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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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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让一下令, 魏满立刻便把地上的漆红盒子也扛了起来, 一手扛着小灵香,一手扛着红漆盒子。

    小灵香一看, 赶紧喊着:“魏公!魏公你放我下来鸭!”

    “公子!”

    “公子你听香儿说, 叔叔手头那么紧,怎么办宴席鸭!公子这不是……这不是难为叔叔嘛!”

    小灵香踢着腿扑腾,因着有些着急,顺口便说了出来。

    这么一说, 林让便慢慢转过头去, 看着小灵香。

    小灵香被林让悠然的目光直视着,突然有一种被迫“心如止水”的感觉, 赶紧“嘿嘿”干笑了一声, 说:“那个……公子, 香儿的意思是……这、那……香儿一时心直口快,但万万没有觉得公子故意刁难叔叔哦!”

    小灵香正在努力辩解,结果就听到林让淡然的打断了她的话头, 说:“被你看出来了。”

    “昂?”

    小灵香一阵迷茫,还挂在魏满的肩膀上当沙包, 呆呆的看着林让, 不知道林让突然何出此言?

    林让微微一笑, 对着小灵香绽放出一个“温柔”且“甜蜜”的笑容, 说:“我说,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针对武将军, 如何?”

    理直气壮!

    小灵香:“……”

    小灵香突然没有话可说了,像是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儿了。

    林让摆摆手,说:“带走。”

    魏满没有废话,立刻干脆的将小灵香和财宝的漆红盒子一起抗走。

    小灵香大喊着:“诶!魏公!魏公你等等……公子,要不然咱们再聊聊罢!再聊一下鸭!”

    小灵香的声音渐渐远去,一路大喊着,路过的人直往这边看。

    武德眼睁睁看着小灵香和财宝全都被魏满带走,但林让并没有离开,还站在原地,目光淡然的注视着自己,仿佛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一样。

    林让淡漠的看着武德,说:“武将军。”

    武德赶紧拱起手来,恭敬的说:“刺史大人。”

    林让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武德面前,说:“武将军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然知道,我让你置办宴席的用意,对么?”

    刚才林让说了,便是针对武德。

    但武德可不会傻到自己说出口,于是委婉的说:“刺史大人,是想要考验卑将。”

    “呵——”

    他这么一说,林让嗤笑了一声,说:“倘或这么说,也无不可。”

    武德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拍马屁说:“刺史大人用心良苦,也是为了灵香郡主的终身大事,卑将虽然愚笨,但是又怎么能不领会呢?卑将愿谨遵刺史大人之命,尽力做好宴席。”

    武德一连串说这好听的话,果然花儿都能给他说开了。

    林让说:“光是尽力,显然不够。”

    武德一阵尴尬,拱手说:“是是,自然如此。”

    武德想了想,偷偷瞥了一眼林让。

    看得出来,林让虽不爱见自己,但是到底同意了这门婚事,还让自己置办订婚宴,所以终究是有所让步的,如此一来,武德便想利用林让的这层让步……

    武德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在林让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说:“刺史大人请留步!”

    林让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离开,微微回头看着武德。

    武德刚才一时口快,现在林让真的站住了,他又有些后怕,腿肚子转筋的感觉。

    武德咳嗽了一声,说:“是……是这样的,刺史大人,不知……不知刺史大人手头是否宽裕,能不能……能不能稍微借卑将一些银钱,卑将也好……”

    开口借钱,恐怕是武德这辈子遇到最难的事情了,毕竟开口借钱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面子不好看,里子也被看的一清二楚。

    林让转过头来看着武德,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摇了摇头,说:“不可。”

    武德没成想被这么干脆的拒绝了。

    旁人如果拒绝借钱,都需要找几个理由,例如什么兄弟,我手头最近也很紧。

    或者兄弟,我媳妇儿最近生孩子,实在拿不出钱啊。

    再或者,我娘亲的表舅的侄女儿的婶子的朋友最近生病了,钱都已经借出去了,兄弟来得实在不巧。

    总之各种各样的借口,一听就知道是搪塞,随便找几个用用也就是了。

    哪有林让这般直接开口拒绝的。

    武德一时间体会到了尴尬的极致,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拱手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也不知道该摆什么样儿的表情。

    武德硬着头皮说:“可是这……卑将奉命筹办宴席,如果这……这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银钱来,这可如何是好?当真不是卑将抠唆,卑将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毫不保留,可着实还是不够用啊!”

