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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爆更)跟你吃苦了,我会跑的◎
江春月抬头, 看着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在极力辨认她是谁。
江春月对他露齿微笑,半是哄骗道:“夫君, 把衣裳脱了,才好睡的舒服。”
听到她的声音, 程玉璋似乎确认一般, 按在她手上的掌慢慢滑落下去,再次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的脸上似乎更红了些。
都病成这样了, 还挺在乎清白。
呵, 他什么地方她没看过。
只给他留了亵衣。
她端了一旁的水,喂到他嘴边, 俯身拍他的脸, 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张嘴, 喝点水。”
程玉璋闭着眼睛张了嘴, 江春月喂在他嘴边, 水大半撒了, 他应该是渴极了,大口吞咽着, 喉结上下滚动, 奈何真正喝到的不多。
江春月有些心软, 将杯子搁置,伸手托抱起他的头, 让他倚靠在自己怀里, 再次倒水给他喝。
这回没有浪费太多。
期间程玉璋还睁了一次眼睛, 咳嗽了两下, 像是呛到了。
喝了点水,程玉璋嗓子缓和了不少,努力的想说话。
江春月附耳倾听。
“你说什么?”
程玉璋断续道:“不……用……请大夫……我……睡一觉……就……好。”
是怕花钱么。
都病成这样了,还说这种话。
自己前世后来缠绵病榻,他虽不来,可她知道自己吃的喝的用的,每一样都是极好的,连给自己看病的大夫,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太医到江湖名医。
所以她怎么会弃生病的他于不顾呢。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别说话了,你躺下好好休息。”
她将他的头轻轻搁置在枕头上,见他身上热的厉害,准备去给他接盆水擦擦身。
刚起身,她就感觉到裙角有一股牵引力,回头,看到他努力抬着脖子,烧红的双目望着她,可怜兮兮的,嘴唇微张,说了两个字:“别走……”
像是生病的孩子在依赖母亲一样。
江春月心都化了,温声道:“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身。”我的好大儿。
程玉璋这才慢慢松开她。
江春月打了一盆沁凉的井水,刚端进来不久,琪清就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搭脉看病,又开药,做了医嘱,江春月让琪清给了他钱后,琪清去抓药。
江春月这才得空,拧了毛巾,给程玉璋擦拭身体。
擦完了脸和脖子,想着大夫的嘱托,江春月解开了他的亵衣的前襟,拿了凉毛巾给他擦拭。
冰凉的毛巾触碰到他胸膛时,江春月察觉到程玉璋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喉咙里也发出了猫一般的“呼噜”声,十分微弱。
江春月心无旁骛的给他擦拭、洗帕、换水,没一会自己就出了一身汗。
等到琪清回来,煎药,喂给程玉璋喝下,天色也暗了下来。
看着守在门口的琪清,江春月让她先去休息。
她坐在床边的杌子前打了会盹,实在难受,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程玉璋捂着被子,包的严实。
江春月快睡着时想试试他的温度,伸手探入被子,摸了两把。
还是滚烫。
毕竟才吃了药。
她也没注意在自己动手时,程玉璋的颤抖。
江春月累极,睡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半夜几点,她被阵阵痛苦的□□给扰醒。
江春月艰难睁开眼睛,看到程玉璋早把被子给揭开,露着大半个身子,嘴巴里不断的发出声音。
江春月凑过去,才听清楚他在喊“热”。
真是麻烦。
江春月只好把他被子全掀开了。
又下床给他拧了回帕子,擦了几次,才躺下。
可刚闭眼没多久,江春月再次被烦醒。
这次倒不是声音,而是一个略冰凉的身子贴上了自己。
江春月一僵,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程玉璋正不断往自己怀里拱着。
江春月垂着眸摸了摸他身上,凉玉一般。
退烧了。
夏夜又凉,所以又冷了。
好不容退烧,可不能再冻着。
江春月认命的起身,给他将被子都盖上,裹的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再次睡去,又感觉到他滚了过来,抱住了自己。
身上凉凉的,倒是十分舒服。
江春月胡乱推了两把,没推动,实在困的不行,将被子拉好,索性窝在他怀里继续睡。
程玉璋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见到了母亲。
那个美丽、温婉、会细声细语哄他睡觉的母亲。
他没见过她,却偶尔能在梦里看到,母亲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他靠着想象与猜测,将母亲的形象变成一道半模糊的影子。
只要梦到她,就会让他觉得温暖。
在关于母亲的梦里,还掺杂着另外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仔细辨认,欣喜发现,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似梦非梦。
在他以为自己被放在火炉里烤的时候,他看到江春月化成冰块,降临到自己身边。
后来他模模糊糊听到江春月要请大夫。
他内心抗拒。
请大夫太贵,他们刚得了几个钱,怎能如此挥霍。
他只要睡一觉,兴许就好了。
若是不好,她也能再嫁……
程玉璋想不下去了,他觉得内心竟十万分的苦楚。
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就像是刀子剜肉一般,血淋淋的疼痛。
有人轻声哄他喝很苦的药汁,像母亲,又似乎不是。
等到他嗅到熟悉的茉莉花香,确定是江春月。
真好,她还在自己身边。
很快,他似乎离开了火炉,像是回到水里的鱼,舒坦不已,直到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
怀里温凉柔软,他手指微动,指尖传来柔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喟叹,忽觉手感太过真实,他立马清醒,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将江春月圈在怀里,两人姿势十分亲密。
程玉璋浑身皮肤感到阵阵舒适的酥麻,两颊生起红潮,闭了闭眼睛,程玉璋强迫自己放松,目光转了转,停留在她娇软白嫩的脸蛋上,生出想要亲一亲啃一口的冲动,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脸蛋上轻吻,到底没舍得啃一口。
突然,怀里人似蝴蝶般浓密的睫毛震颤,霎时上下扑飞,江春月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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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怀里这样醒来的记忆太多,江春月一时忘记重生的事,只觉得贴着的身体黏腻,不由得皱眉推拒:“一身臭汗,快起开!”
