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阿辉的心结

    到了午饭时间，几乎整栋大厦都被饭菜的香气所笼罩、淹没。

    凌昕以工作事宜沟通为由，约了阿辉到在公司楼下一家快餐店共进午饭。

    “我们是大学认识的，毕业后她就直接回了老家做中学教师。这么多年了，因为异地，已经争吵过很多次，一年下来，分分合合的次数可能不下十次。”

    “那这次，是闹得最凶的一次么？”

    “算是吧。她习惯了县城的慢节奏生活，讨厌大城市的压力和无情，我呢，又没勇气离开大城市。蜷缩在小县城里，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价值。”说到这里，阿辉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她来聊城，是牺牲了自己的人生理想，去迁就你们这段感情，你觉得你没有勇气接受，是吗？”

    阿辉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讲述下去。

    凌昕沉默着思考了片刻，随后一脸关切又严肃的神情：“或许会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呢？”见阿辉仍旧提不起精神，她语气变得越来越坚定：“说不定，你女朋友会热爱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你也不会抗拒县城的缓慢节奏。我听说，把爱情变成婚姻的，正是情人之间的相互妥协和相互理解。”

    阿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负责任？”

    凌昕瞪大了双眼，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双目飘忽地回答：“没……没有啊！”

    其实，她是真的觉得阿辉的处理方式不太明智。明明那个女孩已经放弃自己在老家的工作，随他来到了聊城，但是他不仅没有好好接待她，同她并肩作战，还说那些狠心的话去伤害她。

    凌昕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你有。我看出来了。”阿辉毫不避讳，直言她的口是心非。

    凌昕干脆也不装了，便开始质疑他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我觉得你现在大方接受她的选择，日后再用别的方式去弥补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阿辉没有直接拒绝凌昕的建议，只道：“可能我要再想想。”

    周末，林晓就花店如何才能实现迅速盈利的核心课题召集大家开了第一届“会议”，鼓励大家针对提高花店的利润分享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或许可以用传统的派发传单方式，提升花店在这一带的知名度。”为了引导大家踊跃参与讨论，林晓率先发言。

    凌昕担心收效甚微，没有开口附和，但一时也想不到别的方式。

    陈印凝神思考，用略显迟疑的口气对大家说：“传单可以发，但是要在传单上面做些文章。”

    凌昕立马会意，接他的话茬，道：“陈印说得对，”她把脸转向林晓，“你要把你的微店二维码、个人公众号等等信息铺陈在传单上。”

    林晓也明白二人的意思：“不仅如此，我还要为此配设一系列优惠活动，比如关注公众号可以领取优惠券之类的。”

    “是的。所谓的知名度就是能通过不同的线上渠道，将品牌信息触达到我们的目标用户群体中。”凌昕像是结案陈词一般，向大家解答着这种做法背后渗透的营销理论。

    趁着店里无人光顾的间隙，陈印和清清猫在电脑前，一起负责传单设计。

    “你觉不觉得，陈印和清清很像一对？”林晓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的身影，低声向凌昕求证。

    “觉……觉得吧。”凌昕只是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在电脑前沟通画面呈现的陈印和清清，随后又低头摆弄着一盆花开正艳的栀子花。

    下午，四人在店门口支起了摊档，向过往行人赠送一支玫瑰，但要关注林晓的公众号并且转发一篇介绍花店的推文。

    临近傍晚时，凌昕接到阿辉电话。

    他约她到晨光酒吧见面。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凌昕在吧台边坐下，询问的语气带了几分试探性。

    “她回老家了。”阿辉的眼神显得有些空洞，脸色也略显苍白。

    凌昕轻轻点了点头，平静问道：“那你们，彻底结束了？”

    阿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低头饮酒。

    凌昕决定换种问法，她死死地盯着阿辉哀伤疲惫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追问：“没能留住她，你后悔吗？”

    阿辉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后悔……我没什么可后悔的。这是我要的结局。”

    “那你喝什么闷酒？”凌昕仍旧凝视着阿辉的眼睛，生怕遗漏的某一个微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