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里逃生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外传来。他下意识地举起枪向外瞄去，只见一支十余人的自然人小队，正朝洞内走来。
“解决他们。”allen示意特工使用追踪雷。
“我腿动不了，我们未必能赢。”特工不安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敌人。
“那怎么办？”菲惶恐地看着allen，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臂。
“你先躲进医疗舱里，我想解决他们。”
“好。”
特工从怀里拿出一块硬盘，视若珍宝地捧在手中，神情凝重地沉思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看向allen。
“你在这座城市杀人了吗？”
“还没。”
“那就好，他们还会以为你是自然人，”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杀了我吧，只有我死了，你们才有机会活下去。否则你们也必死无疑。”
他说着将allen手中的激光枪抬起顶住自己的脑袋，然后郑重地将精致的硬盘放在我手中，“这里面是国家最高机密，希望你能帮我送到月球基地，多谢。”
“好。”
“动手，他们马上来了。”
他释然地闭上双眼，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我面前。allen看着他沧桑的脸，被激光与炮火侵蚀的痕迹。内心不禁犹豫起来，扳机迟迟不忍扣下。
“快开枪，别犹豫。”
脚步声愈发接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军官下达的命令。
“砰——”
allen沉重地放下枪，急忙跑到掩体外将追踪雷埋进预定的位置。
“谁？”十余把蓄满能量的激光枪齐刷刷地对准allen的脑袋。
“别担心，自己人，”allen竭力冷静地挤出伪善的微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们找他吗？”
领头的军官狐疑地朝我探了一步，见到改造人士兵的尸体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的，你杀了他。”
“是的。”
“你一个人？”
“是的。”
“哦，”男人点了点头，平静地问道，“你是军人吗？”
“不，只是个流浪的百姓罢了。”allen看着他幽深的眼睛，狡黠的脸颊下，隐藏着贪婪的野心。
“真的吗？”他突然威严地盯着allen，质问道，“他是敌方的一级间谍，拥有多种超能力，你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我偷袭了他，没等他反应过来——”allen本能地挪开视线，躲避他的直视，很明显不善言辞的allen脸上的肌肉格外不自然，像极了谎言被揭穿后竭力反驳的窘态，“我运气好，否则——死的就是我了。”
“哦，”军官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思考着什么，“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只要你把杀他的军功让给我，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尽我所能满足你。”
“嗬——”allen冷笑道，“我只要两套冷冻服和足够吃一个月的口粮就行。”
“没问题，”他虚假地微笑道，拍了拍allen的肩膀，然后转过脸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你们两个把冷冻服给他，你们两个去把补给车开过来。”
“是。”被点名的士兵麻木地按照指令做他们该做的事。
他狡黠地打量着冷冻修复舱，快步上前想要打开。
“嘿，”allen用力拉回他的前臂，同时悄悄地把追踪感应膜贴在他的冷冻服上，“他身上的东西给你，但那些装备和武器归我。别太贪心了。”
“好吧。”他尴尬地摊了下手，讪讪地回过身看着洞外。
一旁的士兵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allen，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剑拔弩张地对峙了大约两分钟，补给车终于掀着漫天沙尘开了过来。
“拿两箱面包给他。”
“是。”两个士兵麻利地抬下两箱面包，放在allen跟前。
“好，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
“嗯。”allen用余光紧盯着他贪婪的眼神。
“把尸体抬走。”
两个士兵将特工的尸体抬上担架，在周围一众士兵的围护下，向外走去。
allen紧紧地握住引爆器，忐忑不安地走到掩体后将身体半掩起来，装作整理东西。
“他们走了吗？”
“嘘——”
“开火——”
所有士兵迅速转身向allen射击，他本能地趴下并按下按钮。瞬间，凄厉的惨叫声从十余人的小队中炸开，allen探出头看去，只见那些士兵的躯体像积木一般碎开，只剩几人大喊着拖着残肢惊恐万状地向外挪去。
“都去死吧。”
allen端起枪扫射，残余的几人应声倒下。
“出来吧。”
舱门缓缓打开，菲惶恐地小跑过来，紧紧地靠在allen怀里。
“没事了。去看看还有哪些物资能用。”
“嗯。”
allen穿上冷却服，瞬间，一股清爽的凉气直涌体内，烦乱的内心也随之平静下来，“还好冷冻服没坏，可以继续赶路了。”
满地都是食物碎渣和残破的肢体，出于谨慎，allen对着没被炸烂的尸体再次射击，确保击毙。不远处，七零八散的粮食车横倒在地上。
“最近得赶路了，得赶紧去封闭世界。现在所有自然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了。”他一脚踹开地上不断重复询问信息的通讯器，将包装完整的压缩肉块装进背包。
