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强抢民女
秦柏川内心警戒，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小乞丐，真可谓是蓬头垢面，脑袋上不知道怎么糊的全是泥巴，头发毡在一起，眼睛应是有病，乱七八糟的扎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条。
秦方和倒也没嫌脏，甚至还靠近细细看着小乞丐，过了好半晌才缓缓问道：
“你这眼睛是？”
小乞丐闻言便是下意识的低头，可又似乎是想起了秦方和刚说的话，便又把头抬起来说道：“瞎的。”
“啊瞎的，那你是如何知道鸭子是我送的？”
“酒楼的伙计告诉我的，他还说嘱咐我是贵人送的，要好好感谢。”小乞丐有些别扭的答道。
“行”秦方和闻言笑了起来，“你倒是有心了。”
随后还不待小乞丐回话，突然抬脚就将地上的大半只鸭子踢飞到了一旁。
“你”小乞丐猛地往起身后缩，紧靠在墙上。
“怎么？”秦方和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语气中有一丝明显的欢愉。
“不怎么贵人开心便是”小乞丐低下头，委屈巴巴的说完便作势要走。
秦方和没回话，却是猛地伸手抓去，可这小乞丐动身之势像是要右行，可晃了一下却往左跑去，谁料这下也只是恍了秦方和一瞬，下一刻小乞丐的肩膀便被秦方和的左手摁住了，秦柏川也堵在了他的面前。这时秦方和继续开口说道：
“贵人现在赔你顿饭就开心了。”
那小乞丐起先怕是愣住了，随后便更加委屈的甚至抽泣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别杀我”“求求了”“大人大量”之类的可秦方和置若罔闻，抓起小乞丐的手腕便自顾自的大步走起来。直到走出大半条街，那小乞丐似乎终于崩溃了，大声哭嚎起来，而秦方和呢，除了脚下的步子更大更快，以及给被这杀猪一样动静吸引过来的巡街衙役亮了几次腰牌以外，真就这么顶着一路上所有人惊愕的目光，给这小乞丐楞拖回了秦王府。
进了府，那小乞丐也不哭了，坐在前厅地上低着头，蔫哒哒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方和一时也有点岔气，要说那栗儿坊离秦王府也得走个好几里路，更何况这小祖宗还没走到一半就彻底当起了死狗，往地上一瘫是一点正劲儿不使，说是硬拖回来真是一点都不算夸张。
秦方和顺着气：“呼行了，别作了，自己去洗洗，歇会儿吃饭，行？”
那小乞丐倒是一副认了命得样子，点了点头就跟着下人走了。
随后秦方和又对着秦柏川说道：
“你就干看着啊把脚一拎咱俩抬着多好”
秦柏川扭过头，只当是没听见，转身走了。
大概真是累着了，秦方和趴在桌上眯了会儿，再醒来，天已经灰突突的开始黑了，下人早已轻手轻脚的摆好了菜便退下了，此时屋内，只有那个洗的不是很干净的小乞丐坐在圆桌对面，与秦方和隔着一片温热的饭菜和满堂明亮的灯光。
“久等了，动筷吧。”
秦方和揉着眉间招呼着。
小乞丐没动，只是像秦方和先前在街上盯着他那样“看着”秦方和，虽然他洗过了，还换了块干净的清灰色布条蒙着眼，但秦方和却明确的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于是秦方和停下了动作，他也望向小乞丐，身上倒是干净了不少，可头发看起来还是埋汰糊糊的，应该是还未干透，用块帕子包着，身上换了套小厮的衣服还算立整，可脸上除了蒙眼的布以外，整张脸都包了起来。
“你想先聊会儿再吃，也行请吧”秦方和先开口道。
小乞丐坐正了些，沙哑地开口道：
“小爷我”
“你是女的。”秦方和打断，“我虽未成亲，可眼神还不至于太差。”
小乞丐刚整好的坐姿又塌了下去，她堆堆着继续：
“我是本地”
“外地的，至少不是京城。”秦方和叹口气。“耳朵也不算太差。”
“丐帮的少主”
“京城勉强能称为丐帮的无非就是拍花子，敲碗儿和提棍儿。他们都不兴少主这一套。”秦方和的表情开始有点绷不住了。“消息也不差。”
“流落”
“哈！你有钱，至少吃喝不愁，谈不上流落。”秦方和干脆笑出了声，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随后还不忘补充一句：“社会阅历也不差嗷！”
“诶呀！你这个人真的是，有点风度好吗，看破非要说破吗？！”少女也算是彻底开摆了，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哑，但清丽娇蛮的少女感倒不再隐藏。
“好好”秦方和止住笑，清清嗓子严肃起来。
“这样，我是谁想必你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我叫秦方和，大宁朝秦王，二皇子，在监察司任个闲职，就这。说说你吧，怎么称呼，至少这个别胡编了。”
少女拧着脸，浑身透露着抗拒，可大概是秦方和太过坦诚，磨叽了一会儿还是嘟囔了一句。
“什么？”秦方和似乎没听清。
“钱欣欣！”少女大声。
“钱欣欣欣欣嗯，挺好的，那个欣欣向荣对吧。欣欣哈哈哈哈！”就算心中有所准备，但秦方和还是装出一副好笑的样子，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惊愕。
“好了，取笑姑娘的名字的确太失礼了，抱歉。”秦方和恢复了严肃的状态，如果忽略他左肩上糊着的半块甜糕的话。“这样，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接下来你问，我答。”
钱欣欣也没继续拿乔，毕竟拿甜糕丢王爷也算是件可大可小的事，但她看着秦方和那忽阴忽阳的调性心里的火就是蹭蹭的冒，亏了秦方和也没计较，看他也就顺眼了不少，索性借坡下驴了。
“你怎么看出我有问题的？”
“啊，这个啊”秦方和夹了口菜，同时示意钱欣欣自便，“没看出你有什么问题。”
钱欣欣顿时又愤愤的：“那你抓我干什么？！”
秦方和放下筷子，喝了口汤，随后答道：
“我出去时你面前的八珍鸭是扒开的，说明你知道这的精华不是鸭子而是煨在鸭内的八珍，结果你还故意啃鸭腿掩饰，我觉得你这乞丐有意思，就抓了。”
钱欣欣表示无法理解：“就凭这样你就敢把我直接抢到府上？”说着还比划了下自己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怎么，秦王爷不怕我是杀手？色令智昏了？”
“当然不是。”秦方和没有回应她的揶揄，继续说道：“说来倒也简单，我佯装路过施舍，你若是对我有歹意，之前的试探便知自己暴露，那时只会低调行事或是暴起动手，犯不着说什么很好吃这样的话继续吸引我的注意，而你能这样做，恰恰更加证实了你不怕被我注意，甚至你的目的，就是想被我注意到。”
秦方和忽然扶着桌子探出头，贴近了钱欣欣蒙着的双眼，而他之前扯来扯去的闲话，就是为了铺垫这一句：
“我看到了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