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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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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让把魏满拽过来一些, 低声说:“魏公, 你做什么?”

    魏满一脸“无辜”的说:“什么做什么?”

    还装傻充愣起来。

    魏满又说:“你可不要冤枉孤,连庐瑾瑜都说了, 孤是不下心撞得他, 再者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轻轻撞一下怎么的?还能少块肉不成?”

    魏满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特别正义, 好像庐瑾瑜才是那个较劲儿的。

    林让举起手来晃了晃, 说:“不是一下,是五下。”

    魏满:“……”

    魏满心说, 五下怎么的, 要是依着孤的性子, 就撞五十下,最好把庐瑾瑜那张清秀的脸面儿给撞瘪了,看他还当什么男神, 如何晋升初恋。

    庐瑾瑜不知今日骠骑将军是吃错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着你自己的眼神总是如此“邪佞”, 好像自己是敌方派来的细作一般……

    众人都已经到齐, 魏满仍然落座在主席上, 武德官位不算是高, 但是今日坐得也比较靠前,谁让人家已经变成了吴氏的准女婿了呢?

    武德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微微昂着下巴,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上手的位置站定,却不坐下来,十分谦虚的与魏满客套。

    魏满心中冷笑,不过面子上十分温柔,说:“武德,你坐,你生擒陈仲路,立了大功,如今又得到灵香郡主的青睐,改日定能飞黄腾达,说不定啊……能盖过孤这个骠骑将军一头呐。”

    武德一听,心中登时警铃大震,“咕咚!”一声便跪了下来,磕头行大礼,说:“主公何出此言呢?卑将……卑将对主公赤诚之心,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这辈子忠心耿耿的追随主公,于愿足矣!”

    魏满心说,你的赤诚之心还忒多,对香儿也是赤诚之心,对自己也是赤诚之心,孤看……是没安好心罢!

    魏满皮笑肉不笑的说:“今日喜事儿,如何说这些呢?来来,快起身。”

    订婚宴席很快就开始了,最欢心的怕不是准备飞黄腾达的武德,而是小灵香了。

    小灵香肖想武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仿佛是吃了秤砣一样,非要喜欢武德。

    如今能与武德订婚,小灵香十分欢心,脸上挂着美滋滋的笑容,笑的可甜可甜,只要看一眼小灵香的笑容,似乎都会长蛀牙!

    小灵香笑的合不拢嘴,众人却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的很,也酸气的很。

    吴敇黑着脸,一身介胄站起身来,看起来十分威武雄壮,手里还提着兵刃,大步走到了武德面前,“唰——”的一摆兵刃,说:“武德,来来来,要做我吴家的女婿,手底下没有真刀真枪是不行的,今日便让我吴敇领教领教,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儿,你若是输了,今日可别想与我妹妹订婚!”

    “哥哥!”

    小灵香赶紧站起来想去阻拦,却被林让抬手拦住。

    小灵香一看,十分着急,把求救的目光投注给庐瑾瑜,庐瑾瑜是林让的男神,又是吴敇的心上人,这个时候能说动林让与吴敇的,怕是庐瑾瑜无疑了。

    不过庐瑾瑜一脸悠闲的坐在席位上,似乎没有一点子着急的模样,好像故意无视了小灵香的目光,看都没看见。

    庐瑾瑜不管,吴敇已经走到了武德面前。

    武德有些为难,一来吴敇可是他的大舅子,怎么敢跟大舅子动粗?

    而且这个未来的大舅子,可是有钱有权的主儿,一不小心得罪了,往后里后患无穷!

    二来嘛……

    这二来,武德也深知,自己的武艺与不要命的吴敇根本没法子比拟,若是输了,岂不是在订婚宴席上出丑?

    武德赶紧说:“这……吴少将军,卑将区区武艺,怎么敢与……”

    他的话还未说完,吴敇已经出言打断,说:“狗屁!什么区区武艺!我吴氏的姑爷,不能只是区区武艺!来!”

    林让笑眯眯的开口说:“是啊,今日宴席,正好儿,让各位开开眼界,看看吴氏的姑爷到底有多厉害,武将军,您便不要谦虚了,比划比划,就当是幸酒助兴了,如何?”

    林让简直是掏出了一副奸臣口气,说的十分随便,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魏满有些没辙,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满眼都是宠溺,似乎特别喜欢林让这奸臣的口气。

    小灵香急得不行,本来想求林让帮忙的,结果现在呢?

