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祸端还是机缘？
楚翘小的时候家里是很贫穷，穷到吃猪肉也是一种奢侈品，她还有一个姐姐叫楚楚，小的时候楚妈吃饭时会把盘里的肉拨给姐姐。
不过楚翘现在已经长大了，小时候楚妈隐秘的行为也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
楚翘坐在桌子上，看见楚妈把刚炒好的基围虾和可乐鸡翅都放在姐姐碗边，自己的碗边是自己不吃的炒青菜和毛豆米。
楚翘没有说话，十八年都过去了，她也不再期望让母亲记住她不爱吃什么了。
楚翘到厨房里蹲下从橱柜里随便拿了一个碗，站起身头被上方打开的置物柜门撞的砰的一响。
楚翘的眼泪被撞的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眼前黑了一瞬，楚翘的个子比较高，楚楚和楚妈身形都是小小的，置物柜打开刚好会撞到她，但不会撞到姐姐和楚妈，头顶的置物柜柜门也不是第一次撞到她了。
楚翘等眼前黑暗散去，她抹掉眼角的水渍，盛好饭，从厨房走到饭桌边。
“楚楚，你多吃一点儿，这油炸大虾妈妈特意给你做的”。
年仅五十的楚妈不停的往楚楚碗里夹菜，楚爸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楚翘默不作声的扒着碗里的饭，盘里的虾不剩下几个后，可乐鸡翅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楚翘不在夹了，她不想顶着目光吃下那最后一个鸡翅，即使碗里没有菜了，她也不愿意将就吃不爱吃的菜，就扒碗里的白饭吃。
楚翘看着楚妈不停给楚楚夹菜的手，思绪飘回小时候，自己也许是不经常吃肉，所以从小就爱吃肉，用楚妈的话来说，就是贪嘴，好吃。
那天楚妈炒了一道豆米炒肉，小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贫穷，只知道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因此楚翘就多挑了几次豆米里的肉丁，
在她的筷子又一次伸向肉丁后，楚妈快速的端起了那盘菜，把盘子端到楚楚碗边，一边往她碗里夹肉丁一边说“楚楚你多吃点，你再不吃楚翘就把肉都捡光了”
楚翘嘴里含着筷子一下子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片混乱的记忆，自己扔掉了筷子，拍着桌子，大声尖叫，后面的回忆就是争吵声，怒骂声，质问声。
楚翘收回思绪，可惜自己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向小时候那样歇斯底里了，她将最后一快鸡翅夹到自己的姐姐楚翘碗里，轻声说到“多吃点”。
楚楚已经上大学了，楚翘还在读高中，楚楚的大学比较远，下午就得坐高铁回学校。
吃完饭后一家人就开始给楚楚收拾行李，楚爸到超市买了一大包的零食和酸奶，给楚楚带到学校去，楚爸拎着零食回来的时候看见站在一边的楚翘，笑呵呵的开口道。
“楚楚是明天到学校去是吧，你来这里捡几个你喜欢吃的零食，带到学校去”
“不用，我学校了还有零食”。
楚爸没有再说，小小的箱子里塞的满满的，楚翘想起家里还有一箱纯奶，估计大家都没想起来，就去拎了出来“还有箱奶，你拎到学校喝吧”。
楚妈一把拿到那箱奶“对对，这还有箱奶，你也带去”
在一边看电视的楚楚瞄了一眼已经满了的箱子，淡淡的说道“装不下了，我不要”。
听她这样说，楚妈撇了撇嘴，塞到自己手里“不要拉倒！楚翘你姐姐不要你拎到学校喝”。
姐姐不要的才给我喝吗？以前的楚翘会这么想，现在的楚翘只是淡淡的回到“好的”
楚翘不在意，她只是眼底落寞的看着她们一家人，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好像有一件事在等着她完成，心里莫名的有些焦虑，可细细去想又不知道在焦虑什么。
楚翘想可能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所以才会有这种莫名的焦虑感吧，她想。
此时楚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楚楚看着她走出家门，一种眩晕感出现在自己脑海，楚翘晃了晃头，抬眼却看见刚刚走出家门的楚楚转身向她飞奔而来面色焦急。
“小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你快说，你不会离开我的。”
楚爸楚妈也围了上来，满脸担忧“楚翘你不会离开我们，不会离开爸爸妈妈的对不对，翘翘你说，你说你不会离开。”
我一头雾水，楚楚抓着我的胳膊越来越紧，我皱着眉头，一声声的恳求声和逼问让我心烦意躁，我推开胳膊上的一双双手。
“可我总是会离开你们的”
楚翘听见自己这么说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冲破迷雾般清晰的在他脑海中响起“楚四”。
楚翘再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三人瞬间如烟般散去，一直生活的屋子也扭曲变化，楚翘涣散的睁开了眼。
江侑看见刚刚睁开眼的楚翘，一双赤红的眼眸带着无边的魅惑和妖艳，江侑心下一动，红瞳……异化吗？
楚翘依然受幻境影响，反应缓慢，她看见半蹲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无意识的喊到“江侑”。
江侑没有计较她的不敬，说实话，虽然楚翘一直在他面前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但他心里清楚她只是不想对自己不敬，而不是不敢。
毕竟胆小的筑基期可不会对沈夜舟直接喊讨厌鬼。
