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不了了
她愣了愣,“你想我走吗?靖王对你好吗?如若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娘走了怎么帮你讨回公道?”
“阿娘,他要真待我不好了,大不了我就和你一样,逃呗,咱们都去找外公,在江南好好过日子。”
阿娘苦笑了下,“好。”
阿娘眉目温柔,肌肤胜雪,我的好皮相遗传自她,她侧耳倾听时候美得惊心动魄。
可程誉就好像瞎了似的,把我阿娘带到身边后,竟以妾礼纳她。
阿娘那会儿伤心欲绝,想要离去,却发现有了我。
我听阿娘说,当初如果不是父亲用了手段,让她误会青梅竹马忘恩负义,她或许就嫁给了那人。
我依偎进阿娘的怀里,抱着阿娘,柔声道:“阿娘,今晚阿欢不回去了,阿欢舍不得你。”
“好,那就不回去了。”
我欣然窝在阿娘的怀中,把一份路引交给她。
这是李彻提前准备好的,有了路引,阿娘便能一路通行了。
日后阿娘就能远离纷争了……
院子里忽然就吵吵嚷嚷的,下人来报说是夫人带人来要闯院。
星月一听,就走了出去。
“来了二十个家丁。”
星咬牙道:“真是不知死活。”
阿娘有些紧张,问我,“夫人好久没发作了,这是因何?”
我笑了笑,“可能是年纪大了,情绪不稳定。”
阿娘闻言一笑,也不管了。
门外七零八落的哀嚎声响起,就听得星说道:“敢问程夫人有何事需要传达?我们王妃因被袭身体不适,不宜见人,若有什么要紧事,奴婢可以代为传达。”
嫡母气得肝胆俱痛。
这是在她家!
“我要见她,让她出来。”
星冷笑了声,“程夫人听不清楚,那奴婢可以再重复一遍,王妃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她把她姐姐害成那个样子,还能心安理得待在里头不出来?”
星月二人没理会她。
嫡母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夜里,阿娘忽然说肚子疼,我见她身上满是冷汗,便给她把起了脉来。
这是毒?
我不过才学了几天,不能准确判断出结果,就让月回一趟王府。
可等了许久,一直没有看到月回来。
星打听了后,告知我程府大门紧闭,只出不进。
程府突然间围得和铁桶似的,任何消息都无法进出。
星正要放信号弹,却见一支箭飞蹿而出,直接将那信号烟掐灭。
星见状,便打了开来。
可这会儿拦路的家丁竟都是生面孔,也不是白日那些三脚猫,全都是练家子。
靖王留下的人到底寡不敌众。
“王妃,你别怕,奴婢拼死也会护着你安全离去。”
星身上沾染了血腥气,我把她拉到身后,给了她一瓶伤药。
院门轰地被人推开,十余个火把高高举着,跳跃的火焰下那身穿珠络缝金带云英裙的妇人面色冷然而高傲。
她跨门槛而入,手下的人也紧随其后。
“好女儿,这次终于能让我见到你了。可是废了母亲一番功夫。”
她正说得得意,在看到星抹着上好的膏药,神色就狰狞了起来。
“甄小娘还好吧?”
她踱步到我面前,拿出一个药瓶子。
“只要你答应拿出伤药来,并且在你自己的脸上划三刀,我便把这解药给甄小娘。”
阿娘闻言从屋内挪了出来,她用力紧握我的手,一字一顿道:“阿欢,阿娘没事,只是一点点疼罢了,阿娘挺得住。”
她抬头与云露对视。
“夫人,谁也不能伤我阿欢一分毫毛。这是我当初答应做妾的唯一条件,程誉他答应我的。”
她目光灼灼,白净的脸上满是汗珠。
她柔弱的目光朝外看去,想去找程誉的身影。
可是阿娘,你根本不知,他早就违背了诺言。
上一世我遍体鳞伤,从未见过他的身影。
那可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抱住阿娘,让星好好护着她。
“阿娘,我来说。我长大了。”
我拽下头上的金钗,抵着自己的脸。
“母亲,您说话算话。”
云露眯起了笑,“那是自然。”
“我不信。”
“信不信由不得你。不到半个小时你阿娘就会毒发身亡,你敢赌吗?”
她猜对了,我真不敢!
“那就如你所愿。”
我高高举起金簪瞬息之间,把嫡母拽到我身前,金簪贴着她养尊处优的脖颈,尖锐的冰冷与那滚动的血管亲密接触着。
“程欢,你做甚!”
嫡母面露惊恐,语气里满是指责。
“你不管你娘亲了吗?今日你敢伤我,御史弹劾的折子会堆满圣上的案桌,你可想好你即将面对什么?”
“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我从她身上搜到解药,拿了一颗出来喂到她嘴里,见她没事,也不敢直接给我阿娘用。
“把程府的大门打开!”
管家一边派人去通知程誉,一边让人去开了门。
不一会儿麦提就跟着月进来了,月一看情况,就发射了信号弹。
“这是解药不假。”
麦提查看后,就立刻喂了我娘吃下。
很快,我娘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了,只不过看过去依旧十分虚弱。
程誉很快就来了,他走地着急,行至兰院已带着喘息。
“爹,您可终于来了。”
我将那金簪在云露的脖颈间细细来回摩擦,惹的云露惊叫连连。
“程欢,你这个孽女,你快放开你母亲!”
我笑了笑,明亮的眸子迸发出了凉意。
“放开?不急。”
我寻了一个座椅坐下,扯了云露一把,她跌在我身前。
我从麦提那拿了一粒药,塞入她的嘴。
“你给我吃的什么?”
嫡母满眼惊恐,她抠了下喉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入口即化的,可比你的毒药高级许多。就算你死了,宫中的御医也查不出什么,只会说暴毙而亡。”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云氏女,云氏代表的是整个京城通婚贵族,你可知你这么做会置靖王于何地?”
我命人倒了一杯安神茶,给我阿娘喝上后,眼睁睁看她入睡了,才回答她这个问题。
“要是我是你,就会想尽方法来求拥有唯一解药的我,而不是还在用老掉牙的威逼利诱这一招。至于连累靖王之言,那好说,大不了我与他和离!”
望向他们不敢置信的神色,我莞尔一笑,“我且休息去,天亮那会儿想来你会肝肠寸断,实在撑不住,再来求我也不迟。对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如果谁离开了,即刻杀了云氏。”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走到这一步的,可他们以阿娘的性命威胁我。
阿娘在这,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似的。
我要让阿娘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月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