子,女孩子嫁人真是人生的一道坎啊,嫁不好后半辈子都要受苦,将来小公主还是别出嫁了。”

    刘树当然是李煦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即附和道:“小公主身份尊贵,不管嫁与不嫁肯定都不会受苦的,小公主不嫁人也挺好,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招赘入府就是了,一个不行就换一个,总有能服服帖帖的。”

    李煦大笑着说好,“小刘啊,本王一定得护住你的小命,万一哪天本王不在了,就靠你守着小公主了,一定要让她过的快快乐乐的。”

    刘树吓得跪在地上,“王爷别吓奴才,奴才是誓死追随您的,奴才可是您的近身太监,是要殉葬的,您

    别为难奴才了。”

    李煦把人拉起来,“呸呸”两声,“殉个屁葬,人活在世就为自己好好活着就好,而且你活着的意义不比殉葬大吗?你忍心看着小公主被人欺负了去?”

    刘树抬头擦了擦眼眶,哭丧着脸说:“奴才无权无势,您要是不在了,谁还会顾忌着我,肯定是护不住小公主的,不过您放心,还有寇将军呢。”这一刻,刘树居然觉得李煦和寇骁在一起这件事挺好的,至少有个有能力护住他们的人,总比娇滴滴的女子强。

    李煦想到寇骁,嘴角的笑容都温柔了几分,“他啊……希望祸害遗千年吧。”

    某个被定义为祸害的男人正在某座深山里吹冷风,哪怕裹紧了最厚实的棉衣,一群寇家军也冷得瑟瑟发抖,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他们连火都没敢生,吃的是冷饼,喝的是冷水,感觉人都要结成冰了。

    “他娘的,南越冬天都能冷成这样,你们说北方的冬天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说这个时节北地冰天雪地,大雪厚的能把人埋了,尿个尿都能结成冰棍,鸟都能冻掉下来了。”

    “呸,说的跟真的似,那怎么每年冬天还有匈奴人南下抢劫,他们疯了么?”

    “就是冷疯了呗,好歹往南边跑一跑能暖和一点,冰天雪地的,牛羊也冻死了吧?”

    “瞎扯淡,牛羊都冻死了王爷哪买来的羊毛?”

    他们身上都穿着羊毛制的袄子,里头还穿着羊毛衫,白天能热一身汗,可晚上穿再多都不顶用,寒风一吹,人的骨头都得冻僵硬了。

    寇骁盯着这伙人已经半个月了,基本摸清了他们的生活习性,他嚼着一根甘蔗,让人去传达命令,“把身上能吃的东西都吃干净,再过两个时辰就动手,趁黑摸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种突袭战的成功率最高,凌晨是人最疲惫睡得最沉的时候,而且这天寒地冻的,更没人会在屋外走动,寇骁还想着早点灭了这伙贼人早点回去抱着媳妇儿睡觉呢。

    往年都过得苦哈哈的,也不觉得躲在寒风里过夜有什么难捱的,今年被李煦关照着,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居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他心里发了狠,传令说:“要是日出前没能解决敌人,就直接撤退,娘的,要是让本将军知道谁拖了后腿,回去一定军棍伺候。”

    “将军,您觉得咱们会输?”赵刚这次又领了苦差事,自从得罪了寇将军,每回的苦差事名单里准有他,这种日子,能留在军营留守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别轻敌,这部族的人是什么尿性你又不是没见过,一个个跟不怕死似的,还会请神上身,这群新兵蛋子还没见过血呢,说不定一照面就被吓傻了。”

    “那不能够,军师出发前给每人发了一张王爷亲笔画的护身符,说是能抵挡一切妖魔鬼怪,大家都自信着呢。”

    “什么护身符?本将军为何不知道这回事?”寇骁抓着赵刚恶狠狠地问他:“快说,哪来的护身符?”

    赵刚抖索着把自己那张护身符掏出来,只给寇骁看了一眼,“就是这个,人手一份,大家都宝贝着呢。”

    “本将军那份呢?被你私吞了?”

    “不不,将军您别开玩笑,您可是战神再世,哪里需要这种东西,这都是给小兵们自我安慰用的,您用不着,呵呵。”赵刚恭维道。

    寇骁当然知道自己用不到什么护身符,但那是李煦画的啊,亲手画的,为什么别人都有他没有,这像话吗?

