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前世最后的救赎
“你这般好，该叫我如何报答呢？”谢长宁又翻起手掌，盯着自己刚刚上过药的地方，“从前我只以为，能护你此生顺遂，便是我最好的报答。可现在我只觉得，这些都太过浅薄，远远不抵你的好！”
“若这些好给了别人，怕是别人早已恨不得对你事事百依百顺，更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谢长宁说着说着，声音愈发的小了。
“可我……不敢啊！”
明明知道徐缙初最在乎的是什么，可现在的她，如何敢轻易许下承诺呢？
人呐，最怕的便是有了期望，却又失望。
不曾得到，便不会惧怕失去。
没有软肋，便没了后顾之忧。
便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她也不是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万无一失的。
世间万物皆有变数，从她遇见徐缙初的那刻起，变数就在慢慢的发生了。
……
天色渐黑时，徐缙初便履行了承诺，带着谢长宁出了门。
自然而然的，谢长宁就提议去春风楼用晚膳，吃完再去灯会上。
不多时，几人便又到了春风楼。
下马车时，絮儿拿起了幕离，正准备询问谢长宁是否要佩戴，谢长宁便已经跟着徐缙初一同下了马车。
絮儿只好将幕离放下，也紧跟着下了马车。
几人来到大堂，小厮安排几人在一个小桌前暂坐着。
随后絮儿便上前询问小厮是否还有雅间。小厮支支吾吾，有些不好回答。
絮儿见状，便追问道：“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一个雅间而已，怎么这般不好回答？”
小厮轻叹道：“姑娘，不是我不肯带你们上去，而是仅剩的一个雅间，掌柜的说可能要留着，又可能不留。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也不能做了掌柜的主不是！”
“那你便去问问掌柜，若要用，我们便不去那雅间。若不用，给我们岂不正好。”絮儿看得出谢长宁很喜欢春风楼，因而能争取的，她还是想争取一番。
小厮拍了拍腿，“哎哟”了一声。
“姑娘，你这可就不碰巧了。我家掌柜的刚出去没多久，我这，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
小厮看着谢长宁等人，见其衣着不凡，心里自然不想错过这些主顾，可他也确实做不得掌柜的主。
他颇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许久后，才想出一个法子：“姑娘，你们且等一等，我且先去问一个人，若人家愿意让，我便带你们上去！”
絮儿不知缘由，只以为小厮看碟下菜，想要让别人让出个雅间。
因而当即便变了脸色：“我们只是来吃饭的，可不是来让你欺负人的！”
小厮听后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明白絮儿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便赶忙道歉：“这位姑娘，您可真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们这儿有个主顾，不喜吵闹，常常包下两间雅间，但她毕竟也才一人，自然用不着两个雅间。”
“我上去，便是想问问她不用的那个雅间，可否让出。若人家不愿意，那自然是无法强求的！”
絮儿听后，脸色缓和了不少：“那你便上去问问，若人家不愿意，便罢了。”
说完，絮儿便回到谢长宁身边，同她说了方才的事。
谢长宁听后，点了点头：“如此甚好。若人家不愿意，我们自然也不是非要那雅间不可的！”
没有雅间，还有大堂不是。
虽说一楼大堂嘈杂了些，但到底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寻个合适的位置，兴许也能探听到一二。
若实在听不出什么，那便罢了。
反正距离明年的秋闱还有很长的时间，阻止那可能发生的一切，也不一定就要急于现在。
谢长宁在大堂随意看着，忽然，不知是什么使然，她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二楼的一侧。
也正好是在这时，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女子从雅间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二楼的围栏边。
几乎是第一时间，谢长宁就认出了她。
那个她自进入青州以来，便心心念念的人。
她前世最后的救赎——温芸昭。
在她看向温芸昭的那刻，温芸昭也在看着她。
不同于她眼神的激动、欣喜，温芸昭的目光很温柔、平和。
看着她，温芸昭就似乎是看到了陌生人一般，只是轻轻泛起笑容，而后，便自然地走回了雅间。
只是在进雅间时，她走得似乎比出来时，更加的慢，进入雅间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险些摔了。
不过这些，谢长宁都没有看到。
她看着温芸昭后，整个人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紧紧抓着袖口，轻咬着唇角，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但故人相见，如同陌路，这般情景，她怎么能如之前那般淡定。
为避免徐缙初看出些什么，在温芸昭离开围栏，进入雅间后，谢长宁便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她看着门口，微微抬起眼睛，将即将倾泻的眼泪憋住了。
但也只仅仅将其困在了眼眶，眼角越来越湿润，谢长宁无法，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
随后背对着徐缙初说：“我方才，好像看到了卖兔子灯的那个大娘，待会你陪我去买兔子灯好不好？”
徐缙初自然发觉了谢长宁的情绪不对，可既然谢长宁不愿意说，他便不会问。
于是徐缙初便顺着谢长宁的话说道：“好，待会你想买多少个兔子灯，我都陪你买。”
趁着徐缙初说话的空隙，谢长宁便拿出了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等絮儿回来，便见谢长宁正背对着徐缙初在擦去眼泪。
絮儿自然而然的，将谢长宁方才擦眼泪的动作，认为是徐缙初惹起的。
可这两位到底都是自己的主子，絮儿是谁也问不得，谁也说不得。
只能在谢长宁放下帕子后，向两人说着方才店小二带来的消息。
“刚刚那小厮上去问过了，对方肯让一个雅间出来。”絮儿说着，又有些惊喜地道：“那雅间，正好是之前和姑娘一起去的那个，叫什么……‘镜花阁’！”
此话一出，谢长宁瞬时提起了精神。
竟这般巧，还是之前那个挨着水月阁的雅间！
“那小厮可有说，那让出雅间的人，是在哪个雅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