程玉璋闻言,羞涩不已,同时极快的松开手臂。
江春月闭着眼睛挣开他的怀抱,向床里面滚去,抱着被子继续睡。
天知道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他不是热就是冷,再不就是要水。
程玉璋看着自己胸襟大开,袒露着胸膛,就连亵裤都穿的松松垮垮,欲坠不坠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子,他狼狈的起身,整理衣裳的间隙,看到床铺上印着小片的阴影,是他汗湿的痕迹。
程玉璋也没敢多看,整理完衣裳赶紧出去,生怕自己在她房里多待一会,就会污染了她的空气一般。
匆匆去院子里搭的棚子里净身,程玉璋多搓了两遍香胰子,刻意嗅了嗅身上没有一点汗味,才洗净。
出来时,他闻到一股药味,循着味道去了厨房,看到琪清正在煎药。
程玉璋微愣,看着还有几副药包摆在那里未动,知道这些肯定不便宜。
他问道:“这些药,是娘子让买的吗?多少钱?”
琪清绞尽脑汁,硬着头皮编道:“是小姐昨日回了娘家,求王姨娘给了钱,请了大夫,给姑爷抓药。”
竟为了他去求了娘家,那王氏又非善类,她为自己付出太多。
程玉璋心里很不是滋味。
琪清看着姑爷去了书房,才去小姐房里,叫她醒来。
起初江春月闭着眼睛嘟囔,嫩生生的小脸蛋上透着红,半睁的杏眼带着我见犹怜的妩媚,水色弥漫,嫣红的唇瓣微张,娇气道:“让我再睡一会。”
琪清看的脸一红,小姐真真是天生尤物,既得了冯夫人的妩媚之姿,又得老爷的清俊之态。
琪清小声劝道:“小姐,姑爷已经起来了,他看到昨日买的药,就问起哪来的钱,奴婢便说是小姐求了娘家给的,若姑爷问起来,小姐可不要露出破绽。”
江春月眼珠子骨碌转了下,眼睛大开,突然笑了,“还是琪清聪明。”
她正愁没个理由呢,现在省的想了。
“我起来了。”
琪清服侍她起来,又给她端过来姑爷的药,江春月再次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
还是琪清懂我,趁他病,要他命。
江春月端着药碗,就去了程玉璋的书房。
程玉璋正在伏案写字,江春月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抄书。
自从家里遭贼,他好像就没有怎么学过正儿八经的习,不是在谋生,就是在谋生的路上。
她已经不像前世那般在意他有没有学习这件事。
他可是未来杀倒一片的榜眼,听说殿试前三实力基本相当,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这种人,天分大于勤奋。
就算不学习,也误不了什么事。
见她进来,程玉璋放下笔,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
江春月将药碗放在他桌上,温声道:“夫君,喝药了。”
她刚要收回手,就被程玉璋一把握住。
江春月对于他现在越发娴熟的动手动脚已经习以为常。
一拉二拽三倒怀。
她正等着程玉璋拉她,却没等来。
像是知道她的困惑,程玉璋食指轻蹭了下唇,偏头表示:
“我病了,不好太近,过给你。”
“夫君快喝药吧。”江春月微恼,什么玩意!
