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秘少女
我离开图书馆平层，拐入楼道间向下走。
才刚踏足下一层。
“你居然敢跟踪我？”
正疑惑谁突然在背后对我说话。
不过声音却是异常深刻与熟悉。
转头的瞬间。
发生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一记过肩摔。
我暂时性地失去思考的本能，感受着身体在空中以漂亮的弧线划过。
然后重重摔在地面。
能以这种方式打招呼的。
只有怜婉清。我想不到别人。
不过，我绝对没有跟踪她。
从背后冷不丁冒出冷话，反而才会有严重的跟踪嫌疑。
“你从羽墨那里打听我的事了吧？”
这已经不是跟踪的程度，而是严重的的窃听事件。
“唉，下一步是要开始查户口本了吧，是不是还要我带你见家长？”
“……………………”
这家伙，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而且还一副嫌麻烦、很烦恼的模样，就好像我给她添了多大的堵。
难道这家伙把我看待成窥视别人隐私的变态吗？
“无话可说了？看来是默认了。”
“我绝没有跟踪，而且也只是偶然聊起，更不会做查户口这种过分的事。”
我赶紧老实回答。
“嗯？看来还是要坚持见家长吗。”
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我，冷眼斜视着我。
“——哦，抱歉，我的家长不在。”
家长不在？果然是那样吗。
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在微微颤抖。
“不，我发誓什么都没有想。”
这家伙很危险，必须小心应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都说了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
“看够了吗？一直盯着我的裙子底下。”
“你说什么？”
“真是个浅薄又懦弱的男人，敢做不敢当。”
“……………………”
话说，偷窥女生裙底这种事真的会有男生勇敢的承认吗？
不对，我并没有偷看。
只是居高临下的角度，我无意间瞄到几眼。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女生隐秘的部分身份。
真是了不得呢。
“不过，我记得明明是你主动挑起话题的。”
果然是偷听。
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看来很不老实嘛，是不是左手也痒了？”
她突然攥我的左手，像上次一样故技重施。这家伙原来记得是如何对待我的右手的啊。
她说话的时候，给人感觉比刚刚更加生气了，有种凶戾的感觉。
“你……喂，请住手，真的有这样对待同班同学的吗？”
我不得已喝止她。
“咦？居然敢反抗。”
她露出一副很诧异的模样。
难道至今为止都没人反抗过吗。
“你真是同班同学吗？”
稍微停下动作。
听到是同学，所以冷静下来了吗。
看来也不是那么鲁莽又无情无义的家伙嘛。
“是呀是呀，我们一起上过课。”
“是吗？”
不置可否的回答。
“既然是同学的话，那我就更不用客气了，我一向对待同学率直率 而真诚，加上偷窥裙底的那份，你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既然如此，那就给你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吧。”
毫不留情地。
她把我的左手拧成麻花，尽管已经体会过这种疼痛，但当痛苦再次降临，这仍让人无所适从。我的手臂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左手不自然地抖动着。但我忍住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更痛苦的事情，我不是没有经历过。
她的表情显得很轻松。
“咦？没有叫出声，很有骨气嘛。”
你是魔鬼吗？
若无其事地说着令人讨厌的话。
做出这类事，说出这种话。
这家伙绝对不正常，即使说她是虐待狂，我也会坚信。
“怜——同学，请你——适可而止吧。”
我艰难地开口。
“呀！很帅气哟，是在向我挑战吗？”
“……………………”
好言相劝。
没想到被视为挑衅。
而且她的行为更加残暴了。她将我的左手臂当成玩具般蹂躏。
比这更痛苦的，我都经历过，但即便这样，汗水也浸湿了我的背部，我感觉到自己因为痛苦，已经头昏眼花快要昏倒了。
“真是惊人的表现呢，如果奥运会有忍耐力这项，你一定能拿金牌，我对你另眼相看了呢。”
可恶。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明明很痛苦好吗。
“看来肉体的折磨似乎不起作用”
她若有所思。
难道还有更过分的吗。
“你这家伙……”
“对我失言，我可是会双倍奉还的。”
我赶紧闭嘴。
思考着如何脱身，现在虚脱到无法逃离。
真棘手呀。
“真是罪孽深重喔，既然这样，要怎么才能得到救赎呢，不如把我的鞋舔干净吧，鞋底也要舔。”
“……………………”
她如此说道。
脸上带着玩弄的戏谑表情。
这不仅是要我放弃作为男人的尊严，而且连人的尊严也丢掉。
这人真的无法以常理置之。
你难道实际上是施虐狂吗。
“怎么，不愿意？”
双眼瞬间冰冷下来。
可恶。
没法进入那种状态。
即使进入状态，能够很快恢复过来，也不一定斗得过这个女魔头。