    帮倒忙!

    武德被逼无奈,如今不比划的话,不只是成为了孬种,而且还扫兴。

    武德只好硬着头皮,说:“那……卑将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敇挑起一面的嘴唇一笑,提着武器上前,错过武德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妹妹守寡的。”

    武德额头上都是冷汗,随着吴敇走出了大殿。

    魏满站起身来,笑着说:“即使如此,咱们也出去观摩观摩,这吴敇与武德,都是咱们盟军中的大将,如此比武,可不是常见的,诸位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啊。”

    大家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便全都随着魏满走出来观看。

    大家来到殿外的空场上,这里可是淮中的皇宫,地方大得很,想要随便找

    个比武的场地,再容易不过了。

    吴敇将枪一甩,发出“呼——”的一声,也不矫情,立刻刺出一枪,率先攻向武德。

    武德不敢硬拼,一来是不好剥了吴敇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不敢与吴敇正面交手,怕自己吃了亏去。

    武德将剑一甩,保持平衡,长袍在空中旋转,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登时躲避过吴敇的强攻。

    在昏暗的光线下,殿外灯火如昼,银光点点,武德翻身在半空之中,“唰——”的一旋,宽袍展开,仿佛一只空灵旋然的大雁一般。

    小灵香一看,不由捧着脸,笑着说:“哇!叔叔好厉害的样子!”

    林让面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淡淡说:“不太聪明的亚子。”

    小灵香:“……”

    武德不与吴敇交手,一个旋身躲避开来,吴敇冷笑一声,引枪又刺。

    “唰唰唰——”几声,武德都不与吴敇正面交手,来回来去的躲闪,仿佛在炫自己的轻功。

    别看武德已经有些年纪,但是他轻功飘逸,再加上今日穿着华贵,平添了一股剑客的潇洒飒沓之感,比武倒成了武德的“秀场”。

    吴敇一连刺了七八枪,武德竟然都不还手,气的吴敇头皮发麻,大吼一声,说:“你到底打是不打?!”

    武德赶紧拱手说:“卑将自知不是吴少将军的对手,因此不敢与吴少将军交手。”

    武德说得十分谦卑,吴敇也是没辙,小灵香一看,便跑过去,抱住吴敇的衣服角,说:“哥哥——宴席都冷了,咱们去饮酒鸭!”

    小灵香杀出来撒娇,那可是吴敇的宝贝妹妹,吴敇一看,实在没辙,只好作罢,挥了一下手。

    魏满便说:“好了,各位请入席罢。”

    众人又走回宴厅里,小灵香回头给武德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打暗号似的。

    武德见小灵香那古灵精怪的表情,不由轻笑了一声,哪知二人打着暗号,一抬头,就被大舅哥抓了一个正着……

    吴敇“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举起一杯酒,对武德说:“今日我便将妹妹托付于你,但我丑话还是要说在最前面,我妹妹素小娇生惯养,吃不得一星半点子的亏,若是你不好好待她,哼,即使是嫁了出去,我照样还是会把她接回家来,你可明白?”

    林让一听,这吴敇还挺有先见之明的,他好像知道在既定的轨迹中,小灵香是会被接回娘家一样。

    武德怎么敢不答应,赶紧拱起手来,说:“请吴少将军放心,卑将能得灵香郡主做夫人,夫复何求,绝不会辜负郡主的一番美意,也绝不会委屈了郡主一星半点子,若有此事,无需吴少将军动手,卑将自会自裁!”

    “好!”

    吴敇举起羽觞耳杯,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武德也举起羽觞耳杯,十分豪气的与吴敇敬酒,随即二人将耳杯中的酒水痛饮。

    众人开始吃酒,魏满看准了时机敬酒。这次订婚宴可不是为了武德专门准备的,林让和魏满想要趁着这次订婚宴,声援大家讨伐陈继。

    陈继身在燕州,兵强力壮,而且深得民心,想要讨伐陈继,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万事开头难,想要联军们同意讨伐陈继,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魏满便想趁着酒意上头,再提出讨伐陈继。

    这解决事情,没有什么是吃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再加上一钟酒。

    魏满站起身来,挨个敬酒,笑着说:“来来来,杨公,孤敬你!”

