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姻缘自来
回到学校后,多数同学要求复课,校长向上级请示后,才知道这半年复不了课,几个外乡的同学摘下红章就回家了,我也锁了门去回家。
进村了,看见自己家窑洞崖畔上那棵老榆树了,说起老榆树,村里人谁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头,听奶奶讲她嫁到这个家的时候,这家奶奶说,她嫁来时就是这样根粗叶茂很大的老榆树了,到高山处就看不见
我家窑洞了,真是大树之下好乘凉。
刚走到硷畔上,坡上上来干戚二嫂子,满流流挑着一担水,气喉喉地叫我站一站,问个话,她挑到平处,放下水桶给我说,给你介绍个对象,你在学校谈了没有?我笑着随便说了一句,人样长的怎样?她也笑了,比你俊多了,我没有在意,认为随便说说,就回家了。
第二天早饭后,在供销社给自己买了两盒烟,遇见同伙关系好点的,发一支聊一会,去了缝纫部后,哥叫我快帮他缝做一件衣服,一会人家就来取,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干活了,做起来手还不生,没都大一会就快缝好了,门外进来干戚二嫂,领个十五六岁女子,看见我正忙,也没说明来意,别人谁也不知情,我看了她脸色,身形一眼,感觉一下就和别的女孩不同了,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是同情也是爱情还是有缘分,总觉得她比我小几岁,自已还是对她一见钟情。
衣服缝好后,二嫂和我哥在院子说了几句话,叫我领她俩回家去,刚出了院子,看她穿了一身旧衣服,脚上穿的鞋指头也在外露着,我一下更有那种同情感觉,真想反回合作社,给她买一双方口女鞋,两双袜子,我想着想着走的漫了一点,她俩以快进大门了,
进了我家大门,父亲正在门道边坐着小凳编筛子,二嫂叫一声干爸,给你老家领来一个儿媳妇,父亲高兴的一下站起,那里的谁家娃,开门进了家。
家里没有女人,也就不像个家,三辈四个男人,灶台、盆盆罐罐,尘土灰溜溜,炕上的铺盖被褥卷了几卷,堆在下炕墙底,父亲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个忙,一个念书不在家,汉脚要手,做不了家务活,二嫂围上围裙,洗锅涮盆,帮的把家里清洗了,父亲说没有见人家大人,不知同意不?我二姨就在我娘家,我叫她明天来看家,她指了一下我,他们俩能看上就行,
第二天上午,她娘家妈和她二姨来了,父亲一看情况就准备饸饹面,没说几句话她就洗手和面,吃过给络面后,亲事就算定了,下午我领她去供销社买了几块布,两双方口鞋,几双袜子,到缝纫部给她量身,缝两身新衣服,一路上几个人问我,你不是在学校搞文化大革命运动吗?回来领谁家这个女娃娃?我们家的,一下就把他们给愣住了,我裁剪好衣服,二嫂领她回娘家了,我晚上就住缝纫部,在煤油灯下做好两身衣服。
上午快十点了,二嫂和她妈领她母女来了,进到裁缝部,我正在烫那几件缝好的衣服,忙给她们让坐,趁着有针线,叫她们给丁上扣子,二嫂笑着说,看把你高兴的,昨天下午才买的布,现在就缝好了,一晚上没睡吧,叫她试穿看合身不合身,她大姨妈哈哈大笑,向着她妹说,你看看给二女子找下这么好的女婿,手巧会做衣服,以后穿衣不应愁,还是识字的。
几个人一同来到家,父亲准备好饸烙面,和新亲家,大姨妈商谈订婚的,什么斗呀布呀,全折合成人民币,财礼一份礼,一百二拾共二百四拾元,商议好定下了,开始做饭,就是饸烙调点葱花酸汤,也没有什么菜,别提什么肉了,我们连鸡蛋也没准备下,一家都是男人,还有什么心养两只鸡,我也忙了做衣服,忘了买些鸡蛋,这顿饭自己感觉很不够意思,她们走的时候父亲放下一份礼,一百二拾元现金,七块银元,铸一双手镯,还有一百二十元迟缓一些,大姨妈又笑又声大,你老是个朽财主,袁大头多给些不就行了,我提着用小布块拼缝的挂包,装上她的新衣服,在一条裤兜里偷装了十块钱五斤粮票,把包交到她手上,父亲叫我送她们母女过了山口,进了庙沟上到大坝后,丈母娘不让在往前送了,坝滩后有一段路很不好走,我还是送到山口再回,丈母娘才四十出头,怎就上坡一口一口送气,很难受的,这两天来她没有和我说过话,就昨天二嫂问她时说了一声愿意,看着母亲这样,她给我说,气管炎病经常吃药,顺手把提包给我,她扶着母亲走上坡,到山口平地休息了一会,母亲叫我回去,手还给我指着方向,出了沟岔就到家了。
她俩走下坡了,我照看她们走到坡底沟,我向左前方地畔上站着,看着她们背影越走越小,她时不时还给我招手,近二十岁的人了,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感觉不会形容,想起了信天游。
一个在那山上哎…一个在那沟,
拉不上话话咱们就招一招手。
山上很平静,鸟叫的声音也没有,连跳带跑下了沟,来到坝滩地,自己不会唱,嘴里还吆喝着赶牲灵,一是能壮胆,又是远近没见一个人,不怕,没人笑。
晚饭后,家里待不住,去了媒人二嫂家串门聊家常,干妈也在,她们对我真好,炒了一碗南瓜籽,抓了一碗大红枣,二嫂坐在炕上,编织高粱杆席子,干妈年龄大了,坐在旁边刮高梁杆尖皮皮,聊东说西,半夜了我才走。
第二天早餐后,我去了学校,情况大变了,才几天就搞成两派,说起两派,别的地方早就两派了,观点不一致,相互乱斗,这几天本公社几个大队造反派一些人来学校煽风点火,说什么外乡学生都是保皇派,他们准备连同公社革委会,把书记乡长全罢职,停止他们的粮食定量,工资停发,公社革委会要一名农中学生帮干,要的是本公社名额,选进革委会就住公社办公室,学校学生议论,街道上也有不少评论人,我在食堂吃饭时,围在一起几个同学给我讲,学生中选一名代表,进公社革委会,我当面就说白日做梦,你们不要听,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造谣,人家大城市很多学校都复课了,我们学校就没人管了,咱们都是外公社的学生,他们要斗就斗去。不复课只有回家了。
我离开了学校,到街道上,开了缝纫部的门,打扫了卫生,准备住下,接些衣服活,多少能挣点零花钱,自力更生吧。
时间也快,两个月过去了,还不复课,而且年龄小的学生都转学走了,老师向县教育局打报告,人家不管,说是社办的农业中学。学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看样子连毕业证也拿不上了,还有什么闹头,憨怂们。人传人,没几天都知道了,也有些人看样子很得意,说什么农中散的好,你看有好学生吗?成天不在学校好好学习,到处胡闹,人家北京大学生,都下放到农村去了,农中那些学生又没文化,不回农业社种地还能干些什么?说的也对,一本书读了一半,就串连搞革命了,再没有挖抓过课本,前些时间,在市场管理上,做了很多对不起人家的丑恶事,现在轮到人家瞅瞅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