    赵刚见他表情不对,立即把姜军师出卖了,“是军师不给您的,他说不让您知道,否则您会抢了大家的护身符,当然,将军肯定不是这样的人……诶,将军,那是我的……”

    “闭嘴,现在是本将军的了。”寇骁把赵刚那张护身符放进怀里,拍了拍,突然觉得寒风也没那么刺骨了。

    182 咱们就在床上天荒地老吧

    黎明刚出现一缕光,深山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鲜血引来狼群在寨子外围盘桓不肯离去,发出饥饿的嘶吼。

    火堆旁,一百多名妇孺和孩童被捆住手脚丢在地上,他们眼睛里仿佛淬着毒,想将这群灭族的仇人生吞活剥。

    “将军,这些俘虏还是照例杀了吗?”赵刚挥舞着大刀,准备等寇骁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俘虏一刀两断。

    对于杀人,他们已经麻木了,也从来不会怜惜妇人和孩童,因为在海贼里、在山里,妇人和孩童同样具有杀伤力,只要给他们松了绑,他们能用锋利的牙齿咬断敌人的脖子,与猛兽无异。

    寇骁他们以前是不留俘虏的,一来没粮食养,二来也是养不熟,这些蛮夷士族与南越百姓往往拥有不同的信仰,信仰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动力,信仰不同,也无法将他们教化成普通百姓。

    但寇骁下命令前想起了李煦,他不止一次说过,需要更多的人来开发建设,他甚至打过岭南那群罪犯的主意,想来是真的很缺人。

    “先不杀,带到山下看守起来,等本将军问问王爷的意思。”

    赵刚嘴贱地唠叨一句:“老大,您变了,居然连这种小事也要请旨,您就像个妻管严的丈夫,夫纲不振啊。”

    寇骁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冷哼一声:

    “本将军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兜里装的哪样不是王爷给你辛辛苦苦挣回来的,有本事以后都别要王爷给的东西。”

    赵刚也只是嘴快爱唠叨两句,哪里是真对顺王不满,他们现在日子比去年好了无数倍,这群新兵蛋子没吃过苦还以为他们一直这么幸福,后悔没能早两年参军。

    但他们这些老兵私底下也在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寇将军在顺王面前也不好再力争什么了,大家心里多少还是不好受的。

    李煦那边得知平白得了一百多个俘虏,立即写信给寇骁,让他派人将这群俘虏送到晨曦岛上,只要他们肯干活,将来还可以获得自由身。

    可能是受了李煦的熏陶,寇骁也多了点生意头脑,他见山的背面有一整片草场,原本是部族圈养猎物的地方,正好也可以畜牧,养上上千头牛羊,也能给军队供给肉食。

    李煦得知他的想法后大力赞同,不仅替他把畜牧场的人手配齐了,还迅速将牛羊的崽子送来,原本空荡荡的草场瞬间热闹起来,充满了生机。

    寇骁看着那些小羊崽子们悠闲吃草的模样,仿佛已经能闻到烤全羊的香味了,回归的心前所未有的迫切。

    “诶,你们快看,寇将军像不像一个久未归家,思念成疾的相公,以前可没见将军如此归心似箭啊。”赵刚和一名小将窃窃私语。

    那小将见寇骁离得远,胆子也大起来,揶揄道:“何止啊,我还亲眼见将军拿着一个黄色的东西放在嘴边亲呢,肯定是他心上人送的,不过没听说将军要娶妻啊,难道将军看上的人是有夫之妇?”

    赵刚大吃一惊,推了那小将一把:“快,把你身上的护身符拿出来瞧瞧。”

    小将摸了摸口袋,已经找不到那枚护身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掉的,“怎么了?”

    “别问,你去找别人借一个来,悄悄的,别被将军看见了。”

    过了一会儿,那小将果然拽着一枚护身符回来,眼神躲闪,不太敢拿给赵刚看。

    赵刚也不用看了,一脸震惊地和他对望着,然后拽着人去了一旁的小树林,周围的人看到还吹了声暧昧的口哨。

    这种事在军队里不少见,有时候行军在外,两个男人悄默默地进小树林解决问题也是很常见的。

    赵刚和小将对了一下眼神,确认自己没想错,压低声音吼道:“他娘的,这……将军是疯了么?”

    小将咽了口口水,还没能缓过神来,“也许是咱们会错意了呢?”

