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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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周晚棠,我来找你了。msanguwu◎
周晚棠看见的那份文件, 是商时序周五要开的会议里的相关资料文件。
周五当天,在进入会议厅前,给晚棠发了微信消息。不过对面可能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 所以也就没急着等回复。
消息发送过去,便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转而迈步走向会议厅。
会议在下午四点准时开始,这次主要针对当季度的财务增度额,与历年各个子公司的收益率, 进行简单的讲解与汇报。
商时序坐在会议桌的主位, 桌边两侧坐着公司里的元老及股东, 长至十米的桌子尽头放映的,便是今日开会的主要内容。
财务对公司业务进行汇报:
“接下来是各子公司一览,针对去年子公司收益率增长最大的是药业投资,投资相比于往年增长了百分之一百二, 并且今年的收益率还在持续稳步增长中。”
这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听此, 各股东相互接耳、私语,面上的笑容真切。
幻灯片继续播放。
“同比稍有下滑的是对于ai人工智能领域方面的投资, 收益率增速缓慢。根据公司财报显示, 以及各项评估预计,今年到了年末, 对于ai这方面的投资回报率依旧和往年近乎持平的趋势。”
商时序的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 在专员汇报的间隙,翻阅公司财务整理的年度财报。
动作随意, 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股东们不太淡定,与利益挂钩, 大家显然只愿意听好消息。听到这种没什么利益收效的, 自然少不了窃窃私语。
你一言我一语的:
“ai现在极具不稳定性, 现在投资盈亏持平,已经是最好的现状的。”
“我觉得这个ai既然目前不确定性质太大,我们当及时转变方向。对于该领域的投资,也可以适当的收紧,转而投向其他领域。”
“时序,你意下如何?”
说话的是商岑,商时序的二叔。
面容微腴,头发花白,面相看去,就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头。
其父早年间下海经商,爱上上海滩的“夜玫瑰”后,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世人多道此女出生风尘,商老爷子不同意。这商道明也是个痴情种,选择自愿断绝血缘关系,只为和那女子远走高飞。
当年这事传得轰轰烈烈,倒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因为听信朋友的蛊惑,投资了一批西洋货。被人做了局,一夜之间赔了个底朝天,那些玩意儿全砸手上了。
美人毫不留恋和恋人远走高飞。
当然,这已经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了,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凿的消息去证实。
自此不再迷恋风月场的那点事。
不偏信他人,在企业的经营的各方各面,也是严谨得不能再严谨,对于未知以及发展具有前景的事物,他一向持观望的态度。
耳提面命,一代又一代。
另一个股东紧接着道:“公司关联的微博以及账号下,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声音,反馈说我们旗下子公司创设的ai人工智能家具,在使用这一块灵敏度还不够,经常有听错指令的事情发生。”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这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公司的股市降了好几个点。
当然,他说这话。纯粹是有自己的私心,又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前阵子,经受的一个项目吃了回扣。现在,项目存在纰漏,政府上方不予通过,进程便一直耽搁着。
但耽搁的每一天,都是钱。
这笔钱若是不能及时地投进去,迟早有点会露出马脚,被人发现。
将ai人工智能项目暂时下放,把这笔款项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项目中,窟窿填补完整。
这事也就天知、地知,自己知了。
商时序等专员汇报完毕,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在场的人中落了圈。
他将财报合上,倾身。
唇线微翘,勾起弧度,对着固定在桌上的麦道:
“人工智能领域,目前大多数公司还秉持着观望的态度。但从长远来看,ai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在某些行业的发展中,能够取代现在紧缺的人力。”
“无论是行业,还是家居这一块。我们既然选择了,那就势必做大做强。对于目前出现的这些问题,已经做好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备选方案。”
“各位请看一下。”
话落,他滑动面前摆着的电脑控制键,会议桌尽头的液晶拼接屏ppt上的内容立刻发生转变。
现在呈现的,则是数月前他亲自写好的方案,“若是各位对该方案的实施与呈现并无意义,那我就安排下去执行。”
他的嗓音淡淡的,明明年纪比在座的各位江湖老油条,但字句铿锵,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着实撼人眼。
先前还有点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此刻窃语中,难免有所评价与赞赏。
……
会议结束。
众人从座位上起身,有了解情况的人起身道了声喜,祝他‘新婚快乐’。
商时序一并收下。
从会议中抽身,他面上的表情变得温和,仿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商岑目带欣赏地瞧着他。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身旁。
语重心长地道:
“公司上的事做得不错,不过这行业现在确实属于蒙着眼趟水过河,未知数太多了。风险把控,已经后续的解决,一定要及时跟上。”