    武德准备跟林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过他险些忘了,林让就是一个无情无理之人。

    林让淡漠的看着武德,说:“既然如此……”

    武德竖起耳朵倾听,不知道林让会给自己什么好法子,或者干脆给自己一条活路。

    哪知道林让顿了顿,便说:“不如卖肾罢。”

    武德:“…

    …”卖……卖……

    武德不知道卖肾的梗,不过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儿。

    林让说完,自己笑了一声,便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了。

    武德站在原地,双手微微攥拳,看着林让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说一个字儿……

    林让回了在淮中皇宫下榻的宫中,一推门便看到了武德,武德坐在席子上,正在与小灵香大眼对小眼儿。

    那两个人一看到林让回来了,立刻全都蹦起来跑过去。

    小灵香大喊着:“公子,香儿想死你啦!”

    林让淡漠的看着谄媚的小灵香,小灵香跑过来,十分扭捏的说:“公子,叔叔他……他回去了吗?”

    林让淡淡的说:“回去继续筹钱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放弃订婚?”

    小灵香:“……”好……好恶毒的公子!

    小灵香悄悄揪着林让的一点点衣裳角,说:“公子——公子——”

    她说着,还拉长声音,晃着林让的衣裳,继续说:“公子鸭,那就不要难为叔叔了,好嘛?”

    林让说:“不好。”

    小灵香:“……”真的没办法好好聊下去了。

    魏满见这模样,不由笑了出来,作壁上观看好戏。

    小灵香给魏满打了几个眼神,魏满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儿。

    小灵香说:“公子,您看看,若是到时候宴席没有置办好,这不是也打了公子的脸嘛?香儿是为了公子着想呢。”

    林让微微一笑,居高临下的盯着小灵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仰望的问题,小灵香总觉得公子的笑容不只是无情无义,而且还……

    还带着一股诡异的弧度,那嘴角翘起来的角度,迷之可怖!

    林让淡淡的朔:“哦?是么?那真是巧了,我也是为了香儿着想呢。”

    小灵香:“……”真的……聊不下去了。

    小灵香与林让显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很快败下阵来,来到魏满身边,使劲戳着魏满,给他打小眼色。

    魏满可不想多管闲事儿,他之前已经管闲事儿了,去游说林让答应武德与小灵香的婚事,说实在的,他也不看好这个婚事儿。

    武德太精明了,而且利益为先,虽妥妥是个君子,但又不是真正的君子,况且他是一个典型的,在大义面前,可以舍弃发妻的类型。

    小灵香虽然也聪慧过人,但是凡人都有自己的坎儿,显然小灵香的坎儿就在武德身上,遇到武德之后,她的聪明才智就都使唤不出来了,一点子也不管用,甘之如饴的吃亏。

    魏满若不是为了各种制衡,也不会同意小灵香与武德的婚事。

    魏满不管,仰着头不搭理小灵香,小灵香急坏了。

    小灵香干脆可怜兮兮的说:“公子,你……你忍心看着叔叔没钱么?”

    林让淡漠地说:“香儿,如果武将军连钱财这个坎儿都迈不过去,将来又怎么能迈过更多的坎子呢?”

    小灵香奇怪的说:“还会有什么坎子么,公子?”

    林让似乎陷入了沉思,自然,还会有很多坎子,谁又说得准呢,如果这天下当真出现三分的那一日,也就是武德与小灵香决裂的一日。

    在权势面前,如今天大的钱财,就会变得小小不言起来,因此这个钱财的坎子,不过是林让试探武德一个小把戏而已。

    小灵香最后也没有说动林让,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眼看着她都要走出大殿了,突听林让说:“且慢。”

    小灵香眼睛一亮,登时窜回来,激动的说:“公子!你是不是终于心软了?”

    “心软?”

    林让淡淡的说:“本公子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小灵香撇了撇嘴,说:“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林让淡漠的说:“只是提醒你一句,武将军筹办宴席的事情,你不得再插手,若是再插手……”

    小灵香可怜巴巴的说:“便取消香儿与叔叔的婚约吗?”