    吴邗太守杨樾吃了一惊,他正喝酒食肉呢,哪想到魏满这个总盟主,骠骑将军,竟然站起身来亲自给自己敬酒。

    杨樾嘴里的鸡腿“吧嗒”一声都掉了下来,还正巧掉在了汤盆里,“哗啦!”差点溅魏满一袍子的汤水。

    魏满表情登时凝固,额角跳了好几下,不过竟然没有发怒,而是硬生生忍耐了下来。

    魏满一脸“欢心”的说:“杨公,今日是吴氏与武德大喜的日子,咱们也饮一杯?孤敬杨公,杨公可千万别推辞了。”

    杨樾怎么敢推辞,只是觉得魏满今儿个吃错了药,怕是得了什么古怪的疫病,要不要去找刺史大人看看?

    杨樾“咕咚”吞了一口口水,又看了看魏满给自己倒上的酒水,心说……

    难道这酒水中有什么古怪,饮了会傻?

    不然魏满平日里看自己不惯,怎么可能亲自过来敬酒?

    他哪里知道,魏满就是想要大家都喝高了,这才好办事儿。

    杨樾硬着头皮饮了一杯,发现没什么事儿。

    魏满嘴甜的很,特别会说话,又拍了杨樾两句马屁,很快杨樾便飘飘然起来。

    魏满深知杨樾的为人,这杨樾贪小便宜,但是骨子里有一种侠客的冲动,是最好忽悠和动员的,杨樾一但醉了,嘴上肯定没把门儿,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应和自己讨伐陈继。

    果不其然,几杯下肚,杨樾的酒量虽然不差,但也不怎么好,脸色渐渐红晕起来,果然酒气上头,“嘿嘿嘿”的对着魏满傻笑。

    杨樾傻笑着,突然一把紧紧拉住魏满的手,一边笑一面说:“刺……刺……刺……”

    魏满听到杨樾傻笑,还以为他“呲呲呲”的漏气儿,哪知道杨樾断断续续的说:“刺史大人,你真好看!”

    魏满:“……”

    若不是为了大计,此时魏满的拳头已经痒了!

    岱州刺史虞子源赶紧走过来,拉住杨樾,说:“杨公,你饮醉了,来这边歇一歇酒罢。”

    杨樾挥着手,“啪!”一声正巧还打在了魏满的面上,虽然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下,其实并不疼。

    不过魏满的脸色登时黑得可以。

    虞子源赶紧死拉活拽,就差扛着杨樾离开,赶紧拽到席位上,让他坐下来。

    杨樾坐下来,便“嘿嘿嘿”的傻笑,说:“我……我知道,你定然是吃味儿了!”

    虞子源奇怪的说:“吃味儿?”

    杨樾傻兮兮的又说:“是啊,吃味儿!你放心好了,那个魏满不如你美貌,在我心里,你是第二美貌的,地位不可动摇!”

    虞子源一听,微微眯起眼目来,说:“那……杨公心中第一美貌的人,是何人?”

    杨樾盯着微醉酡红的面颊,一脸正义的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鲁州刺史啊!”

    虞子源:“……”

    魏满:“……”

    魏满也听了一个清清楚楚,心里酸的不行,戳了两下林让,说:“看看你,成天招蜂引蝶的。”

    林让一脸木然,说:“这第一美貌的,如何能是让,应该非庐公子莫属。”

    魏满:“……”

    魏满眼看着众人酒过三巡,已经醉得七七八八,便慢慢步回了上手位置,变戏法一样从袖袍中拿出一封书信来。

    朗声说:“各位,静一静,孤有话要说。”

    众人正在幸酒,听到魏满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着魏满,魏满手中拿着书信,见大家兴致高昂,就知道是时候动员讨伐陈继了。

    魏满朗声说:“诸位都是我武家天下的赫赫栋梁,难怪人主会如此器重诸位,如今联军大破陈仲路贼军,本事好事儿,但如今竟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挑衅咱们盟军,挑衅各位将军的威严,我魏满心胸就算是再宽阔,也无法容忍!”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竟然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挑衅他们?

    要知道联军驻扎淮中,那可是示弱破竹,如今陈仲路已经死了,可谓是杀鸡儆猴,各个地方的势力都不敢在短时间内造次,这时候有人叫板,不是找死?

    大家伙儿喝的高了,没有平日里冷静,听到这话儿,一个个都十分气愤冲动。

    吴邗太守杨樾不负众望,果然十分冲动的站起来,举着手说:“是谁?!魏公您说出来,我们大家伙儿撕烂他的狗嘴!”