哎！但是现在，尊严又有什么用呢。
根本不足为道。
我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此决定。
反正无人知晓，就委曲求全一次吧。
话说，舔干净鞋底有什么意义，而且沾了口水反而更容易弄脏吧。
说到底，你只是想折磨人吧。
我慢慢地挪动虚弱的身体向她的位置靠近，然后低下头。
“你其实只是想舔我的脚吧，真恶心。所以说呀，男人真是卑微的劣等动物。”
“……………………
你……
内心崩溃，没什么比这个的侮辱性更强了。
“这可是刚买的鞋，让口水弄脏了，真是可惜嘞……”
真是的，你的鞋子难道比我的尊严还重要吗？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不如绕着体育场裸奔100圈，这已经是我能为你减轻的最轻刑罚。”
100圈？我没听错吧。话说你有点概念好吗。
还是裸奔，虽然暑假人很少，但手机互联网这么发达，照片是会疯传的。
而且还说得就像你已经做出了巨大让步似的。
“你还是杀了我算了。”
“你真是不知好歹呢，看来要我亲自动手，你今天是不会有衣服穿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后，还一副上前跃跃欲试的样子。
来真的吗？
好可怕。
“等等——能不能晚上。”
“真是有够好笑的，你有见过罪犯向法官讨价还价的吗？”
她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你到底算哪门子法官。
我大概算是摸清楚了，这家伙软硬不吃。
可是这样火爆的脾气，真的非常可怕。
“怜婉清。”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苦恨，大家都是同学，但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那我甘愿承受惩罚。”
“那就去裸奔啊！”
“……”
还真是毫不客气呀。
原本只是想好好沟通，看来完全行不通。
你难道是铁石心肠吗。
但是——
突然地，她像是被什么袭击般，轻微地抽搐了下，然后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位置，像是掩饰自己的痛苦。
“你、你……怎么了？”
她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不用你管！”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需要帮忙吗？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帮你吧。”
我看的出来，她在忍耐。
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是肩膀剧烈地颤抖起伏。
“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的语气中只有不屑。
“你、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只手，是异形的手。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她像是自言自语。
然后抬起头，双眼充满凶厉暴虐。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她身上涌出。
我瞬间感到危险的气息。糟糕，左臂还无法动弹。该死，快进入那种状态啊。我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冥想，察觉身体的变化。一丝丝灼热的能量在左臂游走，紧接着慢慢活跃起来。
但，前方传来高速移动的空气摩擦声。
真是千钧一发。
身体一歪，靠本能躲过这一击。我睁开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只坚硬的黑色锥刺附在怜婉清的右手。
来不及多想，下一击接踵而来。
随手一掌击在胸前，我被击飞然后重重砸在墙上。
“哇”的喷出一口血。
这是第三次遭遇了。
名为诡秘的东西。不可思议之事。
她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举起像锥刺的异形之手。
她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模样，身体不停地在颤抖着。
“说了不要多管闲事。”
作势就要挥出那可怕的一击。
现在我完全无法动弹，那一击已经完全让我处于瘫痪的状态，我已经可以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
慢慢地闭上双眼。
砰。
她砸在了我头顶上方的墙壁。
“你看到了吧？”
我艰难地点头。
这家伙似乎稍微清醒了。
“既然看到，就变得麻烦了。为了让你保守秘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承诺忘掉今天发生的事，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反正本来我们也就不认识。”
她停了一下，冷冷地说。
“不然，杀了你。”