    “你会拿着你娘送你的东西放嘴边亲吗?”

    “不不,我肯定不会,我媳妇儿的可以考虑考虑。”

    “那就是了,将军和家人的关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这可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劝劝将军?”

    那小将固执地摇头,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您也说了,将军那枚护身符是您的,会不会是将军对您……”

    “狗屁!老子这张脸这把年纪了还能勾引人吗?”赵刚想起李煦的外貌,顿时确信无疑了,那可是一张比女人还俊俏的脸啊,将军天天住在王府,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听到了吗?”赵刚狠狠地威胁了小将一把。

    “您放心,我不说别人也知道啊,外头的传言一直没断过,只是咱们以前都不信。”

    赵刚想想,还真是这样,果然空穴来风,谣言传的那么凶不是没道理的。

    等一行人回到闽州,赵刚一把拉住急着要回家的寇骁,发挥了自己这辈子最强的演技,说:“将军,您能否陪属下去个地方啊?”

    寇骁无情地甩开他,“没空,找别人去。”

    赵刚一咬牙,跪在地上哭道:“将军啊,此事关系属下的终生幸福,求您帮帮忙吧。”

    “什么终生幸福,说来听听。”

    赵刚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说:“属下看上了顾娘子那儿的丫头,可顾娘子不肯放人,求您帮属下去说说吧,顾娘子肯定听您的。”

    寇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顾娘子是谁,顿时脸都黑了,“你耍本将军玩是吧,一个窑子里的丫头你惦记着赎身就是,还要本将军出马,你这个副将都当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再说了,你家里正室小妾都有了,一把年纪了还老牛吃嫩草,亏不亏心?快滚蛋,本将军没那闲工夫帮你。”

    赵刚见这个借口留不住人,朝那小将使了使眼色,对方机灵地冲上来,“将军,咱们还是先回军营吧,军师还不知道咱们回来的消息呢。”

    寇骁眯着眼看他俩,然后一手一个拽在手里,“说吧,都打什么主意?”

    “没……”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寇骁也不想追究,将人丢的远远,跳上马背立即跑了,留下两个屁股摔成两半的下属瘫在地上欲哭无泪。

    寇骁走着走着也领悟过来了,肯定是那两人知道他对顺王的心思了,就这观察能力,难怪只能当个听命行事的副将。

    进了王府,寇骁发现自己像是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外头寒风刺骨,这里却温暖如春,院子里不知何时移植了一整片的梅树,梅花装点枝丫,粉的白的交辉相应,令王府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下人看到他

    进来,自觉地牵过他的马儿,听寇骁问:“这梅花谁种的?”

    “是王爷命人找来的,说是小公主喜欢看。”

    “挺好,王爷人在府里吗?”

    “奴才不知,您可以问问刘总管。”

    寇骁见这下人脸生,估计是后面招来的,对刘树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泄露李煦的事情,便也没为难他。

    他先去了大书房,李煦平日都会在这里处理公务,后头的住宅里虽然也有书房,却更多用来看书写字的。

    人不在,寇骁干脆不找了,出门月余,他身上又脏又累,还是先回屋洗个澡睡一觉比较好。

    在王府住的日子里,寇骁总能被这里便捷的生活设施惊艳到,就像现在,他躺在双人浴桶里,要是水凉了还不想起来,只要放掉一部分水再打来一旁的水闸开关,热水便能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要不是越泡越困,他真想在浴桶里来杯小酒吃点点心。

    裹着李煦同款浴袍走出去,寇骁进到卧室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冰冷的不像李煦常住的地方,床单被套齐整,但都是薄的,他睡是完全没问题,但李煦怕冷的很,不应该用这样的寝具才对。

    正好一个婆子来打扫,看到寇骁站在卧房里吓了一跳,这间屋子因为没住人所以允许她进来打扫,乍一看到有人站在里头,下意识地问:“将军为何站在这儿?”

    寇骁看到她就知道不对劲了,自从他和李煦住在一起后,刘树就不让粗使婆子进屋打扫了,要么刘树亲自动手,要么让信得过的下人来。

    “王爷不住这间了?”

