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叶家
寒冬将至,迎面吹来的冷风里,少了点刺骨的寒意,日影落在冻结的冰层之上,映出了细碎的裂痕,河水在冰下缓缓流淌,发出阵阵潺潺的声响,雪花纷纷洒洒的落在宛婉发间的流苏,面上眉目间,朦朦胧胧,如隔云端,这般绝色美人,置于雪地之间,恍若雪中白狐般摄人心魂,身上单薄的冬衣被浸湿了大半,寒风吹过让宛婉不禁打了一个颤抖。
“格格,我们回去吧,衣衫都要湿透了,不然明天就要感冒了。”
阿绿擦了擦宛婉身上的雪粒,拿着刚买来的礼品和剩下的零用回到那个虚有其表的王府里。
宛婉站在门口,看着大门上皇帝御赐的牌匾。
自嘲道“宛王府,呵,好一个宛王府,大清都凉了何来的王府呢?”
“格格,这话不能乱说啊,被王爷听到会被一顿责骂的。”
“阿绿,我虽然一直深处闺阁,但是我也知道,这世道会变的,像我们这些清朝遗物如果不做出改变,将来只会更惨。”宛婉看着阿绿,脸色正经的说。
“阿绿,你信吗,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里,我会成为我自己,不是婉格格也不会冠上谁的姓氏成为谁的夫人,我只会是我。”
阿绿牵起宛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格格,如果有这一天,一定要带上我,我想随着你一起见识以后的时代。”
宛婉帮阿绿捋了捋头发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们俩说笑着走进屋子,看见被翻乱的房间,碗筷都被砸烂,桌椅全都被掀翻在地上,衣柜也大开着。
宛婉慌乱的翻着衣柜,对阿绿说。
“阿绿,你快,看看我娘留给我的东西还在不在。”
阿绿拿了凳子刚爬上去准备垫脚看衣柜上面的盒子时就听到宛婉说。
“不必了,我找到了。”
火炉上还冒着点点火星,烧了一半的盒子里仅剩几片残缺的信,上面写着。
“小婉,额娘祝你”
宛婉坐在窗边,咬着嘴唇落泪,她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串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沿着面颊滴滴往下淌,她只是觉得太难受了,最后一点寄望也被她的父亲给毁灭,她试图用双手掩盖自己的痛苦,宛婉时不时的啜泣慢慢变成持续不断的哭泣,她双眼紧闭,用牙死死咬住手指,想要停止住这没完没了的抽泣。
“格格,格格你别哭了,格格,王爷他真的是厚颜无耻,他为何要这样对你啊。”
阿绿轻拍着宛婉的后背,哽咽的感觉使声音都变得沙哑,雪花透过窗边的缝隙,残忍地撒入屋内,冷意像是最可怕的海浪席卷宛婉全身上下,想要带走她身上所有的暖意,宛婉双臂环抱着自己,试图抗拒这彻骨的寒冷,扬起眼泪交织的脸,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宛婉苦涩的一笑。
“他不是向来如此吗,在他没钱的时候逼我娘去那个男人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阿玛了。”
阿绿抱着宛婉,豪声大哭,“格格,我苦命的格格!”
——
过了好一会,宛婉冷静下来,坐在镜子面前“阿绿,来,帮我梳妆一下,别让人家看出来让人说了笑话去。”
阿绿把宛婉丝绸一般滑顺的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和美丽极致的融合产生另一种风情。
梳洗完后,主仆二人带着礼品,撑着伞走到叶家门口,进入正屋看见宛严已经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与沈玉兰闲聊,好像是聊了什么样的话题把沈玉兰逗的咯咯直笑。
“沈阿姨,小婉来迟了”宛婉走到沈玉兰面前,让阿绿把礼品拿给吴妈后轻轻福了个身,沈玉兰看到宛婉,虽说前阵子也见过几面,但是不知为何,见一次就越发觉得这孩子长得越加美丽。
“好孩子,你来的刚好,吴妈刚做好饭,快来吧。”
沈玉兰牵起宛婉的手走向餐桌,餐桌旁边坐着叶国军和叶谨正在讨论些什么事情,叶国军虽年轻时是位教书先生后来决定做生意后却因为小人陷害导致早些年家道中落,但后来因为宛严一次接济使得他家起死回生后事业越做越大,五十多岁身材匀称带着金丝眼镜依旧有着些许书卷气息。
叶谨,宛婉却是很少见过,因为在她小的时候叶谨就已经进入军队,现如今好像也是一方大将,叶谨的军帽帽檐压住碎发,五官线条都是精致凌厉,军装和军靴都衬得他更加高挑挺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人都到齐了吧,那快入座吧,菜都要凉了,来,宛兄,您坐上座。”
叶国军拉开上座的座椅对着宛严说。
“哈哈哈哈哈哈,客气了,谁坐上座不都一样吗,更何况我们马上也要成为一家人了。”
宛严虽这么说着,却也是毫不客气的坐上位置,笑嘻嘻的冲各位说。
“大家快快坐下,我啊,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了。”
宛婉嫌弃的看了一眼宛严,她如何也想不到为何有人会不要脸皮到这种地步,然后选择了一个离宛严最远的位置坐下。
在觥筹交错之间,叶国军突然举杯的说“下周,我的小儿子叶慎就回来了,所有我也想在这次家宴上,订下宛婉和叶慎的婚事,宛兄,你看看你有什么建议?”
宛严看了一眼宛婉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说“这事我觉得该订下了,俩孩子都不小了,小婉都十六了。叶兄,我觉得,等小慎回来啊,他们就把婚给结了。”
宛婉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这么快吗?我和叶慎也只是小时候见过面而已,现在我们都不记得彼此的样子了。”
“你这丫头就是想的太多,我和你额娘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过不是吗?”
“你别在我面前提我娘!”
宛婉突然把筷子用力一放,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叶谨放下喝汤的勺子看着这个小姑娘,他好像这几年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她,小时候还是追在他后面奶声奶气的吵着要糖吃,像一个小棉花团一样。
现在眉眼清冷,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面若含冰,眸若星河。披散下来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