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开场了
“陈将军这番好意,咱家心领了。”高力士也不推辞,乐呵呵的把木盒递给一旁的侍卫,“那咱家先行告辞,皇上等着你的好消息。”
听闻此言,一旁的小太监立刻会意地将高力士扶进马车,在诸多侍卫的簇拥下向京城驶去。
等到马车遥遥远去,陈仲澜才微微松了口气,“瞧你那点出息!”他皱着眉头看向一脸肉疼的颜涣,“反正是抢来的,有没有不都一样吗?”
“哎呦,将军,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当初咱兄弟几个抢先登上城楼,拿命换来的啊。”颜涣心疼地抽着凉气,“要是给兵部那几位,我也算心甘情愿。但你给这死太监……”
陈仲澜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旨谕甩给他,“看看吧,你口中的死太监给你带来了一世的富贵!”
颜涣是个粗人,皱着眉头盯了半天,“这是说……皇上要咱去咱的驻扎地校场演兵?”接着,他眼睛都直了,“皇亲贵族都会去?恒王,寿王两位殿下也会前往?”
“恒王和寿王分别为当今陛下的第二十七子和第十八子,深受陛下宠幸。此次演兵,诸位若是入了这两位王爷的法眼,封妻荫子都只是小事了。”陈仲澜冲着静默的军队喊道,“所以各位,几天后的校场演兵,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全听将军指挥!”
“很好!全军听令!开向白虎门陌刀营!”
……
李觉年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透过厚实的帘子,期盼能看到一些景象。
时不时有骑着马的身影从车旁疾驰而过,更外面的是一排如同石雕般的身影——北衙六军,羽林军守护在车队的左侧,龙武军则镇守右侧,神武军压后,而领头的则是四营中的虎贲营。
刚到陈府,李觉年就独自进到了马车里,陈仲涛由于挂职四营,故在队首率驻军领路。陈仲澜则不肯安分,骑着马在队伍里到处找熟人,只有偶尔才会来李觉年窗前唠上几句。
其实陈府安排李觉年独自乘坐马车也无可厚非,其一在于,来的都是宗室之类的皇亲国戚,既是为了尊卑有序,也是在于李觉年和他们根本不认得,所以让他独自坐在较为寒酸的队尾马车里,其二么,则在于避嫌,毕竟李觉年不是军队的人,没有资格知道四营的营地。
李觉年偷偷将帘子掀开一个小角,瞄向队中的那辆马车。那马车是整个队伍里最奢侈的,不仅在车厢由金丝楠木做成,而且其上雕梁画栋,车厢极大,前头拉车的马毛色一致,而且嘶鸣如雷,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神骏,同时那部分的护卫最多,几乎是自己这边的三倍。
听陈仲尧讲,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几个儿子,而且这还是颇为低调的出行做法,说是为了表达对战士们的尊敬。
皇家,可真是大排场啊。
李觉年锤了锤自己的腿和腰——从早到到下午,这支队伍一刻也没停歇。这路上颠簸加上车厢里坐凳梆硬,使他全身酸疼不已。要不是不准带任何有攻击性的物品,他真想给自己扎几针。
“老李!老李!”一道人影颠颠儿的到车窗跟前,敲了敲车厢壁,“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快到了吗?”李觉年没好气的答道,“这车真不是人坐的。”
“没办法啊,毕竟是大哥紧急调过来的。”陈仲尧对李觉年的处境很理解,“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你再忍忍。”
“那前方的马车里是哪位?”李觉年决定转移话题。
“寿王殿下,再前面一辆是恒王殿下。”
李觉年有些明白了,“两位王爷,这是代表陛下行勘察之事啊。”
所谓演兵,却又来这么多皇亲国戚,其实也是默许各个名家可以认识些还未如官场的青年才俊,或者和皇亲贵族们结识结识。至于不派太子来,则是为了防止太子招揽四营而做大。但却派另外两位皇子来,多少有些制衡的意味了,同时也是敲打太子,让他放老实点,不然也有兄弟等着上位。看来是因为当初太子,鄂王和光王的事让陛下心中尚有芥蒂。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觉年的猜测,不可能真的说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一晃而过,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到了!”陈仲尧原本松弛的脸瞬间紧张起来,“老李,等会你跟着我走就行,别紧张。”
李觉年这才明白,陈仲尧之所以一直在旁边,是怕自己等下不知道怎么办,失了礼仪甚至冒犯了那些皇亲国戚。自己是什么处境——一介草民处于什么郡王,公爵之中……这不紧张才怪了。
接着,李觉年听见周围都穿来嘎吱嘎吱的下车声,连忙也撩开车尾帘下去。
陈仲尧也下马,站在李觉年身旁。
两旁的禁军早已安静站立,各个马车中的达官贵人纷纷露出真容。出乎李觉年意料的是,大部分人面容极其年轻,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只不过衣服华贵无比,肤色白暂,脸上隐隐带着傲气。
看来这些皇亲国戚,也是想趁此次集结,让自家小辈见见世面,顺便结识未来的人脉。
周围的人随意瞧了瞧李觉年几眼后,更多的眼光还是落在了一旁的陈仲尧身上,有的戏谑,有的鄙夷。
“恒王,寿王殿下驾到!”一位小太监跳下马车,尖着嗓子喊到。紧接着,一旁的侍从摆好梯子,撩开帘子。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无数贵人和羽林军们纷纷弓腰,双手前伸作揖。
李觉年也依葫芦画瓢,眼角瞟着一旁的陈仲尧,嘴里喊着。
之后一片寂静,只听到几声木板的嘎吱嘎吱声过后,先前的太监又叫到“众卿家平身!”随后,众人尾随前往军营。
众人谢恩后,李觉年才直起腰,偷偷打量前方的恒王和寿王。只不过有侍卫围着,也看不真切。
陈仲尧戳了戳他,“别急,一会就看的到了。”
“陈兄,别来无恙?”一位少年默默靠上来,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