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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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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 受伤

    李煦见完人就在屋子里写写画画,那座海岛再神秘也是个不可移动的地方,有了吴仓和蒋林,李煦不怕找不到那座岛,但后续的事情该怎么进行,还是要思量思量。

    攻岛是不现实的,理由不够充分,寇家军和水师的实力也不够,但既然知道对方已经像对南越出手,他也不能毫无准备。

    等了一整天,寇骁他们终于回来了,一共带回来了八个俘虏,包括蒋林,叶长青第一时间把蒋林带走了,两人私底下说了什么别人不知道。

    李煦见寇骁完好无损地回来才把心落到实处,见他脸上过敏的疙瘩也消退了大半,便问:“一切顺利吗?”

    寇骁笑笑,眼里带着光彩,似乎从李煦气走他后就心情不错,“还算顺利,张全死了,船上有几个他的心腹,我也一起杀了,带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可能问不出太多消息。”

    李煦把吴仓的事情告诉他,说:“他俩自小在岛上长大,虽然是边缘人物,但也够用了。”

    寇骁一身带血,怕熏着李煦,便说:“末将先去换身衣裳,等会将人带来一起问问。”

    李煦自然答应,并且让人去准备吃食,热水也已经烧好,早抬进了寇骁的房间里。

    这边的房间很少,李煦和寇骁各人分了一间,剩下的就是仓库厨房之类的了,两人的房间也连在一起,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什么声音也遮掩不了。

    李煦坐在房间里修改他写的计划,听着隔壁的水声有点走神,这一次出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寇骁的不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但肯定比普通朋友更好些。

    这种牵挂的情绪他很少有过,加上寇骁时不时撩拨他,让李煦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应该也许是有点喜欢对方的。

    “嘶……”隔壁有轻微的抽气声传来,李煦眉头一皱,继而想到什么,丢下纸笔大步走出去,他敲开隔壁的门,走进去正好看到寇骁从浴桶里跨出来,一条修长而结实的大腿落地,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滑落,很快在他脚底汇聚成一滩水。

    李煦一开目光,不自在地问:“快把衣裳穿上。”想到自己的怀疑,他又把目光挪回来,快速地将寇骁全身扫了一遍,果然在他右臂上看到了一条巴掌长的伤口,看着不深,刚清洗过的样子,还有血丝渗出。

    寇骁随手抓了挂在一旁的衣裳披在肩上,走到李煦跟前,他全身还冒着热气,带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将李煦轻轻包裹起来。

    李煦浑身颤了颤,竟然没想到要推开他,反而开口质问:“不是说还顺利么,怎么受的伤?”

    寇骁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开怀,胳膊越收越紧,“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您要是心疼就替我上药吧。”

    李煦这才将人推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得了,正好瞧见寇骁的身体变化,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寇骁正对着他,让人狠狠震惊了一把。

    寇骁把衣裳的带子绑上,随意地遮了遮,解释道:“末将无心冒犯,但这东西并不受控制,过会儿就好了。”

    李煦简直无语,但也没敢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否则他怕是走不出这间房,“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寇骁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后背说:“这里还有道刀伤,您过来帮忙看看伤口深不深。”

    李煦知道他自己看不见,也没办法给后背上药,想着要不要叫个人进来,再瞧瞧他那衣服下面鼓起来没消退的东西,想想还是算了,让别人进来看到这一幕,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他走到寇骁背后,拉下他的衣服,果然看到一条更长的刀伤,但好在只伤了一点皮毛,和胳膊上的伤口一样,没有大量流血。

    他知道寇骁平日都会穿着轻甲,大概是因为那个,才让这些刀伤没砍得太深,李煦替他敷上药粉,然后贴上白纱布,叮嘱他这几天少碰水。

    寇骁的衣服上又染上了鲜血,但他这次出海只带了两套换洗的,一套给了李煦,后来缠在他身上他嫌碍事就给扔了,这件刚上身就脏了,只好求助李煦:“王爷还有多余的衣裳借一件吗?”

    李煦这次出海带的东西可就多了,刘树给他整理了两大箱,吃的用的穿的都齐全,自然是不缺一件衣物的。

    但他找来找去,发现只有身上这件是最宽松的,其他的寇骁穿了怕是要撑破,征求过寇骁的意见后,李煦便把身上那件脱给他穿,自己换了一套黑色胡服。

    寇骁穿着李煦的衣服出门,两人往人前一站,周围的声音顿时没了,大家那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都有些震惊。

    明眼人都看出顺王对寇将军信任有加,两人关系也和睦,但再和睦也是主从关系,没人想过顺王这样的人物会让出自己的衣裳给别人穿,而寇将军居然也毫无心里负担地穿着一身过小的衣物出门晃悠,表情甚至带了点得意。

    寂静了片刻后,周围又恢复了常态,李煦让几个高层进去开会,还带上了吴仓和蒋林,这两人如果真如叶长青所说信得过,那肯定是要好好拉拢的。

    屋子里,李煦坐在主位,寇骁在他下首坐着,其余人自然是只有站的份,李煦将蒋林喊到面前,面上带笑,极其温和地说:“之前多有得罪

    ,望蒋公子莫放在心上。”

    蒋林满面通红,直挺挺地跪下说不敢,他没怎么接触过李煦,不知道他的性格,听堂堂一个王爷跟他道歉,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

    李煦让他平身,接着说:“既然两位做了选择,那本王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们生活的那座岛叫什么?”