商时序点头:“是。”
“瑾之啊,婚姻乃人生大事,平日里多陪陪晚丫头。”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他,“哪有人婚假只请一周的。”
商时序扯了扯嘴角,“晚辈明白。”
“对了,你们的婚事定在何时?”商岑想要拍拍商时序的肩膀,奈何身量不够,才伸出的手只好作罢收回,“我也好喝上一杯喜酒。”
商时序听上这句话,面孔变得柔和,“婚礼还在安排当中,其中的流程还有待推敲和确定。最早的话,在明年春天。”
“届时一定会亲自给您送上请帖。”
“好好。”商岑笑两声,拍了拍他的手臂,“那我就等着了。”
说完,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背着手便离开了。
“商总。”
商时序乜他一眼,将手中的报表拍在他的胸口,“章庭,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搞拐弯抹角的那套。”
“没事。”
“就是提醒你,刚才我去办公室的时候,你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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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棠的喉咙干哑,电话挂断,后背冷汗涔涔,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冷水下肚,燥热消减了一两分。
但脑袋还是有点昏沉,知道自己是发烧了,但是烧到多少度就不清楚了。
给前台拨了通电话:“麻烦带一个体温计到顶层的房间。”
“好的。”前台点头应是,“请问是周小姐吗?”
“是。”
“好的。”前台说,“如果你觉得身体不适,随时唤我。”
“谢谢。”
等待的间隙,周晚棠直接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全身上下,热得发慌。
不一会,房铃被摁响。
她爬起,趿拉着拖鞋,一副软绵绵地模样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位阿姨,手中拿着体温枪,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烧水壶,壶口冒着热气,显然是才烧没多久。
阿姨把水壶放在玄关口的柜子上,拿着体温枪给晚棠测量。
“滴滴”
又尝试了次,“滴滴”
“天呐,不得了。”阿姨紧张地看着她,“小女,你这都发热到378c了,可不得耽搁了。得赶紧去医院挂药水。”
“不用。”周晚棠拒绝地摇摇头,“待会坚持不住了,我就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吞了。”
阿姨:“发烧这种事可耽搁不得,一个不注意就要高烧了。你一个人在这,没有依靠,这是很危险的。”
“谢谢阿姨,我再想想吧。”
从小到大,她都惧怕去医院。
医院总是安静的,死一般的寂静。
闻着里面无孔不入的消毒水味,还有那细细的针头,就觉得一阵犯晕。
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车祸那次,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浓烈的消毒水味,输不完的液。
以至于康复出院后,手背上还是留下了针孔的痕迹。虽不明显,可也足够让她回忆起那段并不愉快,甚至留下心里阴影的日子。
见她执意如此,阿姨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从楼上下去的时候,给前台汇报了情况,留意一下情况。
基于此,前台每隔一阵子便打一通电话,以确认顾客的身心健康。
喝过水之后,发了一身汗。
去淋浴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整个人脑袋好似清醒许多,也不头昏脑涨了。
比起先前,好了太多太多。
只是晚棠被这一通通电话,整得头都有点大了,最终从椅背上拿起那件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出门找找附近的药店。
买点感冒药、退烧药,再睡上一觉,应该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晚上商时序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她意识过来后,匆忙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此刻消息弹窗铺满了消息。
他隔一会就发来条消息,问她怎么样了。
最近的那条消息,是四分钟前,一句简短的:[我来找你了。]
盯着这个字,她着实分外诧异,还是敲了敲键盘:[不用过来,我现在好多了,出门去药店买点药就好。]
附近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药房。
周晚棠走过去,在药师的推荐下购买了两盒药,便折返回酒店了。
按照嘱咐,就水吞了两粒后,就近靠在墙壁发了会呆。下午的时候睡得有点多,现在想睡又睡不着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安静得让人无所适从。索性把电视机打开,音量调高,总算有点热闹的赶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声音自带催眠的效果,还是药效发作了,渐渐涌上困意。
电视机没关,就这么播放着。
她爬回床上,拽了拽被子,随后盖在自己的身上。
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好像有一双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体温是凉的,舒服得让人忍不住蹭了蹭。
掉线的大脑渐渐察觉不对,努力撑开眼皮,勉力支撑起身体,眯着眼睛打量。
“是我。”
他说。
“什么时候来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他坐在床沿的阴暗处,手掌探上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两者的体温差异。
他拿起放在床沿的体温枪,给周晚棠测了测,依然是“滴滴”的警告声。
遮光的帘子被他拉开,天色已暗,没有多少自然光透进来。
霓虹光穿过灰沉的天色,扫过钢筋铸造的森林,映照在那片透明的玻璃窗。
五颜六色。
那来回闪动的光扫过他的侧脸,她才得以看清他额头的碎发粘腻地汗湿在一起。