程玉璋应允,一手牵着她,一手端起药碗,似乎没有味觉似的,几大口就喝了干净。
“娘子,多谢你。”他稍一停顿,又道:“我听琪清说,你为了我,回娘家要了银两。”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夫君身子好了,我做什么都行。”
程玉璋内心又暖又酸,十分复杂。
感激与日后报答的话他讲了不少,再重复反而伤了夫妻和气,也显得承诺没有份量。
“皎皎。”
“嗯?”
“我心悦你。”
“……”
江春月惊讶看着他,十八岁的少年郎丰神俊朗,带着一丝羞涩,因为生病脸极白,脸上的淡红也无处躲藏,耳尖处更成了重灾区,已变成通红的模样。
他虽是淡青粗布直缀,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系带也整理的相当平整。他还未及冠,青丝披散在脑后,带着丝缕潮气,柔顺笔直,泛着幽幽的色泽。
他就像竹子一般,无论生在哪里,都会笔挺秀拔,超然脱俗。
她是极爱她这种谪仙般的气质的,每每被他蛊惑,都想拉他下云端,沾染她凡人的味道。
他竟然这样直白的说心悦她。
江春月一时有些懵,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前世对他那么好,他也不似现在这样对她表白过,反而这次虚情假意,让他处处感动,像是极为迷恋自己的模样。
甚是可笑。
江春月内心从震动到平静,并未有半分欢喜。
她装作一副羞涩的模样,笑意达不到眼底:“我也心悦夫君。”
原来是。
现在不了。
——
这几日,天气炎热,江春月也没出去。
今日一大早,程玉璋就去书肆换钱了。
虽然江春月给他说从娘家拿来的钱还绰绰有余,但程玉璋还是没停止赚钱的生计。
江春月也懒得去理会少年的清贫自尊心。
眼看父亲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她隐隐也有了另外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要榨干程玉璋的剩余价值。
程玉璋走不久,她就吩咐琪清出去一趟。
让她去宅子找江硕,去买程玉璋的字画,一定要盖章的,有多少买多少,高价回收。
琪清不解:“小姐就这样肯定,姑爷的字画日后会升值?”
江春月露出莫测的笑容:“相当肯定。”
要知道,程玉璋日后,可是官拜首辅,兼一品太子师、二品兵部尚书,封宁安侯,哪一样拉出来都是极致,更何况是多层叠加,做官做到程玉璋这样的,不管是忠臣奸臣,必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也是偶然听到顾总兵在讨论如何参程玉璋的时候,说他一幅字画已经高达十万两天价。
琪清走后,江春月睡了一觉,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她,起身细听,是孙婶子。
她手里提着一筐子鸡蛋,另一只手是满筐子的各色新鲜菜果。
江春月忙迎了上去。
“婶子,来就来,干嘛还拿东西。”
孙婶子面色激动:“我是特意来感谢娘子的。我那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了你说的那家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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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一问,没想到就被留下了,当时就一人给了二两银子的钱,哎呦,真是烧了高香了,找到这样一份工,娘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江春月假装头回听,面露异色,也跟着她高兴起来:“还真是好事,我也就是听我夫君一说,没想到还真准了,那铺子主人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可不是,回头我给他烧香拜佛,不,我亲自过去感谢去。”
江春月乐呵呵道:“也不用。”
见她还在院子里站着,江春月拉着她去屋里。
“婶子快进来坐会。”
孙婶子拒不过,跟着进来,见她家里东西虽少,但胜在干净整洁。
“真干净啊,这屋子里还飘着香味嘞。”
江春月淡笑:“没有点香。”
孙婶子看着她,忽的小心问起来:“我也是听说,不知道准不准,嫁给程郎君之前,娘子可是官家的小姐,身份高贵着呢。”
“没有,也就一般人家,凑活还行。”
孙婶子感叹,“程郎君啊什么都好,学问高,人也俊俏,就是穷了些,你跟着他到底是受苦了。”
说完,孙婶子自己又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娘子别多心,就是把娘子当自己人,说些发自内心的话。听说书生向来薄情,日后发达了又容易抛弃原配。但我看程郎君是个深情的人儿,我听说他最近为了挣钱,舍了面子在街上卖字画,就冲这一点,程郎君日后一定会对娘子好。”
江春月想到自己前世病后,孤寂可怜,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体己人都没有,一肚子的苦楚无人诉,积怨在心,更加重病情。
像孙婶子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她倒是蛮喜欢。
不由得也敞开心扉,第一次向除琪清之外的人表露心迹。
“多谢婶子关心,如果真的受苦了,不用您说,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跑的。”
此刻,刚进家门的程玉璋,那快步进屋的脚步,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停住。
他今日在外面得了意外之财,有人大价钱收了他的字画,足足有二十两,十分欢喜,一心想要回来与娘子分享,却没想到,刚一进家门,就听到孙婶子在问自家娘子跟着他过苦日子的事。
他心中微甜,似乎已经听到答案,她肯定会说些类似不怕苦或者是不顾一切也想跟他一起的话来,却没想到……
那个为他吃苦耐劳,照顾他爱护他的娘子,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来。
从娶了她到现在,程玉璋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蜜罐里,日子虽苦,可他却过的挺甜,持续到今日,这个甜美的蜜罐子,被打破了。
那个他认为多少也心悦于他的娘子,今天竟然说:
真的受苦了,自己会跑的。
受苦会跑的。
会跑的!
