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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虚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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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山头,穿过树林,他终于在一座废弃的祠堂前停下了。

    他随手将铺盖扔进祠堂里,也不管整不整齐,将身上背的东西胡乱一丢,随手捡了根树枝,将末尾处削尖,掂量了几下就去外面找吃的了。

    祠堂外面有一条又黑又臭又长的小河沟,河面上还漂浮着一层浓郁的黑气以及血沫子。但这些在他看来却只不过是一条普通再普通的河罢了,又清又亮,指不定还有鱼嘞。

    果不其然,还真叫他抓到了鱼,一条又黑又长的鱼。他生了火,把鱼放在火上烤,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躲在不远处观察的庄听看见此景,捂住嘴,转过身就呕,差点把今天一天的饭都吐了出来。他擦擦嘴,郁闷至极:“口味这么重么,这鱼都死了好久了,身上的肉都烂了,还吃得下去?”

    丸子蒙着眼,把头埋到温泽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温泽挑了下眉,朗声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比这更恶心的呢。”

    “得,闭嘴吧,再恶心也没有你会恶心我。”庄听撇撇嘴,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也不忘回怼温泽。

    温泽轻笑一声,不咸不淡道:“就你这胆子,不过是一只被尸气侵染的死鱼罢了,看把你吓的。”

    “尸气?哪里来的尸气?”庄听蹙了蹙眉,又看向黑漆漆的河沟,不知怎么回事,河面上竟忽然多了些翻着白肚皮的死鱼,这些鱼的眼睛还睁着,惨白的眼睛直溜溜盯着岸上的人。

    这倒是让庄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温泽撅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还煞有介事地笑道:“其实,这里以前有个村子,可是后来发生了天灾,这个村子就不见了,这条河沟里埋了不少人呢,不然你以为哪里来的尸气,那些鱼又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就刚刚那间祠堂,一看就是某个家族的祖祠,台上还摆放着一些牌位呢。”温泽顺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又拈起一点土壤放到庄听的鼻下,说道,“你闻闻,这土有一股血腥味而且质地还不错,这里以前应该是农田。你再看看这两座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看,它们之间还有那么大一道裂缝呢,我猜啊,那个消失的村子应该就被夹在这两座山之间,显而易见,这里以前发生过天灾嘛。”

    “既然发生过天灾,那怎么可能不会死人呢,况且,那些死者并没有被很好地安置,这才生了尸气,污染了这片水域。”

    温泽一面说着一面捂住丸子的耳朵,手心的温度似是一道屏障,丸子瞬间就不哭不闹了。温泽眯了眯眼,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这种地方往往最容易生出一些妖魔鬼怪,不过,虚桎这种东西倒是少见,十个地方都生不出一只来,这地方倒是稀奇了。”

    “虚桎?我倒是听过有关这东西的一些事。据说,凡有虚桎的地方必是凶地,且都遭遇了惨绝人寰的杀戮,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凶地啊,即便是天灾也不该如此。”庄听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些年来,他随军出征也遇到过不少凶地,而这些凶地无非就是被屠城亦或是那地方本就风水不好,招惹了不少鬼怪,这才慢慢地形成了盛行一时凶地。可今天这个情况,真是闻所未闻。

    什么样的天灾能使此地成为凶地?

    “诶,别发呆了,他要走了。”就在庄听还在思索时忽然听到温泽的呼喊声,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男人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像是喝了醉酒一般,脸上泛着红晕,眼角通红,面目狰狞,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着他。

    这倒是让温泽更有兴致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灵智不低的鬼。

    不多时,男人就来到了一块破石碑前,石碑前坐着一个披着黑麻的老婆婆,老婆婆眯着眼,似是在小憩。

    可奇怪的是,男人进了石碑后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再来看看那老婆婆,那哪里是个老婆婆,分明是一具干尸!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久了。

    温泽蹙了蹙眉,这石碑后究竟是什么地方,竟连他都无法看清。

    石碑后迷雾重重,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路。没有办法,温泽扯下自己的发带把自己和丸子绑在一起,至于庄听,他应该能自保。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依旧在片林子里转悠,忽的,庄听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进石碑林时做的记号,他瞬间就炸了:“什么破地方!小爷走了半天又走回来了!”

    经庄听这么一喊,温泽忽然也意识到了问题,这林子怕不是个阵法,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走都无法走出去!

    温泽挑了挑眉,神情自若,淡然一笑:“呵,奇门遁甲。”

    “这龟孙子懂得还挺多,还知道用奇门遁甲来拦住我们。”庄听无奈地扶了扶额,一时间也不知该骂谁好,被戏耍的感觉他是真的忍不了一点,“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言罢,庄听便抽出腰间的匕首,眉目一横,眸色犀利。只见匕首从庄听的手里飞了出去,一阵唰唰声后匕首又飞回他的手里,周围顿时发出一阵阵惨叫,雾气渐淡,树木开始移动,形成了一条狭长的小道。

    见此,丸子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摸庄听腰间的匕首,手还未摸上去就被温泽抓住了。

    温泽轻声笑道:“这匕首是你庄大哥的宝贝,宝贵着呢。”

    丸子这才眼巴巴地松了手,撅起小嘴,颇有点不高兴地跟在温泽身旁。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个村子。

    村子安静得出奇,就只有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田地里耕种,时不时抬起头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温泽一行三个人。

    再看看他们所种植的东西,不禁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种的哪里是粮食,分明就是一颗颗人头!泥巴包裹着大半的头颅,天灵盖处有个洞,一根根绿色的藤蔓就从里面长了出来,然后慢慢长大,开花,结果。

    这一切竟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完成了!