    那婆子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回答:“天气冷了,王爷搬到楼下的屋子睡了,那屋子铺了地龙,暖和。”

    寇骁下楼一看,果然找到了李煦的房间,和楼上差不多的布局,有着大大的玻璃窗,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没烧地龙也觉得暖和。

    他拉上一半的窗帘,躺上床钻进被窝,深深吸了口气,闻着熟悉的味道,身体的立即复苏了。

    床头柜上还放着李煦的睡衣睡裤,寇骁伸手扯了一件过来,抱在怀里闻了闻,越发想念将人拥入怀中的感觉了。

    寇骁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发现屋里是黑的,还以为天黑了,翻个身才发现窗帘不知何时被人拉上了,连一丝光亮都没透进来。

    “醒了?”屋里有人问道。

    寇骁立即坐起来,朝着那坨人影扑过去,准确无误地将人压倒,然后摸黑一通亲,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亲到哪,感觉亲了一嘴毛。

    等摸到对方的脸,寇骁按住他的脑袋将嘴唇印下去,一点一点寻摸到那两片唇的位置,轻轻啃咬,慢慢研磨,将满腹的思念化为,倾泻在李煦身上。

    过了许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李煦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摸了一下红肿发痛的嘴唇,“早知道就不进来看你了,这下子怎么出去见人?”

    “不是天黑了吗?”

    李煦下床去拉开窗帘,光亮倾泻进来,从窗户那儿能看到夕阳的余晖映在对面的上头,显然是傍晚时分。

    寇骁也下床走到他身后,双手拥住他的腰,下巴搁在李煦的肩膀上,胳膊收紧,感慨地说:“以后怕是出不了远门了,离开一个月,感觉比一年还长。”

    李煦轻笑,性感舒缓的声音传入寇骁的耳蜗,像是一根羽毛刷在心头上,痒痒的,麻麻的,让人舒服的想呻吟。

    他吸住李煦的耳垂,用舌尖舔弄,小声说:“王爷真是个迷人的妖精,总有一天末将会死在你身上。”

    李煦胳膊肘用力一捅,笑骂道:“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人不是本王吗?要死也是本王死在你床上。”

    寇骁抱住他的腰把人抱起来甩到床上,飞扑上去,“那好,咱们就在床上天荒地老吧。”

    “别闹,该用晚膳了,姝儿还在等着……喂……唔……”

    183 又是一年大年夜(卷二完)

    一到年底,年味就浓烈起来了,大街小巷里玩耍斗嘴的人也明显多了起来,衙门管着治安的那几位大人最近脑袋都被吵大了,东家的水不小心泼进了西家要吵,西家的狗跑到东家里撒泡尿也要吵,而且因为顺王带起的风气,老百姓们也不像以前那么怂官府了,居然一点小事就闹到公堂,简直有藐视公堂之嫌。

    好在年底的绩效奖金都发到手了,官员们拿到了赏钱也不好意思不干活,封印的前几天反而是全年工作效率最高的时候。

    闽州城内那两条笔直宽阔的水泥大道,如今成了最繁华热闹的商业街,沿街的居民楼也几乎改成了商铺,或卖或租,他们自己则拿着不菲的钱财盖新楼去了。

    水泥依旧是不对外出售的,百姓们盖新楼依旧只能盖老式的宅子,不过了不少人见过新王府后,都把繁复的雕画和刻画省略了,用以改进屋内的生活设施,而且还装上了透明的玻璃窗。

    还有新式的马桶浴桶很快风靡起来,这工艺李煦也没要求保密,大户人家先有样学样,然后有点小钱的百姓也跟风,这东西不花什么钱,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许。还有地龙,本来这东西只有北方富贵人家才有,但从王府传出来后,不少人家都舍得在一两间卧室里铺上地龙,

    能温暖一整个冬天。

    工厂在大年二十那天就放假了,会一直放到元宵节,这在现代也是比较少有的长假,但他们一年到头也只有这一个假期,要是上辈子也这么干早被劳动局请去喝茶了。

    不过工人们并不觉得累,因为他们拿到了一笔不错的奖金以及米面粮油等生活用品,再没有比顺王更大方的东家了。

    于是这个年前,王府又收了不少百姓送来的礼品,多数是活鸡活鸭活鱼,还有自家做的小吃食,都是南越这边常吃的,刘树虽然不太能看的是这些东西,但也没扔了,而是挑些让下人先尝过再送到李煦面前。

    临近过年,开始下起雨来了,太阳没了笑脸,四处都阴冷潮湿的,小公主不能在室外玩游戏了,便在室内呼朋引伴玩得不亦乐乎,每天就属她最快活了,就连夫子也常常忍不住钻进她的小树屋里,然后给一群小孩讲故事。

    有时候还会说鬼故事,把一群小孩吓得哇哇叫他才高兴,被李煦撞见一次,扣了一个月的月钱,但并没什么卵用。

    李煦有时候会问小公主:“你想念纪夫子么?还是纪夫子上课好吧?”