只一想想,她会丢下自己消失,分明是烈日酷暑,程玉璋竟觉得从头到脚的冷。
里面的人仍然继续说。
孙婶子似乎也被她这句话给震骇了,怔愣的看着她,惊讶之色外露。
父亲归来在即,她要与王氏摊牌,江春月承认自己是有些兴奋的,一时嘴就没了把门。
“婶子不用觉得耸人听闻,我虽读书不多,可也听说过那句‘贤妻扶我凌云志,得志先斩枕边人。有朝一日权在手,手握黄金换旧人。’其实也不怪那些郎君发达了就想舍弃糟糠妻,郎君飞黄腾达,妻子仍是市井妇人,夫妻之间差距过大,无法共通,郎君偏偏又见识到高门贵女,心向往之,人之常情。”
江春月稍一停顿,眼中滑过一丝厉色:“即便是没有舍弃,也不过是维持个面子罢了,夫妻异心,再无情投意合的可能,还不如之前被舍弃再嫁的好。”
孙婶子听得瞠目结舌,在她眼里,这对小夫妻日子虽然穷,但过的还挺甜蜜,江春月更是贤妻良母的表率,她今日就是想作为老人点一点小娘子,让她有个准备,不想人家小娘子清醒着呢。
“娘子所说有理……”
两人均沉默。
江春月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过头了,暗自懊恼。
孙婶子一时还没从小娘子给的震惊里走出来。
直到程玉璋从门外慢慢踱步进来,孙婶子竟心虚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看看程玉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小娘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感觉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
“我我我……我回家做饭去!”
程玉璋还客气的对她说了句“婶子慢走”。
孙婶子可一点也不敢慢,逃也似的出去了。
江春月心态没那么好,她内心很慌,但表面却装的很淡定,赌气一般,毫无道理。
他听见了吗?
他没听见吧。
可是没听见,他为什么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总不能从头听到尾吧。
看他进来的这么从容,也不像是刚回来……
程玉璋倒是没继续这样对峙下去,他抬步走了进来,然后坐到了孙婶子刚才坐的的位置。
他一坐下,江春月就十分不争气的站了起来。
“夫君回来了。”她讨好。
“嗯。”他不张嘴。
“我给你倒杯水。”她对他笑。
“嗯。”他仍然冷漠。
这是听到了……
江春月反而暗中舒了一口气,给他倒水。
就算想现在把她休了,看在前两日她照顾他生病时的辛苦,也不会将来想杀了她吧。
程玉璋一句话不说,接过了江春月送过来的茶,握在手里,目光聚在茶水里,像是在研究这水能不能喝。
江春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想告诉他:这茶没毒。
程玉璋看够了茶,才端起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即放下。
“咚”一声,茶杯底座与木桌相碰,似乎没用多大力,但就感觉今天格外响。
江春月不禁跟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这副不苟言笑,沉默内敛,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几乎就是日后的奸臣雏形。
果不其然,她之前见到的那个会红着脸对她表白的年轻男子,是不存在的。
“夫君回书房吧,我去备饭。”江春月想逃离这令她窒息的房间。
刚抬步走了一步,身后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慢着。”
江春月:“……”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有几句话想问娘子。”
“夫君请问。”
江春月回头,对他扯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重活几次,也敌不过年轻时的程玉璋。
“坐。”
没什么感情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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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江春月却不得不从,硬着头皮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与他一同望着屋外的院子。
“娘子今日做什么了?”
程玉璋淡声问,还提了茶壶,给她也倒了一杯。
江春月没敢喝,老实回答:“昨晚大抵没睡好,上午又睡了一会,然后隔壁孙婶子来了,就说了会闲话,夫君回来时,应该听到了吧?”
江春月有意试探他。
但程玉璋这个老狐狸,哪里这么容易上她的当。
“都说什么了?”
装,装是吧!
江春月懊恼,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些女人家的家常。”
“家常……”
程玉璋拖了长音,也不知道他感叹个什么。
江春月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不让走,她就坐着等,最坏有什么结果呢,不就是和离、被休,还正中她下怀呢。
“娘子,你我成亲,一开始是个不清不白的,但相处之后,我确实是慢慢喜欢上你,我说过心悦你的话,不是哄你,更不是骗你,是我的真心话。”
江春月对他假意温柔:“我自然是知道夫君的心的,我也喜欢夫君,也是我的真心话。”
“那如果过得不好,你有手有脚,会跑的事情,也是真心的?”
