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逐影剑灵
我连忙解释，“咳咳……我跟他没关系。”
“你想多了，我没说你跟他有关系。”白芨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笑意，不过她很快就问道，“你这次伤得这么严重，不会又是裴家的人吧？”
我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们，是个很厉害的斩妖师。”而且，还是个熟人。
想起姜寒礼那张平静如水的脸，八年前，我们还是同学，虽然不算很熟，但起码大家都曾经拥有过同一段学生时光。谁会想到，八年后，我变成半妖，而他却是斩妖师，甚至给了我足以致命的一击。
我没有恨他，毕竟他是斩妖师，我是半妖，我们的立场完全就是对立的，而且，杀妖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只是感到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那么，他死了吗？”白芨继续问道，她很少会关心这么多，但是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没死，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杀害人类。”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杀戮了，不是吗？”白芨转过身去，在一边的操作台上开始调配药水。
我侧头看过去，“白芨，你今天这么关心我？一点都不像你啊……”
“喝了吧。”白芨将一碗药水递给我，接着说，“斩妖师和妖族之间交战千年，你不杀他，他迟早有一天会杀掉你。”
“白芨，这是我的底线，就算我再也变不回人类，我也不会杀人。”
白芨听完并没有说话，等我喝了药水后，她将药碗取走，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
我睁开眼睛，又来到这里了，上次在这里见到了另一个我，这次会见到谁呢？
我定睛看向前方，只见面前不远处悬浮着一把黑色长剑。
“逐影剑？”我喃喃自语。
不曾想，长剑猛然一震，竟然开口了，“你居然被追风伤成这样？！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叫它好看！”听上去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声音，我不由得想到余多桔，怎么总是遇见这种奇怪的事情，猫会说话就算了，现在连剑也会说话了吗？
“我可不是普通的剑！”逐影剑激动地飞起来，“我可是斩妖第一剑之一的逐影剑！死在我利刃之下的不知道有多少妖怪，你这个小小的半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斩妖第一剑怎么还有“之一”啊？”我有些奇怪地问，“还有，你为什么在我的体内？”
“另外一把剑就是姜寒礼手上的追风，我们是一同打造出来的剑。”逐影剑绕着我飞起来，“之所以为什么在你的体内，是因为你以血液唤醒我，签下了血契，我自然会随着你的半妖体质而变化，再者，你之前那把妖剑不是碎了吗，它已经被我吸收了。”
“但我是半妖，你是斩妖师的灵剑，我们怎么会签订血契？”
“因为我选择了你。我很清楚，你没有杀害过人类，相反，你还杀了很多妖族，不管怎样，从我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我的使命就是斩妖！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听见逐影的话，我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斩妖……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杀害同类吗？”
“我就像个怪物，不被人类接受，更被妖族排斥。我不想杀人，但是我杀了很多妖族，它们就应该死吗？说到底，我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逐影停在我的面前，开口道，“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妖界，善良与邪恶都是并存的，有善良的人也会有善良的妖，有邪恶的妖也会有邪恶的人。”
“在人界，有律法的存在，坏人终有一天会受到制裁。但是在妖界，弱肉强食，各自为派，强大的妖为刀俎，弱小的妖则为鱼肉，任其宰割。”
“我没有在为你开脱，但是在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逐影剑低声笑了起来，“除非，你能成为最强大的妖，这样说不定可以改变规则。”
改变规则？我有些迷茫，我没想过要改变妖界，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逐影似乎可以听到我心中所想，“就算是现在，你也不敢轻易在众妖面前妖化，因为这样就会暴露你半妖的身份。半妖在妖界的下场你很清楚，你除了变得更强，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其实你很清楚……”逐影一字一句地说，“你吞噬妖珠，是为了凝聚一颗真正的妖珠。”
“我愿意成为你手中的利剑，斩尽天下恶妖，助你成为最强！”逐影的话语掷地有声，在我伸手握住它的剑柄的一瞬间，黑火银焰向四周爆发开来！
我紧紧握住逐影剑，力量在彼此之间融会贯通，所有的妖气在此刻都转化成黑火银焰。煅烧之中，漆黑的剑身上有一边染上了银焰！与之呼应，我的右眼同时点燃了银色的流焰！
……
袁麒刚进入手术室，就发现躺在病床上的李知浑身都被黑火银焰包裹！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是瞬息之间，李知身上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我醒来后第一眼就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袁麒，他盯着我一言不发。
“小鬼，你在看什么？”
袁麒轻轻开口，“你的伤都好了。”
我一愣，浑身上下都没有痛的感觉，甚至充满了力量，应该是逐影剑的力量加上我的黑火银焰，所以促进了伤口的愈合。
“你不是人类吧。”
我看见袁麒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白芨没有跟你说过吗？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活人啊。”出乎我的意料，袁麒似乎没有很害怕，他只是垂下头，说了一句，“我的父亲也是半妖。”
“什么？”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袁麒的父亲是半妖的话，那么他应该也是半妖……不对，我感觉不到他是同类……
我还想接着问，但是袁麒转身就走了。这个小鬼的来历，看来不简单啊……
有了逐影剑的力量，我想起了姜寒礼，如果再遇到他，我想我应该可以和他一战！但是私心希望，我们还是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你和姜寒礼肯定还会再见的。”逐影开口道，“我和追风也是如此。”
“可我不想和昔日的朋友刀剑相见。”
逐影哈哈大笑起来，“我和追风时隔多年每一次相见都会大打出手，非得分个输赢，这大概就是宿命了。”
“是吗……”我摇了摇头，忽然回想起尸虫的事情来，还有抢走了尸虫的孟遇！我连忙下床，走出房间，外间的前厅没有看见白芨的身影，也不知道袁麒跑到哪里去了。我啧了一声，“他们两个怎么都不在呀……”
余多桔从窗台跳进来，嘴里还叼着一尾肥鱼，“今天这个鱼真新鲜喵～”
“余多桔，你有没有看见白芨？”
“她好像回妖界去了。”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她回妖界？她八百年都不出药寮半步，回妖界干什么？”
“谁知道呢喵～”
既然白芨不在，那……我突然想起尸虫是蛊妖，余多桔也是蛊妖啊！
“余多桔，我昨天碰到了尸虫。”
“真好吃呀喵～”余多桔津津有味地吃鱼，“尸虫怎么了？”
“它被孟遇抢走了！”我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知道孟遇是谁吗？他是孟以汐两姐妹的父亲。”
“他出现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而且在他身上我没有发现活人的气息，他像是白芨炼的那些药人一样。”
“嗯？”余多桔三两口就把鱼吞进肚子里，他意犹未尽地舔着爪子，“没有气息的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