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两人都愣住了。
“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和她面对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低声呢喃。
“下午再说吧。”艾尔西拍了拍她的肩膀。
把脏衣服塞进背包,打算找个时机自己偷偷洗掉后,三人返回了来时的小路。这时已经是接近午餐的时间,她们决定等吃过午饭,再去船坞那里。
午餐依旧非常丰盛,也没有人来打扰她们,女仆安安静静地伺候她们吃过饭便退了下去。弗兰克过来汇报说,安排了下午三点的汽车去治安所。
“好的,我们先去消消食。”朋友说。
到了下午,海面上起了一阵风,浪花波涛汹涌,倒是让她们想起了仆人口中吕蓓卡出事的那个夜晚。据说那天晚上就有一场很大的风暴,也许是她的帆船恰巧在海上遇到了,导致的翻船。
然而吕蓓卡作为一个家里经营船业公司,并且经常扬帆出海的人,应该懂得观察气象才对,不可能选择在这种天气出航。
她们来到了白色船坞面前,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小花园,此时已经杂草丛生。门被紧紧地锁住,窗户用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的确是自从吕蓓卡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的样子。
艾尔西再次掏出自己的开锁工具,伸进了门锁里面摆弄着,这次她花费了比较长的时间,不过几分钟后还是给她弄开了。
她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我们就要倒在这一步了。”
“也未必,你可以去翻马克西姆的窗户偷钥匙,只要亲爱的朋友不介意。”朵瑞亚调侃道,朋友抿着嘴无奈地笑了笑。
门被轻轻推开了,又落下许多灰尘。艾尔西用手捂住了口鼻,牵着小狗贾斯帕率先走了进去。这个小屋里进门就有一个电灯的开关,但是现在已经无法使用了。
里面有些昏暗,她们再次拿出了手电筒。
这看起来是个休息用的屋子,有一张长沙发,一张躺椅,书桌和几把椅子。在书桌的架子上摆了许多书籍,此时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屋子里还随处摆着些生活用品,吕蓓卡应该偶尔会在这里休息。
这里非常潮湿,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令人不太舒服。朵瑞亚走进去便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在四处检视着。
“让我们来看看吕蓓卡夫人平时都喜欢读什么书。”艾尔西抹掉书籍上的灰尘,把它们挨个拿起来检查下书脊。这些大部分都是小说、诗歌、时尚杂志,还有些各国的奇异趣闻和杂谈。
其他两人也都上前翻看着这些书,其中有一本引起了朵瑞亚的注意。
这本书背后的出版社是美国的地址,扉页还写着一段话:
致:我的挚爱
吕蓓卡
杰克·法维尔
l\"a l\"acthulhu fhat……
朵瑞亚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浑身汗毛竖起,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地从她脖子后面爬过。这种恐惧和恶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干呕了两下,手里的书本“啪”地掉在了地上,掀起的灰尘让贾斯帕喷了个响鼻。
“朵瑞亚,你怎么了!”朋友急忙扶住她,紧紧抓住她颤抖的胳膊。
她捂住自己的针刺痛般的大脑,眼前明暗交替着的彩色炫光飞快地舞动着,直到艾尔西把一瓶嗅盐塞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她猛地推开艾尔西的手,眼前的光晕终于消失了,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恐惧也缓缓减退。面对两位好友关切的目光,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就是这里常年发霉的空气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气味。我们还是通通风吧。”
她们把小屋的门打开,用一把椅子抵住。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朵瑞亚这才感到好受了些。
艾尔西捡起了她刚才掉在地上的书:“这是法维尔送给吕蓓卡的,挚爱,嗯……符合我们之前的猜想。不过这本书是讲什么的呢?《阿卡姆见闻》?”
“应该是个美国的城市吧。”朋友说,“说不定是他们的家乡的介绍。”
艾尔西翻开书本,大致地浏览了一下。这本书并不像朋友推测的那样,是介绍风土人情的家乡志,反而是本充满了诡异奇怪幻想的三流恐怖小说。里面有些诸如:藏在地铁通道里面会吃人的怪物,又或者复活的尸体、女巫的诅咒等等。
“没想到法维尔的爱好还挺特别的。”她边翻看着边点评两句里面完全不切实际的描述,忽然有张折起来的纸从里面掉了下来。
旁边的朋友敏捷地抓住了这张纸,摊开来。
这是张从笔记本上面扯下来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和她们在晨室看到的,吕蓓卡亲手登记的字迹不同,也许来自于法维尔。这些字非常地凌乱潦草且没有条理,甚至根本不像是拉丁语系、亦或是她们懂得的任何一个语系的文字。
她们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语言,而且旁边还有些用炭笔胡乱画出的古怪线条,拼凑成了完全看不懂是什么的怪异物体。
朋友的父亲曾经是画家,她自己也学过素描和速写,她拿着纸张端详了半天,面露难色。
“这好像是一个翅膀,但是很怪、唔……也很丑陋,还有这些让我想到了八爪鱼……”
“呃,别说了,我记得今晚盖伊船长还要送海鲜给厨房呢……”艾尔西嫌弃地把纸叠好,随便找了本书塞了进去。
检查完了书桌,她们开始在屋子里面翻翻找找,试图找到些线索。但是已经一年多过去了,而且也不知道在吕蓓卡死后这里有没有被人整理过,半小时后,艾尔西和朋友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沙发上歇息。
然而看着她们蜷着腿依靠着挤在一起的模样,朵瑞亚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微妙的灵感。
她端详着沙发,总觉得有点违和,她再次环视整个小屋,发现这里的布局摆设似乎有些不对。沙发摆放的地方显得很逼仄,如果主人坐在这里,就像现在艾尔西和朋友,显然不怎么舒服,它似乎应该放在其他地方才对。
“起来,让我们把沙发挪开。”她对好友们说道。
虽然艾尔西和朋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还是配合地起身,合力将沙发从墙边移开了。立刻,墙壁上有块不寻常的地方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那里的墙纸被剥去了,木头的墙面还被小刀或者别的什么利器用力地划了好几道,直接削掉了一块木头。从毫无章法的痕迹来开,这么做的人既没有经验,内心也比较慌乱。
“这是什么意思?”艾尔西挠了挠头,“这块墙面里面难道还藏了什么宝物?”
然而她上前查看,还将手伸了进去,却并没有摸到什么机关之类的。
朵瑞亚建议道:“从布局来看,这里肯定之前摆放着什么,不是沙发,也许就是那个躺椅。让我们挪过来看看。”
三人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沙发和躺椅换了位置,终于,当躺椅摆在墙边之后,朵瑞亚觉得终于显得顺眼了许多。她端详着墙面缺失的那一块,说:“艾尔西亲爱的,你躺上去看看。”
艾尔西听话地躺了上去,朵瑞亚浑身一震,用力地右手握拳捶向了左手掌心:“我明白了!”
“当你坐下的时候,你的头刚好挡住了墙壁这块。还不能猜出来吗?当时吕蓓卡坐在这个躺椅上和什么人说这话,也许是他们发生了争执,总之,那个人狠狠地推了吕蓓卡,她的头撞在了墙面上,受伤死去……或者说昏迷了。血迹染到了墙纸上,甚至浸到了木头里,所以凶手在之后把这个地方挖去了,还拿靠背比较高的沙发遮住。”
“而且这个凶手如果是单独一人,应该是个力气比较大的男人。”想到刚才她们三个人才搬动的那张沙发,朵瑞亚推测道。
艾尔西和朋友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试图用自己的头去丈量这个距离。
这时,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了门口露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