    吴仓和蒋林对视一眼,吴仓站出来说:“其实没有个特定的名字,我们自小生活在那里的人叫它珊瑚岛,因为海岛附近的海域盛产珊瑚,外来的人一般叫那避风岛。”

    “岛主是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们其实不太能见到他,听说最早就是他带着人到岛上定居,慢慢发展成今日的规模,他的名字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姓乌。”

    李煦让他们多说一些那岛主的信息,任何方面的都可以,比如有无妻妾子女,有什么心腹之类的。

    吴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那岛主年纪应该不小,五十岁左右,没有妻室,但姬妾一大群,根本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女人虽多,孩子却只有一个,还是义子,也会是岛主的接班人,年纪也近三十了。

    李煦把这些信息记在脑海里,他还想问问那金矿的事情,但最后还是没问,既然叶长青说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并且是岛上的秘密,估计这二人不会知道。

    “你们还有亲人在岛上吗?”李煦关切地问起了他们二人的事情。

    吴仓摇头:“我们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没有其他亲人,只有几个处得来的朋友。”

    “哦,那你们在岛上以什么为生?”

    吴仓自嘲地笑笑,“像我们这个等级的子民,从十岁起就要参与劳作,都是岛上分派下来的活计,每个月会发放粮食,偶尔也要配合出海捕捞,或是像这次这样跟着岛上的护卫队出任务。”

    “任务都包括什么?会劫船杀人吗?”

    吴仓脸色一紧,低着头没有言语,李煦看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也与海贼无异。”

    吴仓红着脸说:“海上生活就是这样的,总有些天灾的时候,没了收成就要靠抢,这些年好多了,不知岛主在哪找到了商队,会定期给我们运送粮食。”

    李煦想到了自己遇刺的那件事,三皇子肯定是和岛上有联系的,说不定也是他给岛上提供粮食的,但他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把粮食运到海上的呢?这船又是哪来的。

    李煦突然发现,他对敌人了解的太少了,虽说两人现在没有正面冲突,但他们始终是对立面的人,对敌人一无所知就太可怕了。

    “你们可有见过那些送粮食的人?是哪来的也不知道吗?”

    “没见过,岛上有一个港口是特定通道,四周有重兵把守,我们是不允许靠近的,岛主接待的人和物一般都是从那边上岸的。”

    “哦?岛上的兵力有多少?你们岛上固定居民多吗?”

    吴仓摇头,“我们并不知道岛上有多少人,我们自小都是划定区域生活的,没有允许不能越界半步,我们那个区约莫万人吧,像这样的区听说有十个,但也只是听说,每个区多少人我们是不知道的。”

    “还真是严密啊。”李煦不得不佩服那位岛主,能占地为王做到这种程度很不容易了。

    这样的地方,就算眼线混上岛了也很难有所作为,被防的太死了。

    吴仓和蒋林出去后,李煦看着剩下的几位,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便问:“最近海上风平浪静,那艘船的人迟迟没有回去,岛上很快就会发现异常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另外派人来,你们可有对策?”

    叶长青看了眼寇骁,视线在他身上的衣着上停留片刻,然后问:“王爷,属下之前一共送了三十几人上岛,分了三批,但那边的消息传不过来,这些人怕是很难起作用。”

    “他们的作用本来也不在传递消息,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咱们的人上岛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他们安安分分地岛上生活就好了。”

    “水师目前只有一千人,战船十二艘,王爷,是时候征兵了,否则以这一千兵力难以抵挡对方的进攻。”

    寇骁斜了他一眼,“你当寇家军是死人么?那么一座岛,就算岛民十万,岛上的护卫队不可能超过一万,他们也不可能倾巢而出,能派出来的肯定也只有几千之数。”

    “但你忘了,他们和三皇子有来往,背后有人支持,而且岛民如果都是像这次这样的,那十万人,人人皆可战,这个数字就很可怕了。”这也是李煦不会冒然进攻的原因,守城总比攻城容易,何况那是对方的老巢,肯定防御性能好,他们对岛上一无所知,进攻就是白送人头的。

    “那王爷有何高见?”寇骁转头问道。

    李煦拿出自己写的计划,拿起笔补充了一条,然后递给他看,“从目前得来的消息可以看出,岛上也是有与大陆这边做生意的,只是比较隐蔽,我的意思,第一步,先截掉每个月去送粮的船队,岛上一旦缺粮,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外出掠夺,二是与大陆买粮,如果是第一种,除非他已经做全了准备,否则只会是派小股海贼外出,这些人可以分为除之,一点一点消耗岛上的兵力,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好办了,先与他们正常商贸

    ,控制住岛上的粮食和盐的输入,他们需要什么,我们就卖什么,既然岛上有金矿,相信岛主很乐意和我们做生意的。”

    “我们一旦截了他们的船,他们发现后会不会立马派兵进攻?既然对方野心勃勃,可能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寇骁皱着眉头想,这几年陆陆续续剿灭的海贼会不会就是出自那座避风岛,可以他当时遇到的情形来看,又不像,因为他们一看就是不同势力,并非一个整体。

    又或者,他们是受那岛主蛊惑,做了那岛主的磨刀石,只是后来寇家军大损时对方为何没有来个黄雀在后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一想,许多事情就能想得通了,对方可能是准备的不够充分,也可能是碍于他的威名,这才没在当时一鼓作气派兵进攻。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煦扫了一眼他们,给他们分派了任务:“贾平继续训练水军,征兵的事情交给寇将军,至于长青,商队的事情建的如何了?”

    叶长青舔了舔嘴唇,兴奋地说:“您尽管放心,就算现在要与对方做生意,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肯定是不能出面的,那商队以谁为主?”