    正中下怀。

    魏满便施施然的将书信交给了身边的段肃先生,说:“就麻烦谋主,给诸位读一读这封书信。”

    这封熟悉乃是陈继写给陈仲路,当时魏满派人截获下来的,书信上“明晃晃”的写着,让陈仲路拱手奉上天子之位,这才肯发兵帮助陈仲路。

    众人一听,瞬间喧哗起来。

    “什么?!陈继也是反臣!”

    “这陈继,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原是个伪君子?”

    “陈继这是公然反了!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呸!”

    杨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酡红着脸色,听着段肃先生缓缓道来书信内容,气的七窍生烟,“嘭!!”一拍桌案,喝声说:“狗屁陈继,平日里满口大义,其实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这等人不除,我天下将大乱!咱们联军在此,几十万大军,还怕什么陈继,杀!要我说,直接杀过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我杨樾愿做先锋!”

    虞子源一看,赶紧去拉杨樾,但杨樾饮高了,太上头,话从口出,都不走心的,完全由着性子。

    要知道陈继坐守燕州,兵力充足,论智谋,陈仲路猖狂,远远比不上陈继;论兵力,陈仲路的兵力也逊色陈继;论民心,陈仲路大修土木,僭越天子,而陈继爱护百姓,做足了场面工作。

    无论是从哪里看,陈继都不是好打的。

    而杨樾张口就要做先锋,这不是找死,是送死!

    虞子源赶紧拉住杨樾,把人拉回来,一把捂住杨樾的嘴,杨樾“唔唔唔”的大喊,但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有了杨樾慷激昂的发声,林让也趁机站出来,拱手说:“我联军将领,全都是有血性的英雄豪杰,陈继公然反叛,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讨伐陈继是我等分内之事,只要盟主一声令下,盟军又正好集结于此,何愁不能将陈继打的落花流水?!”

    “正是!”

    “鲁州刺史说得对!”

    “无错!讨伐陈继!”

    林让的话音一落,许许多多的讨伐声音就冒了出来,大家义气高涨,不断大吼着,声音几乎冲破大殿。

    这场面中,最清醒的怕是武德了。

    武德一看,终于明白了魏满的“险恶用心”,他这不是想要借着自己订婚宴,忽悠盟军么?

    武德一时没出声,因着抗击陈继,可与抗击陈仲路不一样。

    魏满一挥手,段肃先生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联名书。

    魏满将联名书擎起来,说:“各位,这里有一份联名讨伐的檄文,陈继如此大逆不道,但凡是有些血性之人,都会恨其入骨,我等便在这联名书上署名落印,将战书送去陈继,从今往后,与陈继一刀两断,势不两立!”

    这联名书自然是林让想出来的。

    宴席上大家喝高了,一起讨伐陈继,那也只是口头上的,自然要落在笔杆子上才行。

    如果有一封大家全都签字认证的战书,送到陈继手里,那么联军就算是酒醒了,也无计可施,只剩下一条攻打陈继的道路。

    魏满首先在联名书上盖下了自己的骠骑将军大印,林让十分配合,也施施然的盖上了自己鲁州刺史的印信。

    吴敇一看,林让是鲁州刺史,他们都是林让的麾下,既然主公都盖了印信,吴敇哪有不追随的?

    于是也盖了印信。

    杨樾十分豪爽,推开虞子源,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太守印信,“当!”一声就盖在上面儿。

    虞子源十分无奈,杨樾这显然是落入了魏满的圈套,不过既然杨樾都如此了,虞子源也没有拖后腿的道理,便十分坦然的盖上岱州刺史印信。

    其余人等,有印信的盖上印信,没有印信的画押签字,一时间大家伙儿排着长龙签字。

    魏满看到这场面,十分满意,笑着低声对林让说:“还是你有法子。”

    林让挑了挑眉,没有多说话。

    等大家都激昂的差不多了,檄文上已经盖满了印信,签满了名讳之后,林让这才站出来,淡淡的说:“各位,如今这檄文已经完成,还需要请一位功夫了得,智谋出众的大英雄,将这檄文战书,送到燕州去。”

    他这么一说,杨樾头脑一热,大英雄?那不是自己么?