那一刻,她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狼狈。
“我们去医院。”
他说得很简短、平静。
可事实在接到电话的那刻起,便寻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飞了过来。
从机场一路乘车到酒店。
路上颠簸了许久。
他已经很久没像今日这般赶路程了。
除了,那次两家的聚会。
周晚棠静静地看着他,抿了抿唇道:“想喝水。”
他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的水倒进纸杯,而后手掌扣着晚棠的肩胛骨,将她揽了起来,而后将水杯递至他的唇边。
她咽了口水。
商时序的手掌碰上她的面颊,冰凉温润。为了贪图那点凉意,脸颊不自觉地凑上前,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一怔。
“你的烧一直退不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已经被扣开胶囊的药,“这些都是你睡前吞下的?”
“嗯。”
他说:“我带你去医院。”
“刚刚查的,你的体温又升了许多。”
“不想去医院。”
“太晚了。”
“周晚棠。”他的声音很轻,“拜托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撩起眼皮。
一双瑞凤眼瞧过来,眼睑下至,像秋天里的湖水。
单单只是看着,里面的温柔就要把人溺毙。
纯情得要命。
周晚棠听过他许多温柔的语气,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
认识的这一阵,他几乎没有连名带姓地喊过自己的名字。
用着祈求的语气。
大概人生病的,心理防线也比较脆弱。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不想打针。”
“我怕疼。”
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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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的神情微怔,眼睛垂下,眼尾翘起:“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就好了。”
“身体是自己的。”
“乖。”
晚棠惺忪着眼,有瞬间因为这语气而晃了神。
他弯身,手肘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整个人往上带。
另一只手曲着,穿过她的膝盖窝,很轻松地便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带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二叔是坏人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咱们就是一个秋冬小甜饼,还是不要整这些了。
可以和大家保证,这里面没有绝对的坏人。
更多的可能是“爱与被爱”、“遗憾和错过”以及“隐忍”。(目前是这样想的,后续就不知道啦)
蟹蟹“雪声声”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蟹蟹“47730594”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蟹蟹“清漪”宝子灌溉的5瓶营养液。
蟹蟹“钱满灌”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22 第 22 章
◎就当没听见这话。◎
周五, 夜色将将落下。步行街上,大人牵着小孩的手,走在长道上。
小摊小贩制作人间烟火美味, 香气被风吹开,散落在城市的角角落落。
商时序背着周晚棠, 拦截一辆空车。
坐进车厢的那刻,她显然还有点不自在。
发烧伴随着感冒,说话的时候鼻音浓重。嗓子好像在冒烟, 喉咙干涩无比。
出租车司机热情道:“小伙, 你揍啥?”
商时序:“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是地道的西安人, 为人热情直快。加上跑车跑久了,人也比较健谈。
见商时序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住的又是酒店,想必应该是外来客。
到嘴的方言又吞了回去, 用着极其别扭的普话, 转而问晚棠:“小姑娘生病了?”
周晚棠不大想说话。
偏头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香樟,路灯的光没有温度。
橙黄的亮从密匝的枝桠中穿过, 平行的光束一道一道地跃进车厢。
她靠在窗户, “嗯。”了声,而后又扭头看向商时序, “我想喝水。”
商时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刚才出酒店时, 塞进口袋里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递了过去。
这壶水,是他过去的时候, 在房间的恒温水箱里接的。
人发烧了, 总要喝点热的。
司机似把两人当作自己的小辈, 听见这对话,“哎哟,现在各个地方都开始降温了,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分岔口碰上红灯,低速滑过去停下,“别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身体素质杠杠滴。可一旦病毒来侵,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出来玩,生病了也是遭罪。”
周晚棠撑着自己的脑袋,解释着:“工作原因过来了。”
“但我觉得大概就是中午的时候玩得太嗨了,贪凉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红灯跳转,绿灯。
“我看这小伙和你一起来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旅游的。”
“工作原因过来的,那累啊。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
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这条路的车流量不算太多,他踩了把油门,争取把路程上耗费的时间缩短。
商时序时刻关注晚棠脸上的神情:“请问还有多久到达?”