    林让挑了挑眉,说:“不,这般不干脆,怎么是我的作为?我会令人剁下武将军的第三条腿,泡酒。”

    小灵香:“……”

    小灵香离开之后,魏满这才说:“你虽一片好心,但是对香儿,未免太冷淡了一些。”

    林让看向魏满,说:“依照魏公的话,让应该对旁人更……温柔一些儿?”

    魏满一听,赶紧说:“不可不可,你还是对孤一个人温柔,那便够了,对待旁人,就如冬风一般凌冽,更凛冽一些,孤不介意的。”

    宴席的事情,武德一筹莫展,本来小灵香打算资助他,但是钱财还没到手,就打了水漂儿,被林让全都抢走了。

    武德走投无路,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物件儿,但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一时之需。

    眼看着订婚宴席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武德真的是走投无路,干脆拉下脸皮来,腆着脸准备去借钱。

    说起钱财,武德自然第一个便想到了魏满的从弟魏子廉。

    这个魏子廉与魏满,并不是真正的族亲关系。

    魏子廉与魏满虽然都姓魏,不过魏满的爹是过继给宦官做儿子的,所以与魏子廉没有一点子血缘关系。

    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又都机灵的很,全是混世魔王,意气相投,所以平日里干系很好。

    魏子廉家中富得流油,魏子廉自己也是个经商奇才,拥有自己的马场和农田,家中的金银粮食,恐怕都要从仓库里冒出来。

    置办宴席对于武德来说,那就是山一样的任务,可是对于魏子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果魏子廉能拿出一些钱财来支援自己,必然事半功倍。

    武德想的很好,但他平日里与魏子廉没什么交情,所以也不好贸然开口,需要找一个机会才是。

    武德这日里便暗搓搓的观察着魏子廉,魏子廉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儿。

    他们刚刚打下了淮中,淮中民情的事情由原文若与原攸这叔侄俩来管理,魏子廉一个武将,并没有这等烦心事儿,因此十分悠闲。

    每日里看着召典打打拳,悠闲度日。

    这天魏子廉看完了召典打拳,召典被魏满叫走,似乎有什么事儿需要商量一番,魏子廉便闲了下来,一个人无事可做,嘴里叼了一根草,迈着大方步,悠闲的往前走去。

    就在此时,突见有人迎面走过来,恭恭敬敬的作礼,说:“拜见魏将军。”

    魏子廉定眼一看,原是武德。

    魏子廉是个聪明人,他从小开始便经商,虽看起来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十分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察言观色的心思也不浅。

    魏子廉看到武德,虽武德表现很亲和,但脸上明晃晃的挂着——借钱,这两个字。

    魏子廉挑了挑眉,说:“呦,武将军,武将军这几日繁忙,怎么想起子廉来了?”

    武德干笑说:“魏将军,不瞒您说,卑将今日前来,其实是……”

    魏子廉拍着武德肩膀,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武德吃惊的说:“魏将军知道?”

    魏子廉笑着点头,说:“我自然知道,那灵香郡主何等美人,能娶到如此美娇娘,夫复何求?武将军必然是好事将近,这几日心神不宁,想要找人开导你,是也不是?”

    武德:“……”自然不是。

    魏子廉故意歪曲他的意思,笑着说:“放心好了,必不用如此紧张。”

    魏子廉说着,突然指着前方,说:“啊!那边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武将军请便罢。”

    说罢了,立刻抬步往前走去,急匆匆闪人了。

    武德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眼看着魏子廉离开,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魏子廉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就是拒绝借钱给武德。

    武德叹了口气,这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嬴子云。

    子云将军演兵完毕,一身热汗,将头盔摘下来夹在胳膊下面,提着自己的长/枪从校场走下来,。

    武德眼眸微微一动,嬴子云。

    嬴子云是武德的“老相好”了,当年他们都投效在司马伯圭麾下,可以说是至交好友,同食同眠,情同手足。

    不过后来武德逃跑,而且还将嬴子云亲自推出去,送给了魏满,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嬴子云有些心寒,两个人从此见面就是打个招呼,也不再多说什么。

    但无论如何,嬴子云也算是与武德有“旧情”的人,而且武德昔日里还是嬴子云的主公,应该比旁人更容易开口一些。

    武德便赶紧走上去,说:“子云,子云老弟!请留步。”

    嬴子云擦着汗,从旁边走过去,便听到了武德声音,停住脚步,回头去看。

    嬴子云看到武德,眼神便有些不同,眯了眯眼目,拱起手来,很是公式化的说:“武将军,可有什么见教?”