    于是一步迈出去,说:“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子源一把拉住他,有将人拖了回来。

    要知道这封檄文,可是讨伐陈继的战书,这个送信过去的人,必然凶多吉少。

    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其实那都是随便说说罢了,纵观古代,哪次交战没有斩杀来使,说起来少得可怜儿。

    自古大司行、大行令、大鸿胪这样的外交官职,那都是高危职业!

    这个大英雄一旦带着檄文进入燕州,必然凶多吉少,没命那是一定的,缺胳膊短多,遭受折磨那都在常理之中。

    林让的目光十分幽然,顺着众人一划,从每个人身上划过去,最后将冰冷的目光投注在一个人身上……

    武德的后脊梁不由一阵发麻,因着林让正注视着自己。

    难道林让想要自己去送信。

    武德刚刚成为吴氏的乘龙快婿,还没正式迎娶灵香郡主,荣华富贵之路还没有开启,结果现在……

    果不其然,林让淡然的说:“武将军人中翘楚,素来有勇有谋,不若便担此重任,送信去燕州,如何?”

    武德额头上都是冷汗,果然是想要让自己送信给陈继。

    这一但去了,别说是做吴氏的女婿了,什么都打了水瓢儿。

    林让当真是用心险恶啊!

    魏满其实就知道,林让当时松口,答允武德与小灵香的婚事,肯定不安好心,果然,这个后招在这儿呢。

    小灵香一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武德去送信,燕州离淮中那么远,他们肯定很久见不到面儿了。

    如今的小灵香刚刚与叔叔两情相悦,恨不能天天儿的腻在一起才好。

    小灵香不是很欢心,刚想说话,庐瑾瑜已经抬起手来搭在小灵香的肩头,摇了摇头。

    武德额头上都是冷汗,嗓子里凉冰冰的,感觉像是噎了一块冰块,怎么也吞不下去。

    “这……”

    武德想要拒绝,他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吴氏的女婿,现在一切都要打了水漂,而且还需要赔上自己一条性命,实在不值得。

    武德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踏出两步,声音冰冷的说:“怎么?难道武将军……不愿意?”

    武德刚要开口,林让再一次咄咄逼人的抢白,说:“是了,我听说……武德将军以往曾经在陈继麾下奉职,得到陈继的重用,若是武将军念旧情,那也无可厚非了……”

    “不不不!绝无此事!”

    武德赶紧撇清关系,在这讨伐陈继的节骨眼儿上,绝不能和陈继“沾亲带故”。

    武德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说:“卑将对武家天下忠心耿耿,陈继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卑将以前瞎了眼,那陈继把百姓骗得团团转,其心当诛,当真可恶至极,卑将恨不能扒其皮,食其肉!”

    “那便好!”

    林让提高了一些声音,朗声说:“既然武将军如此愤恨陈继这不道之人,想必一定会很乐意送檄文前去燕州……对么?”

    林让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深深的看着武德。

    武德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紧紧盯着,已经被这条毒蛇咬住了喉咙,整个人都麻痹了起来。

    武德嗓子干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魏满则是笑起来,特别随和的与林让开始双打,说:“武德大仁大义,乃是我辈之中最深明大义之人,孤觉得,武德能送檄文去燕州,那是再

    合适不过的了。”

    他说着,走过去,“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武德肩膀,一脸和蔼可亲的说:“武德啊,你放心且去,等你回来……孤便亲自主持你与灵香郡主的婚事。”

    魏满的话轻飘飘的,带着笑意,但在武德耳朵里听着,就好像在说……

    武德,你放心去死。

    武德如今没有办法,不答应是不忠不义,答应了却只有死路一条。

    他额头上青筋暴露,思忖了一会子,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最后终于狠下心来,硬着头皮,把心一横,说:“卑将……领命!”