“这些食物够我们吃一周了。”
“算是因祸得福吧。虽然我差点死了，”allen站在粮食车上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能用的物资后，便示意菲跟着自己离开这里。
“现在要去哪里啊？”
“封闭世界，马上就到了。”
“嗯。”
空荡的街道上危机四伏，不时有枪声响起，却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我们惴惴不安地向前走，紧张地左顾右盼。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城区现在真是太混乱了。”
“嗯。”
菲安静地跟着allen，一路上只有鞋底与路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天地之间突然变得无比单调，昔日金碧辉煌的建筑如今已是残破不堪，街道上鼠蚁乱跑，蚊蝇四飞，一片荒芜的景象。
“为什么突然这么沉默？”
“可能环境太安静了吧。”
漆黑的夜空犹如无边延伸的深渊，笼罩了大地上的一切，allen和菲穿过杂草丛生的郊区，经过一个小时的漫长跋涉后，眼前的建筑物终于彻底被光秃秃的群山取代。他们走在一条孤零零的高速公路上，这里由两层独立的路面组成，上层是磁悬浮通道，下层是沥青路。夹层间的通电线圈早已损坏，和之前在城区看到的景色相似，遍地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和腐烂的尸体，除了没有老鼠和融合怪。
“终于出城了。”allen舒畅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头脑空白。
“累死了……腿都快断了。”菲虚弱地靠在树旁，大口大口地喘气。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会看看硬盘里有什么内容。”
“好。”
allen和菲疲惫地搭好帐篷，并排坐在门沿上。allen抬起头看着头上闪烁的繁星，往日的记忆不断涌现。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星空了？”
“很久了，只有出去旅游时才有机会看到。之前我父母带我去费尔班克斯玩，那里不仅有星星，还有极光。真是太美了，而且当时只有我们一家人，原住民都撤到一百公里外的军方保护区了。我们尽情地唱歌，在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没有比那四天更快乐的时间了。唉……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也是。今天幸好你及时帮我圆场，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那你究竟是怎么进休眠舱的？”
“我——不管你的事。别好奇了。”
“告诉我嘛，从哪里来的又有何妨呢？哪怕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没关系呀。”菲兴致勃勃地拉着allen的手，期待地看着他。
“封闭世界还有多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之前来过这座城市吗？”
“唉，你这个人真是的……”菲假装生气地歪过头，嘟起小嘴，鼓气地坐到一旁，“真不会聊天。”
allen看着她俏皮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当然会，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菲见allen改变主意，便又兴致冲冲地靠到他身边，注视着他说道，“什么身份啊，这么神秘？”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也叫地球，现在的世界其实是我……”刚想说幻想出来的，但一看到她惟妙惟俏的模样，不忍心揭穿事实，“那时的世界，一百年或是两百年后。”
“啊？这么神奇吗？你是穿越来的？”菲惊讶地看着allen。
“不是……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我是在睡梦中莫名其妙来这里的。”
“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编故事骗你。”
“我相信你。但——”菲皱着左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但这也太奇怪了吧。”
allen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此真实，却并不是真的，仅是大脑中的想象。
“现在满意了吧。”
“嗯。”
allen启动全息护臂读取硬盘，不一会儿，一个全息栏目表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看这些标题，更像是改造人基地的情报，这个硬盘很可能被某个自然人间谍偷了，结果被他抓了个现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打仗。这些自然人真是太可恶了。”
allen随意点了几个，但都是一些军备数据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吸引人之处。
“看看‘守望号启航’吧，我一直很想知道守望号长什么样？”
“这好像是一段视频，不是单调的数据，有意思。”
allen点开该栏目，短暂的混乱画面过后，一段简明的文字介绍便浮现在他们面前——
“执行官，我已按照您的指示摧毁了联络站，并将守望号启航前后的录像生成全息影像。相关数据会出现在影像下方，文字过后将为您播放。”
紧接着，一幢庄严的全息大厦出现在他们面前……