“快哩,还有四分钟的样子。”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医院应该比较冷清。
可商时序带周晚棠过去的时候,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手里拿着挂号单,东奔西走。
城市大降温。
北京是,西安如是。
换季的节点,身体的抵抗力薄弱。稍微一个不注意,感冒发烧便是常事。
发热门诊科,外面的长廊椅上坐满了人。
挂号、叫号、测量、输液,一气呵成。
医院的病房人满为患,极度稀缺。两人来得匆忙,若是再晚一点,怕是连坐的椅子都没有了。
周晚棠坐在冰凉的医疗椅上,丧气地低头,情绪并不高涨。
她的鼻子还没有堵,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难闻。
商时序捉住她的手,很轻的声线,“别怕。”
“谁怕了。”闻着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的思绪清明了点,这回嘴上功夫不饶人,“我之前那都是逗你玩的。”
“谁是19号?”
护士小姐一手拿着消炎药水,一手拿着针管,目光在座位上的病人身上转了一圈。
商时序招了招手:“这里。”
周晚棠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手指条件反射地勾了勾,在他掌心挠了挠。
医院里的人太多了,听见声,护士朝四周转了圈。
目光跃过人海,才算是找着人。
走过去。
娴熟地将输液瓶挂上去,而后将止血带绑在晚棠的手腕上,见她愣着神,不由提醒:“手攥成拳。”
晚棠还没回神,但还是听话地握成拳。
护士拍了拍她的手背,用棉签棒在皮肤表层涂上消毒液,而后推动滚轮,针尖孔激出液体。
那么一瞬,头晕目眩,甚至有点恶心想吐。
“以前没打过针?”
她摇摇头:“打过。”
护士愣了笑,想说打过怎么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摇头无声笑。
眼见着就要扎下来,为了压下那股冲上来的恶心感,周晚棠瞥过头。
眼不见心不烦,从源头上杜绝。
正胡思乱想着,在针头即将刺穿手背上的皮肤时,眼前突然一黑。
她颤了颤眼睫,能感觉到每根睫毛上开下合时遇到的阻力,牵扯到每一根神经。
护士笑言:“好了。”
针扎下来的那刻,确实没感觉了。
一瞬间,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清,感官似乎也被钝化了,可又好像没有。
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却又凛冽的,类似于雨水打过竹子的味道。
“好了,你的手就搭在椅把上,不要随便乱动,不然待会可能会回血。如果觉得有点麻的话,可以小幅度地动一下,不要大动作”
走之前,护士看着两人。
方才男生给女孩遮视线的动作,就好像对待家里一个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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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打针的孩子一样。
动作很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温柔。
从始至终,他的瞳孔中好像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能让她这般联想,大概还是归功于俊男靓女的搭配吧。
“好了。”
晚棠的嗓子有点哑,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商时序便松了手,“针已经打进来了。”
唇瓣有点干,有点起皮。
她抿了抿唇。
商时序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立起身,“我去给你接杯温水。”
开水房在走廊的尽头,再向左拐便到了。
里面接水的人有点多,他在门口排队等待。明明人就在这,可还是好几次回头朝晚棠的方向看过去。
她低着脑袋,拿着手机看了会,另一只空闲的手在键盘上敲了敲,不一会便收进自己的口袋。
再就是没事扯扯自己的衣袖,要不就是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开水房里有一次性方便杯,水只有开水和冷水两个选项。
商时序取了纸杯,冷水、热水,兑着接了点。
回来时,原本的座位已经坐了人。
周晚棠已经抬头看了过来,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接过纸杯,杯壁是热的,但不烫手。
她说:“谢谢。”
生病后,她的情绪大多时候,都是怏怏的。
商时序立在她身旁,有很多话想问她,可视线落在她的手腕时,只问了句:
“你手腕内侧的疤痕,是怎么弄的?”