江春月眼皮狂跳几下。
他听见了!
他真的听见了!
江春月心乱如麻,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只望着院子外,回答:“是……”
程玉璋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诚实,一时间无语凝塞,神情甚是古怪。
“若心悦一人,必然不怕与这人吃苦,可你说心悦我,又怕跟我吃苦,二者自相矛盾,也证明,这里面,只有一句是真的。”
即便是现在,程玉璋仍然逻辑缜密,剖着江春月的心脏。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力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
“娘子,你说,到底哪句是真的。”
程玉璋最后发起了总攻。
江春月理了理凌乱的思绪,稳住声音,回答:“两句都是真的。”
程玉璋微微挑眉。
“夫君偷听,只听得半句,前提条件都没有听清。”
被冠以偷听名头的程玉璋眸中微闪,但也没表示什么。
“我不才,只读过些话本子,看过唱曲的,古往今来,最常为人道的故事不就是读书人高中又娶高门贵女的故事吗,抛却原配再娶,几乎成了人人皆知的事,夫君,这可是事实?”
程玉璋虽然没看过她说的这些话本子,但确实读书人高中后抛弃糟糠妻的事情常有发生,不说历史上,就是他自己身边也有这样的例子。
这句话他无法反驳,回答一个“是”字。
江春月的自信起来了。
“苦,又称苦难、灾厄,是轮回中让人痛苦又无法摆脱的东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苦就是夫君不疼爱、不进取、不怀德、不慈悲、不立志、不磊落,若女子得这样的男子做夫君,不是苦吗,夫君?”
这句话也没毛病。
程玉璋点头,说是。
江春月更加自信昂扬了。
“我所说的受苦,就是嫁了这样的夫君。女子不跑,莫非是脑子坏掉了,夫君说是也不是?”
“是……”
“夫君是这样让女子受苦的人乎?”
“不是。”
程玉璋看着她的目光在逐渐改变。
从一开始的阴沉沉,到现在阴霾散去,绽放出丝丝的光亮来,心情也一度从黑暗的坑底,逐渐升起,甚至比之前还要高。
江春月此刻已经得意洋洋,她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这样能言善辩了,似乎去跟说书先生理论,也不落下风。
她微微抬着下巴,眼中露出锋芒,笑看着程玉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所以,我说我如果嫁给这样的夫君受苦,我会跑,是真心话;但夫君不是让女子觉得受苦的人,我见夫君欢喜,心悦夫君,是真心话。二者矛盾吗?”
程玉璋觉得从语言上讲,妻子说的没错,可从感觉上讲,他却觉得一种……嗯……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他也只能说:“不矛盾……”
程玉璋心情相当复杂,甚至有些头痛,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但竟然被妻子的道理给绕晕了。
江春月此刻兴奋过头。
牛啊!
她真该入了诡辩大师的门庭,必然是关门子弟。
江春月看着程玉璋从迷惑到肯定,甚至是无语的状态,感觉自己膨胀到快飞起来了。
她厉害啊,竟然辩论过了一代大奸臣……虽然是初期的。
那也很牛了。
琪清回来的时候,从院子里就看到小姐跟姑爷坐在正厅,两人一个眉飞色舞、满面红光,一个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琪清不觉怪异。
咦?
小姐跟姑爷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觉得一向高深莫测的姑爷,今日好像吃瘪了,还是在小姐手下吃瘪。
好奇怪!
江春月看到琪清,浑身舒畅的站起身,睨了眼仍然垂眸沉思、不知所想的嘴下败将,“夫君,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去备饭喽。”
程玉璋抬眸看她一眼,露出和善的笑容,“辛苦娘子了。”
他一个人回到书房,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是只回想刚才江春月据理力争、慧心妙舌的模样,他竟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竟似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他已经将之前的怒意忘却,脑海里只剩下她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生动模样。
脸蛋鼓鼓的,杏眼里越说越明亮,嘴巴开合,就算是在误导他,欺骗他,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模样,竟让他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靓丽明媚。
程玉璋温柔了眉眼,隐去了眼底的深沉。
只需稍一冷静便知,江春月偷换了概念。
即便是骗他又怎么样呢,他愿意信。
外面传来江春月唤他吃饭的声音。
他收起正在看的书,拿过今日在外面所赚的银两,走了出去。
江春月今日做了两道菜,一道素炒芹菜,外加一道红烧肉。
这红烧肉多少含着点愧疚心。
两道菜一一摆好,江春月抬头,看着程玉璋并未去看桌上的菜,反而在盯着她看。
大概是烛光昏暗的缘故,她好似觉得他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难言的伤感。
程玉璋牵过了她的手,翻着她的手心朝上,在上面放了一包的银两。
“娘子,这是我今日挣的钱,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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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月故作惊讶:“怎么会这么多?”