    嬴子云一开口如此冷淡,武德头皮有些发麻,但订婚宴是大,便腆着脸说:“子云,为兄……”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笑着说:“武将军此言偏颇了,谁不知道我师傅老人家的兄长,几年前就去世了,当时师傅老人家为了给兄长奔丧,还特意辞别了司马将军,离开军营……因此,这哪里平白多添了一个兄长呢?”

    武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有人半路“杀”了出来,两个人回头一看。

    小孔明!

    小孔明负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十分悠闲的从旁边走了过来。

    武德一听,小孔明着是摆明了和自己作对,故意说嬴子云的兄长已经过世,显然是不想让自己和嬴子云拉关系。

    武德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子云……将军。”

    嬴子云倒是不介意武德怎么唤自己,淡漠地说:“武将军可有见教,若是无有,子云便告辞了。”

    小孔明仰头看着武德,思虑了一下,便走过去,竟然挽住了嬴子云的手臂,还一脸天真烂漫的晃着嬴子云,“奶声奶气”的说:“师傅师傅!徒儿有一套拳法还不会,怎么也打不出来,师傅快去帮徒儿看看罢!”

    平日里小孔明都不喜欢承认自己是嬴子云的徒弟,也不喜欢打拳习武,唯恐避之不及,今日却这般主动,一时间让嬴子云有些吃惊。

    嬴子云纳罕的低头看着小孔明,又看了看他晃着自己的手臂,总觉得后脊梁有一股掉鸡皮疙瘩的感觉。

    小孔明见嬴子云“木讷”

    ,便对他眨了眨眼睛,嬴子云这才会意,小孔明原是在帮助自己。

    武德见他们要走,赶紧拦住,毕竟嬴子云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了,说:“子云将军请留步!”

    他干脆硬着头皮直接了当的说:“不知子云将军手头可宽裕,能不能……暂时先借我一些钱财?”

    武德终是说出了口,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嬴子云还未开口,哪知道小孔明又开口了,说:“真是不巧,师傅他老人家手头最近很是不富裕,师傅给孔明买了一套趁手的兵刃,因此破费了不少。武将军也知道,师傅平日里很是节俭勤苦,哪里有什么多余的钱财?”

    小孔明都这么说了,明明白白的拒绝,武德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干笑着说:“那……那便不打扰子云将军了。”

    武德灰溜溜的转身离开,小孔明眯着眼睛看着武德的背影,说:“终于走了。”

    小孔明拍着手,一回头,险些直接撞上了嬴子云,赶紧退开两步,就见嬴子云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笑的好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小孔明戒备的说:“做什么?”

    嬴子云微微弯下腰来,与小孔明平视,说:“徒儿你说,做什么?”

    小孔明更是戒备,嬴子云说:“方才徒儿不是央求为师,为你指点拳法?还不走?”

    小孔明登时头皮发麻,说:“我方才是为了救你,权宜之计,你竟当了真,恩将仇报?”

    嬴子云正色地说:“为师教导你拳法,如何是恩将仇报?”

    小孔明气的差点七窍生烟,哪有平日里一派大家风范的模样,瞪着嬴子云。

    嬴子云一笑,抬起手来揉了揉小孔明的头发,说:“与詹公子开顽笑的。”

    小孔明:“……”

    武德一连受了两次挫败,但若是无有银钱,又是万万不行的,他站在原地踱步良久,便看向大殿的方向。

    魏满……

    如今唯独有魏满,可以借给自己银钱了。

    但魏满一向对林让言听计从,如果林让在的话,魏满肯定不会借给自己银钱。

    武德找了半天机会,终于找到了一个林让不在的机会,赶紧去求见魏满。

    武德到了大殿的时候,原文若与原攸叔侄二人刚从殿中走出来,两个人一面走还在一面讨论要务,很快便走远了。

    武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介胄,这才抬步走进大殿,进入之后看了看左右,果然没有林让的身影。

    魏满坐在上手的席位上,淡淡的说:“武将军来了,快请进罢。”

    武德走进去,给魏满作礼,说:“主公。”

    魏满笑着说:“怎么?筵席准备的如何,孤可听过说了,最近……你把筵席办得是有声有色?”

