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龄处男
起风了。
气温降幅很大。
现在俨然是深夜。
从道彦那里离开后，怜婉清就一直沉默着。
因此，我主动打开话题。
“第一次在街上遇到怜同学你，那时候很晚诶。”
希望这么说，比较委婉。
“我在外面兼职打工，下班比较晚。”
看来并非传闻所说。
原来是勤工俭学。
“可是这么晚，真的没问题吗。”
“白痴同学，晚上生意才好做，来钱快。”
喂喂，怎么离开道彦那里，突然又改口了。
还有我是怎么回事，居然有点习惯这样的侮辱性称呼了……
不过听起来挺有商业头脑。
“看来怜婉清同学是个独立自强的学生，还没毕业就已经经济独立，你家人一定为你感到骄傲吧。”
我恭维道。
她沉默了。
“我也偶尔做些兼职，怜婉清同学你是做哪方面的工作呢。”
“靠身体方面的工作。”
身体？
难道是体力劳动？可她完全不像工地搬砖的料，不过话说回来，力气真的很大，或许也说不定。
等等。
咦？
咦咦？
咦咦咦？
在晚上靠身体做的生意，难道是那个？不会真如传闻所言吧，可是这样的青春靓丽少女，有什么理由要去做那种事呢？我实在想不明白，也不至于为了钱而做这样的事，我记得怜婉清包揽了奖学金，况且父母也会在生活费和零花钱方面有所支持。
“那么，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无所事事地闲游呢？”
“……我、我从街机厅准备回去。”
“就是那个乌烟瘴气的小屋子，围着一堆臭气熏天、从老到少废柴男人的地方吧。”
“嗯……是。你就不能说好听点嘛！”
可恶。
居然完全没法反驳。
“撒谎是不可以的哟，在古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砍头的。”
那言语中伤就可以吗？
“欺什么君，砍谁的头。”
“自欺欺人也不行，当然是砍你的头。”
“你是女皇嘛！为什么是砍我的头，说谎者反而逍遥法外？！”
“少啰嗦，一直吐槽找茬，你是自动吐槽机吗？”
角色反了吧，明明是你一直在找茬。
“还是说，白同学无法接受自己是废柴的事实，所以阴暗扭曲的性格驱使你对我发难。”
“……………………”
这家伙，总归只有我错了吧。
看来与她争辩，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突然停下来。
“走不动了，我脚好痛苦。”
她抱怨着，双眼盯着我。
是有什么目的吗。
“你瞪着我也没用啊！”
“真是没有一点作为同学的觉悟啊，如果这时候帮我一把，说不定还可以博取我的好感。”
不是说让我忽视你吗，真是个言行自相矛盾的家伙。
“试问，完成好感成就的机率，有多大？”
“不到零点一的说。”
“那也太低了吧！”
“对了，是百分之零点一喔。”
“比彩票中奖的机率还低啊！”
你也许根本就没有好感这种东西吧。
“四舍五入就是没有喔。”
“那还说出来干嘛啊！”
如果赖着不愿走，也不是办法。
我只能妥协。
“你要我怎么帮你。”
“背我。”
好像就是等着我说出帮忙的话。
这家伙，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我背她。
看起来挺苗条，应该不重。
因此，我蹲下，然后做出背人的动作。
她靠上来，我把她背起来。
然后继续前进。
“你总算是做了件好事呢。”
“我难道以前是个罪恶滔天的人？”
一句好话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总是变了味道。
“对了，之前一直想问，佛祖如来为什么要推一把蝎子。按照佛教的理念，不是应该众生平等吗？蝎子妖也应该被允许听佛讲经。”
“只是偏见那么简单吗？”
“什么意思？”
她顿了片刻，接着说：
“也许，如来看到蝎子精长得漂亮，动了色心，那不是推一把，而是猥亵呢？”
这家伙的思想真是太荒谬了。
任何人在她看来都是潜在的色狼。
“你脑子没问题吧，那是佛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怎么会做这种事。”
“唐僧还会对女儿国国王动情呢，临走还不忘含情脉脉看一眼女王，怎么佛祖就不行了。”
“……………………”
我竟无言以对，而且这也不是歪理。
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仔细想想，德高望重的佛祖，竟然做出这种不合宜的行为。
可是，真如此的话，实在颠覆我对佛祖的认知。
“想必蝎子妖，也是个绝美的女子吧。”
“把根源归咎于女性的容貌，男人只是单纯被引诱，说到底，你只是想说都是女性的过错吧，真是卑劣的想法，所以说，男人都是衣冠禽兽。”
“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地赞美蝎子妖的美貌而已，没别的意思。”
“白痴同学，看来肤浅是你人生的全部真实写照喔。”
我就那么不堪吗。
“噢，不对，应该是肤浅的衣冠情兽，这就对了嘛。”
居然更过分了。
还一副为纠正自己的错误而感到自豪的样子。
“不要对男性抱有这么深的敌意，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坏，毕竟，总有些好男人的。”
“那是不存在的，毕竟我这样的存在，都已经算是国宝了，好男人大概是灭绝的奇葩物种吧。”
“你是大熊猫嘛？！”
原来你对自己的奇怪行径有自知之明。
“那你父亲呢？”
话题被我引至怜婉清一方。
可能比较突然，她一时没有回答。
“立场不变，只是个把我母亲骗到手的衣冠禽兽罢了。”
“……………………”