    叶长青去叫了个人进来,李煦看到来人时很意外,竟然是秦老的儿子,当初在海边遇到的那名船夫。

    “你可知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李煦沉声问。

    “小人知道,王爷是明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小人愿意肝脑涂地,助您一臂之力。”

    “你父亲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将军说过,不能透露给任何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家父只知小人加入了一个商行,并不知道这商行的底细。”

    叶长青补充道:“这家商行明面上是秦祖新创建的,人手也是他招的,因为他父亲得王爷亲眼,因此秦家水涨船高,加上有最新的船队,所以秦祖新创建了商行要做海上贸易。”

    “如此一来,别人不会怀疑他是王府的人吗?”

    秦祖新自有一套说词,“家父虽然在为王爷做事,但那是为了能更好的融合各家造船之术,替秦家造出更大更好的船,有了这船队,秦家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李煦了然地点头,沉思了片刻,说:“那就做几件事情让这个理由更顺理成章些,只是如此一来,对秦家名声有碍,你可得想清楚。”

    “王爷放心,小人明白的。”秦祖新在踏上这条路时就知道,他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光宗耀祖了,甚至可能会让秦家名誉扫地,但有得必有失,他并不后悔。

    他离开后,李煦问叶长青:“他会武吗?”

    “不会,也不需要会,他只要当一名精明的商人就好。”

    162 重回王府

    离开海岛时,贾平告诉李煦,他给这个岛取了个名叫“晨曦”,寓意着这个岛将会是这片壮阔大海的开始,他们的水师将来会驱逐这片海域所有的贼寇,还海上一个清平。

    李煦将虏获的船只带了回去,亲自试过它的功能,不得不承认,终日与大海为伍的人造出来的海船更具实用性,他让人将这艘船送回去给船厂,让他们取其精魄,希望有所收获。

    刘树在海港上望眼欲穿,李煦出海的时间比预计地多了两天,刘树天天提心吊胆的守在这儿,恨不得丢下这片盐田出海寻人。

    看到返航的船队,刘树激动的大叫起来,船刚靠岸,就提着衣摆冲上了船只,又哭又笑地喊道:“王爷啊,您可算回来了,奴才都快想死您了。”

    李煦捏着他的脸笑道:“都是当大总管的人了,怎么还是小孩脾气,让你的下属们看到多丢人。”

    “奴才不怕丢人,奴才只怕见不到您。”

    “得得得,知道你的心思,回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启程回闽州了。”

    刘树立马将眼泪收了,惊喜地跳起来,“真的?您真的带奴才回去?”

    “怎么?舍不得?”

    “不不不,奴才只会舍不得您,奴才……奴才这就去收拾……哈哈……”刘树行了礼,立马冲下船,恨不得踩上风火轮,火急火燎地跑回去收拾东西。

    盐田已经进入正轨,这个夏天天气格外好,雨水少,台风也还未来,盐田的产量每日剧增,李煦算过目前的库存量,足够还之前欠下的债了,剩余的那些还能拿出去卖。

    接下来的半年,这块盐田将会给他带来源源不断地收入,总算能缓和一下他经济窘迫的现状了。

    刘树将盐田交给了一个心腹管事,姓施,这人是他从盐工里挑选出来的,能识字,有野心,如果这次李煦没来,他打算再带半年,彻底考察后再重用他。

    他私下对李煦说:“王爷,奴才也不敢说百分百信任此人,您是否要派个可靠的人来接手?”

    这盐田不仅是王府的重要经济来源,也与水师基地秘密相关,确实需要足够稳重可靠的人。

    “先见见他再说,你选出来的人总不会太差。”李煦这次来也没带别人,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刘树,他见过那施管事后,暗暗点头,人是不错的,性格稳重,有毅力,虽说小心思不少,见识也差些,但初期肯定不敢给他出幺蛾子。

    李煦赏赐了他一百两银,又鼓励他好好

    干,干得好将来提拔的机遇多得是。

    转个身,李煦喊来了钟县令的大孙子,问他是否愿意留在盐田帮忙。

    钟县令的大孙子叫钟意,是个斯文人,学业小有所成,李煦最初的打算是带回去交给纪韩宇培养,将来也能做一方父母官。

    钟意本来已经收拾好行李,就等着跟李煦回闽州,他还未及冠,这样的年纪肯定是不得重用的,他都做好被冷落几年的准备了,没想到李煦会想到他。

    “你可懂账?记账看账会吗?”

    钟意谦虚地说:“跟陆师爷学过一段时日,在家时也管着家里的账。”

    李煦满意地点头,“那好,以后这盐田的账归你管,每月向王府报一次账,本王会不定期抽查,若有难处,可去水师找贾副将帮忙,也可直接给本王送信。”

    钟意恍恍惚惚地应承下来,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不安地问:“王爷,草民何德何能,怕做不好。”他确实会记账,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当个账房先生。

    当然,他不是看不起账房先生的意思,这可是盐田啊,王府的经济命脉,管着盐田的账务自然是有官职的,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起点会是这里。

    “不用担心做不好,你只需要记好账就行,盐田的成本购入与产出,工人的薪俸福利,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难,至于盐田的生产,会有其他人管着。”

    李煦趁着没离开前,将盐田的管理层都喊来开了个会,一是宣布管理权交接的事情,二是介绍钟意给他们认识,这些管事大多数都是从盐工中选拔出来的,都出自漳宜县,对于钟县令的感情是很深的,听说钟意是钟县令的长孙,自然高看他几分,就连那施管事也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钟意是文人,与他们不是一路子,出身比他们高,学问比他们强,他的存在会时时刻刻提醒大家,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到县衙,传入王府,想乱来是不可能的。

    李煦开始还怕钟意太年轻被人欺负,想给他找几个保镖,结果发现这位大少爷自带了四名贴身护卫,两名小厮,气场十足,才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像钟县令这样的人家,官位不高,但也是一方地头蛇,府里自然是有培养护卫的,几个嫡系子孙身边也都有人照顾,远非普通百姓可比的。