    什么有声有色,还未开始呢,银钱凑不齐,谁能给他干活儿?

    若是再不开始办宴席,这筵席也不用办了,那也不用迎娶郡主了,也不必依附吴氏了,一切都要打了水漂儿。

    眼看着如此大好前程,武德怎么可能放弃呢?

    魏满这几句话说下来,武德的脸色都变差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拱手说:“不瞒……主公,卑将遇到了一些困难。”

    魏满明知故问的说:“哦?什么困难?”

    武德十分谦恭的说:“主公,卑将素来生活勤俭,手头……手头没什么太多的银钱,郡主又金枝玉叶,卑将实不忍心怠慢了郡主一点子,因此……因此还请主公看在卑将拳拳之心的份儿上,能不能暂时借一些银钱与卑将,好让卑将将这宴席办得有声有色,也不委屈了郡主。”

    武德一口一个郡主、郡主、郡主,也不知道是真的为小灵香着想,还是为了拉拢吴氏。

    魏满幽幽一笑,说:“难为你有心了。”

    武德赶紧表决心,说:“卑将对郡主之心,天地可鉴,还请主公成全啊。”

    魏满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拿起案几上的简牍来看,一时间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武德头皮有些发麻,额头上都是汗水,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就在他即将放弃,觉得没戏的节骨眼儿上,魏满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简牍,发出“啪!”一声。

    魏满淡淡的说:“武德啊,孤不知道你对香儿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但孤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香儿对你的心思,那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

    武德不知魏满为何突然提起这些,他提起小灵香,是为了打感情牌,而魏满突然也提起来……

    武德虽心里思忖着,但听到魏满的这话,不知怎么的,武德的心窍也有些小小的波动。

    是啊,灵香郡主对自己的感情很深,因为灵香郡主总是坚信自己是那个救她于水火之中大英豪。

    而自己呢……

    武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不算什么英豪,也不想当什么英豪,因为放眼天下,有多少英豪死于非命,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在这乱世天下,又怎么能存活到最后?

    武德紧了紧手掌,灵香郡主总是这般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把他看成英雄。

    令武德最为生气的是,自己却不配……

    武德深吸了一口气,魏满继续说:“香儿是铁了这颗心,孤又怎

    么忍心拒绝于她,因此便不是为了你武德,孤也会帮助你。”

    他说着,抬起手来指了指角落的箱子,说:“孤早就给你备下了。”

    武德吃了一惊,赶紧转头去看。

    魏满说:“你可打开好看看。”

    武德跨过去,“咔嚓!”一声打开箱子,那里面的珠宝可比小灵香送给武德的要多,要珍贵的多,足够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席,绝对不会令人寒碜。

    武德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说:“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先别谢孤。”

    魏满抬起手来制止了武德,说:“孤丑话说在前面而,这些银钱是孤借给你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是是!”

    武德赶紧应声,说;“卑将又怎么敢贪图了主公的钱财呢。”

    魏满又说:“书契已经放在旁边了,你拿起来看看。”

    箱子旁边放着一张皮子做的书契,武德拿起来,展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说:“这……”

    十倍!

    今日钱财,来日定当十倍偿还!

    这些财宝,已经是武德一辈子没见过的数量,还要十倍偿还,岂不是要扒了武德皮么?

    武德有些犹豫,魏满笑着说:“这就是孤的条件,你若是同意,按了手印,画押之后,这些钱财便是你的,你若是不同意……”

    魏满没有再说下去,武德“咕咚”吞了一口唾沫,十倍!这简直就是卖身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偿还清楚。

    但若是不画押,订婚宴怕是要砸,失去了这次与吴氏联络的机会,不知道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况且,吴氏的大公子吴敇,那必然是个记仇的主儿,婚事是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儿说出口的,如果订婚宴砸了,到时候就是打了吴氏的脸,吴敇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戏弄自己妹妹的贼子?

