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制衡
“范嵇,恺鸫你们终于回来了!”
熊裕翰端坐在床上,封闭了穴位,阻止毒液蔓延。
“师叔,我把九尾狐膏给带回来了,你可以把穴位解放了。”范嵇看向手中从九尾狐遗留下来的尾巴制作而成的九尾狐膏,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段往事,但还是咬咬牙给了熊裕翰。
“怎么了,范嵇。有心事?”
熊裕翰一眼就看出来范嵇的异样。
“师叔我没事,我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那个叫心雨的女孩吧。”
范嵇不禁一惊,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心雨的存在,而熊裕翰是怎么知道的。
“师叔,你怎么知道的?”
熊裕翰叹了口气。
“那个姑娘对你的感情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你拜师学艺那天,我们师父就已经算到你会有这么一段姻缘,所以才让你中途下山。”
“你们竟然知道,为什么不救她?她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你们不是除恶扬善的吗?怎么能让胡人随随便便就把她们家给烧了呢?”范嵇非常气愤,平日里悲天悯人的师父,竟然会见死不救。
“师侄,你不知道,每一个高超的道士背后,都会有一个人作为你的命门,如果你能安然打开命门,你将会得到超强的本领,如果你打开不了,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好,你安然度过了。你也感受到了吧,在杀胡人时候,你体内的能力在不断觉醒。”
“那心雨,是我的劫数?”
“是的,你现在体内的灾星已经异变完成,如今,你也可以像我和张燕湘那样以一敌百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利用一个毫不知情的无辜人?你明明知道她的命运,却还是让我目睹一切让我无能为力?这要是一个英雄的作为,我宁愿不当这个英雄!”
“范嵇!你要造反吗?你是不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
“师父?什么师父?就是那个装模作样,整天看着天下人自相残杀,自己却拿着逆天的能力却不有所作为,这难道就是他的处世之道吗?”
范嵇越来越生气,他身体逐渐发生异变,豹纹开始从他的皮肤里冒出,獠牙也开始长了出来。
“就因为你无法摒弃人间的情感所以你成为不了真正拯救苍生的英雄!”
范嵇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异变,变得更加高大,变得更加的凶狠。他的脸上的皮肤开始自我破裂,全身就像被血水泼了一样,浑身全部都是惨人的红。
“这,这不是普通的异变。这到底是什么?”
熊裕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范嵇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格,他体内的灾星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他现在就像一个野兽一样在房间里到处破坏。
“怎么执念这么重,那个心雨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范嵇一巴掌拍在房间的顶梁柱上。
“不好。”
熊裕翰的身躯还没完全好透,跌撞地翻过窗户,重重摔倒在地。一座坚硬的木屋摧枯拉朽般被摧毁。
范嵇一拳打穿压在他身上的木板,到处在找熊裕翰的位置,熊裕翰用轻功跳到树上躲着他。
“看来他无论是自己还是体内的灾星都把我看做眼中钉,一旦愤怒叠加起来,体内的灾星就开始暴走。可是师父没教给我破解之法,如今我的穴道还没完全打开,还不是他的对手。”
范嵇在四周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熊裕翰的身影,于是就到处破坏,把木屋周围的物体全部给砸了粉碎,紧接着,他的眼光看向了张燕湘住处的方向。
“我不是施法将他的住处隐藏起来了吗?难道他能看到?还是偶然?”
熊裕翰放心不下,追了上去。
只见范嵇停在了一片树林中,举起石头就往树林深处砸去。那边正是被隐藏的住处,张燕湘正在屋里养伤。
“他果然能看见,这是对付灾星的法术,灾星根本看不见,他怎么能看到?难道是范嵇?但是范嵇的人格不都被占领了吗?”
“轰!”
随着巨石砸向那块地方,一座被砸的破烂的木房子慢慢展现出来,张燕湘揉着流血的脑袋坐在破木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燕湘,你没事吧?范嵇他暴走了。”熊裕翰掏出九尾狐膏喂给张燕湘,张燕湘吃过九尾狐膏后慢慢恢复过来。
“就是他打扰我睡觉是吧。”张燕湘慢慢站起来,身上不断冒着闪电。
“张燕湘,你现在先不要用神力,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
“你给我做辅助,就一个灾星,我分分钟解决他!”
“唉,好吧。”熊裕翰拗不过他,两个人并排站在范嵇的对立面,微风吹着,恺鸫和他的兄弟们看见如此情况也不便插手,站在树林里目睹一切。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联手是对付自己人。”
“哼,他现在的模样像你的师侄吗?”
“那倒也是。”
熊裕翰对张燕湘笑了一笑,施法将地上的破木板射向范嵇。
范嵇一块一块地接连将木板打碎。在碎木板的后面,张燕湘突然出现。
他的白磷刀已经异变,浑身冒着黄色闪电,闪电顺着胳膊延绵到白磷刀上,感觉白磷刀都长了不少,锋利了不少。
“从范嵇身体里滚出去!”张燕湘大喊,将白磷刀往范嵇身上扎,在白磷刀和范嵇皮肤挨到的一瞬间,红色的光芒四处散落,强烈的爆鸣声响彻云霄。
“该死,力道不够。”张燕湘吃力地把白磷刀往范嵇的身体里推,但是无论如何都推不进去。
“张燕湘别慌,我助你一臂之力!”范嵇脚旁边的木板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照着范嵇的膝盖径直一撞。
范嵇膝盖猛地被撞了一下,失去平衡,张燕湘看准时机继续使劲。
“马上就能刺穿你了,赶快给我滚出来!”
