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出人命了！
13、
重言几乎是一口气跑回的宿舍，因为和矿大的联谊，宿舍楼里很安静，直到迈上最后三楼最后一个台阶才有了一些声音。
可声音有点不对。
重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声音像是从308传来的。
新生宿舍楼诡异的不只是它年久失修还没废弃，更诡异的是它的隔音，比如308，黄木门斑驳不堪，给人一种弹个手指就能敲碎它的错觉，实际上隔音非常好，王璞扯着嗓子唱一首《青藏高原》，外面听到的声音还不如隔壁水房水龙头声音响亮。
他站在门前，听不清里面的说了什么，能肯定的是里面有很多人，也肯定不是王璞之流，那就只有一个人了，于蒙。
重言不想进去，跟于蒙实在没什么话说，说不定还要被什么金钱至上的理论数落一番。他摇着头准备走，看见门下溜出来的灯光，夹着一股烟气。
“着火了？！”
重言慌忙推开门，迎来的是一排排迷茫的眼睛。
他愣住了。
坐在最中间的于蒙也愣了一下。
屋子里满是烟气，看不清人脸，要不是于蒙翘在桌子上贵的离谱的鞋，重言甚至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于蒙。
中间桌子围了一圈人，每个人面相都不太友善，他们眼神迷离地看着闯进来的重言，没有惊讶，没有任何表情。
于蒙旁边一颗光头，看着肯定不是像他们这样的学生，更像是去年还在老重家客厅里坐着要债的那群人。
想到这，重言不好的感觉更重了，他看了看于蒙，想着能得到回答，谁知道于大少爷那眼神更迷离，眼皮开了缝用眼袋看他。
“你谁啊？”没等到于蒙的回答，光头先开口了。
“我是这宿舍的。”重言看了他一眼，“你们谁啊？”
“我们也这宿舍的。”光头笑了，笑的挺磕碜，皮笑肉不笑跟个法斗似的。
“行吧。”重言没继续挑衅，开了门对于蒙说，“搞完把窗户开大点散散味，别让王璞他们闻到这味。”
重言转身出了宿舍，迈出宿舍楼大门的时候他长长吸了口气，刚才在屋子里，他几乎是憋着气说话的。
那味道他熟悉，几克就能判刑的那种味道，普通的烟可不能改变一个人的眼神。
他往“一块钱”走，现在他十分需要冷静。
夜晚的“一块钱”很阴森，柳枝摇曳湖面静谧，除了虫鸣没有任何声音，月亮倒在水面上，感觉随时能有个吸血鬼或者狼人什么的嗷呜嗷呜的闪现。
湖边坐着一个人，女人，长发飘飘如贞子降临。
重言看了一眼，又伸着脖儿凑近两厘米的距离仔细看了一眼，从腰部往上的身型看，他确定这女生是今天有过两面之缘的女匪朴灿灿。
他思考一阵，权衡利弊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这要是刚才宿舍里那种悍匪瘾君子他还不怕，可这是开瓢金灿灿的朴灿灿。
“过来，我都看见你了。”
没走成，朴灿灿一边往湖里扔石子一边冲说，动作的力度类似警告，相当于：你别让我说第二遍，不然这石子就是你的下场。
重言走过去，抱腿蜷坐在一边。
“怎么没去矿大？”朴灿灿问。
“没兴趣。”重言说，“你怎么也没去？”
“没兴趣。”朴灿灿说。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湖面有几分钟。朴灿灿忽然转过头，抽了两下鼻子，上下打量一遍重言，问：“你还抽烟？”
“嗯。”重言说。
“这什么牌子的？味儿不太对。”朴灿灿眯起眼睛。
“啊，这，这，我，”重言老毛病犯了，又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你说，你说着喻安阳是谁呢？”
他岔开话题，把矛头转给石头上刻着的名字。
朴灿灿没追问，扭头看了眼路口的石头：“他啊，商学院开设后第一届的学生，是一个混蛋，不过挺会赚钱的。”她指着湖面，说：“这湖，这小公园，后面那商学院大楼，都是他捐的。”
“那还挺厉害的。”重言扭头看了眼石头。
“放他妈屁！”朴灿灿不屑，她又指着湖面，说：“要不是湖底这人，他算个什么玩意？”
“嗯？”重言看湖面，湖面很配合的吹起一片涟漪，“真死过人啊？”
“死了，死的透透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朴灿灿长出口气，“他们姓谭的都有毛病，孔融都没他们品格高，也是活该，就该他沉在下面。我要是他，姓喻的敢这么对我，我就把他皮一片一片刮下来，挂在阳台上当风铃，多余的就用来补窗纱。”
重言干咽一口口水，身子往一边挪了两厘米。
“今儿在食堂看见你和李遥吃饭。”朴灿灿看重言。
“不是‘和’他吃饭，”重言把‘和’字的音儿拉长了点，“是他自己过来的。”
“李遥，在这学校里，他能‘和’谁？敢‘和’谁？”朴灿灿说，“你胆子挺大啊，你就不怕那些好事的人迁怒到你身上，再撕了你。”
“撕我我倒是不怕。”重言说，“可撕我也得有个理由才行，我啥也没干啊我。”
朴灿灿冲草地看了眼，张开八字手量了下两人的距离：“看样子你倒是挺怕我啊？我比那些人可怕？”
“也不是。”重言突然有点脸红，“那些要撕了谁，打谁的，这种人，我不怕。”
“嗯？”朴灿灿显然没明白，头都歪到肩膀上了。
“就是，我就是说”
重言没想好怎么解释，脑子里也不清楚要怎么跟朴灿灿解释，好在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是刘政。
“喂？”重言接起来。
“言啊！你在哪呢！”电话那边刘政喊起来。
重言一听就觉得不对劲，电话那边的声音不像是在联谊会，刘政喊的声音都劈叉了。他立马站了起来，问:“我在‘一块钱’呢！”
“一块钱？”刘正炖了下，又喊：“我就在这旁边，马上到！”
重言挂了电话往走，刘政的反应不正常，肯定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朴灿灿也站起来。
“不知道，我得回去了。”重言边走边说，还没到刻字石头那，就看见刘政慌里慌张一个踉跄闪进草坪，脸上还挂着血。
“我操！”重言惊了，“这怎么了这是？！”
“哎呦！别问了，快回去吧！”刘政二话不说拽着重言就走，“要出人命了！王璞和刘峰把于蒙给打了！我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