    别说是拉拢吴氏了,怕是要与吴氏撕开脸皮。

    因此武德没有退路。

    武德眯着眼睛,稍微思考,便爽快的画押,一式两份,将书契切割,其中一份交给魏满。

    魏满看了一眼放在案几上的书契,根本没有碰一下,淡淡的说:“既是如此,你便可以退下了。”

    “是,卑将告退。”

    武德答应了一声,很快抱着箱子退出了大殿。

    他前脚刚走,殿门“吱呀——”一声关闭,后脚便有人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那人身量十分清减,身材高挑,一身白色的袍子加身,在夭曳的火光下款款走出,仿佛谪仙降世一般,带着一股凌冽与清雅的姿态。

    正是林让!

    武德是专门寻找林让不在的时机才来的,哪知道原来林让跟本就在大殿里,只是一直没有“抛头露面”而已。

    林让走出来,坐在魏满对面。

    魏满将书契推给林让,笑着说:“都按照刺史大人的吩咐,已经让武德画押了。”

    林让拿过书契来看了一眼,唇角一挑,但是笑意没有达到眼底。

    魏满摇头叹气说:“你啊,为了香儿那小丫头片子,也是用心良苦了,一面敲打武德,一面又要变着法子借给他钱,你说说看,你怎么不对孤如此上心?”

    林让将书契放好,转头看着魏满,说:“让如何对你不上心?”

    魏满一听这个就来气,挨近了林让一些,压低了声音,用自己最最磁性沙哑的嗓音,低沉的说:“你说说看,自从入了淮中,你便冷落于孤,还要冷落孤到几时?”

    淮中的事情很多,又是打仗,又是安抚人心,如今还要趁着订婚宴讨伐陈继,这么多事情赶在一起,林让“冷落”了魏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魏满说:“不行,你要怎么补偿孤?”

    林让平静的看向魏满,目光十分平静冷淡,但在那冷淡的深处,眸光微微跳动着,魏满看的出来,仿佛是海底的巨浪一般。

    林让轻声说:“那魏公……想要让怎么补偿?”

    有了魏满的那笔“高/利/贷”,武德终于将订婚宴如期置办整齐。

    宴席当天,各部将领自然也会来参加,他们本是来看热闹的,毕竟淮中整个战役,都没有武德的功劳,谁知道最后武德竟然捡了一个天大的瓜捞,得到如此大的功勋,如今还要抱走美人,谁能甘心?

    再者说了,灵香郡主可不是一般的美人,他父亲乃是昔日里所向披靡,无人敢敌的破虏将军,他的哥哥乃是打仗不要命的少将军吴敇,还有一个第一美丈夫的卢世兄,这一大家子,若是巴结上了,日后定然是无穷无尽的好处。

    武德平白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很多人都不服气,因此今儿个是来看热闹的,就看这武德怎么在订婚宴上出丑。

    但哪知道,众人走进来之后,发现殿上到处金碧辉煌,张灯结彩,殿外挂着一片片的灯,将整个夜空点的璀璨生辉,仿佛如临仙境!

    众人一看,登时瞠目结舌,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难不成……

    这武德原是个有钱人,只是平日里喜欢装穷?

    众人面面相觑,停留在殿外都不敢走进去,武德倒像是个主人家一般,从殿内迎出来,拱手笑着说:“各位将军,快请,快请!卑将第一次

    主办宴席,是个生手儿,还有许多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见谅!”

    武德这口气,显然拽上了。

    众人再一看,今日的武德也有所不同,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裳是新做的,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整个人一尘不染,深沉的墨绿点缀着四周的灯火,让武德看起来贵气逼人!

    大家见惯了穷小子的武德,今日一见武德,险些认不出来。

    魏满与林让从外面走进来,当然还有小灵香。

    小灵香期盼今日的订婚宴,那是期盼良久了,终于给她等到了,特意打扮了一番。

    那时候女子出嫁都早,小灵香这模样已经不算早的,小灵香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这么一打扮起来,更是没话可说,再加上殿中灯火如昼,这么一“打光”,那颜值可以说是沉鱼落雁。

    小灵香“乖乖”的跟着魏满与林让走进来,登时一眼便看到了他家“叔叔”,武德大叔今日整齐潇洒,透露着一股文人的儒雅之气,又有一股侠者的正气凛然,霸气与温柔相交织,颜值可不只是上升了一个档次。

    小灵香登时捧着脸,笑着说:“哇!叔叔长得真好看鸭!”