不用去仔细分析到底是哪个具体位置,她轻描淡写道:“之前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护栏上了。前挡风玻璃裂了,碎片扎进肉里了,去医院缝了几针,才会这样的。”
今年开春,走夜路开车回老宅的路上,遇上一个酒驾开车的。
喝得醉醺醺,加上疲惫驾驶,以为在山路上,就没什么车,所以一路上车速都很快。
在拐弯的当口,也没有鸣喇叭。
后果可想而知,好在当时是撞到了林子里的梧桐树上。要是冲出护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一撞,周晚棠和司机当场昏过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当天不一会的功夫,便有其他的车辆经过发现了,赶紧拨了110和120。
前挡风玻璃全裂开了,零散散了一地。
索性没有大碍,当天穿着一款较为厚实的外套,玻璃碎片只扎在了她的手背。
只有一处位置,玻璃扎进的位置很深。
后期即便愈合,也会留下疤痕。
不过现在科技发达,除疤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但她最终还是没去,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警醒。
后期康复,一切都回归正轨。只除了一事,她再也没敢碰车了,有点类似车祸后遗症。
好在平日里工作,出行工具都是自行车,所以能不能自己开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不济,她都是去蹭周沉术和裴宥衍的车回去。
商时序静静听着她说,面上情绪没多大变化,但眼眸中的神色暗淡两分,潜藏着心疼的情愫在里面。
他不再问了,将话题岔开。
周晚棠的手指和他的手指离得很近,小拇指不自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仰头笑着看他:“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对了,”想了很久,还是问了,“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不是还有一个会吗?”
他:“已经结束了。”
“哦。”
输了液之后,不知道是物理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一两分。
商时序给自己接水的间隙,又来了人挂号输液,这个长廊只剩下这一个位置了,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了。
他现在只能站在自己身侧。
为了让气氛不太尴尬,晚棠努力想找点话聊,但两人实在还不太熟悉,彼此的习性了解得也不透彻。
多说,还不如直接闭嘴。
吊针打了一瓶,还得几瓶需要打。按照这个流速,结束是差不多已经是翌日凌晨了。
晚棠往上拨着调节泵,想把流速调快一点。
“生病了还不老实?”
商时序背靠着墙壁,觑她一眼。
又给重新调回去,“调快了,适应不过来,待会手背要肿,头也不舒服。”
“哦。”
她收回手,老老实实地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盯着雪白的墙壁。
白炽灯光晃眼。
她轻声叫了一声:“商时序。”
“嗯?”
“现在已经很晚了。”她措辞着,“针我已经打了,但是估计还要好一阵,到时候肯定很晚了。”
“要不,你先回去。”
“我一个人在这可以的。”
“周晚棠。”
“嗯?”
商时序连名带姓叫她,“这句话,我就当作没听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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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商时序,商时序!◎
由于生病的缘故, 原本计划的西安游行也只进行了一小部分,便不得不折返回京。
回来那天,雨水淅沥。
从机场口出去, 商时序那天开到机场的车,就停在一旁的停车道上。
周晚棠烧才退, 碰上这种阴雨天,这回不等他提醒,在下飞机的前一分钟, 便自觉将外套给披上了。
“你晚上还有事吗?”她收住步伐, “要是有事的话, 我自己打个车回去也是可以的。”
“今天周末。”
“正常休息。”
晚棠“哦”了声,“那我们回去。嗓子有点痒,想回去泡杯热茶喝了,正好驱驱寒。”
商时序单手拉着行李把杆, 另一支手骨捏着伞柄, 将雨伞斜撑。
寡白的灯光在雨雾中散开,光斑模糊, 雨丝飘渺。
两人姿态闲散。
从机场到小区, 车程大概一小时。
阴雨天,路途平坦, 人最容易犯困。
但是最近睡的觉实在是有点多, 怕晚上睡不着,所以强撑着眼皮。
商时序看了眼, 没作声。
将身上的那件灰白色的棉质外套脱下,动作很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奈何即便如何放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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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晚棠还是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睡吧, 待会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晚棠挺了挺脊背, 脑袋仰着看车顶,慢慢转到他的身上,“现在睡了,今天晚上估计是要失眠了。”
商时序在开车,她这句话说完就不说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进微信看了看。
[发现]那一栏,多了十几个小红点。点进去看了眼,差不多两天时间没登录,先前发的那条朋友圈,多了不少点赞和评论。
周沉术:[发烧现在好点了吗?]
