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狭路相逢
林地里,帕森斯看着被钉在树上的副手,脸色阴沉得像块铁。
马茜亚一夜未归,他预感出了问题,天还没亮就带人到莫斯农场,问出马茜亚去往的方向后,一路找了过来。
现场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副手,被人脱掉裤子钉在了路上。
马茜亚在这里挂了一夜,已经奄奄一息,哭着说:“帕森斯,这个狗杂种打断了我的背,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已经成废人了。”
“他还对你做什么了?”帕森斯向马茜亚的下半身看去,想知道她有没有受到侮辱。
“什么也没做,”马茜亚恨恨地回答:“他就是把我钉在这棵树上,然后朝东边走了。”
帕森斯脸色又青了些,这个奴工把马茜亚挂在这里,既不杀也不辱,摆明是在挑衅。
不仅是挑衅他,也是挑衅整个冈巴克图的秩序。
“马茜亚,放心,我一定会抓到这个杂种,给你报仇,你安息吧。”
“安息?”马茜亚一呆,“士官长,我……我觉得我还能救一下,把我带到教区,那些神甫肯定有办法救我……”
帕森斯没听马茜亚在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抽出佩剑,从她左胸戳进去,用力一绞,直接把心脏绞碎了。
马茜亚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官,张嘴想要咒骂,但没骂出来,就头一栽不动了。
帕森斯出来得很匆忙,只带了一队人马,十二名士兵,把剑抽回来,冷着脸吩咐道:
“留下四个人把马茜亚带回去,记住,她是光荣战死的,剩下的人跟我去北边抓那个杂种,今天必须找到他!”
一名士兵问:“士官长,马茜亚副官刚才不是说那个杂种往东边走了,我们为什么要往北追?”
帕森斯哼道:“往东边是大道,他不可能去那边,换成我是他,一定会往北边的山里逃,我们先往东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从哪拐到北边的。”
他留下四个人处理马茜亚,带着剩下八个人往东边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茜亚,才停住脚步四处搜索起来。
忽然,一名士兵从草里面捡起来一样东西,叫道:“士官长,我捡到了一枚金币!”
帕森斯拿过那枚金币观察了一下,“这是王头金,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那个狗杂种的,从这里往北走!”
他把金币抛回给找到它的士兵,带着人向北走去。
“弗兰德·费尔,温尼斯人,家人几年前死于一场血瘟,孤身来冈巴克图讨生活。”
“住在后巷区的一条巷子里,无朋无友,只和一个叫拉芙妮的站街女有过皮肉关系。”
“医术还行,至少熬制的药剂没吃死过人,懂炼金术,但只会有限几个配方……”
……
陆远边往回走,边背诵从游医嘴里撬出来的信息。
那身黑袍他已经穿在身上,尺寸有点小,好在这种袍子本来就很宽松,也能穿进去。
遮面也戴在了脸上,遮面是用木头做的,很厚实,只有两个目孔,就算有人站在对面,也绝对认不出他就是巴斯奈德。
唯一的破绽是他的身材比弗兰德高大很多,只能靠弓腰低头来弥补,应该不会有人留心一个游医的体态发生变化。
陆远一路飞快地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前方的林影里出现了人影,身上穿着铠甲,是些士兵。
“保持镇定,你现在是弗兰德。”
陆远继续向前走,思考着有没有什么破绽。
弗兰德的尸体他扔到了一条沟里,被发现的概率很小。
那个铺盖卷收起来藏进了一个树洞,不仔细找也很难发现。
但总归有痕迹留下来,这些人不多的话,最好是都杀了。
隔着林影,陆远悄悄数了一下士兵的数量,一共才九个人,停住了脚步。
这些士兵正是一路找过来的帕森斯等人,他们很快看到了陆远。
游医需要采集草药,是为数不多的有正当理由出现在林地深处的人,包括帕森斯在内,这些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觉得晦气。
游医身上沾满了濒死之人的晦气,就和墓园的乌鸦一样,会让人走霉运。
不过帕森斯带着人走近后,还是盘问了一下陆远:“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弗兰德,来采集草药。”
陆远连声线都没伪装,反正这些人没听到过他和弗兰德的声音。
说话时,他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站位,思考着怎么动手。
帕森斯打量了一眼陆远,视线落在他背着的药筐上,目光微微一凝,伸手握住了剑柄,“你确定自己是弗兰德?”
陆远不知道帕森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反问道:“不然我还能是谁?”
“你走了这么远,只采半筐草药就回去?”帕森斯微微冷笑,“把遮面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我们正在追的杂种?”
陆远回头望向背后的药筐,确实只装了一半,这个小细节他没留意,把面具摘了下来,“你很聪明,猜对了!”
“这么容易就露脸,是准备跟我们拼命么?”
帕森斯微微冷笑,“你打残卡西文,还那样羞辱马茜亚,身手一定不错,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奴工是从哪学的剑术,但我给你一个机会,战胜我你就能离开。”
他对身后的士兵说:“给他一把剑,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最深的绝望!”
一名士兵当即把手中的佩剑抛给了陆远。
陆远伸手去接,但没接稳,剑落在了地上。
帕森斯眼中闪过一抹轻蔑,“连剑都接不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掉马茜亚的!放下你的筐,把剑捡起来,别让人说我胜之不武。”
陆远把药筐丢在地上,视线没离开帕森斯,蹲下去,摸到剑柄把剑拿了起来。
“这个狗杂种还挺聪明,怕我偷袭他,一直盯着我,”帕森斯调侃道,“这也难怪,以他生活的环境,肯定没接触过骑士精神,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是个品格卑劣的贱种!”
八名士兵全都笑起来。
“贱种?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么,就叫我贱种?”
陆远冷冰冰地反问,同时根据八个士兵的站位,默默思考着进攻的路线。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都是一个下贱的哥布林杂种,把剑握稳了,看着我怎么割破你的喉咙!”
帕森斯抽出佩剑,向陆远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