    藤蔓结的也不是好果子,而是一个个长着娃娃脸的小果子,一个个还面带笑容,甚是吓人。

    庄听顿时被吓到汗毛竖立:“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温泽则是淡定地扫过每一根藤蔓,又平静地扫了一眼所有的农民,许久,他轻笑两声,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这些都是虚桎的养料,想必,它能在短短几年间修成灵智断然少不了这些东西的辅佐。”

    庄听一言难尽地偏过头,看向温泽,眼里尽是嫌弃:“你是说虚桎是靠吃这些东西长大的?”

    温泽轻笑一声:“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至于另外一部分,咱们还要往前走走才能看到。”

    “那还等什么,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那东西光看着就瘆人,谁还吃得下去啊。”

    可便是这说话间,那几个农民已经围了上来,手里还捧着那些刚成熟的果子。

    “吃。”

    他们举起手里的果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温泽瞪了眼庄听:“你乌鸦嘴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丸子呢,趁其不备拿了一个果子,举到温泽的跟前,笑道:“吃。”

    那几个农民也举着果子向前逼近,面露凶相:“吃呀!”

    “这么好吃的果子你们为什么不吃?”

    说着,他们还拿起一个果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大口,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果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还一边喊着“好疼啊”,哭喊间,血红血红的汁液从那几个农民嘴里流了出来,他们双眼猩红,瞪大着双眼盯着温泽他们,一齐叫道:“吃呀,这么好吃的果子你们为什么不吃?”

    温泽将丸子护在身后,眸间光沉了些许,染上了些许戾气。

    庄听呢,着实被恶心到了,夺过丸子手里果子就砸了过去,破口大骂道:“吃你奶奶个腿儿,给小爷滚开!”

    说着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寒光凌厉。

    温泽按住庄听的手,显得十分淡然:“他们是杀不死的,即便咱俩今天都折在这儿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

    “等。”

    “等?”庄听有些不解,但还是半信半疑地将匕首收回了腰间,抬头看了看,恍然大悟。

    之所以温泽说他们是杀不死的那是因为他们本是虚无,遇阳则弱,遇阴则强,正午时最弱,那时他们会自行离开,不再纠缠行人。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抱着怀里的果子默默地转身朝自己的农田走去,继续耕作,如同刚刚进来时一样。而那些挂在枝头上的果子也已经蔫巴了。

    这次,他们不敢逗留,径直朝更深处走去。

    穿过农田他们又来到了一间大院子内,院子里摆放着几张巨大的长木桌,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以及诱人的烈酒。

    正当他们疑惑时,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身,却见一个大娘手里捧着刚出锅的菜朝他们笑道:“哟,今天来个人了呀,别客气,坐下吃吧。乡亲们现在在田里干活儿呢,待会儿就回来了。”

    温泽听后连忙摆手,笑道:“那就不打扰了,我们马上就走。”

    “诶,别着急着走啊,”大娘拽住温泽的手腕,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吱咯吱咯地笑道,“好歹吃完饭再走啊,大娘新手做的饭不好吃么?”

    丸子一看有人拦住了自己的漂亮哥哥,毫不留情地朝对方的手咬去,留下一大块红牙印。

    庄听一把拉开了丸子,生怕这大娘忽然同前面那几人一样发起疯来,到时候伤了丸子就不好了。

    而大娘却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依旧笑着,将手里的吃食举到他们跟前,阴森森地笑道:“怎么不吃呀,这么美味的佳肴你们怎么不吃呀?”

    “吃呀!怎么不吃呀?”

    不知何时,四周已经围满了从田里干活儿回来的村民,他们都瞪着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温泽他们。

    温泽挑了挑眉,带头坐到了桌子上,丸子坐在他旁边。

    大娘这才笑嘻嘻地把手里的菜肴放到桌子上,周围的村民也齐齐地坐在了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扒着碗里的饭,同活人一般无二。

    温泽依旧挑着眉,不动筷,也不吃,只是静静地看着吞咽着“佳肴”的村民,一言不发。

    大娘看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碗,眯着眼,声色骤厉:“吃啊,你们怎么不吃!”

    “我不饿。”温泽很坦然地接过话茬,也不抬眼看大娘。

    “你呢?”大娘又看向庄听,声音里透露着些许冷厉。

    “我也不饿。”庄听淡淡道,鬼才想吃这些东西,除非他是傻子。

    这哪里是什么佳肴,分明就是一块块腐烂的肉混合着乌漆抹黑的水,再加点些许泥巴,这是给人吃的么,说是给鬼吃的他都信!