“是遇上贵人买我的字画,本来不值那么多的。”
“不,你值!”江春月有些激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字画被炒到多贵!
程玉璋安静的看她,眼中慢慢流淌着点点情愫。
在他落魄的时候相信他的价值。
又让他感动了。
江春月也不推辞,收了钱,坐下来吃饭。
程玉璋上来就夹了好些肉在她碗里,江春月看了眼只剩几块的肉,皱眉道:“夫君都夹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但你不能吃苦。”
“……”
江春月一噎,行叭。
这还委屈上了。
【&128226;作者有话说】
贤妻扶我凌云志,得志先斩枕边人。有朝一日权在手,手握黄金换旧人——引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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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全凭父亲做主◎
自东窗事发后, 江春月觉得程玉璋变了。
家务大包大揽,赚钱的速度提高了不少,每次她觉得不对劲, 问他为什么,他总会沉默一会回答:“你嫁给我本来就很苦了……”
江春月简直无语死了。
背地里没少翻白眼。
男人就是矫情。
前世她吃苦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在乎。
到底还不是怕她跑了, 呵, 狗东西。
没过两天,王氏派喜桃来送了吃的喝的用的, 还有五十两银子,说是听说她家遭盗, 前来慰问。
喜桃还专门找机会与江春月单独说话。
“大小姐, 夫人说,老爷快回来了, 到时候, 为了小姐的名声, 您可要多多配合夫人, 免得让夫人为了小姐白忙活。”
江春月内心冷极, 脸上笑容灿烂, 点了点头:“烦劳喜桃回去告诉母亲,女儿一定会按照她说的做, 毕竟也事关女儿的名声。”
喜桃十分满意的走了。
江春月与程玉璋将人送到院门外, 江春月脸上的笑容减淡, 甚至变成了冷笑,突然对上程玉璋看过来的眼, 立马又扬起了笑容。
程玉璋却突然道:“娘子低嫁于我, 是我欠娘子的。”
树影斑驳, 打在他的脸上, 让他的皮肤像是有隐隐的光泽在流动,好看的皮囊。
江春月收回目光,眼中滑过狡黠:“那日后我若是做了什么让夫君不高兴的事,夫君可会看在这些,原谅我?”
“自然,是我亏欠娘子的。”
有风从胡同外吹来,扬起江春月素净宽大的裙摆,程玉璋被吸引,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会,内心有些惭愧。
惭愧自己前几日还因为她说会跑的事情心生不快。
她一位四品大员的嫡长女,嫁给自己一个身无分无的穷书生,只是说句实话而已,自己有什么必要揪住不放。
难道还要觉得她跟着自己吃苦是应该的吗。
她本来可以衣食无忧,做哪家世家子弟的奶奶的。
他连她的嫁妆都保不住,遭贼的事他报了官也没有后续……自己实在无用。
想到这里,程玉璋顿时觉得只要她不抛弃自己,做什么都行。
江府老爷江政禹风尘仆仆,舍弃马车骑马奔驰,一路不知疲惫,几乎不停歇的回到随州城。
一进城,江政禹换马的功夫,就听到有人议论自己嫡长女成亲的事。
江听淙也很着急,可父亲在身边,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不断的看向父亲,无声催促。
江政禹再次上马,面色凝重,挥了下手:“马上回府,不准有人前去报信,若走漏消息,本官定要你们好看。”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江府门口。
江政禹翻身下马,往府内疾走,看到门口惊愕不已的童子,抬手示意了一下,立马就有人按住了门童,还捂住了他的嘴。
江政禹直奔江春月的濯缨阁,一路上见到他的仆婢全都神情紧张起来,当初王氏独自主张把江春月嫁出去,府上人就在期待这一天。
王氏居梧桐园。
王氏近日焦虑异常,澜姐儿虽然好多了,可仍是神神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老爷又归来在即,她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还是担心有意外。
她正在听喜桃从江春月那里带回来的消息,听完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白费我对她从小到大的疼爱。”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喜桃突然笑容凝滞,甚至眼里出现一丝惊慌。
她的大丫鬟向来镇定,这样子的时候少见,又见喜桃行礼,急急喊了一声:“奴婢见过老爷。”
老爷!