    第二日,李煦一早便坐上船离开了,太阳很大,李煦没去甲板上晒太阳,而是躲在船舱里吹风,一左一右坐着寇骁和刘树,一个给他捶腿揉肩,一个给他读刚收到的线报,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寇骁读完线报,抬头看向李煦,“朝中近来不太安稳,赵家已经开始拉拢朝臣,排除异己了,之前除掉了一个郎中令,如今又换掉了掌御食的尚食令,野心勃勃啊。”

    “这很正常,皇帝身边得用的皇子只有三皇子了,赵家岂能坐得住,他们已经做的很隐晦了,三皇子要是有这份耐心,将来还真不好对付。”

    寇骁想起李煦之前遭遇刺杀的事情,眉头皱了起来,脸色难看地说:“您现在孤掌难鸣,朝中能用的人太少了,就算将来回京,局面也不好打开,以三皇子的心性,也不会让您活着回去的。”

    “那就得看双方的本事了,寇将军啊,本王的生命安危就托付给你了。”李煦朝寇骁眨了下眼睛,闪亮的眸子里带着笑意。

    寇骁被撩得坐立不安,恨不得把刘树丢下马车,好抱着李煦占点便宜。

    他把衣摆盖在膝盖上,听李煦低声说:“拉拢朝臣最直接粗暴的手段无非就是威逼和利诱,先用银子打开点局面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煦和寇骁回到闽州时,各府已经恢复了平静,少了的人没人会再去记得,多出来的人也都谨小慎微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船只抵达闽州的港口只用了一天时间,而从港口到城门的水泥路也修好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府里也才还早得很,一行人第一次走这条道,深深觉得以前的罪都白受了。

    李煦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探望小公主,父女俩聚少离多,他心里愧疚的很。

    这个时间小公主已经睡下了,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安稳的睡容,也不忍心吵醒她,替她盖好小毯子就离开了。

    虽说路途不远,但古代出门什么都不方便,李煦也累坏了,简单洗漱完倒头就睡。

    刘树却很兴奋,他终于回来了,虽然对于王爷还住在寇府西苑的事情表情不满,但他知道新王府已经在建了,今年他们肯定是能搬进新家的,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也就舒畅多了。

    但这份舒畅只维持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多月未住人,他的卧房虽然还算整洁,但灰尘少不了,他笑眯眯地将吴进请来,站在门口问道:“还未恭喜小吴,都升职做总管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真是前途无量啊。”

    吴进看到刘树就有点怂,因为不少人明里暗里拿他和刘公公做比较,他当然比不上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刘公公,见到刘树就觉得矮了一截。

    吴进根本没收到刘树要一起回来的消息,因此也没来得及给他清理房间,自觉对不起他,态度极好地道歉:“不知刘公公会回来,小人这就去喊人来打扫房间。”

    刘树一把拉住他,轻声细语地说:“不

    用劳烦小吴总管了,本公公回来了,这府里自然还是我管着,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呢,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进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正常的,他本来就是因为刘公公不在才暂时跟了王爷,如今正主回来了,他自然该退位让贤。

    而且王爷一直有意让他跟着纪大人学习,对他的安排肯定是在官场上,吴进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府里新进了几个新人,他们还未曾见过刘总管,小人将他们叫来您认认吧。”

    刘树对他的识趣表示满意,点头说:“那就叫来认认吧,让他们动作轻些,别吵着主子们休息了。”

    等见到人,刘树心里又不高兴了,这府里伺候的下人竟然还不到十个,一个厨娘,两个丫头片子,两个老的快走不动路的老头,两个门房的值守,还有两个一看就是做打扫的粗使婆子。

    “都在这儿了?”刘树问。

    吴进看了他一眼,看出他不高兴,还以为是因为人没来全,就解释道:“钱婆子年纪大了,她又是照顾小公主的,就没喊她来,穆侍卫也去休息了,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看守院子的护卫,要喊来吗?”

    刘树瞪了他一眼,“不用,他们都来了谁来看护王爷的院子?”他指着那两个老头说:“他们两个是在哪里当值的?”

    “是管理院子花花草草的,那两个小丫鬟,一个是徐婶子的闺女,目前是小公主的丫鬟,另外一个在厨房帮忙。”

    刘树深深吸了口气,这和他离开时也没什么两样啊,王爷这日子过的也太清苦了,这哪里像是一个王爷的府邸?

    “王爷不是招了不少人吗?为何这里一个都没有?”

    “他们都住在旧王府的宿舍楼,都在外头做事,府里偶尔有需要也会喊人来,平日还有个老七在府里伺候,但他也不住在这里。”

    老七刘树是见过的,对一个坡脚的马夫他也没多关注,他心里哀痛地想:看看这和一屋子的老弱病残,王爷就是太心善了。

    “行吧,先去把本公公的屋子收拾干净,有事明日再说。”刘树自然是不看得府里这样冷清的,脑子里列出了一系列的整改计划,准备明日一早和王爷提一提。

    李煦这一觉睡得格外好,一夜无眠,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一起床就看到刘树笑眯眯地端着热水盆候在床边,他竟然有点不适应。

    刘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吴进虽然跟进跟出,但都是李煦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种日常起居的事情,李煦已经很久没让他伺候过了。

    “王爷,先擦把脸漱个口,奴才让人去传早膳,好久没吃面食了,今日厨房做了烙饼和面汤,还有您教的小笼包,奴才闻着都想流口水了。”

    “那就让厨房多做些来,把姝儿也叫来一起吃。”

    “小公主辰时就来问安了,见您在睡就没打扰,这会儿已经吃完去上课了,要奴才去把人叫来吗?”