“你很不错，没有完全被梦境所迷惑，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没有人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幻境能挖掘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倘若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梦境里，那么无论外界的人如何呼唤，梦中的人都无法听见。
“梦……对哦，是梦”我喃喃道，原来都是记忆啊，这些原来都过去很久了唉。
江侑站起身来，一挥衣袖，楚翘看见眼前浓厚的大雾褪去，她们身处一片山花烂漫的田野里，及膝的野花随风摇摆，多姿多彩。
“雾有致幻的作用，你已从幻境中醒来，不会再被迷惑，我们该去寻找阵眼了”
“好”我还有些晕，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梦境带给我一种巨大的坠落感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我跟在江侑身边，有些好奇的打量狐狸精禁制里灵力所话的景色。
不知道蝴蝶精是一个什么性格的妖精，但在她的法阵里阳光如金辉落下大地，人间鸟语花香，一片春光融融，静影沉璧。
“好美，仿佛置身世外桃源。”
我痴痴的看，周围白的，黄的小蝴蝶在我身边欢快的起舞，枯叶蝶安静的像小姑娘，停歇在花蕊上，鸟儿在枝头欢快的歌唱，时不时传来远边的一两声鸡鸣，桃树，樱花，玉兰书花都开的极其盛大，颇有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之意，落英缤纷，一片烂漫之景。
江侑停下来脚步“阵眼就在此处”
“啊？”可是这里只有花，蝴蝶，树木和小溪啊，该上哪里找阵眼呢？
江侑抬脚向不远处两棵并蒂的樱花树走去，樱花树几乎无叶，周身粉嫩缤纷，两棵树抱体而生，枝干粗犷，两小儿抱臂不能及。
我跟着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走，踩着粉嫩飘落的花瓣，走近了才看见树上躺着一个美人。
美人，是真的美人，含情眼，薄情唇，烨烨风姿不能掩盖，有一种雄雌莫辨的美。
他倚着枝桠，单手支颌，衣肩不经意的滑落至臂弯，露出亮眼的锁骨和无限的春光。
“你们……是谁？”那美人怯怯看了我和，又将目光转移到实力强大的江侑身上。美人眸光颤颤，神情娇弱，像一朵开到了荼蘼的娇花，透着凄楚的破碎之感，让人不忍心惊扰了他。
江侑定定看了他一眼，往树下更走一步。
我抬头欣赏这一幅春光美人图，绯花落，露绝色。
江侑走到树下，没有搭理那树上的美人，反而蹲了下来，拨弄着树下的一朵不甚起眼的鸢尾花。
半笼的鸢尾花突然飞舞出一只紫白相间的蝴蝶，江侑垂下眼眸，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阵破”我听见江侑喊到
霎那间蝴蝶，美人，晴天，全部如流水般褪去，浓厚的雾也开始肉眼可见的变薄
楚翘置身其中，只觉时光和岁月仿佛实体化的在她指尖流逝。
几息之后，大雾几乎不可见，月光如水般泄下，瘦骨嶙峋的树影纵横交错，鬼影绰绰，她们又回到了那片后山。
苏钰，沈夜舟，梁姝都躺在不远处，眼睛紧闭
苏钰率先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爬到几步之远的梁姝身边，拉起她的手，轻声喊她“阿姝，醒醒，阿姝，醒醒，快醒醒”
沈夜舟也醒了过来，不过他眸子盛满戾气，看起来阴郁异常，死死的盯着虚空的某一处。
梁姝是最后醒的“咳咳咳……”她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苏钰“阿兄……”
苏钰扶着她慢慢坐起来，梁姝挣扎着靠在他身上，借着月色，苏钰看见梁姝衣服却被划的破破烂烂，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咳咳咳”梁姝没忍住又咳了两声，嘴角流出一抹血色。
“阿姝！”苏钰慌了，他抬头看向江侑，恳求到“殿下，求殿下救救阿姝……”
我跟江侑已经走近他们，江侑用法力试探了梁姝脉搏，开口道
“攻击性环境，不会伤害到她的生命，她只是力竭，她作为控制系修士可以有这样近距离的反应训练，也算因祸得福”。
控制系一般都缺少肉身淬炼，近距离作战能力几乎为零，这就导致了像梁姝这样的修士，一旦被近身攻击，就很容易被杀，也因此这样的近距离肉搏，又不会真正伤害生命。其实是在塑造梁姝的近身作战能力，对梁姝来说反而是好事。
“攻击系”苏钰心下默念，那自己的是什么？在幻境里他一直在被梁姝一样的修士不停的控制，要想逃开，只能不断训练自己预测对面修士的下一步想法的能力，否则就是烈火灼烧，封闭五感，吸收修为各种折磨，那么自己也和阿姝一样，得到了机缘？
“夜色浓重，更深露重，既然已经破了法阵，大家回去修养一夜，明日再来审问沈宵”。
“蝴蝶精……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不是法阵，这是封印对吧？”一直沉默的沈夜舟突然开口，面色沉沉。
“是”
“呵，有意思”沈夜舟轻轻勾起一边嘴角，
“明日审完沈宵，把他交给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沈夜舟眼神冰冷，显然刚才的幻境给他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等我审问完，你想怎么处理，我不会管”江侑淡淡的说
“那就多谢殿下了”沈夜舟满意的说道
苏钰抱起意识昏沉的梁姝，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