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狗渣宋衍
承南仙君跟几位长老侃了几句，便离开去找谢沐寻。
他在谢沐寻身上留下了一道法术，即使谢沐寻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能找到。
感知到位置后，他径直走去，在站台的阴影下看到了谢沐寻的背影，笑着轻轻拍了其肩膀。
“小谢啊，这藏得挺隐蔽啊。”
谢沐寻转过身来，整张脸隐没在暗处，只有眼睛亮着一道光，仿若阳光洒在了锋利的刀尖上。
“承南仙君。”他道，声音上挑，唇角也微微提起。
然而明明是在笑着，承南仙君却莫名感到一股凉风吹进了衣袍，穿心而过。
“呃……怎么感觉你好像怪怪的？”承南仙君咽了口唾沫，讪笑着问。
“有吗？”谢沐寻从阴影里走出。
刚刚那奇怪的感觉仿佛一下子消失了，眼前人又变回原先那个冷淡有些疏离的青年。
承南仙君与谢沐寻就阵法比试闲聊了几句，见对方再也没出现之前那种令人不适的神情，他才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檀樾仙君怎么没同你一起来？”谢沐寻问。
“他和几位长老在分组下午的比赛，你下午去想看比试还是回青竹峰？”
“看比试吧。”谢沐寻说着，目光却瞟向了弟子们离开的方向。
刚刚那姑娘虽然只穿着正式弟子的派服，但手中的仙剑却与一般弟子不同。再加上她能说出“茗殊仙君”这个名字，甚至知晓对方与自己眼睛相似，而弟子院的待定弟子们聊了好几天却只字未提，可见这人身份并不一般。
而她说漏嘴后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想来这件事是不允许对外透露的。
呵呵，自家长老玩替身游戏，一旦丑闻传出去，宋衍这个修仙界全民偶像的人设可就塌了。而且绝对会影响到清音宗的口碑，掌门和那几位长老不让传出去也实属正常。
宋衍啊宋衍，没想到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内里可真他妈的狗！
谢沐寻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连忙转了下头，假装看向别处，平静了下才转回来，以免承南仙君产生怀疑。
哦对了，还有这个承南仙君，那个狗渣宋衍的狐朋狗友。
“承南仙君，我可以自己去膳堂。”谢沐寻道，此刻也不想看到这人。
“我们回青竹峰吧，你不是不想被围观吗？反正就是一个传送法阵的事。”
谢沐寻从小被当做集团接班人培养，不喜形于色是基本的表情管理课程，是以承南仙君完全没有发现异样。
“好吧。”去膳堂寻找那姑娘的计划失败，不过没关系，还有一整个下午。
两人在阵法中回到青竹峰，用了午膳后，谢沐寻向承南仙君问起了噬魂梼杌的事。
承南仙君也没隐瞒，毕竟这种大事还是很容易打听的，尤其是那些有点年岁的人。故而他没有隐瞒，将当年宋衍同茗殊仙君遭遇噬魂梼杌袭击，最后茗殊仙君死于噬魂梼杌利爪下的事说了出来。
尤其隐晦地突出了宋衍在茗殊仙君死去后有多么痛苦，对其有多么的思念，以及想要斩杀噬魂梼杌的坚定信念。
谢沐寻假借因震惊而吸气来稳住情绪，表示了难过后，又问：“茗殊仙君和檀樾仙君感情好到不似师兄弟，更似道侣了。”
承南仙君犹豫了片刻，一副“我只跟你说”的表情，靠近道：“既然你问了，我就破例告诉你。没错，他们两人已经互表了心意，只可惜没多久就遇到了那件事。不过三百年了，檀樾心中从来没有过第二个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茗殊师弟。”
“包括现在吗？”
“过去现在和将来，没有第二个人。”
谢沐寻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桌下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强压着才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这件事你告诉我没关系吗？”
“无所谓啊！”承南仙君身体往后一靠，朝谢沐寻挑了挑眉毛：“反正你早晚都得知道。”
好一个早晚都得知道！
这是不仅不怕自己知道真相，甚至得意洋洋地警告自己只是个替身，不要觊觎不该有的是吗？！
谢沐寻快要气炸了，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羞辱！
就在要爆发推桌子的前一瞬，他手指僵硬地错开了手串上的小叶子，眨眼间人就到了院子里，淡定疏离的表情已经被气得狰狞起来。
“哎，你干嘛去呀？”承南仙君从屋里走出来，对着谢沐寻的背影疑惑地问。
谢沐寻微微抬起头，张开嘴无声地喘着粗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宋衍虽然并不是想弄死自己，但替身可是没什么人权的。若是听话，对方还会好言好物宠着，若是不自量力想要上位或者自以为是惹得对方不悦，大多都会被无情抛弃。