邬紫越:[怎么搞的,不是工作交接完毕之后,去周围景区观光的吗,怎么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裴宥衍:[家里有药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给你送点过去。]
妈:[工作是其次的,身体最重要。]
……
发的这条消息,是前天夜里去医院打吊针的时候拍的。
配图是自己那只输液的手,文案:[深夜点滴。]
当时说不清为什么,现在依然是。
或许脑子抽了,这条文案才会屏蔽了商时序。
她滑了滑屏幕,一一回复之后,才将手机塞进衣兜。
侧着脑袋看窗,一场雨落过之后,树叶黄了一大片,风将叶片卷起,马路上随处可见。
果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又到了犯鼻炎的高峰期了。
回到小区,周晚棠锨亮壁灯,目光在客厅转了圈。
发现搭建在阳台旁边的那个空荡荡的,才后知后觉问:“小猫是还在医院里吗?”
商时序将行李箱推进房间,“在。”
“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她从柜子里抽出拖鞋,“它叫什么名字呢?”
“总不能每次都小猫小猫的叫吧。世界上的小猫那么多,我们的小猫必须拥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名字。”
弯着眼睛问他:“你觉得呢?”
商时序走到餐桌拿起烧水壶,准备烧点开水。晚棠虽然烧退了,但这几天还得喝感冒药。
听她这样问,“挺不错的。”
“那起名字这样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想想。”周晚棠半靠半躺地窝在懒人沙发上,紧着眉,认真思考着。
“你觉得——”忽然来了精神,鲤鱼打挺式地坐直身体,“小白怎么样?”
商时序将水壶放下来,视线一点一点拉到她的身上,静静听着她的一言一语。
还没等他开口,便立即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行,好像有点不够正式,有点敷衍。和小黄,小绿,小黑一样式儿。”
她很苦恼,是真的在为名字而烦恼。
她窝在沙发中,眉眼认真,“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很直白地摇摇头:“没有。”
“好吧。”晚棠的眉目舒展开,“就叫薯条吧。”
“可爱又接地气。”
商时序失笑不得,“那就叫薯条吧,听着倒是挺顺耳的。”
插上插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这两天我们都不在家,冰箱里也没有添加新的食材进去,先前放着的也都不新鲜了。”
其实周晚棠对晚饭都是没大所谓的,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有时突然没胃口,晚上便不吃了。
有时候心血来潮,就跑到周沉术那蹭饭。
偶尔也很想吃点不健康的外卖,比如说现在,她提议:“不如我们点外卖?”
他问:“不要出去吃?”
“不想动。”晚棠摇摇头,“这是社畜的正常表现,请不要觉得惊讶。”
“吃烧烤,还是吃烧烤?”
说完自己都笑了。
商时序将她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慢悠悠地说:“你现在还没完全痊愈,少吃一点重油烟的东西,当然不吃是最好的。”
她自动忽略他话里的后半截:“放心,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多点的。”
“行。”商时序迈开腿,语气自然娴熟,“我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面条,煮点清淡的。”
“好。”
周晚棠点进app里下好单之后,便将手机顺手搁在餐桌上,起身朝淋浴间走。
刚走进去,又退出门外,“待会要是外卖打电话过来,你帮我拿一下。”
“嗯。”
这件事说完,她往里走了几步,又想到好像还有话没说完,重新退出来。
手扒着把手:“次卧那边也有淋浴间,风尘仆仆了一天,怕你难受,我帮你把那边的热水器给打开了,要是忍受不了,你就先去那边洗。”
“这两天也很麻烦你。折腾下来,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困的。节约时间,早点休息。你去那边洗,我在这边洗。洗完了你就到这边睡吧,等明天上班了,我让阿姨过来,重新采购一张大一点的床,将次卧那张给替换掉。”
商时序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她的心里也有点犹疑不定。
但是他已经挽起袖子,取出冰箱里存着的面条,于是那些可能即将问出口的话,又被她咽进肚子。
洗完澡之后,将行李箱打开,将里面东西都整理出来。等彻底清理完毕,才将箱子拖到杂物间放着。
整理完出来,商时序已经将外卖取了进来,房间里飘着孜然调料的香味。
露台的窗是敞着的,香气闻起来不会太浓烈。
“喏。”
晚棠将签子分开,捏着递给商时序,“记得上次吃,都快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她从抽屉里翻开投影仪的遥控器,而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转头冲他笑笑,“我在家自由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什么?”
