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毒
在刘衡的专横下,大部队过了晌午便准时出发了。
众人的哀怨都在刘衡的鞭子下消失无踪。
本以为能多待两日,谁知道刚休息一晚就上了路。
犯人们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他们不敢反抗,只好埋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俞楚扬还是躺在木车上养伤。
走了片刻,刘衡忽地感觉有些头晕,旁边的官差有眼色的拿起水囊递给刘衡。
刘衡刚接过水囊,啪的一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程礼寒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她观察了下刘衡的眼底和瞳孔,搭了搭脉,沉声道:“他中了毒。”
几个官差扶起刘衡,皱眉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礼寒定然一笑:“我母亲家族世代便学医。”
林曼曼指着程礼寒冲官差大声喊道:“官爷,别被她骗了!她母亲就是个半吊子,更何况她!”
“信或不信都随你们。”程礼寒没什么表情。
周宁夏连声向官差解释道:“程姐姐说的是真的,我娘病的本连床都起不来了,喝了程姐姐开的药,现在已经能走路了。”
官差们半信半疑的看了看王小娘,虽脸色虚弱,但不像生了重病的样子。
有个官差毫不客气的用鞭子指着程礼寒道:“你,过来给我们头儿治病!”
程礼寒扬唇道:“不是我非要求着给他医治的,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那官差面孔骤冷,阴沉着脸说道:“那你是不愿意医治了?”
程礼寒冷傲道:“若是这种态度,我想也没有医者愿意上赶子医治吧。”
吴大彪忽然扭头对那官差说:“李良,兄弟替你教训教训她。”
“就凭你?”程礼寒嗤笑一声。
吴大彪听了这话骤然发怒,从腰间抽出鞭子面目狰狞的朝着程礼寒扑来,他挥舞着鞭子,气势汹汹的朝程礼寒抽去。
程礼寒轻盈如燕,一个跳跃轻巧的躲过了吴大彪的攻击,她看准时机,向吴大彪侧面扑去,紧接着飞身一脚踹在吴大彪的手腕上。
吴大彪手腕一疼,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程礼寒忽然发力,右臂猛然抢出,一把夺走了皮鞭。
吴大彪眼里凶光毕露:“你竟敢反抗官差,藐视官府!我要对你处以杖刑!”
程礼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目光灼灼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下毒企图谋害官差的罪犯要给医者处刑的。”
李良双目圆睁,质问道:“程氏,你说什么?”
吴大彪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道:“臭娘们,你胆敢冤枉官差,今天我便将你就地斩杀,以正官威!”
李良抬手阻拦道:“大彪,你让程氏把话说清楚,若是她冤枉了你,我必然不会放过她。”
吴大彪哪听的进去这么多,他额角青筋暴起,官刀出鞘,带着风声向程礼寒劈去。
程礼寒站在原地避也不避,只微微侧身躲过长刀后,毫不犹豫的一掌劈在吴大彪小臂关节处卸了刀。
紧接着,程礼寒的右腿如同重鞭般将吴大彪击倒在地。
吴大彪重重的摔在几步以外的地面上,感觉小臂和双腿钻心的疼。
众人都被程礼寒表现出来的武艺惊呆了。
程礼寒面不改色道:“吴大彪,你刚才便慌张不已,着急要杀我灭口,我猜你应该没空处理身上的毒药吧?毕竟你也不确定何时发作。”
“你们若是觉得我在胡扯,大可以去搜吴大彪的身,真相一看便知。”程礼寒对李良颔首道。
地上的吴大彪嘶喊:“你们不能听这个毒妇的,她在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程礼寒听的烦死了,掏出一块脏布使劲塞进了吴大彪嘴里。
李良跟官差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派了两个官差去搜吴大彪的身。
出乎意料的,吴大彪身上没有什么瓷瓶和药粉,只从衣袋里搜到一片紫色的草叶。
程礼寒轻扫了一眼,很快给出了答案:”是流乌的叶子,有毒性,少量服用无事,但连续服用会造成呼吸急促,头晕昏迷,器官肿胀等症状,我看刘衡这个情况,如果再服用几天,也就活不了了。”
吴大彪见程礼寒竟认出了流乌叶,眼里满是惊骇和恐慌。
程礼寒瞥了一眼吴大彪,随意道:“怎么?好奇我怎么会认识?我身为医者,熟读医典药经乃是根本。”
李良见吴大彪这副反应,哪还不明白?