如果宋衍“抛弃”了自己那还是万幸，但以宋衍那种三百年都忘不了那个老情人的偏执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万一把自己囚禁起来，或者做成什么人皮玩偶……那还不如直接猝死在办公室里了！
短短的一瞬间谢沐寻已经分析清楚了眼下的状况，那就是绝对不能激怒宋衍！最好的方式是让宋衍厌恶自己，主动放自己离开。
谢沐寻深吸一口气，带着痛苦的声音道：“我坐时间长腿麻了，嘶……”
“这么一会儿腿就麻了？”承南仙君有些无语，伸出一根手指，犹豫了下改成两根，两道柔和的白光就飞向了谢沐寻的双腿，钻了进去。“不管你是哪条腿，现在好了吧？”
承南仙君说着，迈步走到谢沐寻身边，发现他有点脸红脖子粗的，又开始担心起来：“哎哟你脸怎么红了？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抓谢沐寻的手来把脉。
谢沐寻不经意般抬起手，正好躲了过去。
“承南仙君可能修仙太久，不记得这腿麻的感觉了。只是痛到不敢呼吸，憋红了脸。”谢沐寻解释。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啊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我听故事时喜欢手里摸点什么，不小心错开了手串上的叶子。”
“哦。”
两人重新回到屋里，没坐一会儿，谢沐寻就找借口返回阵法比试的场地。
此刻已经不早了，用完午膳的弟子们已经入场了大半。有的在回忆上午的比试，有的在讨论下午的分组，有些还在花痴宋衍开阵时的惊艳表现。
谢沐寻听到宋衍的道号火气就上来了，强压下去跟承南仙君道了别，又去了上午的位置。弟子院的那几个待定弟子也在那，老远看到他就一直在等他过来。人还没走到近前，他们就围了上去。
“谢沐寻，你中午去哪里用的午膳？是不是和檀樾仙君一起用的啊？听说檀……”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问题还没说完，就被谢沐寻冷冰冰的眼神惊得住了口。
“什么？”谢沐寻开口，声音比他那表情还要冷。
问话的少年连忙摆了摆手，嘴也结巴起来：“没、没什么，你和檀樾仙君吵架了吗？”
旁边的少女立即打了他胳膊，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对谢沐寻道：“没事！就是怕你没吃饭，问问。”
“谢谢，吃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少女说完，朝着谢沐寻讪讪一笑，接着就转身和身旁的少女坐在了站台上，开始说起修炼的事。其他人也很快散开，一瞬间都有了要做的事。
谢沐寻乐得清静，调整了呼吸后开始扫视整个场地，寻找之前那个姑娘。
那人身份不凡，又算有个把柄在自己手里，说不定将来能够帮上什么忙。
只可惜午休结束了，比试也快结束了，都没能找到那个姑娘。不过主要是谢沐寻视力范围很有限，太远的地方看不清人脸。
也可能是对方怕遇到自己，根本没来。
比试已经到了当天的最后一场，宋衍和承南仙君离了长老席，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还谨慎地设置了结界。
承南仙君笑嘻嘻道：“你总算闲下来了，我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宋衍眉头微微一簇，露出忧虑的声色道：“先听坏的。”
“坏的就是文玉想让我劝你把茗殊让给她做弟子。”
宋衍一听，整张脸顿时写满了拒绝，声音也不悦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让你不要沉溺于茗殊的死，早点释怀呗。说来也算为你好。我看她到现在也还喜欢你，只是已不抱希望罢了。”
承南仙君说着，心中也很感慨和庆幸。若不是当年早早地就看到檀樾和茗殊眉来眼去，提前认清现实，扼杀了刚刚冒芽的心思，现在说不定还不如文玉呢！
“我帮你挡了下，不过她之后可能还会去找你，到时候你自己解决，别伤人心啊！”
“我知道，多谢。好消息是什么？”宋衍眼里闪烁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光。
“嘿嘿~”说起这个，承南仙君兴致就来了，故意卖关子：“对于你上午的表演，茗殊——”
他抻着长音，宋衍的脖子也跟着伸长。
“应该是很喜欢而且午膳后还问了我一些你的事！”承南仙君语速极快地说完，然后看着宋衍的表情由期待变惊讶，最后变成了欢喜。
“问了什么事？”宋衍嘴角噙着笑，冷淡了快一天眸子微微弯了起来。
“就是和噬魂梼杌的事。”承南仙君一副立功的模样，扬着下巴道：“我还把你对他的深情和专一描述得淋漓尽致，我自己听了都感动得不行！”
宋衍不禁有些脸红，抿了下唇道：“茗殊他又不记得之前的事，说了也没有。”
“怎么没用，他早晚会记起来，到时候肯定感动得要死！”
“真的吗？”
“当然了！”承南仙君信心满满。
又为好友做了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