把这样的侮辱性称呼冠以父亲身上。
这到底是有多么厌恶自己的父亲。
“对了，你家里人很爱管你的闲事嘛？。”
她突然问。
“是啊，大人真是讨厌。”
“所以说，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我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白痴，笨蛋，傻瓜……”
“——我哪句话得罪你了。”
“没有，只是你这个人很烦。”
“……………………”
真是一副臭脾气。
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么任性，怎么会有朋友，有就怪了。
“哎呀，我的大腿好痛。都怪你的手又糙又硬。”
“这也能怪我？又不是我的责任。”
“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要有作为绅士的担当。”
“一直？明明今天才认识好嘛。”
“我还是第一次让异性背着，所以请你对我温柔一点。”
真是个事多的女人。
“那你要我怎样，你才满意。”
“戴一双柔软的手套。”
“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变出手套！你以为我是拥有四次元口袋的叮当猫嘛！？”
这女人净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和过分的要求。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我都把大腿给你摸了。”
“……………………”
真是匪夷所思的发言。
背着你，本就会触碰到身体。
说得就好像她做出巨大牺牲似的。
“发表一下你的感想吧。”
“什么？”
“摸漂亮女生的大腿，所以你激动得手掌都分泌出下流的液体吗？”
“……”
汗液是怎么得罪你的。
下流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吧。
“啊！难道是紧张得流汗吗？”
“喂喂，我可是背着你走这么远，当然会流汗！”
“哎呀哎呀，原来是这样。”
莫名其妙，到底是哪样不是很明显嘛。
“白同学一看就是新手，只有我知道你是高龄处男，不用紧张的，这里只有我们。”
“你这家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羞耻感呢？
口无遮拦说出这种话。
为此还造出高龄处男这样的奇怪词汇。
“不要中伤可爱的同班同学，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
“一点都不可爱！原来你知道中伤什么意思啊！”
“我真的很难相处吗？”
“这不是废话吗？所以你才没有朋友。”
“群聚的都是弱者诶。”
“你真的那么强吗，也不见你秃头喔。”
“你很失礼耶。小心我再也不帮你们地球人打败从m78星云入侵过来的奥特曼，要是世界毁灭了，那可就全怪白同学你。”
太小看人了吧，奥特曼我可是一集不落的在追。
“奥特曼是正义的使者好吗，你才是终极的大魔王吧。”
这家伙总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话说，你讨厌自己的父母吗？”
“讨厌呀，麻烦死了。”
“我是说那种真的很讨厌，会从心底里生气那种。”
“当然会有，每次都拿我的成绩和别家孩子比，又生气又无话可说。”
“只是这么平庸的烦恼，真羡慕啊。”
这明明是很让人苦恼的事。
有啥可羡慕的。
“如果行动都是正义，会为了所做的事而后悔吗？”
“嗯？你也是正义的伙伴吗。”
我不禁说出动漫里的烂话。
“……………………”
“正义不正义我不清楚，可至少不能让身边的人伤心。”
“白同学，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呀。”
“那当然了。”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处男啊。”
“不要再提了啊！”
这家伙，只会揭别人的短。
以这个姿势背着她，我也是会感到手很累的。
因此，我稍微手上用力。
把她换一个位置，好让自己轻松。
她被我轻轻一抛。
身体往上靠。
某个部位撞击到我的背部。
“嗯？”
无意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是却被她听见。
“你在想下流的事情吧”
“……绝对没有。”
这家伙太敏锐了。
“那你发誓啊。”
“我发誓，绝对没有想奇怪的事情。”
“该不会发假誓吧。”
“……………………”
还有发假誓言这种事？
天气更凉，而且风不小。
天空是浓郁的墨色，月亮的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是老天开的玩笑。
居然以一道闪电回复我的誓言。
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你真是不可靠啊，根本就不是诚心发誓。”
“谁知道会这样，这只是巧合吧。”
有雨滴飘落。
滴到脸上。
“快下雨了，你走快点啊。”
“背着个人，你要怎么快起来。”
这家伙，完全不顾及我背着你辛苦往前，还要求这要求那。
“你这家伙，真是的，体谅下我的辛苦好吗。”
“啊，少啰嗦，雨太大了，现在怎么办？”
雨顷刻间，如水库泄洪般往下倒。
“快跑。”
我放下她。
拉着她的手。
雨幕里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