王氏大惊,不由得回头,立马就看到了面色冷肃,站在门口盯着她的江政禹。
那副模样,简直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王氏内心慌张不已,可还是笑着迎了上去,伸手去解他的披风:“老爷!您竟然回来了,怎么不让人提前通报给妾身,让妾身也有个准备,给老爷好接风洗尘。”
江政禹长臂一挥,就震开了靠在自己身边的王氏,目光极冷的看向喜桃:“滚出去。”
喜桃不安的看了眼王氏,也只能快步往外走。
“刘岳,立马封锁府上,严密看管梧桐园,不准让任何人进出!”
江政禹安排道。
立在门外等候的刘岳听了,立即去办。
王氏脸上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她再次靠近江政禹,语带不解:“夫君,府上可以遭贼了?”
江政禹向前一步,一边解斗篷一边往座椅上走去。
王氏连忙跟了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刚端到他身边,就被江政禹一把拂开,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砸落在地上,不少也浇到王氏身上。
王氏被烫的尖叫一声,落下泪来,哭诉道:“老爷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要这样折磨妾身!”
“跪下。”江政禹面无表情的命令。
王氏委屈,不忿的看着他,站着没动。
江政禹提高一点声音:“需要让我叫人来压你跪下吗?”
王氏一滞,顾不得疼,慢吞吞移到他腿前,跪了下去,说是跪,又几乎坐在脚上,歪斜着身子,衣料裹在身上,反倒拧出她一把细腰来,带着说不出的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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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腿上,声音柔软:“夫君……”
“啪”一声,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王氏向一旁歪斜坐倒在地,脑瓜子里像是有鼓在敲,嗡嗡的,脸上先是一种麻木的感觉,后来痛楚逐渐加深,她双手撑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感觉灵魂归体。
“趁我不在,你私自做主,把皎姐儿随便嫁人了,谁给你的权力!”江政禹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
王氏一听,就知道他提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他了解多少。
王氏顾不得疼,捂着脸扭回身子看他,面带委屈:“若非事出有因,妾身怎么敢私自做主意,随便将江府嫡小姐嫁人,夫君问都不问,就打妾身,妾身真的好委屈!”
“你说是什么原因?”江政禹的内心仍然压抑不住火气,他见到空荡荡甚至显得有些萧索的濯缨阁,亲耳听到濯缨阁的婢女说大小姐已经出嫁,差点晕过去,只觉得滔天的怒火,让他想杀人。
“那日,老爷捐资的书生来府上感谢……”
王氏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江政禹面色未动,王氏看不出他到底信了几分,心里很没底。
怎么回事,老爷平时并不喜这个嫡长女。
“老爷若是不信,把皎姐儿叫回来问问就是了,妾身是她母亲,看着她长大的,要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妾身怎么会将她低嫁给一个书生,妾身的心思,难道老爷还不能理解吗……”
王氏拿着手绢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政禹起身,走了两步,站着俯视这个女人。
“王氏,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妾,本官还没把你扶正,你不是也不配做皎姐儿的母亲。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本官不用你来告诉,自己会调查,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你就在梧桐园关禁闭。”
江政禹语气缓慢,每一个字冷的似乎都能掉冰渣。
王氏被吓得都忘了哭,呆呆的仰头看他。
江政禹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大步跨出了她的院子,在他走出之后,就有府兵站在院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王氏看着这情况,心里“咯噔”一下,竟觉得完了。
即便是江春月平日里表现的有多差劲,这种时候,江政禹也不念她的错,反而全怪在自己身上。
王氏内心渐凉,脸上仍然火辣辣的疼,本以为与江政禹过了这么多年,他又没有别的女人,到底两人是有些夫妻情分的,可到头来,她竟然连那个蠢女儿都比不上。
多么悲凉……
江政禹为官多年,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已经从最初那个乡村走出来的读书人,变成了老道、成熟、睿智的官老爷。
他叫来了府上的各个主管,亲自挨个盘问,只一会,江政禹的惠和苑里,就跪满了人,还有几个人正在挨板子。
李管事告知自他走后,府上发生的每一件事。
李管事最后又提到:“除此之外,府上还有一件怪事,自大小姐归宁走之后,二小姐突然得了失心疯,总是念叨着不能让大小姐嫁给程姑爷,还说日后程姑爷会高中,说……”
江政禹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管事继续道:“说不能让大小姐过的那么好。”
江政禹挥挥手,李管事退下,到此,府上的人已经问完了,该责罚的已经进行责罚。
事情的脉络已经在他脑海里有了雏形。
房间燃着淡淡的熏香,江政禹坐在那里不动,是他多年被王氏蒙蔽,真以为她真心待他儿子与女儿。
不知怎地,江政禹蓦地想起那年自己高中回来,好容易找到青红和皎姐儿他们娘俩的时候。
他去考试前,青红带着大儿子与女儿,在竹溪的农家小院子里,虽贫穷,但也过得下去,可再回来,他竟然是在逃荒队伍里见到了的妻儿。
本来漂亮水灵的青红浑身是土,身上还抹着粪便,女儿也是,才三岁的年纪,又瘦又小,一把骨头,唯有一双大眼睛明亮又纯澈,警惕的看着他,不认得他是谁。
他怎么会不知道妻子身上为什么抹粪,这已经失去人性的逃荒队,她生的那么漂亮,身边又没有男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他都不敢想。
连青红说大儿子在路上丢了时,他也没有怪她一句,只是紧紧抱着她,说会给她好日子……
回忆闪现,江政禹的眼中渐渐湿润,忽的看到门口有一个身影闪过,眼中水光隐去,他唤道:“淙哥儿,进来。”
江听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父亲发现了,他慢吞吞走进来,给父亲行礼。
“你来干什么?”