    夜深。

    人静。

    宴厅灯火通明,但杯盏狼藉,终究曲终人散,只剩下一片阑珊兴意……

    林让坐在殿中的台阶上,手中端着一盏羽觞耳杯,并没有饮酒,轻轻晃荡着杯中透明的酒水。

    “哗啦——”

    酒水微微激荡着,透明的清凉泼洒在林让的指尖儿,灯光将普普通通的酒水映照的五彩斑斓,林让侧着头,支着自己的面颊,似乎凝视着酒水正在发呆。

    魏满亲自出去送客,很快便回来,一回来就看到林让正在发呆。

    他也没出声儿,走过去,一撩衣摆坐在林让旁边,两个人肩并肩。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让的目光还在发呆,却缓缓地开口说:“阿瞒你说……让是不是太狠心了。”

    魏满侧头看着林让,林让又说:“香儿那么中意武德,让却逼迫着武德答应前去燕州送战书,这一去,怕是香儿便要失去自己最中意的夫婿。”

    魏满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不要多想。”

    林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说:“即使得到了感情,让也是如此狠心之人。”

    魏满轻笑一声,说:“这不是很好么,对天下人都狠心,唯独对孤心软,孤很欢心。”

    林让在宴席上没有饮酒,不过宴席过后却饮醉了,只饮了两杯,便开始撒起酒疯来。

    魏满勤勤恳恳的背着林让回了下榻的大殿,后半夜林让全都在撒酒疯之中度过,天色蒙蒙亮之时,这才终于歇了下去。

    魏满头疼欲裂,赶紧趁着林让消停,准备眯一会儿觉,却在此时,突听有人过来通报,武德前来求见。

    这一大早上的,武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么早便要来求见魏满,魏满刚刚歇下就被打扰,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脸色黑了不少。

    但是武德求见的很急切,魏满只好起来更衣,轻声整理,免得吵醒了林让,“偷偷摸摸”的出了内殿。

    武德已经等了许久,见到魏满,立刻跪下来,双膝跪地,还磕头,魏满一看,心想难道武德是前来给自己求情的,不想去燕州?

    不过武德并没有开口求情,而是说:“主公,卑将马上就要启程前往燕州,剩下的时日……怕是不多了,因此卑将想请主公答应卑将一个不情之请。”

    魏满说:“哦?是什么不情之请?”

    武德拱手说:“卑将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还请主公首肯,让卑将今日能陪一陪灵香郡主,带灵香郡主出去游山玩水,也就当时……最后的道别了。”

    游山玩水?

    最后道别?

    魏满眯了眯眼睛,他可是个精明人,心机深沉,能不知道武德的小心思?

    林让让武德去燕州“送死”,武德肯定会想办法周旋,不去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一个,去了却不死的办法。

    如果武德能带着足够的兵马前去,那么去了就不一定会死,但武德身边根本没有足够的兵马,这个兵马从哪里咔嗤?

    当然是从吴敇那里咔嗤。

    吴敇是谁?

    武德的未来大舅哥。

    如果能把灵香郡主侍奉的欢欢欣欣,小郡主一高兴,便在吴敇面前美言几句,吴敇说不定就会给未来妹夫拨些兵马,保护他前去燕州。

    这是武德最后的求生机会,一旦能成功送信到达燕州,再全身而退的话,送信不但不会要了武德命,反而会让他立下大功。

    魏满心里清楚武德的想法,但是这法子也算是兵行险招了。

    魏满本不想同意的,但转念一想,即使武德带着兵马去燕州,也要看武德的本事和造化了,还不一定能回来。

    小灵香爱见武德,这番心思,怕是没有人比魏满更懂得了,魏满思忖了一会儿,就算不为了武德,为了小灵香……

    魏满最终点了点头,说:“好,孤答应了,你且带着香儿去游山玩水罢。”

    武德一阵欣喜,连忙说:“谢主公!谢主公!”

    魏满淡淡的说:“你不必谢孤,要谢……就谢你自己罢,好好儿想一想,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让灵香郡主如此死心塌地的爱慕于你。”

    魏满说完,不再多言,直接转身离开,独留下原地发证的武德。

    到底做过什么事?

    自然是救过小灵香一命。

    武德从未想过,除了不停的算计,只是一时不忍的无心善举,能为他带来如此多的荣华富贵,甚至能救他的性命……

    林让一直睡到正午之后,这才醒过来,揉着额角说:“几时了?”

    魏满笑眯眯的说:“没几时,只是

    再睡一会儿,怕是都天黑了。”

    林让:“……”

    魏满伺候林让洗漱,说:“对了,武德带着香儿出去顽了,你当时还醉着,孤便答应他了。”

    林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也瞬间想到了武德的意图,不过没说话,只是摇摇头,似乎不怎么在意。

    两人用了膳,魏满准备去忙碌公务,林让所幸无事,便跟着他一起来到大殿。

    淮中刚刚安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魏满亲自过目。

    魏满坐在殿中,遣人把原文若与原攸叔侄二人招过来,准备问问最近淮中的事务。

    魏满让人去叫,瞥见一旁的林让,便说:“林让啊,要不然……你先回去罢,这里也是无聊,你回去看看医典,岂不是更好?”