    平日里的武德看起来“穷兮兮”的,今日换了一个人似的,颜值这才透露出来,林让淡淡的说:“倒的确是个俊朗的。”

    魏满一听,登时心中警铃大震,立刻拉住林让,小声说:“林让!你可不能移情别恋,孤不准!”

    林让疑惑的看着魏满,说:“魏公何出此言呢?”

    魏满仍旧小声的与林让咬耳朵,说:“孤还不知道你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了,颜控!”

    魏满跟着林让学了很多“家乡话”,因此懂得颇多,什么“颜控”等等,这些前卫的词眼都是懂的。

    魏满一脸幽怨的说:“你这个颜控,今日看庐瑾瑜,明日看嬴子云,后日就连詹公子也不放过。是了,最近还来了原文如与原攸叔侄俩,你也是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他们能有孤好看去?还说不是移情别恋。”

    他这么一说,林让倒成了十恶不赦了。

    林让想了想,点点头,说:“魏公说的正是。”

    魏满见他终于承认了,不由哼了一声,说:“你知道错了便好。”

    林让却用冷淡的嗓音说:“不过……若说移情别恋,那让的‘初恋’岂不是庐公子?让可是先看上庐公子,后来才移情别恋于魏公的。”

    魏满:“……”等等,是这么回事儿么?!

    还初恋?!

    魏满一听,差点当场原地爆炸,若是真的爆炸,武德这精心准备的订婚宴可就毁了。

    魏满说:“不行,孤不许,你的初恋必须是孤!”

    说罢了又改口,说:“什么初恋?你完完全全就是孤的,从头到尾!”

    林让见魏满脸色瞬间黑了,不由“呵”的轻笑了一声,稍微凑过去一点,对着魏满低声说:“魏公……现在的表情当真可人儿。”

    小灵香仰着头,看着魏满与林让“调笑”,有些无奈的拽了拽林让的衣角,说:“公子,你是不是对‘可人儿’,有什么误会鸭?”

    魏满:“……”

    众人走进宴厅,吴敇与庐瑾瑜也来了,毕竟今日里是小妹的订婚宴,吴敇这个身为大哥的,怎么可能不来,而且还要来的隆重。

    他特意穿上了介胄,一脸威严的出现在宴厅,看起来仿佛是要上战场,根本不像是要嫁妹妹。

    众人全都看过去,眼看着吴敇杀气腾腾的走进来。

    吴敇与庐瑾瑜走进来,魏满的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杀气腾腾的吴敇身上,而是放在了林让的“初恋”庐瑾瑜身上。

    男神还不够,还想晋升初恋?

    想也别想。

    庐瑾瑜有些奇怪的转头,吴敇说:“怎么的?”

    庐瑾瑜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感觉方才有人在瞪自己?

    魏满当即满面堆笑的迎着吴敇与庐瑾瑜走过去,十分热络的与吴敇笑着说:“吴敇老弟,今日大喜啊,香儿终于喜得良君,孤先向你道喜了!今日无醉不归啊,孤可是要与你痛饮三百杯的!”

    吴敇其实没感觉到什么欢喜,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妹妹要出嫁了,总有一种精心打理的农田被猪拱了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辛酸与肉疼,只好强颜欢笑。

    就在此时,旁边的庐瑾瑜微微蹙了蹙眉,奇怪的看向魏满,说:“魏公……瑾瑜可有开罪魏公?这么一会子,魏公已经‘不小心’撞了瑾瑜五回了。”

    魏满保持着微笑,说:“有么?孤怎么没注意,庐公子都说了是不小心,便不要如此小心眼子了。”

    林让:“……”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小衰神的悠闲生活》过几天就要完结啦,月底或者下个月初会开新文《一朝成为死太监》欢迎小天使们提前收藏,戳进专栏就可以看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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