他反问。
“没什么。”
他将面条盛起,放在她的面前。
很漂亮的色泽,最上面卧着一个鸡蛋,蛋白裹着淡淡的黄色,想来应该还是溏心的。
上次在老宅,《夏目友人帐》还只看了几集。后来为了看这个剧,特地下载app充了个会员,每天下班没什么事的时候,会看一两集。
画风比较治愈,有时候困意上来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今天播放的,是接着上次的播的。
剧情一旦开始,周晚棠便不再开口说话,专心致志地看。
商时序将签子收拾好,扔进垃圾篓里。
她注意到之后:“这儿我来清就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手指收捡塑料袋时,无意抓到他的小拇指,面色肉眼可见地泛红,尴尬极了。
好在很快便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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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他敛着眉看她,最终淡淡地应了声。
周晚棠将垃圾收拾好之后,注意力已经完全无法集中到大白墙上的投影画面了。
不知道在外面捱了多久,进去卧室的时候,商时序已经洗完澡,支着盏柔和的灯盏,靠坐在床沿外侧看书。
灯盏将他的轮廓弧度勾勒,冷白的墙壁映上一层暖黄色的黑色剪影。
“不困吗?”
很奇怪的相处氛围,明明先前还那么尴尬,现在却又很松弛。
这句话问得分外自然。
晚棠拖鞋上床,裹紧被子的那刻,特地往他面上瞧了瞧。
总觉得他在自己面前,大多数时候,情绪都是内敛的。
就像自己,在周沉术他们面前,和在他面前,是有种不同的态度,以及情绪的外放。
彼此之间,好像嵌着一层壳,只是这层壳什么时候会变得柔软起来,谁也不知道。
“有点。”
商时序阖上书,随手搁在一边。
“要关灯吗?”
“嗯。”她点头,“不然有光进眼睛,睡不着。”
“那我关了。”
他揿灭灯盏的控制开关,房间瞬间落入暗夜里。
还没有暗适应,视野中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按理说,应该有利于睡眠。
可她睡不着了:“我有话想说。”
“怎么了?”
商时序语气很淡,像是夜风沁凉的水,凛冽。却又因为低哑了,便得有些温柔。
像是秋天落下的叶子。
很冷,却又因为季节的颜色,让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诠释。
周晚棠眨了眨眼睛,能在黑暗中看清点东西了,“下个周末,一起回趟祖宅吧。”
“好。”
他应得很快。
她侧过身,“是商家祖宅,不是周家。”
“上次答应奶奶,有空闲时间了,就回去看看她们。这个周的工作任务结束,下个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所以周末应当是有空的。”
之前答应过商老太太,等闲下时间了,便过去看她。毕竟无论如何,她和商时序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若是不回去看看,怎么也说不过去。
“嗯。”
晚棠有气了,推推他:“你又不是机器人,只会说简单的‘嗯’、‘哦’,你是一个大活人。”
商时序敛下眼皮,“哦。”
“商时序。”
“嗯。”
“商时序。”
“嗯。”
她炸了:“商时序!”
这回终于不逗她了,动作自然地将她揽进自己的话里,“听见了。”
她的耳朵嗡嗡的,耳廓趁夜色遮掩两分,迅速泛红。
声音闷闷的:“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蟹蟹“夏iu”宝子灌溉的5瓶营养液,蟹蟹“故城旧巷”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24 第 24 章
◎因为热爱,所以无畏。◎
来回折腾了两天, 周一一早醒来,倒是浑身清爽了不少。周晚棠将它归功于平日锻炼的缘故,以至于身体素质都强健不少。
从温暖的被子里爬出来, 卧室里早就不见商时序的身影。
她穿着拖鞋,推开弧形扇门。走到客厅, 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本来是打算再过两分钟叫醒你的。”
他坐在沙发旁边,穿着棉质拖鞋,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做派, 侧眼看过来,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谢谢关心, 好多了。”
两人谈话间,小猫从猫舍里钻出身子。
昨天两人一起去宠物医院接它回家了,相比昨天刚到家时的缩头缩脑,今天它的胆子涨了许多。
伸出腿, 骨碌着眼睛, 张望着周围的环境。
不在的这几日里,显然它对商时序的感情, 比对自己要来得深厚一点。
见它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旁, 柔软的脑袋蹭着他的裤管。
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朝晚棠看过来,左边偏一下脑袋, 又向右偏了下脑袋。
晚棠对此评价道:“我这才几天不在家, 你们就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了。”
商时序俯低上半身,手掌卡在猫咪的腰, 避开它的伤口,将它整个搂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颀长的手指顺了顺它颅顶的毛发, 嘴角扯起弧度, 将收在掌心的小猫抬高一点位置, 眼睛瞥向晚棠的位置,“那个是你妈妈。”
晚棠:“……”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虽然喵喵很可爱,但禁止胡乱攀亲戚。
小猫背脊的毛发褪了大半,露出一整条脊背,先前的伤口好在不算严重,现在已经结痂了。
脖子上围着一个伊丽莎白圈,等伤口差不多愈合之后,就可以取下来了。
这样看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收回目光,正准备开始辩驳商时序方才的那番话。
却见他将小白猫轻轻放回原木地板上,让它自己慢慢熟悉环境,转而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中午我让沈阿姨采购点食材过来,今天早上只能先将就一点了。”
“不用了。”
晚棠摇摇头,“我请了阿姨的,到时候她会过来的,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将目光投在餐桌上,“这个豆浆是你榨的?”
