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地客栈
那透骨魅本就是祝沉烟此行的目标,而悠游乡是另一桩。
可现在透骨魅竟曾来过幽游乡还传话二人,让这两件本应无关的事情有了关联,看来想拨开眼前的迷雾,这透骨魅是一大线索。
原本祝沉烟和许枝的打算是同左仍随默军一同回狞都,但这个变故让他们决定先前往纪岭一趟,将原委同左仍讲后,两人便开始做准备。
许枝无意中发现左仍那里居然有糕点,是狞都醉梦居的招牌奶黄酥,是临行前左仍顺手从桌案上带的。
在奶黄酥香味的引诱下,许枝拿着饼子想从左仍那里换半盒来,左仍还没等许枝开口,就将这一盒都给了她,毕竟许枝可怜兮兮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向他传达:她想要奶黄酥!
许枝惊喜道谢,抱着奶黄酥开开心心的要回马车放起来。
左仍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好笑,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不过这祝沉烟家是败了么,出门也不带些好东西。
祝沉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左仍心中已然变成了个吝啬鬼。
临行前,许枝问木镜辞,是要留在幽游还是同他们一道回纪岭她的故乡,木镜辞听到要去纪岭,十分激动,她想去爹娘兄弟的墓前祭拜,还想去寒渡寺看一眼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竹笛落在许枝肩上,回答了这个问题。
悠游乡的事还需要默军做最后的收尾,于是他们在城门前作别。
左仍拍了下祝沉烟肩膀:“狞都见。”
祝沉烟点头,许枝也笑着同左仍道别。
“后会有期左将军,谢谢你的糕点”,说到糕点时语气都是上扬的,随后便先上了马车。
留下祝沉烟面露疑色地看着左仍,左仍难得想开个玩笑,面具下的半幅面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祝沉烟,你出门不讲究条件,总不能让别人陪你一起挨饿吧”,语气里还夹着一丝嘲讽,说完便转身离去,根本不给祝沉烟说话的机会。
听到这话祝沉烟觉得十分不悦,一年不见,这左仍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纪岭位于鹤州,距离怒容州并不算远,但鹤州多山,路途偏僻,预计要四五日才能到达。
行了半日,不知为何许枝觉得坐在马车中竟然比来时要平稳许多,甚至速度也更快些,她疑惑的掀开帘子,却惊讶的发现,原本雪不言家的那匹棕马,现在竟然变成了四蹄踏雪的乌骏。
她惊讶的看向祝沉烟问道:“这不是默军的马么,怎么会在这里?”
祝沉烟不置一词,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经过左仍一句话的“点拨”,他发现自己之前确实忽略了物资装备的重要性,至少听许枝所说,应该换匹好马。
至于食物,他们从雪柳山庄走的急,根本没来得及准备,而这幽游乡成了一座死城,空有钱也无处使。
祝沉烟只觉得左仍的嘲讽简直可笑,他姓祝,天下再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有钱的了。
而此时要回都的左仍看着马厩里比其它马矮半截的棕马,原本就冷酷的面容此时更是凝了一层冰霜,吓得其他默军不敢出声。
左仍现在恨不得杀到祝沉烟面前,他果然还是那个腹黑记仇的主。
只有许枝还在思考这马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自然是得不出结论的。
三日后祝沉烟和许枝进入纪岭地界,行到霄山一带,距离纪岭城还有半日的路程。
这鹤州远不似怒容州的空广苦寒,经济发达商贸频繁,途中便有许多供人停脚歇息的客栈。
两人见天色渐晚便不再赶路,决定宿在附近的一家客栈。
这客栈规模倒不小,有三五层高,名叫天地客栈,祝沉烟将马车交给门口的杂役安置,两人便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见祝沉烟样貌气质不俗,旁边的女子也是姿容清绝,便十分热情的招呼起两人。
笑容满面的问:“两位客官,是要住店么”。
“两间最好的房间,还有最好的菜送到房里”,祝沉烟说完拿出了五十两递给他。
五十两是绰绰有余,客栈老板接过银子后,拿在手上沉甸甸,面上的笑简直堆的更高。
“好嘞,好嘞”,扭头对旁边一个小二说:“听到了吧小伍,快带贵客到五层上房,饭菜也给二位送上,仔细着,招呼好贵客”,说完又做出一个请的的手势。
祝沉烟和许枝跟随小伍上了五楼,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
自从离开雪柳山庄,他们就没好好吃过一顿正经饭菜,如今热乎乎的饭菜就摆在眼前,许枝自然也不客气,吃的两腮鼓鼓,嘴里夸着饭菜确实好吃,脑袋还开心地左右晃了晃。
祝沉烟见许枝吃得如此高兴,端起瓷盏饮了口茶,心里默想早知道当初就该交代雪不言多带些美食在路上。
饭后两人各自回到房间,客栈小二已经将热水送入偏间,许枝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在木质浴桶里好好泡个澡。
沉浸在温暖澡水中的许枝甚至还哼起了小调,吃饱喝足,沐浴更衣,之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简直不能再幸福。
可当许枝洗好穿中衣时,她忽然听见一声女人地尖叫,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
许枝连忙穿好长裙系上丝带,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就听见敲门声。
“许枝?”,原来是祝沉烟刚沐浴完正要休息,听到尖叫声还以为是许枝出了什么事,便匆匆出来查看。
她连忙去开门,“我没事,好像是隔壁”。
祝沉烟见许枝没事,紧绷的面容也缓和下来。
许枝开口:“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祝沉烟见她的长发都还在滴水,“先把头发擦干吧”。
许枝听后看了看头发,不用照也知道自己现在头发肯定乱糟糟,转身就火急火燎的擦干梳好头发,用银簪随意挽了个发髻在脑后。
两人来到隔壁,里面已经站了许多围观的人,客栈老板和小二也在里面。
祝沉烟和许枝走近看到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而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趴在他身上,哭得十分凄惨,两人应该是父女。
那倒地的男人双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发白,颈间有一道明显被掐过的黑色掌印。
而最为奇特的是,男人的额间被放了一枚铜钱。
围观的人中似乎有人见过类似的场面。
他指着那死去的男人,惊惧道:“这肯定是那个恶鬼干的,他又来索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