江听淙不安的动了动,终究说了出来:“父亲,长姐呢,孩儿怎么听说,她不会回来了,她到底嫁到哪里去了……”
江政禹久久无法回答,最后只对江听淙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伸手按在他头上,轻抚两下,坚定道:“淙哥儿,父亲向你保证,如果你长姐嫁的不好,无论如何,父亲都会接她回来的。”
王氏在骗他,他的女儿,必不会如此轻贱。
——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一身灰色浮光锦直裰的江政禹挥退了随从,独自一人迈着四方步走进随州城这条寂静的小巷子。
孙婶子从外面洗了衣裳回来,一到家门,就看到了一位气度不凡的老爷,两鬓生白,但人却是儒雅俊逸的,却又让人望而生畏,她一向热情好客,也没敢主动去招呼这贵人,只贴这边赶紧回家。
不想被贵人叫住。
“请问,这里可住一姓程的人家?”
孙婶子被吓了一跳,刚要如实回答,临时长了个心眼:“你又是谁?”
“我是程家新妇的父亲。”
孙婶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您看着眼熟。”
这贵人长得是与程家那小娘子像。
“这尽头处就是程家。”
江政禹望了一眼那处,他并非不知地址。
“你可认得他们,程玉璋……我那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女儿与他,过的可好?”
孙婶子说起这个就喋喋不休起来,直夸他们郎才女貌。
“程秀才今年也就十七,听说之前童生、秀才都是一次过的,长得又俊,日后肯定能考中,他们夫妻家过的虽然贫穷,但幸在程秀才还是很勤奋,又有头脑,日日能食白米,吃肉,我还听说……”
孙婶子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别有深意的笑意:“程秀才为了不让他娘子吃苦,女人的活他都干着,浣衣、做饭,就连缝补都行,可勤快着呢。”
江政禹眉眼微压,有些惊讶,又聊几句,与孙婶子道别。
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探清女儿到底嫁的如何。
到底是已经行了嫁娶之礼,他再是什么官,也无法撤回这场婚姻。
当然,若男方不能使他满意,无论如何,他也会将女儿解救出来。
若是男方虽穷但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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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想着,江政禹踱步走到了胡同最里的那家门口,院门没关,他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
正值晌午,院子里没人。
院子干净利落,看的出经常打扫,角落里还有一丛花、修竹若干,打理的很有条理。
江政禹正欲往里面去,忽的从屋里走出一个身形颀长、挺拔英俊的年轻男人。
这莫非就是程玉璋?
江政禹有些惊讶。
本以为既是王氏想害皎姐儿,必然给她寻一个年龄大又丑陋的匹夫,却没想到是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这模样,就是许多世家子里面也挑不出来的。
程玉璋径直走向井边,那里有个石台,他提了桶井水,将留在石台上的木盆搬过来,挽起宽袖,露出一双有力的小臂,动作流利的将水倒在木盆里,开始弯腰搓洗。
他洗的是女人家穿的衣裳,男人浣衣,本来就是不寻常的事,更何况是给女人洗衣裳,可他做起来,却像是读书写字一般轻松自在,丝毫没有抱怨仇恨的模样。
他似乎在沉思,洗了一会,偶然间抬起头来,立马就注意到院子门口多出来一个人。
程玉璋放下手里搓洗的衣物,不动声色的放下袖子,慢慢走了过去,周身充满了防备,“阁下随意闯入私宅,非君子所为。”
江政禹目光凝在他身上,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打量。
虽然此子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但他心中仍然对他不满意。
“你就是程玉璋?”
“阁下是……”程玉璋内心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江春月的父亲。”
说罢,江政禹轻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迈入房内。
听到了院子的动静,琪清走了出来,见到老爷,忙低身行礼,又疾步跟到主房里,去叫醒小姐。
江春月正在午睡,听到琪清所说,顿时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