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今后不会了
“紧接着,将军就上了马车。”
“奴婢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将军那副模样。当时将军的双眼发红,发丝有些凌乱,抱起您时,将军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但抱着您下马车,又格外的稳当!”
“将军步伐走得很快,奴婢跟在后边,连走带跑才勉强跟得上。”
“后来军医来了,将军听军医诊断后,方才放下心来。之后又叫奴婢给您简单梳洗,换了衣裳。”
“之后,奴婢便去跟着军医抓药熬药了。”
谢长宁听后,呢喃着:“果真是如此。发丝凌乱,想来是急忙赶回来的。”
想起自己方才看徐缙初时,他的发丝并不乱,应该是特地整理了一番。
“姑娘,药不烫了,您该喝药了。”絮儿适时提醒道。
看着那黑糊糊的药,谢长宁沉下一口气,然后皱着眉将药碗端起,慢吞吞地喝完了。
今日这药,比往日的还要苦!
谢长宁急忙放下药碗,拿起那一旁的蜜饯吃了起来。
她专心吃着,就连徐缙初何时进来的都没注意。
“咳咳。”徐缙初假意咳了两声,想引起谢长宁的注意。
谢长宁转过头去,便看见徐缙初提着她之前所买的兔子灯,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见她注意到自己,徐缙初便提着灯向她走过来。
絮儿见状,赶忙出去了。
等徐缙初走到前面,谢长宁便笑着伸出手,道:“兔子灯。”
“有些脏了。”徐缙初说道。
他本意并不想谢长宁再接触这个兔子灯,但奈何之前谢长宁问了,他也只好翻找出来。
不过拿过来是一回事,递给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窈宁盯着徐缙初看了一会儿,忽而笑出声来:“噗。没事,毕竟这个兔子灯,也算是陪我度过了一劫!”
徐缙初并未接话,只是也在看着谢长宁。
两人眼神对视,似在极限拉扯,谁也不肯让步。
许久,就在徐缙初终于要妥协时,谢长宁却突然说道:“不过你既然觉得脏了,那就罚你晚上陪我再去买一个兔子灯!”
“只是不知道,那个卖灯的大娘还在不在!”谢长宁颇有些遗憾地说着。
之前那般混乱,那大娘还曾想带她们一起走的。
素昧平生,能有那般心绪已经很好了。
“好。晚上陪你去灯会,也陪你去买兔子灯。”徐缙初点头,但又想到了什么,颇有些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将自己陷入那般险境了!”
谢长宁知道徐缙初是认真的,连忙点头答应。
今日也确实是她太大意了,竟将所有保护她的赤云军都给差使了出去。
本想着时间尚早,青天白日,大街之上众目睽睽,就算青州暗地里再怎么乱,也不至于闹到方才那般。
还是安逸太久了,今日这事也算是提了个醒。
“今后不会了。”谢长宁伸手保证着,随后又眼巴巴地看向徐缙初:“我想寻一些合适的护身暗器,今日‘长策’被人夺去后,我便没有护身的了!”
她不会武功,匕首也只能在关键时候使出,若是早早被夺去,就会陷入如今日一样的险境。
好在那人还算良心,用了她的东西,还知道救下她。
越想,谢长宁就对那两人越发好奇。
他们引来的人是林府的,那么这两人与林府之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能弄清楚这些,或许对徐缙初也能有些帮助。
这一世,除了让国公府的冤案平反外,还有就是徐缙初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尽自己所能,让他能顺遂一些。
谢长宁看着徐缙初的眼神,变了又变。
徐缙初自然发觉到了她的情绪,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给谢长宁去寻合适的护身暗器。
“我近日便会为你寻来。你再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再陪你去灯会。”徐缙初说完,便准备离开。
谢长宁看着他还在提着那个兔子灯,便问:“你喜欢这个兔子灯吗?”
徐缙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中的兔子灯,以为她还在惦记着它,便赶忙说道:“我先拿回去看看。”
谢长宁“哦”了一声,点头不再说话。
徐缙初走后,谢长宁又在想着晚上的事。
林越埕设宴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若真与明年秋闱有关,应当不至于这般大胆。
酒楼里人进人出的,便是独立的雅间,也不可能完全隔绝。
在外宴谈的风险,可比在他林府之中大得多了。
而且宁诸此人,也很是复杂。
她曾经,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他。
在外人口中,淡泊名利,品德高尚的宁先生,竟然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而且一去便是几日。
虽不知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可知道那个地方,并且去那个地方的人,都不简单。
她从前,也是误打误撞进去过。
那个地方,若无特别重要的理由,她今生是不会再想去了!
想着想着,谢长宁的指甲,竟不自觉地将掌心的皮,给抠破了。
疼痛袭来,谢长宁方才从回忆中脱身。
她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的指痕愣了一会儿。
很久,才想起来上药。
好在絮儿当着她的面收拾的房间,她知道药都在哪里。
谢长宁起身,绕过屏风,到了放置行李的地方。
打开一个小的箱笼,只见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瓶。
谢长宁随手拿起一个,便看见上面都贴好了红色小纸。
只是这纸上的字……
谢长宁仔细看着,纸上笔画刚劲挺拔,雄强有力,正是徐缙初的字。
谢长宁将药瓶放下,又连着拿出了好几个瓷瓶,都是熟悉的字。
原来这些,都是徐缙初亲自所写。
谢长宁拿着瓷瓶,心里很是复杂。
他对她这般好,好到事事物物亲自经手,小到糕点药瓶,大到……
谢长宁轻咬着唇角,将手中药瓶轻轻放下,翻找出金疮药涂在手中后,便将箱笼合上。
即将走出屏风时,谢长宁一时不查,额头撞到了屏风的一角。
好在屏风边角磨得平滑,并未擦伤。
只是她已无心思再考虑这些,只是愣愣地走到榻前坐下。
随后,便轻叹了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