    “那就算了,午膳再说吧。”

    今日的早膳,恢复了李煦往常的规格,又精致又丰盛,一看就知道是刘树特意安排的,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吃不完也就让徐婶子少做些,这院子里自然都是他说了算,没人会反驳。

    刘树却不一样,他觉得简陋的早餐配不上他家主子的身份,吃不完可以赏赐给下人,又不会浪费了,因此一回来就把这个习惯改回来了。

    李煦是无所谓的,只要有人安排好不用他操心,他也不会管着点小事。

    刘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奴才还是做以前的事情吗?小吴总管怎么安排?”

    李煦好笑地看着他,“这府里自然归你管,小吴让他回去继续上课,早上上半天课,下午去纪大人身边学习,晚上有空就锻炼锻炼身体,他还是个孩子呢。”

    刘树高高兴兴地应下来了,管他吴进将来会是多大的官,只要别来抢他的饭碗就好。

    那边吴进也听到了王爷对他的安排,丝毫没觉得意外,将府中的事务一律交接给了刘树。

    刘树送了他一盒稀奇古怪的玩意,说:“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你小子是个有出息的,将来封王拜相都可能,这些小玩意是咱家在海边亲手捡的,一部分送给了小公主,这些就送与你玩吧。”

    吴进受宠若惊,忙将盒子接过来,再三道谢。

    刘树笑眯眯地接受了,又问:“新王府咱家还没去过呢,建的如何了?”

    吴进双目放光,声音洪亮地说:“主屋已经建好了,园子也建了大半,就是工匠们拿不到主意,不知该如何装饰屋内,都等着王爷回来示下呢。”

    “王爷离开数日,肯定事务繁忙,等忙过了这几日咱家就把这事汇报给王爷。”

    吴进自然说好,两边交接也简单,吴进毕竟只是代管了几个月,一切原封不动还回去就是了。

    李煦用完早膳后果然进书房忙了起来,中午和女儿一起吃饭,说了会话又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了。

    刘树时不时进来给他添杯茶,冰盆里加点冰,又或者是提醒他起来活动下手脚,其余时间都忙着整理西苑的布置。

    吴进太小,也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因此不知道主子居住的环境也是要时时

    改变的,那开败的花要挪开换上鲜艳的鲜花,那长势太好的景观树也要修修剪剪,还有屋内的博古架更是不定期要换一批雅致的古玩,一日下来,等李煦再走出书房,发现整个院子焕然一新,就连夜里点的灯笼都换了一批新的,大红色,看着喜庆极了。

    李煦心想:刘树这手本事,如果是个女人真的可以娶回家了,太细心了。

    他这边刚感慨完,就见寇骁一身便服大步进来,出门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回府给长辈请安的,然后就留在寇府住了一宿,今天白天去军营处理积压的公务,一天黑就立马赶回来了。

    姜秋明还道他会在军营住上几日,毕竟堆积的公务如山,没个几日也处理不完,但寇骁哪里睡得着,刘树那小子回来了,他不亲自去盯着,怕是这小子敢做出半夜爬床的事情来。

    当然,他不是怀疑刘树想要献媚邀宠,而是知道那小子最会撒娇,而李煦也愿意宠他,把一个奴才宠得无法无天。

    寇骁如往常那样径直进了李煦的院子,正要开口调戏,就见刘树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寇将军,虽说这西苑是寇府的院子,但毕竟住着王爷,您这宛若无人之境地走进来是否太过无礼了?”他高声对外喊道:“今日是谁在门房值守,怎的寇将军来了也无人通传?”

    寇骁之前都在这里住好久了,每日进出,门房哪里会把他当外人,早忘了通传这回事。

    刘树今天把府里重新梳理了一遍,更加确定要招人,光靠这几个不中用的奴才,哪里能看好一座府邸,也是现在寄居人下,等到了新王府,这些奴才连门面都撑不起来。

    寇骁暗暗叹气:看吧,他就知道这小太监不好对付,偏偏李煦站在一旁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俩,一点要帮他的意思都没有,怕是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寇骁给李煦行了礼,扫了扫衣袖,说:“刘总管怕是还不知道,本将军如今也住在这西苑,通传一事就免了,不过以后本将军进王爷的院子一定先知会刘总管一声。”

    刘树果然不知道这件事,府里忙碌了一整天,谁也没想起来提醒他,李煦自己也都忘了这茬。

    他悻悻地看着李煦,见他无奈地点头,转而挂上得体的笑容道歉:“奴才该死,不知有这回事,寇将军千万别介意,您昨夜也没住这儿,奴才以为您还住隔壁府上呢。”

    “不知者不罪,何况刘总管说得对,确实是末将失礼了。”两人在李煦面前谦让了一番,最终面上和和气气地和解了。

    李煦看他们明里暗里交锋,只觉得在看一出大戏,尤其是能看到寇骁吃瘪,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163 钱啊钱

    李煦花了三天时间忙完了手头上积压的公务,然后又去郡守府转了一圈,刷了一把存在感,威吓了几个散漫的老官,在纪韩宇的办公室里和他讨论了一下夏播的进度,之后就怀着美好的心情去了城郊自己的新王府。

    王府外围已经建了围墙,白墙青瓦,有镂空图形,从那看进去,能看到刚种下去的细竹,他走到正门前停下脚步,以为这群工匠会把大门留到最后来修饰,结果发现大门已经气派地立起来了,牌匾是空的,门口的石狮子却已经威武地趴在那儿了。

    刘树激动地跑过去摸了摸石狮子的头,“这真是太好了,这才像个王府的大门啊。”

    大门的屋檐如何雕栏画柱就不提了,李煦抬脚走进这座新家,进门后是个大庭院,铺了青砖,两侧是大草坪,种了几棵他不认识的树,庭院正中央是座连着水池的假山,有清澈的水流从假山上汩汩流下,水池里还是空的,估摸着后期会养几条漂亮的锦鲤。

