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被风吹了又吹，我呆在原地。除了这些情绪，我还有点不高兴。
梦醒之后，我有点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我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只依稀记得我梦见一处高崖，底下浮云重重，烟雾袅袅。
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过得太过刺激，导致夜里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又或者是我坠崖之后落下了什么心里阴影，以致我每次做梦脑袋就会自动把地点设置在悬崖边上。
上次梦见坠崖，这次又不知道梦见在悬崖边上做什么。
又或者是，见了什么人。
“阿玉，阿玉？”
熟悉的呼唤把我的神思拉了回来，我坐在溪边的石子上，吹着自溪水表面拂来的凉风，仍有些困倦：“嗯？”
舒子然给我把睡乱的头发重新梳好，一边给我绑发带，一边问道：“阿玉，晚上想吃什么？”
我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鱼片粥。”
答完之后，我望着凉凉水面上倒映的夕阳余晖继续出神。
我想我一定是见了什么人，并且这个人还很讨厌，搞得我一觉醒来心中堵着一口气，连早饭都不想吃，赖床赖到不想起。
我很想再睡回去，回到那个梦里，把惹我不高兴的那个人狠狠地教训一顿，然后一把将他推下去，让他也体验体验坠崖的感觉，再也不让他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没想到，待我二度醒来时已是下午，而我什么梦也没做成。
等我简单地洗漱完毕，再吃了顿饱饭，来到桐城与先行的谭子霜他们相聚已是傍晚时分。
“子然师兄，我的鱼怎么烤不熟啊，你快过来帮帮我。”边上传来周以恒撒娇的声音，我闻声望去，一众师兄正围在篝火边上烤着刚刚从小溪里打上来的鱼，而周以恒就在其中，身姿亭亭，两眼放情，我看着就来气。
再说，若不是周以恒缠着谭子霜非要昨天见到舒子然，我也不会担心他们是不是要把我押往月言宗，一个晚上冒着生命危险总想着要逃跑。
现在又多了冰灵，我想逃也不能逃了。
一旦离开舒子然五丈远，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好，来了，来了。”舒子然给我顺好发就要走过去，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舒子然回过头：“怎么了吗？”
我拍拍腿，可怜楚楚地道：“我腿麻了。”
舒子然立马蹲下来给我按腿。
我看着风景，吹着凉风，装作不经意地朝右边看去，周以恒正愤愤然地瞪着我。我回他一个微笑，他手上的烤鱼往篝火中用力一抛，直接暴走。
谭子霜将周以恒扔出去的烤鱼捞了回来，闻着上面的烧焦味摇摇头道：“子然师弟，如果你不想你师兄我被阿恒毒死的话，你还是过来帮把手吧。”
周以恒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坐在一旁道：“大师兄你眼瞎呀，你没看见有人弱得都走不动路了，需要子然师兄给他按摩呢！真当子然师兄是专门伺候他的呢！”
谭子霜看过来，再转过身对着周以恒的脚左看看，右瞧瞧：“阿恒，你想找人帮你按腿你就直说呀，你师兄我虽然不会烤鱼，但是按摩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说着折扇一搁，撸起袖子，“来，我来给你展示一下。”
周以恒把腿缩了起来：“你给我滚！”
谭子霜一脸乐意：“来嘛，阿恒。”
周以恒即刻跑开，谭子霜摇着扇子在后面追。
我挑了挑眉。
喜欢一个人表现得这么明显，这谭子霜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阿玉，怎么样？好些了吗？”舒子然温柔地给我捶着腿，才刚想换个方式再给我按按，边上的某位师兄又叫唤他了：“子然师兄，这鱼到底怎么烤啊？怎么皮都黑了里头还没熟呢？”
另一名师兄又接着道：“是啊，二师兄，你快来帮帮忙吧，我们没你不行啊。”
众师兄一人一句”我们没你不行”，听得我磨牙霍霍。
舒子然是供你们差使的？凭什么给你们烤鱼？
“好好好，我这就去帮你们烤。”舒子然将我的腿放好，问我：“阿玉，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鱼？辣的，还是不辣的？”
我咬了咬牙，道：“辣的，带点酸的。”
舒子然笑了笑：“好。那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这就给你烤两条。”
我别过头：“四条。”
舒子然看着我半晌，忽然弯腰凑到我面前。
柔柔的日光洒在他脸上，他带笑的眼里藏着暖暖余晖，看得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脖子往后缩了缩。舒子然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好，四条就四条。我挑最肥的给你烤，再给你留两条，晚上给你煮粥吃。”
我跟他确认：“只给我煮吗？”
舒子然微笑点头：“只给你煮。”
如此，我心情好多了。
什么梦不梦的，我也不在意了。
夕阳西下，我悠闲地在溪边散步。溪水清澈见底，几只小鱼躲在阴凉的石缝里追逐嬉戏，我瞧着好玩，伸出手指打算逗逗小鱼，却不想手刚碰到水，食指周围霎时凝了一层冰。
我愣了愣，立即把手缩了回来。
那层冰被日光暖化，离了石子，向一旁漂流，渐渐化成了水。
我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昨夜被冰灵注入体内的冰寒已经清了，可这水面凝结的冰是怎么回事？
莫非……
我的法力恢复了？
我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再度把手覆上水面。
手掌周围，一层冰慢慢凝结，广散。
我有法力了！
我心中大喜，转头寻找躲藏在草丛里的冰灵们，指尖凝出冰针无痕，射死了一只冰灵。
只要将这些想杀我的冰灵全都射死，我就再也不用担心离不开舒子然了。
我起身想找个较为隐秘的地方把这些冰灵全都解决干净，但再度弹指时，却什么也使不出，半点法力的踪迹也无，仿佛我刚刚是在做梦，一切又恢复如初。
我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
真是奇了怪了，我的法力怎么只有一瞬。
它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它要是永远不回来了，那这些冰灵岂不是每日每夜都要跟着我，我岂不是要待在舒子然身边一辈子了？
那我的复仇大业怎么办？师父当年的案子我还怎么查？
真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