    看着那些吃得津津有味的村民,庄听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他侧眸看向温泽,温泽虽一脸坦然但他那嫌弃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不禁暗自笑道,稀奇了,原来你也会有被恶心的一天啊。

    可大娘却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他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盆汤,放到他们跟前,轻声说道:“吃。”

    温泽假意咳嗽了几声,没有直接回答,他有一个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为什么这些村民这么热衷于让他们吃东西,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和这个村子遭遇的劫难有关?

    所以,只要他们不吃东西这些村民就会一直缠在他们身边,直到他们肯吃东西为止?

    这个猜测忽然在温泽的脑子里闪过,他大概知道了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侧过身,低声对庄听道:“我有办法离开了。”

    “什么办法?”

    只见温泽在庄听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庄听的脸色就变得很差,他撇撇嘴,嘟囔道:“我不吃,你怎么不以身试毒?”

    “啧,我这不是把首功让给你么。”

    “得了吧,你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要吃一起吃,要死一起死。”庄听毫不客气地回绝了。

    这倒是让温泽挺意外的,没想到一路走来这家伙竟变聪明了不少。

    “吃啊!你们怎么不吃!”村民又站起身来,瞪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道,一边说一边朝他们走来,直到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温泽和庄听苦着脸,轻轻舀了一勺汤,看着浑浊的汤水,两人顿时翻江倒胃地开始呕吐。

    就这样反复了三次,村民眼里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实在是没有办法,温泽勉强舀起一勺汤水,就在要到嘴巴时,手锋一转,将汤汁喂到了丸子的嘴里,叫人无语的是,这两儿憨货动作出奇的一致,同一时间同一手法将汤水喂给了丸子。

    眼看着丸子要吐了出来,这两憨货又同时捂住了丸子的嘴,村民见他们吃了饭,这才渐渐散去。

    大娘也坐了下去,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四周訇然坍塌,房屋倾倒,他们前面不是桌子而是一片凄凉的荒地,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坟包,密密匝匝的。

    他们刚松开丸子,丸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还背过身干呕着,嘴里嘟囔着:“好难吃。”

    庄听浑身打了个激灵,脸色“唰”地就变的苍白苍白的:“万婴坟!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温泽也怔忪了几秒,这地方竟是万婴坟,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万婴坟应该在北蛮之地才对,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万婴坟?

    不对!

    温泽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倒是忘了,这只虚桎的本事。竟然窥探到了他们的心境么,真是好大的胆子!

    青烟缭绕的空中还弥漫着丝丝的惨叫声,不断的青鬼从坟里爬了出来,他们的模样同刚刚那些村民一般无二。

    呵,果然!

    什么万婴坟,分明就是那只虚桎故意按照万婴坟的式样造了一个和那一模一样的阵法!

    “庄听!”温泽回头大喝一声,只见庄听黑着脸,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眸里已没了光彩,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着转儿。

    “老庄,这是假的,别被他蛊惑了!”

    温泽一面抵挡着来势汹汹的厉鬼,一面喊道。

    呸!温泽啐了口唾沫,好手段啊,竟被一只鬼算计了,这次脸丢大了。他要不仅要杀厉鬼还要护着庄听和丸子,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老庄,你要是再不振作起来我可就没办法保住你了。你好好看看,这些人是谁,不是烈风军!更不是你爹!快醒醒!”

    “漂亮哥哥!”丸子惊呼一声,想要跑上去看看温泽受伤的手臂,温泽手中本就无剑,只能随便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胡乱打了一通。

    自打当年与邪师一战后他几乎很少拿剑了,一身修为几乎散尽,若不是这些年修了符道,只怕连一时半刻都扛不住。

    然而,便在此时,他体内的邪师忽然趁机跑了出来,那只拿着大镰刀的鬼对着从坟里跑出来的厉鬼一顿乱砍,丝毫不留情面。砍的那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温泽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来,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大喝一声:“破!”

    霎时间,镰刀鬼势气大涨,直接将上百座坟头翻了个底朝天,无数的怨灵顷刻魂飞魄散。

    温泽收了符,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庄听忽然回过神儿来,赶忙跑上前去扶住温泽,也顾不上逃走的虚桎了,直接唤来佩剑,一剑破混沌。

    出来时,官淮尘和俞钟离就站在石碑前,满脸忧虑。不消说,官淮尘肯定是感应到丸子出事了这才赶了过来。但来了之后发现怎么也进不去时,可把他急坏了。

    “他怎么了?”官淮尘吃了一惊,连忙伸出手来给温泽把脉,蹙了蹙眉,“你们在里面遇见了什么,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庄听垂下眸,声色清冷:“万婴坟。”

    众人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庄听,心想,这怎么可能。

    紧接着,庄听又补充道:“温泽比我更糟糕,总之,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

    “什么东西?”俞钟离蹙起了眉,何人能伤得了温泽,若是厉鬼,那这只厉鬼的本事可不小啊。

    “虚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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