    绕过水池,就是他家的大客厅,一楼主要是会客厅和茶室,二楼是书房和储藏室,房间面积都很大,一个会客厅像个大会议室,可以坐上千人的那种。

    每个房间还是空荡荡的,地板铺了水泥,墙面刷了白灰,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装饰了,显然是匠人们拿不定主意等着他来做决定。

    李煦当初只画了外形图,内装还没交代,不过说真的,这么空旷的屋子也没什么豪装饰的。

    刘树楼上楼下走了一遍,弄明白了各间房的用途,提议说:“书房后面该隔出个休息室,王爷经常处理公务到三更半夜,累了也能在书房休息。”

    这是很有必要的,李煦点头赞同,不过刘树又问:“为何楼上楼下都有更衣室,而且还不止一个。”

    更衣室就是厕所,古代的房子厕所几乎都建在外头,主人家的还好些,一般会在房间隔个空间出来放马桶,李煦要建新房子,第一个考虑的就是厕所怎么建,为此,他甚至还让人设计出了可冲水的马桶,下头连着管道,一直排到化粪池里。

    那些工匠最初看到这个设计图的时候脑门上都刷满了问号,但做起来其实不难,做成功后一个个都想回家把自己的厕所改造了。

    除了这个,李煦还在每层楼接了水管,离他新家不远就是河,这时候的河水是可以直接喝的,他在河边建了个水车,把水一路引到家里来,再装上水管就能通向各个房间了。

    这第一栋楼主要是办公场所,他的私人空间在后院,中间隔着一块非常大的空地,有池塘,有小桥流

    水,有亭台楼阁,看着又是另外一种风格的中式园林,不过为了和建筑物风格接近,李煦舍弃了园林精致的风格,而是采用简约风,亭子没有蜿蜒挺翘的飞檐,也没有雕刻精美的图案,就是一个圆形的亭子,盖了一顶圆锥形的帽子,那些工匠建这座亭子的时候都不忍直视,恨不得把每根柱子上都雕出一条龙来。

    水池旁有个大草坪,是李煦特意给小公主留的活动场所,可以骑马射箭,可以蹴鞠跳绳,搭个台子还能看戏,虽然李煦对看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万一他闺女喜欢呢?

    再往后才是他们的卧房,也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但更小得多,隔壁就是小公主的闺阁,大小和他的一样,其他人的住所则在更后面,这个新王府更像是现代的别墅群,看着格外新颖。

    刘树在后院撒欢似地跑,来来回回看了许久,觉得什么都很新奇,“王爷,您的卧房旁边那个是奴才的房间吗?”

    “呃……不是吧,那个是更衣室。”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更衣室,李煦当时只是想,如果将来娶妻了,也许他的妻子会需要一个更衣室,毕竟女人衣服首饰多,有个更衣室会方便些。

    “那奴才住哪儿?”刘树小心翼翼地问。

    李煦指着还在建的楼房说:“后头你喜欢哪一栋就住一栋,自己选。”

    “奴才只有一个人,无需一栋楼,能在您楼下挑个小耳房住吗?”作为李煦的贴身侍从,按理刘树应该要住在离李煦近一些的地方,李煦想了想,说:“目前可以,但将来若是有另外一个主人入住,就得看他的意思了。”

    刘树笑呵呵地说:“您放心,将来王妃进门,耳房自然是要让给贴身丫鬟住的,奴才到时候再搬不迟。”

    李煦脑子里闪过寇骁的身影,心想:说不定不会有贴身丫鬟了。

    提起这个话题,刘树也就提醒李煦说:“王爷,按理,正妻丧了一年后就可以续取,奴才想着,明年皇上就该给您指定新王妃了,这人选您是否先挑一挑,咱们在京城还有些能用的人,使点劲说不定能给您娶个得心的王妃回来,若是让别人插手了,指不定给您定个什么妖魔鬼怪来呢。”

    李煦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决,皇帝如果要给他娶老婆,肯定不会先问他愿不愿意,喜欢谁,一道圣旨下来就把人选定了的。

    以皇帝如今对他的态度,肯定是不会给他一个非常强势的岳家的,估摸着会给他挑个没有实权的勋贵人家的女儿。

    “是该好好想想。”李煦决定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皇帝放弃给他娶媳妇这件事,最好是能给他婚姻自主权。

    刘树捏着手指,不情不愿地说:“王爷若是担心此事办不成,奴才还有个法子,不如您上书给陛下,说您看上了这南越某位官员的女儿,非卿不娶,整个南越也就寇家值得别人忌惮三分,总比京城世家贵族的闺女矮一截,无论您想娶谁,皇上肯定会同意的。”

    刘树精明,能看明白这里头的道道,李煦却不想这样选,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娶回来也是害了人家。

    “本王会仔细考虑的。”李煦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召集了工匠们研究室内装修问题。

    等这边的会开完,李煦见天色还早,顺路去了军营,和寇骁商议征兵的事情,原本他们是定于秋收后再发征兵令的,但海岛的事情让他们有了紧迫感,征兵的事情越早越好。

    “王爷和末将想到一块儿去了,刚末将也与军师商议此事,但在人数上存在一些分歧,原先计划的是一万二,但末将觉得不够,您的意思呢?”

    姜秋明当然也想寇家军多添点人,但他觉得南越的财政未必能负担得起过多的军费开支,而且南越人口有限,征兵也不是谁来都能要的,挑挑拣拣,一万二已经不少了。

    这事李煦已经有了答案,直接说:“寇家军征兵四万二,凑足五万人,水师招满两万人,同时在莆上建立水师基地,新兵训练满三个月后分一万人过去,沿海防线必须一点一点建立起来,光靠一千人能做什么?”