“中岛台那有榨汁机。”他侧眼看去,“至于黄豆,我在厨房的置物架上看见的。”
说到这,她便恍然大悟。
有阵子迷上了榨果汁,又心血来潮地想着自己榨豆浆。于是网购了一包黄豆,榨了一次之后便搁置了。
过程有点麻烦,还得提前泡发黄豆。
房间里并不算亮堂,射灯的光被锨开,倾在米白色的沙发面。
房间原木风的装修风格,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温馨许多。
商时序站在光源侧处,薄雾似的光亮拢在他的毛衣上,将他整个人的气质柔和化,和秋天是一种很搭的氛围感。
见晚棠的目光移向落地窗外,他微微偏过头,“天气预报今天西北风四级,别看外面虽然还有几缕阳光,早上下去买早点的时候,外面的树枝折断了好几根。”
“出门的时候记得加件外套。”
晚棠没抬头,“好。”
“我开车送你过去,然后再去公司。”
“顺路吗?”
他顿了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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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棠蹲下身体,冲缩到一旁的小白拍了拍手,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就不信了。
小白试探地朝它走过去。
往前迈了几步,又停住。犹疑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晚棠已经伸手,将它捉进自己的怀里,但动作其实很轻柔,眼神里透出心疼的神情,“你这条小可怜虫。”
“不过别担心,你现在已经是有家的小孩了。知道吗,你叫薯条哦。”
“喵呜”
“薯条是你的名字,要记得自己的名字。”
“喵呜”
商时序迈腿走过来。
棉质拖鞋踩在沙发前铺着的棕褐色羊毛毯上,轻微的脚步声被吸附,静悄悄的。
“吃早饭吧,不然待会放凉了。”
“好。”
她把怀中的薯条抱着放到猫舍,“在家要乖乖的哦。”
家里放着小猫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周晚棠打算中午的时候,让王阿姨照看一下。
两个人坐在靠椅上,安静地吃着早饭,她心里便一直想着这件事。
今天没有晨跑,时间相对于往常宽裕不少。周一这个点按理说也算是一个小高峰,但是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堵在路途上。
汽车开不进宫里,只能在周围可停靠点下去。
晚棠解开安全带,手翻动着通勤包内衬,随口说了句:“商总,上班记得时刻保持愉悦的心情。”
“谢谢。”他淡定接茬,“晚上下班我过来接你?”
她果断拒绝:“不用,晚上这段路你开车过来,指定要塞车。”
周一,一周的第一天,工作的开始。
她从包里取出塞成一团的工作证,将蓝色的挂绳从塑料牌面上解开,随意套头挂在自己的脖颈上,才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朝车内的商时序挥了挥手:“拜拜。”
每到周一,故宫空荡荡的。
从右阙门进去,偌大的广场中央,只能听见耳畔不停流动的风声。
枯叶掉落地面,在秋风中,进行了一场短暂又仓促的旅行。
今早来得有点早,不过好在还有比她来得更早的人,不然险些就进不去了。
故宫有严格的文物保护制度,每天都要打开七道大门。
木器组的郭文津——郭师傅,每天差不多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去科室拿了钥匙,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