她俯视着我，眼神充满恐怖的杀机。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我一边发愣着，一边听着耳旁回响着的‘杀了你’的声音。这家伙真的是清醒的吗？不过，我相信以她现在这极度不稳定的可怕状态，或许真的做得出来。
所以，我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我会遵守约定，把它忘记。”
“我期待的不过是保持沉默而已，请忽视我。还有，也不要对我产生廉价的同情。”
“明明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小心翼翼了，没想到今天还是露出了破绽，这都是拜你所赐。所以说呀，与人交往真的麻烦，让人恼火得很啊。”
这就是不愿与人交朋友的原因吗？
“那么，拜托了。”
她拜托人的时候还意外地蛮有礼貌的嘞。
“——嗯。”
我瘫坐在地上，疲惫地回应着。
她丢下这句话，然后拖着七倒八歪的身体离开了。她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脚步一下也没有停下，真是个逞强的家伙。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这一层。
“……呃啊……”
我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
我用手摸了摸胸前伤口，整个凹陷下去。还好只是这种程度，我在内心庆幸。
衣服完全变了形，上面还有刚才干了的血渍，四肢有不同程度的刮伤和擦伤，看起来非常狼狈。
要是有人在场，保不准会认为我是刚从哪个丛林里来的怪人。
我闭上眼睛，一边休息一边想。
诡秘。或者说不可思议事件。
怜婉清遇到的诡秘，是一只黑色坚硬的锥刺，像是某种生物身体的一部分。
这么说，从初中就已经遇到这种诡秘。
已经超过整整六年时间。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幸运。我在五一期间遭遇变故，遇上诡秘，经历了痛苦的一周，最后被正好路过的无业青年拯救。
而她只是自己默默忍受这么多年，我无法想象她的生活。
想必非常孤独和无助吧。
然而，父母却不在身边，根本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和寻求帮助的人，那几乎完全处于绝望之中。
所以，她那异常的性格和狠辣的行事风格倒也可以理解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所以才刻意与人保持距离，抛弃了奢侈的社交活动。
真是个逞强的家伙呀。
那时，同样遭遇诡秘的我，感觉世界已经整个崩塌。之后，我重新掌控了身体，即使那件事现在已经以合适的方式收尾，但仍然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痛苦回忆。
幸亏有羽墨的照顾，我才坚强地走过来。
而怜婉清正深陷痛苦的旋涡之中。
如果当初没有羽墨的帮助 ，我无法想象自己到底会怎么样。
毕竟是同班同学。
真讨厌啊，又让我遇上这样的事。要是可以不管就好了。
我睁开眼，站起来。
迈开步子。
奔跑。
全身的力量再次恢复。
噔噔噔。
急速下楼的脚步声。
该不会已经走远了吧，。
拐过转角的平台。
然后在台阶上。
怜婉清她，就坐在那里。
她身子没转过来，却已经开口。
“你还真是心急呀，复仇王子。”
她冷笑道。
“而且，一般人受这样的伤，至少会在医院躺一周。”
这家伙绝对不止干过一次这种事情，似乎很有经验。真是熟练得可怕啊 。
“我真是对你的毅力和勇气感到佩服呢。既然你已经成功激起了我的战斗欲，那就接受我的怒火吧。”
她站起来，然后转过身。
脸有些不自然的煞白。
“速战速决吧。”
她摆出战斗前的警惕动作。
“啊——不不不……我不是来打架的。”
“什么嘛。不打架你找我干什么？”
你是战斗狂吗，真是的。难道只有打架斗殴才能找你？
我尽量使脸上的表情显得诚恳真挚，然后郑重地说。
“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
“我是说，或许你的事有解决的方法，我可以帮你。”
“就凭你？”
她露出轻蔑的讥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
虽然是我主动要帮她忙，但也不至于这样挖苦我。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这招对其他女生或许很有用，在我这可博取不到任何好感，在我厌恶你之前，最好是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你也太自恋了吧。”
“不，我已经厌恶你了，你再这样，我会记恨诅咒你一辈子。”
简直不可理喻。
而且无法沟通。
她说着——
迈开脚步。
头也不回。
用身体挤开挡在她前方的我，我行我素。
这种高傲的姿态还真让人不爽啊。
不过，事到如今，怎么也不能放弃。
我快步冲到她面前，撩起上衣，露出胸膛。
“哇呜！心理扭曲到要耍流氓了啊。”
“……”
“诶？为什么？”
她露出惊愕的表情。
“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没错。
我的身体有些特殊。
“诡秘。”
“我和你一样，遇到了诡秘。”
因此，恢复力比常人要强。
之前的伤口，在闭目冥想时进入了那种状态，然后伤口快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