    寇骁和姜秋明都没想到,李煦居然一上来就是大手笔,对于边境来说,几万军士确实不多,但南越一直人口稀少,也没什么大的外敌,加上财政穷苦,养不起太多士兵,一直就没满员过。

    寇骁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笑着问:“王爷养得起如此多人吗?”

    李煦哼哼了两声:“养不起就让寇家军给本王种田去,自给自足。”

    这其实也是个好办法,如今连坡地都能开荒种粮了,而且种植期大大缩短,闲暇时让寇家军种点田确实没什么。

    “末将觉得此法可行,但闽州附近的荒地不都开的差不多了吗?剩下的山地您也不许动,要种茶树的,太远的地方怕兼顾不过来。”

    李煦大笑出声,“哈哈……本王没想到,寇将军居然是如此实在人,放心,还没到这地步,二位先写份军费预算给本王看看,本王尽力筹钱就是了。”

    姜秋明从来没这么舒坦过,他们以前的军饷军粮都是千难万难挤出来的,如今有了大财主阔绰地包揽了军费,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寇骁这天也不打算回去了,他要连夜把预算算出

    来,还得把征兵令写出来,忙得很,他将李煦送到军营门口,又派了二十名寇家军护送,“王爷,今日不同往日,既然已经知道有敌人虎视眈眈,您的安危不可不重视,这二十人是末将的亲卫,您出门无论去哪务必带着。”

    李煦也没矫情地推辞,他要是挂了,整个南越又将恢复原貌,这是敌人最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他是那位乌岛主,肯定会想方设法干掉他。

    回府后,匆忙吃了晚饭,李煦便召集了各路管事开始查账,任何一门生意,初期投入都是最多的,李煦铺开了那么多条商路,但新项目一个接一个,钱也没留下多少。

    雷阳如今是他的心腹,地位隐隐在各管事之首,连雷战对上这个堂弟也要礼让三分。

    上半年,红糖的收益不错,但建了几个工厂也耗得干干净净了,后来茶叶卖的火爆,收益更多,但修路就像是个无底洞,天天都在烧钱,想到要征兵,军队又是天天烧钱的地方,李煦觉得头大。

    他赚再多钱也觉得不够花,来钱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赖三见了其他几处的收益,再看看食杂铺的流水,顿时觉得自己被人远远甩在后头,食杂铺的生意一直很好,但赚的都是小钱,还是本地百姓的钱,对李煦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他咬咬牙,战起身说:“王爷,如今食杂铺拥有的食谱超过三百种,其中畅销的食品也有几十种,小人觉得,是时候往各地开设分铺了。”

    李煦点点头,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确实打算把饮食连锁开到全国去。

    “食杂铺在本地只是给百姓们提供新鲜吃食的地方,到外地还是开酒楼更好,这事雷家比较有经验,明日辰时,雷阳父子与赖管事到府中来详谈此事。”

    众人对雷阳和雷骆投入羡慕的目光,雷阳真是了不得,自己得王爷重用不说,三个儿子也都出头了,长子和次子在外管事,三子留在闽州替王爷跑前跑后,都是王爷的心腹。

    雷战不甘示弱,起身说:“王爷,您看账本上,玻璃厂的收益是最好的,那些精致的玻璃制品全都供不应求,价格昂贵,是否要多出一些,正好茶叶生意也快结束了。”

    “物以稀为贵,玻璃是什么样的你们也知道,并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如今只是趁着其他地方还没出现捞一笔,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还是按原先的速度,每个月往外运一艘船,到不同地方贩售,卖完得来的钱最好换成当地的紧俏货运回来。”

    “如今仓库里堆了许多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王爷可想好要怎么处理了?或者开个商行自销吧?”

    “过几日会有人去仓库提货,他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其他的不用问。”那些东西是李煦给叶长青的商行准备的,等秦祖新和那边联系上,这些东西自然会被高价卖出去。

    “雷战明日午后也来一趟,本王有事与你说。”

    雷战兴奋地应下了,坐下来时都觉得自己比别人更高一些。

    李煦又问了制衣厂的进度,得到的回答是:“羊毛已经清洗干净也晾晒好了,纺织机也已经到位,近日都在织毛线,除此之外,剩余的工人都在赶制军服,没有多余的人手做其他了。”

    李煦原本就是要给寇家军做第二套军服的,如今又定了征兵的计划,制衣厂要完成这批订单就已经很吃力了,确实没法做出多余的布料来。

    “只招工人太慢了,你们四处问问,可有其他布坊和染坊愿意与制衣厂合作的,可以把军服的单子分散出去。”

    “那……迷彩服印染的法子泄露了怎么办?”

    “让他们每家派一个人来学习,签保密协议,要是泄露出去了,不管是谁家泄露的,一律按订单总价的两倍赔偿,愿意签字的就接,不愿意的就算了,告诉他们,达成合作后,只要双方合作愉快,羊毛的生意也可以一起合作。”

    制衣厂的负责人频频点头,一字不漏的将这些话记下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说:“王爷,前几日有名叫甘顺的年轻来带着一封推荐信找上门,说是有位年轻公子介绍他来学习经验的,属下认出是您的笔迹,您真要无偿教他印染技术?”

    “是他啊。”李煦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挺上进人也不错,才给了这个机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甘家就有布染坊,你们的第一庄买卖就和他谈吧,谈不拢也没事,让他在染坊待一个月,教他一点新技术。”

    老板发话了,员工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暗中感叹,那名年轻人也不知是何等优秀,能被王爷区别对待。

    164 卖盐

    “当家的,家里又没盐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一名农妇擦一把被晒的发红的脸颊,颓丧地和自己的丈夫抱怨。

    “盐价是不是又涨了?”