范嵇即便是失去平衡,但是依然刺不穿,反到是力气更加的大,竟然抓着白磷刀把张燕湘抬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拳将张燕湘给打飞出去。
“张燕湘!”熊裕翰看着张燕湘被打飞,赶紧施法把树叶聚集在一起,接住了重重落下的张燕湘。
“啊啊啊!”范嵇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着,一会砸击地面,一会对着自己的胸口砸去。
“滚出去,把我的身体还过来!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范嵇在自己的身体内被牢笼给困住了,不断地敲打牢笼。
“老实点!”从牢笼中浮现出一张豹脸,恶狠狠的警告他。
“滚出去!”范嵇照着豹脸打了一拳,结果豹脸立马消失,紧接着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范嵇的拳头打在牢笼上,发出沉重的振动声。
“我宣布,要征用你的身体,你就乖乖在这里待着,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身体受到伤害,那两个人伤不了我分毫。”
另一边,熊裕翰对张燕湘做了紧急救治,张燕湘的神力被打散,手臂都被打折了,白磷刀被打飞,插在远处的地面上。
“怎么回事?我用神力怎么打不过这个灾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燕湘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打不过这个怪物。
“张燕湘,你是我发现的第一个神力者,当我发现神力者的时候,我就会觉醒,可不是那个道士说的什么劫数。”范嵇终于开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叫发现神力者就会觉醒?”
“不是?他的劫数还没有完成吗?”
“一个一个问,今天我不会杀任何人,我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制衡者,你们的势力太强了,破坏了我们掌控。灾星,神力者,都是要互相制约的,你以后可不要破坏这个平衡啊。”
“什么叫平衡?灾星不应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你一直在说什么胡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神力寄存在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身上。”
“每一个时期都有灾星和神力者。秦始皇终结六国联立秦国,他是第一个神力者,这时神力者大于灾星,而后项羽出现,这是灾星,他平衡神力与灾星的实力,紧接着刘邦出现,神力大于灾星,项羽被消灭,在汉朝时匈奴不断地充当灾星的身份,此时灾星和神力还算平衡。汉末董卓进京,灾星大于神力,当汉朝灭亡,这时神力与灾星势力崩坏,世界陷入混乱之中。直到司马昭的出现灾星与神力的势力才得以平衡。”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灾星和神力是最近皇帝求雨的时候放出来的,什么秦朝,什么汉朝,你别再蛊惑人心了!要打便打,你废话什么?”张燕湘捡起白磷刀,又一次发起了进攻。
“信不信由你。目前发现的神力者只有你一个,目前我还不会杀你,等回来灾星与神力失衡了,我再来找你。”范嵇一个瞬步绕到了张燕湘的后面。
“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还有任务,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你最好给我矜持一点,别逼我动手。”
“任务?你到底是什么人?”熊裕翰问道。
“不愧是道士太医啊,就是比那个护卫脑子要管用,想要想对策吗?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对于你,我可以告诉给你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刘堰博。”
“你要把这个孩子给永远囚禁吗?”
“我可没有那么可恶,我又不是坏人,我只不过是来给你们通知的,记住我的名字,以后你会经常见到的。”
说罢,范嵇身上的红色消失,一束红光从范嵇身上射出,飞向远方。
“这,到底是什么。”张燕湘手不断地发抖,刚才发生的好像就是梦境一样,那种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
“这个社会,到底成了什么样啊。”
范嵇吃力地用手撑着地面:
“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附身了。”
“什么?什么时候?”
“可能在一开始就有了,不知为何,你的引路人已经死了,但是你的劫数还没有结束。”
“我的体内好像少了好多东西。”
“对啊,那个附身的已经死了,你肯定少了好多东西。”
“不,我感觉我的一切都没了,我的能力,我的经验,还有,我身体里居住的那个东西。”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张燕湘抓住范嵇的衣角,愤怒的质问他。
“不,我不知道,我现在觉得我好像不是我了,我好像是另一个人,是一个,是一个你们都没见过的人,我的记忆好像在慢慢消失,我,我…”
范嵇眼神突然就停止了,好像魂都丢了。
“喂,范嵇,你说话啊,怎么了?你说什么?”
“你们是谁?我不叫什么范嵇,我叫司马豪,我应该住在皇宫里的。”
“不不不,你姓什么?司马?”张燕湘张大了嘴,他最近见到的奇怪事太多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我的父亲叫司马乔,叔叔,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在哪里?”
二十多岁的大人竟然就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还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当时下山时是三十三岁,如今我已经九十岁了,当时确实听说过有人拜师学艺,如果那个人是范嵇的话,那么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而这个人才二十多岁。”
“你的意思是?”
“我大胆猜测,如果范嵇不会易容术的话,那么真正的范嵇已经死了,而范嵇是这个皇子的前世。”
“前世?”
“对,前世,一般人应该都不会有前世的记忆,而这个人却有前世的记忆。每个人都会经过孟婆汤的洗礼,但是现在却有人有着前世的记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阴间出事了。”
“出事了不好?这样不就没有死亡了吗?”
“不行,我需要去阴间一趟。”熊裕翰身上不断冒出冷汗。
“怎么了?”
“在玄天道长学道的人一般都会一个技能,那就是活着出入阴间。我需要去阴间一探究竟,如果只有范嵇一个人有这前世的记忆,那么阴间的问题就出在范嵇身上,但是如今范嵇的记忆突然消失,那么阴间可能就已经大乱了,我需要维持阴间的平衡,要不然,阴间通往人间的大门就可能自动大开,那么,一切都完了!”
“那么玄天道长为什么不去呢?”
“那另有原因,我需要现在进入阴间,你看好那个皇子,我走了!”熊裕翰非常急躁,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熊裕翰静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眼球一翻,嘴巴一张,仅剩肉体呆傻地坐在地上,而魂魄却早已进入了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