他拿麻绳将吴大彪捆了个结结实实,神色复杂道:“我知你不服刘衡,但也不该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他看向程礼寒,尽量让语气平稳了些,问道:“那你说这病该如何治?”
程礼寒思量片刻,回:“这病不难治,配几副药再休息几天就能治好。”
李良连忙追问道:“要什么药材?山上可能采到?”
程礼寒摇头:“采不到,山上只有一两种是他能用上的。”
李良皱眉沉思,又拿了地图圈点道:“原路返回太不划算,只好绕些路,先去北边最近的武州城了,好在等头儿病好了,我们从武州城出发也不算太远。”
官差见虽绕了些路,但此次又可以去城里潇洒了,各个都应了下来。
刘衡被安置在拉粮食的驴上,用麻绳固定的很牢。
吴大彪嘴里还堵着东西,他被李良戴上了脚镣,要送到武州城的官衙发落,两个官差专门看着他防止逃跑,
程礼寒表现出来的武力在极大程度上震慑了所有人,官差现在跟她说话语气都没那么生硬了,那林曼曼更是夹着尾巴,生怕程礼寒动手。
“三嫂,你可以教我些招式吗?”俞诗岚的眼睛闪闪发光。
“三弟妹,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下那些官差都不敢来欺负咱们了!”俞远则脸上洋溢着明亮的笑容。
俞楚扬缩着脖子,显得稍微老实了点,难得的今天没有出声打趣程礼寒。
程礼寒哑笑道:“之前还未离开京城地界,我不敢太过张扬,现在距离越来越远,倒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水花一脸崇拜的望着程礼寒,心想小姐的武功定是大少爷偷偷教来防身的,果然大少爷有时还是比较靠谱的。
平日里对待犯人最凶的吴大彪竟毒害差头刘衡!众人边赶路边讨论着,也不叫喊累了。
官差本就着急去武州城找乐子,见犯人不用勒令就走得这么快,对于犯人的闲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色渐渐变暗,太阳也落山了。
看来今晚又要露宿荒野了。
李良选了个地方停下安顿,晚上的吃食是黑面饼子配照的清人影的粟米粥。
程礼寒拿出那只烤鸡和泥巴兔,撕成条配着粟米粥吃。
俞远则碰碰程礼寒的袖子轻声道:“吴大彪对刘衡动手,有没有可能是黑衣人的命令?”
程礼寒琢磨道:“大概率不会,那流乌叶见效太慢,若是想一下子要了刘衡的命,断不会用流乌叶。吴大彪可能只是想取代刘衡的位置,或把刘衡害的身子虚弱。”
顿了顿,程礼寒又接着分析道:“更何况,若黑衣人是追着俞家来的,那该要的应当是我们的命,不必去针对刘衡,即使是栽赃嫁祸,也不足以判我们个死刑。”
俞老夫人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满脸宽慰。心中更放心让程氏来主持大局。
程礼寒见俞楚扬一直不敢看自己,玩味道:“夫君,今天怎的不理会我?”
俞楚扬呲着大牙,带着些讨好对程礼寒说:“你今日替天行道辛苦了,身上痛不痛,要不要夫君帮你按摩?”
俞楚扬说着说着,竟真的开始规规矩矩的轻按程礼寒的小臂。
程礼寒有些不习惯,见嫂嫂们的目光盯了过来,她顺势轻轻抽开了胳膊。
俞楚扬没意识到家里人的目光,呲牙道:“你竟然嫌弃你夫君?这要是花银钱请人来按,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俞楚扬说完,终于注意到了家人们的目光,他显得有些不自然,过了少顷才干巴巴的说道:“明日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那武州城,用完吃食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