    “是啊,又涨了一成,这一到夏季,盐的价格就猛涨,让老百姓怎么过哟?”

    男人叹了口气,也一筹莫展,盐是必须要买的,可官府售卖的盐又贵又差,一斤盐省吃俭用也吃不了多长时间。

    “明日我上山猎只野物来。”野兽的鲜血能补充盐分,许多人家吃不起盐都会用兽血代替,但这东西难喝不说,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除非应急,一般人家还是不敢长期饮用兽血的。

    夫妻俩在田里劳作了一整天,天黑了才精疲力竭地回家,像他们这样的劳动强度,每时每刻都在流汗,哪怕水一直灌着,也补充不了体内缺失的盐分,人都是晕乎的。

    一进村,男人就被村长叫走了,那焦急的神态像是出了天大的事。

    “村长,您慢点……出什么事儿了?”

    “嘘,先别吭声,到我家再说。”村长一路接应了好几个外出劳作回来的村民,都带回家里,然后关上门,甚至还上了锁,把人引进内堂才开口说:“别慌,不是坏事,是有件天大的好事……你们家都缺盐吧?”

    大家不知他这话何意,纷纷抱怨官府又涨了盐价,几家咬着牙买了盐回来的人也不敢吱声,深怕被人借走,这可是有借无还的,谁家也不想做冤大头。

    “别吵!”村长压低声音呵斥了一通,“都听我说,我今儿去镇上遇到了卢员外,他介绍了个人给我,那人手中有又便宜又好的盐,我想着大家家里肯定都买不起官盐了,就回来问问你们,可有意向买私盐?”

    众人惊吓得不敢说话,私盐啊,那可是明令禁止买卖的,要是被官府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村……村长,您可别糊弄大家,万一被抓了,咱们一村子的人可就全完了。”

    “是啊是啊,而且那私盐贩子可不可靠还不好说,万一骗了咱们的钱跑了怎么办?”

    村长啐了他一口,“瞎扯淡,买卖可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对方也说了会给大家先看货,满意了再买,重要的是,他的价格比官盐便宜了三成,整整三成啊!”

    众人又是一惊,三成可不得了,如果是这个价,他们咬咬牙也是要买一点的。

    “而且那卢员外说,那人手里的盐非常好,既不苦也不涩,洁白如雪,用来做膳食格外好,一点点就比以前一勺强,若真如此,这便宜的可就不只三成了。”

    大家却是不信,“这不可能,要真有这上等的盐,怎么可能会这么便宜,还卖给咱们这些贫民。”

    众人都表示不信,村长却说:“先说你们心不心动吧,要是心动,明日就挑两个人随我去镇上看一看,那盐又不可能作假,尝一尝就知道味儿了,到时候再决定买不买也不迟。”

    这话倒是合理,反正去看看又不吃亏,如果真有这种好事,错过了才是吃大亏了。

    “村长,那人是何来历,哪里来的这上等盐?”村民们好奇地问。

    “你们傻啊,这贩卖私盐都是死罪,谁会透露真实姓名和来历,盐哪来的更不知道了,先说好,如果要买,到时候谁也不能把此事透露出去,就是家里的婆娘孩子也不能说,万一谁说漏嘴,大家就一起死吧。”

    大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保证,肯定不会往外传,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谁还会在乎私盐还是官盐,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第二日,村长带着两名村民代表一起去了镇上,在卢员外的别院里见到了三名年轻的货郎,以及那据说是洁白如雪的盐,和他们村一样,这十里八村的人都来了。

    亲自验过货以后,无不震惊欣喜,当场就瓜分了货郎带来的几百斤盐。

    等这些百姓离开,那年轻货郎中的一个对卢员外说:“您可考虑清楚了,若是敢做,我三兄弟定然每月给您送盐来,若是不敢,这笔生意就算了,兄弟们也多谢您的帮助。”

    这卢员外是县令的亲叔叔,抚养县令长大的,县令对他言听计从,胆量自然是有的,也不怕官府查到,但,私盐毕竟不是普通货物,谁也不敢轻易沾染这个。

    “这盐的质量您也看到了,稳赚不赔的买卖,难得您又有关系,这笔生意要是不做才是损失啊。”

    卢员外咬咬牙,问:“你们真能保证每月都送货来?”

    “自然,我们本就是走商,这里来回家乡差不多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卢员外心里揣测他们的家乡在哪,但他自己也没出过远门,自然是猜不出来的。

    “数量翻倍,一个月一千斤太少了。”要做就做大的,卢员外清楚,以这个进货价,他完全可以把私盐卖到其他县去,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行不行,我们能弄到的货就这些,再多没有了。”双方又讨价还价了一番,终于签了契约,定下了未来一年的合作。

    兄弟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等出了小镇,特意在周边绕了几圈,甩掉了跟踪的人,才往目的地赶去。

    他们如今在蜀郡,是随着运煤矿的船只来的,带了整整一船的细盐,这船盐并没有被带入蜀郡,而是在两郡交接的荒山里建了个中转库,他们所谓的每月跑一趟指的就是到这中转库运盐。

    王永连家被抄后,南越河运的生意顿时如一盘肥肉被其他几大家族瓜分了,王府面上不管,实际上却已经暗暗分了一杯羹,一路水运过来,船与人都齐全,又有顺王的名帖,一路畅通无阻。

    这日,雷战抱着最新的账本心惊胆战地走进李煦的书房,老脸挤出个笑容说:“王爷,您瞧瞧,一船盐运过去,短短半个月就销售光了,那些走商们纷纷来信说要更多的盐呢。”

    李煦接过账本,随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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