    小公主有些害羞地摇摇头,“纪夫子自然好,人也好,学问也好,但他年纪太大了,跟我们玩不到一块,只能一起踢踢毽子,新夫子可有意思了。”

    李煦听了她的话非但没安心反而有点愁,他甚至让刘树多安排了两个沉稳可靠的婢女贴身看着小公主,避免她被那毛头小子勾引了去。

    寇骁笑话他杞人忧天,“小公主才六岁,您也担心的太早了。”

    李煦纠正他,“马上过完年就七岁了,七岁男女不同席。”天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现代人会有这种古板迂腐的思想。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话,那照王爷的意思,明年得给小公主换女夫子了,南越女子多文盲,怕是很难找到合适的。”

    李煦当然不是真的要换夫子,只是这古代,女孩子能接触到的异性太少了,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而这是一个十四岁就能结婚生孩子的年代,李煦能不愁吗?

    他还想留小公主在身边多养几年呢。

    “明年挑几个年岁相当的小子陪她玩骑射,多接触些同龄玩伴也好。”

    寇骁却误以为他是要开始相看女婿了,想想其他家庭似乎也会从小定娃娃亲,只要在闺女成年前任何时候,看到合适的女婿都可以先定下来,这么看来,李煦挑女婿也不算早。

    寇骁自认为自己也是老父亲之一,当然要把挑女婿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当来年春天,顺王提出要给小公主招男伴读的时候,寇骁亲自一个个检阅过去,长的太丑的不要,长的太矮的不要,太斯文太瘦弱的不要,太粗犷太马虎的不要,既要能文还要能武,结果能过关的一个没有,被全城百姓足足笑话了一个月。

    大年前三天,海上依旧风平浪静,李煦担心了一个冬天的事情并未发生。

    “看来是本王想错了,避风岛今年是不准备有大动作了。”

    寇骁没他乐观,“这群贼子,可从来没过年的概念,最喜欢的就是在别人热闹的时候放一把火,今天没来不代表明天不来。”

    李煦摇头,“沿海一带天天都有船只巡逻,晨曦岛上也建了第一道防线,如果真有船队过来,肯定能发现的。”

    “那就别想了,王爷在南越过的第一个年,安安稳稳顺顺利利最好。”

    “错了,去年才是本王在南越过的第一个年。”而且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年,算一算,他们也是那天认识,居然已经一年了。

    而李煦在去年的大年夜,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找个男人谈恋爱,甚至明目张胆的同居。

    寇骁也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非常庆幸那天自己路过了那个小镇,并且接到了求助,想起李煦从墙头落进他怀里的画面,他忍不住笑了。

    他挨到李煦身旁,贴着他的脸说:“第一次见时,我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致如此俊美的男子,身上还香喷喷的,比女儿还娇,就是脾气有点大。”

    李煦白了他一眼,“任谁对流氓都不会有好脾气。”

    “这说明末将对您一见钟情啊,再见难忘,思之如狂……”

    李煦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瞎叨叨,这种话寇骁是信手拈来,要不是无数人作证他单身至今,他都要以为寇骁是情场老手了。

    而且他对自己迷之自信,情爱的事情仿佛天生就会,无师自通,两人夜间活动一直没突破最后一步,大概都是自尊心作祟,谁也没做好躺平任操的准备,于是只能以其他形式纾解,倒也过的快乐无比。

    大年夜的当天,闽州居然飘了几粒雨夹雪,原本阴冷的天气更加冷得让人瑟瑟发抖,李煦白天忙着搞人文关怀,去慈幼局看了那些孤儿,送去了吃食和保暖的新衣服,还去钟家探望了一直卧病在床的钟老大人。

    上回死尸的事情无疾而终,虽然查出人是来自避风岛,但接头人是谁一直没查到,李煦一直怀疑,他们没下一步动作的原因是钟老头病了,是真的病得起不了床的地步,他想,这道坎可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要瓦解了。

    田谢梁家一直在寇骁的监视中,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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