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牵扯太多
“絮儿，这药你是何时煎好的？”谢长宁放下药碗，看着絮儿。
她眼神平静，似乎只是随意问着。
絮儿如实回着：“大约是一炷香之前，奴婢煎好药后在门外敲几声，您没有应答。奴婢以为您在休息，便又将药放回炉子上温着了。”
“姑娘，可是这药冷了些？”
絮儿摸不准谢长宁的想法，她方才端来时特地晾了会儿，摸着药碗温度差不多了才给谢长宁。
许是这天慢慢冷了，药凉的快了些吧。
“是有一些凉了，辛苦你再跑一趟，帮我去温一温。”谢长宁轻轻点头，然后看着絮儿端着药出去。
等厢房门关上，谢长宁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温水入喉，嗓子舒服了许多。
方才那药，有些不对劲。
谢长宁常年服药，虽比不得专业的医师，但许是久病成医。
之前军医开的方子她看过，与她在京城时御医所开的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相差无几。
因而她也能闻出这药有些不对劲，虽不知是加了些什么，但小心为上，还是不用的好。
……
等了许久，絮儿才又端着药过来。
谢长宁接了过来，这次的味道倒是正常了。
想来，是她发现了什么。
谢长宁服了药，便把药碗递给絮儿。
就是这一递一接的时候，谢长宁看见絮儿右手上红了一块。
“絮儿，你这手是怎么了，可擦过药了？”谢长宁问道。
“回姑娘，是奴婢方才温药时不小心烫到了，不碍事的。”絮儿微笑着回应，眼神很是真诚。
谢长宁听后，只叮嘱了几句，然后让絮儿晚间不必守夜，许她早些回去休息。
絮儿道了声谢，然后便又出了房间。
晚间，谢长宁早早熄了灯。
她躺在床榻上，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絮儿的举动。
除去方才的药之外，其余事情都不曾出错。
但方才那件事，确实值得怀疑。
前后端来的药闻着味道相差甚多，想来她的手，也是在重新煎药的时候烫到的。
絮儿是徐缙初派来伺候她的人，若无此事，谢长宁绝不会怀疑她。
人皆有私心，这个她很清楚。
她怕的不是絮儿害她，而是怕絮儿被有心人利用，在无意识间做了蠢事！
若真是如此，她便要另外想法子应对。
毕竟明着的人她可以防备，可以打发；暗地里的危险却是怎么都解决不完的！
这次不成，很快应该就会有第二次。
只是不知，下次又是从何处动手？
谢长宁越想，越觉得此事牵扯甚多。
若只是絮儿自己的行为便罢了，可若是有心人利用，那其目的必不可能是她。
于外人而言，她不过只是一个来投奔徐缙初的女子，无权无势，没什么好针对的。
可徐缙初不一样，他是皇帝亲封的左武卫大将军兼青州节度使。
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不满他的人太多了。
更甚者，不仅仅是针对他这个人，还有——他身后的赤云军！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长宁觉得，有些事情决不能拖，她必须尽快弄个清楚。
……
因为心里藏着事，谢长宁一夜都没怎么睡。
早上起来时，人还有些恍惚。
因为昨晚没有守夜，所以絮儿早早就过来伺候了。
在洗漱时，谢长宁看着絮儿候在一旁，眼睛耷拉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絮儿。”
“絮儿……絮儿。”谢长宁唤了好几声，絮儿才有反应。
“姑，姑娘，怎么了？”絮儿慌张地问道。
谢长宁见她表情有些紧张，知道有些事须得循序渐进，便没有逼问什么，只是随意说道：“驿站的饭可做好了？昨晚胃口不好，今早有些饿了。”
听完谢长宁的原因，絮儿心中缓了一口气，她提起笑容，说道：“奴婢就去给姑娘拿。”
没多久，絮儿便提着食盒过来了。
看着这桌上的食物，谢长宁一时间不知从何下筷。
每一样……都有辣椒！
她虽无所谓吃什么，但她最近元气大伤，身子还在修养。
且昨晚就没休息好，一大早看见重口味的饭菜，着实吃不下去。
谢长宁本不欲折腾絮儿，但这桌上的饭菜……
“絮儿。”谢长宁放下筷子，呼唤絮儿。
可又是等了许久，才等到回应。
“怎么了，姑娘，可是饭菜不合胃口？”絮儿说完，看到桌上的菜品，一时间愣了神。
随后她赶忙跪下：“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去驿站厨房拿饭菜的时候，是看着厨子放的。当时，奴婢还特地叮嘱那厨子全拿清淡的，可不知为何，现在全成了这些……”
絮儿声音颤抖着，表情很是委屈。
谢长宁认真观察着她的表现，见她这模样，心中一时间又有些打鼓。
难道，絮儿是被冤枉的？
方才她瞧得真切，那表情神态，若是存心捉弄，定然装不得如此的。
谢长宁起身将絮儿扶了起来，她摇头说道：“我并非有心怪你，只你今日表现确实不佳。你方才在厨房拿吃食时，可发生了什么，以至你拿错了食盒？”
若不是故意，那便是真的拿错了。
且徐缙初嗜辣，这桌上的饭菜，兴许就是给他的，但不小心混了食盒，送到了她这里。
絮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去取饭菜的经过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奴婢在去厨房的路上见到了昨日与我们一起的白影卫，奴婢只与他简单打了招呼，后来奴婢跟他前后脚差不多时间进了厨房拿饭菜。奴婢亲眼看着厨子装好饭菜，确认奴婢要的后才提着食盒离开。离开的时候……”
“姑娘，奴婢想到了！”絮儿瞪大双眼，有些兴奋又有些惊讶地说道：“离开厨房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老鼠窜了进来，奴婢当时躲着老鼠，食盒就放在了桌上。后来老鼠被抓住之后，奴婢才重新去提食盒！可奴婢当时虽然在躲老鼠，可奴婢记得，那桌上就只有一个食盒，不可能拿错啊？”
絮儿皱着眉头，很是不理解。
而谢长宁自从听到白影卫之后，脑海中便慢慢有了线索。
不是拿错，而是被有心人故意替换。
只是替换成这些重口味的菜，到底是有什么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