    林让淡淡的放下手中鲁州的文书,抬头看着魏满,冷淡的说:“魏公为何要我回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魏满:“……”

    不是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林让!

    之前林让觉得原攸高大英俊,魏满很是吃味儿,所以不想让林让见到原攸罢了。

    魏满干笑说:“怎么会呢?”

    这说话间,原文若与原攸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给魏满行礼。

    林让看到二原,那神色登时就不一样了。

    其实在旁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冷冷冰冰,毫无波澜,但是……

    但是在魏满看来,一点子也不一样,林让的眼神里仿佛有惊涛骇浪,看着二原的眼睛闪着狼光!

    魏满使劲咳嗽了一声,说:“二位原先生,最近淮中的事务,处理的如何了?”

    原文若拱手说:“回主公的话,淮中百姓已经安抚的差不多,陈仲路霸占淮中期间,大兴土木,导致百姓民不聊生,各地怨声载道,如今主公愿意开仓放粮,实属大公无私之举,百姓顺服,民心所向。”

    魏满甚是满意这个结果,便笑着说:“还有赖文若先生尽心尽力。”

    原文若说:“卑臣不敢居功。”

    魏满看向原攸,说:“原先生可是有什么话想说?不必拘束,但说无妨。”

    原攸拱手说:“主公,此事并非卑臣的分内之事,因此卑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满说:“讲罢。”

    原攸说:“卑臣敬诺。主公,这淮中百姓虽然安抚的差不离,但还有一点子,也十分棘手。”

    他这么说着,林让已经开口,说:“陈仲路的旧部。”

    原攸颔首说:“正是。”

    这么一会子,林让与原攸又开始“心有灵犀”了,魏满心里那叫一个酸,酸的直冒泡儿。

    原攸不知魏满心里正酸自己,便说:“主公,陈仲路的旧部因着陈仲路暴/毙,人心惶惶,很多不肯投降,在淮中周围四处散播主公的谣言,还有一些旧部,已经奔走,准备投靠其他地方势力。”

    魏满冷笑一声,说:“其他地方势力?好哇,孤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收留叛贼陈仲路的余部!”

    他说着,立刻又说:“来人,着夏元允与段肃先生前来。”

    夏元允与段肃听到传唤,很快便进入了大殿,恭恭敬敬的作礼。

    魏满问起陈仲路余部的问题,夏元允登时有些犹豫,说:“这……卑将也正想找机会禀报主公。”

    夏元允说话竟然有些吞吞吐吐,要知道,他平日里都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如今突然吞吞吐吐,这绝对有猫腻儿。

    魏满说:“这窝藏叛贼余部的人,到底是谁?”

    夏元允没有立刻说话,反而看了一眼段肃先生。

    段肃先生也没有立刻说话,反而看了一眼林让。

    这眼神仿佛传球一样,魏满就奇怪了,段肃先生为何要看向林让?

    难道窝藏陈仲路旧部的人,与林让有交情?

    这不可能,能和林让“勾搭”的人,魏满都十分熟悉,绝对第一时间掌握一手消息,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

    段肃先生犹豫了一下,拱起手来,说:“此人乃是……华乡太守武子台。”

    “什么?”

    魏满“腾!”的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吃惊的看着段肃先生。

    林让侧头看了一眼魏满,似乎有些疑惑,这魏满听说“武子台”的名字,为何这般大的反应?

    段肃先生十分为难的说:“华乡太守在淮中一带,拥有很强的兵力,陈仲路的余部走投无路,因此全都奔往华乡郡,寻求武子台的庇护……而且乱贼的旧部听说……听说这华乡太守武子台,与主公您有……”

    段肃先生说到这里,吞吞吐吐起来。

    林让眯眼说:“有什么?”

    段肃先生垂着头,一副不敢不答的模样,说:“有旧情,所以主公定然不会真的与华乡太守叫板,便肆无忌惮起来。”

    “呵……”

    段肃先生刚一说完,林让便突然笑了出声,轻笑一声,他本生的清俊潇洒,但笑起来莫名薄情冷酷,淡淡的说:“有……旧情?”

    魏满:“……”有旧就有旧,为何要多加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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